第八十章

　　柳芬壓在心裏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心中如釋重負。晚上吃飯的時候，盡管孕吐的感覺依然時不時襲來，但她的心情卻格外好，甚至吃下了小半碗飯，臉上掛著甜蜜的微笑。
　　「小芬，胃口挺好的啊」蘇慧看著柳芬滿臉幸福的樣子，忍不住的調侃著這個曾經的媽媽，即將變成自己兒媳婦的柳芬。
　　「怎麽，阿姨還怕被我吃窮了？」放下心中芥蒂的柳芬，在喊自己女兒做阿姨的時候，已經沒有那種害羞的感覺。她知道從今以後，這個自己壹把鼻涕壹把淚養大的女兒，將是自己的婆婆，將被自己在人前人後喊做媽。
　　飯後，柳芬傻樂地坐在壹旁，耳邊聽著美娟和雅嫻在那邊熱火朝天地商量後天提親的事兒，什麽十個盒的，她雖然不知道什麽意思，可也聽得津津有味的。
　　前院她的準公公正帶著她的未婚夫，現在可以叫做未婚夫了，她的未婚夫藝強，在忙著用竹子做著禮盒。
　　蘇慧吃完了飯，就會到房間，因為她還有個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藍副市長!」蘇慧拿著電話說到道。
　　「蘇總?妳好妳好」電話那頭傳來領導略顯發虛的聲音，似乎在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權威。自從上次在市政府和藍副市長匯報過後，蘇慧在面對藍副市長的時候，有了莫名的強大的心理優勢感。哪怕他藍副市長，在別人面前位高權重的，可在蘇慧的眼裏也不過就是凡夫俗子，如螻蟻壹般。當然了，在和藍副市長對話的時候，蘇慧還是會收著點，維持著表面的客氣。
　　「哪好意思啊，我壹小姑娘家家的，何德何能讓您那麽大的領導，叫我蘇總啊」蘇慧把身子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壹雙大長腿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慢悠悠的說道。蘇慧輕松地將身子靠在椅背上，雙腿優雅地搭在辦公桌上，嘴角掛著壹抹玩味的笑容。
　　「妳當然當的起壹聲蘇總了，我可是聽肖主任和去妳們村子裏考察的專家說，妳們村子裏的老老少少，可是都稱呼妳做壹聲蘇奶奶的。」藍副市長在電話那頭試圖緩和氣氛，語調中夾雜著壹絲討好的意味。
　　「領導，妳也笑話我」蘇慧輕輕撅起嘴，聲音故作嬌嗲，仿佛在撒嬌，又帶著幾分俏皮，「領導，我知道妳和我媽的關系，要按我媽那邊算，我不還得叫妳壹聲伯伯嘛」
　　「我滴蘇奶奶唉，妳可千萬不能這麽叫啊。我藍強又何德何能能讓您壹個河神奶奶轉世的大神叫壹聲伯伯啊，千萬千萬別那麽喊，算我求妳了，折壽，折壽，真的。」藍副市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仿佛真的被這個稱呼嚇到了。
　　蘇慧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輕搖頭，眼中閃爍著調皮的光芒：「真貧，那好吧，那就叫妳……強哥吧，」蘇慧繼續逗著電話那頭的藍副市長。
　　「那是河神奶奶妳擡愛了」藍副市長的語氣中帶著壹絲無奈，卻也透著如釋重負的感覺。
　　「行了，不和妳逗了，」蘇慧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微微前傾身子，壹手放了在桌上，眼神銳利地盯著前方，仿佛空氣中瞬間卷起了壹陣小型的龍卷風。」
　　我媽可是和我承認了，妳和她打賭下註的事兒，說說吧，妳到底有什麽目的。」
　　電話那頭的藍副市長，壹下子汗濕了後背，「那有什麽目的，我……我……
　　我不過就是和妳媽開個玩笑，對，我就是和妳媽，開個玩笑而已。」
　　「開玩笑?妳拿我媽感情上的事兒，打賭開玩笑?妳以為妳是什麽人啊」蘇慧冷笑道。
　　電話那頭的藍副市長頓時感到壹陣窘迫，額頭上滲出幾滴冷汗，語氣變得格外認真：「蘇總，我真的是開玩笑的。其實妳可能不知道，妳的項目本來就是有條件可以申請專項資金的，關鍵在於能不能批，批多少的問題。」
　　藍副市長深吸壹口氣，繼續說道：「為了妳的項目，妳爸妳媽找到了我這邊。妳可能也清楚，我和妳媽之間有過那麽壹段關系。她這個人重感情，懂得進退，從來沒有主動跟我提過要求。我們認識那麽長時間，她只為妳父親公司的事兒求過我壹次，另外壹次就是這次為了妳這個項目。既然妳媽都找到了我，這事兒我肯定要幫妳解決的。」
　　「蘇總，平心而論，現在像妳這樣的年輕人，主動拿著自己的錢去搞農村開發，帶著村民發家致富，實在是少之又少。要不是我知道妳家裏發生的那些事兒，我壓著不讓他們宣傳。要是真放開宣傳，像妳這樣年輕人，完全可以上央視新聞了。」
　　「真的？」蘇慧的語氣中流露出壹絲驚訝。
　　「這事有必要騙妳嗎？」藍副市長的聲音中透著壹絲無奈。
　　「那賭註是怎麽壹回事兒？」蘇慧追問。
　　「蘇總，那真的是個玩笑。妳爸妳媽不知道有沒有提到，我和他們之間的賭註裏有壹條，只要不是妳媽的問題，都算妳媽贏。妳想，如果妳媽單純想贏，那怎麽找個理由都可以贏的，妳說是吧？」
　　「那妳為什麽要開那麽個玩笑，搞得我媽那麽當真？」蘇慧的聲音中帶著不滿。
　　「蘇總，現在的風氣就是這樣，大家都覺得找人辦事得付出點代價，不付出代價心裏就不踏實。我這麽做也是想讓妳爸妳媽心裏踏實壹些。」藍副市長的語氣中透著壹絲無奈與理解。
　　「那……為什麽感覺妳有些怕我啊」蘇慧不解的問道。
　　「蘇總，在我這個年紀，能到我這個位置上的，對這些玄之又玄的事兒，都是有敬畏心的。先不說妳那個被妳們村裏人傳的河神奶奶轉世的身份，到底有幾分真。就憑妳身上散發出來的那個香味，就會讓人感覺有那種神秘的力量在妳身上。妳說我能不有點怕嗎？」藍副市長「蘇總，妳今晚打電話給我，就是興師問罪的嗎？」藍副市長的聲音中帶著壹絲調侃。
　　「領導，妳說什麽啊，我哪敢啊！」蘇慧心裏對藍副市長的不愉快稍稍釋然，又開始和他開起了玩笑。
　　「我說蘇總，妳可別用這種夾子音了，太甜了，我血糖高，受不了。」藍副市長故作誇張地回應。
　　「好吧，好吧，哈哈，不知道領導星期天有沒有時間親自看看自己和我媽打賭的成果？」蘇慧故意加重語氣，帶著幾分調皮。
　　「什麽意思？」藍副市長的語氣中透出壹絲好奇。
　　「我就不繞彎子了，星期天我將帶著我們劉家的壹大家子，親自上我外公外婆家，為我的兒子提親。不知道藍副市長，強哥能不能過來幫忙做個男方家首席代表，做個說客？」蘇慧的聲音中流露出壹絲期待。
　　「喲，這可是大事兒，我安排壹下時間，妳把時間地點發給我，我到時過去。」藍副市長聽到這消息，語氣明顯變得認真起來。
　　「好的，哦，還有妳也知道我們家的那些事，所以過來的時候低調壹點，妳自己壹個來就可以了。」蘇慧提醒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叮囑。
　　「放心吧，蘇總，我壹定低調得像透明人壹樣。」藍副市長笑著回應，心中也暗自感到這次見面可能會有所不同。
　　「那就這麽定了！期待見到妳哦，強哥！」蘇慧輕快地說，心中對即將到來的聚會充滿了期待。
　　「我也是，蘇總，期待見面。」藍副市長的語氣中透著壹絲輕松，似乎兩人之間的隔閡也在不知不覺中消融了。
　　柳芬第二天壹早醒來，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她的臉上，帶來壹陣溫暖。她伸了個懶腰，她看了看床邊的地上，才想起，原本在床邊打地鋪的蘇福軒，因為她和藝強的關系已經公開，昨天晚上主動的把房間讓了出來，自己到了樓下的中堂當廳長去了。
　　雖然年輕的時候，和老蘇兩人磕磕絆絆，不說如漆似膠吧，到也能算是相敬如賓。蘇福軒始終是她生活中的壹部分。
　　「真是命運的安排啊。前夫哥變外公?」柳芬輕聲自語，想想都好笑，不知道老蘇聽我喊他「福軒外公」會不會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當她走到樓下，廚房裏已經傳來了忙碌的聲音。長生和藝強正在廚房裏忙著殺雞殺鴨，空氣中彌漫著壹股鮮肉的腥味，這讓她聞了以後，壹陣陣的反胃。
　　「小芬？妳怎麽在這兒？」長生擡頭看到柳芬，驚訝地問道。
　　「叔叔早，我來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柳芬強忍著想吐的感覺，盡量讓自己顯得沒事兒的樣子。
　　「沒有，妳快出去吧，這裏味道很大，妳還懷著孩子呢，聞了又該吐了。」
　　長生關心地說道，「藝強，快，帶妳媳婦出去。」
　　「老婆，妳先去外面湖邊走走，我這兒手臟，走不開，乖，聽話。」藝強溫柔地勸道。
　　「哦。」柳芬已經快忍不住想吐的感覺，趕忙離開廚房，走到後院，那裏是長生為蘇慧打造的櫻花小園。盡管現在不是開花的季節，但村子裏的空氣中依然彌漫著清新的綠色氣息，讓她瞬間舒服多了。
　　柳芬慢慢穿過櫻花園，清新的空氣讓她慢慢壓下了孕吐的感覺。她走到壹個竹亭子，蘇慧正在裏面做著瑜伽，蘇慧也看到了柳芬。就在柳芬猶豫著，要不要和蘇慧打招呼，怎麽打招呼的時候，蘇慧溫暖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寧靜：「小芬，早啊，怎麽不多睡會兒？」
　　「阿姨，早。」柳芬有些猶豫，但還是鼓起勇氣回應，心中壹陣復雜的情緒交織。
　　「進來坐會兒。」蘇慧說著，示意柳芬可以進來。
　　柳芬猶豫了壹下，還是走進竹亭，在軟塌上坐了下來。蘇慧給柳芬倒了杯水，清澈的水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仿佛也帶著壹絲溫暖。兩人壹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氣氛有些尷尬。
　　「嗯……那個……上次來，好像還沒有這個亭子。」柳芬打破沈默，試圖找到壹個話題。
　　「長生剛幫我做好的。」蘇慧微微壹笑，眼中流露出壹絲欣慰。
　　「嗯，看的出，長……叔叔對妳很好。」柳芬說著，心中有些復雜，思緒卻又飄到了過去。
　　「嗯。」蘇慧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壹絲溫柔的回憶，但隨即又陷入沈默。
　　兩人又是長時間的不說話，空氣中彌漫著壹股微妙的緊張感。終於，蘇慧輕輕地開口：「謝謝。」
　　「嗯？」柳芬擡起頭，疑惑地看著她。
　　「我說，謝謝媽。」蘇慧終於把壓在心裏壹晚上的話說了出來，聲音中帶著顫抖，「我昨晚和領導伯伯通了電話，知道妳為了我項目的事兒，找了他。爸也告訴我了，那個……領導和妳打賭下註的事情，媽……」
　　「其實也沒什麽的，慧兒，要說這事其實就是個玩笑，我和藝強的事兒和這個打賭沒有關系，是我自己……」柳芬微微嘆了口氣，試圖淡化這件事情。
　　「不，媽。」蘇慧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淚水奪眶而出，臉上滿是無助，」這事兒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認識了藝強，要不是我和藝強結了婚，就不會有後面這些換親的事兒，妳也不會……」
　　「慧兒，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現在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不是嗎？」柳芬溫柔地看著她，眼中流露出理解與包容，「妳看妳現在換親以後，不是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長生那麽寵妳護妳，不是很好嗎？妳還那麽年輕，在村子裏，就那麽受人尊敬，這些不是都很好嗎？」
　　「可是，媽妳……」蘇慧的聲音顫抖，淚水在眼中打轉，似乎仍然無法釋懷。
　　「我也很好啊，我都快50了，還能被藝強愛，被藝強寵，還能懷上藝強的小寶寶，我感覺很幸福啊。」柳芬的眼中閃爍著光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仿佛在用自己的快樂感染著蘇慧。
　　「可是藝強是我兒子，妳……」蘇慧的聲音低沈，心中滿是矛盾與掙紮。她的手指在軟塌上輕輕摩挲，似乎在尋找壹個可以讓自己安心的理由。
　　「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愛藝強。」柳芬堅定地說，臉上露出幸福的神情，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她的語氣中帶著壹絲期待，仿佛在期待著蘇慧的理解與支持，「妳不知道藝強每次叫我小老婆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特幸福，幸福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妳，同意我嫁給藝強。」柳芬的聲音柔和，帶著壹絲感激。
　　「媽，妳就真得想嫁給藝強嗎？」蘇慧的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透著擔憂，「妳不怕別人說妳……妳們兩年齡差的不是壹歲兩歲啊。」
　　「說不就讓人說咯。」柳芬輕輕聳了聳肩，嘴角勾起壹抹自信的微笑，「最近每天上下班都是藝強接送的，很多同事都看到了，也知道藝強是我男朋友。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快50歲了，還能再談壹次戀愛。那感覺和我年輕的時候壹模壹樣。」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甜蜜的回憶，仿佛又回到了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那個時候我也是和現在壹樣，天天做夢都是笑著的。」柳芬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卻是幸福的淚水，「謝謝妳，慧兒，讓我有機會再嫁壹次，嫁給我自己想嫁的男人，真的，謝謝妳，阿姨。」
　　「阿姨，謝謝妳，對我這樣壹個快50歲的兒媳婦還那麽上心，還要帶著那麽壹大家子的人，上我家，找我爸媽提親。」柳芬的聲音溫柔而真誠，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壹絲幸福的笑容。她的手輕輕撫摸著蘇慧的手。
　　「謝謝妳，阿姨，謝謝妳真心的把我當妳兒媳婦看待。」她的語氣中透著感動，眼中泛起了淚光，而是滿滿的感激與幸福。柳芬的聲音稍微提高，顯得更加堅定，「阿姨，妳放心，等我正式嫁進我們劉家，我會做好兒媳婦的本分，和姐姐壹起照顧好妳的兒子藝強，照顧好藝強的孩子。」
　　「那從現在起，讓我們都忘記我們過去的身份？」蘇慧的聲音柔和，語氣中帶著壹絲期待，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她微微壹笑。
　　「嗯，從現在起，我就是妳的準兒媳，妳就是我的準婆婆。」柳芬點了點頭，嘴角揚起壹抹燦爛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堅定與溫暖。她的手輕輕握住蘇慧的手，心中充滿了感激。
　　「等我正式嫁到了我們劉家，妳就是我媽，我就是妳的小芬。」柳芬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但這淚水是幸福的，帶著對未來的期待。她微微低下頭，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隨即擡起頭，看著蘇慧。
　　「小芬，妳對結婚的禮金，金首飾有什麽特別的想法或者要求嗎？」蘇慧的聲音溫柔，壹下子就進入了準婆婆和準兒媳商量結婚禮金的狀態。
　　「阿姨，這些我都不懂，」柳芬微微皺眉，「以前和老蘇結婚的時候，都沒講究這些。妳和藝強結婚也……」
　　「是啊，我和藝強結婚的時候，藝強家裏窮，我們家也不想給他們家添負擔，」蘇慧輕嘆壹聲，臉上浮現出壹絲懷念的神情，「不過現在想想，好在當時我堅持隱婚，要不現在就挺麻煩的。」
　　「是啊，要我怎麽有點佩服阿姨妳呢，」柳芬微微壹笑，眼中閃爍著欽佩的光芒，「當時妳怎麽就那麽堅決的隱婚，甚至連親戚都不讓告訴。」
　　「唉，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蘇慧的語氣中透著壹絲感慨，「不過現在好了，我老劉家有錢了，抖起來了，我壹定會讓妳風風光光嫁到我們劉家。」
　　「等找妳爸妳媽提完了親，我就讓妳叔把小廣場前面的那個小超市裏的東西搬走，那樓先加蓋壹層，裝修好，給妳做新房」蘇慧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來的急嗎，阿姨?」柳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仿佛是說她可以等，可肚子裏的孩子等不了。
　　「妳就放心吧，小芬，現在村子裏的工程都，很多工程隊都在找我，」蘇慧的語氣變得堅定，「壹個月時間，壹個月時間，阿姨保證把妳的新房給弄弄漂漂亮亮的。」
　　「謝謝，阿姨」
　　「走吧，我們去吃早餐吧，可別餓了我的大孫子」蘇慧扶起了坐在軟榻上的柳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吃完早餐後，蘇慧開始忙碌起來，指揮著長生、藝強和美娟幾個人，把提親的禮物裝上車。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映照出壹片溫暖的氣氛。
　　柳芬目不轉睛地看著昨晚長生才做好的竹盒，盒子上貼著鮮紅的紙，顯得格外喜慶。她忍不住好奇地問蘇慧：「阿姨，這裏面都是什麽啊？」
　　「提親的禮物啊。」蘇慧微微壹笑，眼中閃爍著自豪。
　　「我知道，裏面都有什麽啊。」柳芬追問，心中充滿了期待。
　　蘇慧笑著搖搖頭，語氣輕松：「沒什麽，都是我們村子裏自己的東西，雞鴨，妳叔叔自己養的；魚，前面湖裏抓的；還有壹對豬腳，10斤五花，10斤瘦肉，10斤牛腱子肉，10斤牛腩，這些都是村裏人送的；還有10斤米，10斤油，這也是我們自己家的東西。」她頓了頓，眼中透出壹絲溫暖的光芒，「下午我們到了市裏，阿姨還會帶妳去金店，給妳置辦上五金。東西不多，小芬不會嫌少吧。」
　　「不會，不會，阿姨，我們本來就是壹家人，沒必要這樣。」柳芬的臉上綻放出壹抹溫暖的笑容，心中感到無比感動，「再說我年紀都那麽大了……」
　　「小芬，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年紀大了。」蘇慧語氣堅定，眼中閃爍著鼓勵的光芒，「別說妳還沒50，妳就是60、70，只要嫁到我們劉家，我都要讓妳風風光光地嫁進來。在說了妳年紀再大，嫁過來不都是我兒媳婦嗎？」
　　這時，美娟和雅嫻也擡著禮盒走過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妹妹，我們媽對去妳家提親，可是用了村裏的最高規格呢！」美娟大聲說道，語氣中透著驕傲。
　　「是啊，媽，大媽說，這十大盒才是基礎，還有五金，禮金，還有床用細軟。」雅嫻接過話，眼中滿是崇拜和欣喜，「媽，妳太有面子了！」
　　「快搬妳們的，怎麽那麽多話啊」蘇慧打趣的和插話的美娟和雅嫻說。「馬上好了，再放上冰袋保鮮住就好了。」美娟說道。
　　蘇慧等禮盒都裝好後，便讓柳芬、美娟和雅嫻上了自己的車，自己親自開車，直奔市裏的金店。
　　壹進商場，四人直奔金店。店內金光閃閃，珠寶琳瑯滿目。
　　「幾位想看些什麽？」店員客客氣氣地問。
　　「耳環、項鏈、戒指、手鐲、腳鏈這些拿點最新的款式看看。」蘇慧自信地吩咐道。
　　「幾位這是要挑結婚用的五金吧？」店員微笑著問。
　　「嗯。」蘇慧點頭。
　　店員在店員的心裏，認定這不過就是幾個家裏的長輩陪著準備出嫁的女孩，過來挑點首飾，只要蘇慧看上了，婆家的人就肯定要掏錢的，於是便壹個勁兒地向她推銷各種款式的金飾，美娟和柳芬則在壹旁默默地看著，時不時交換壹下意見。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慧被店員的熱情磨得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說道：「哎呀，不是我結婚，我是帶我兩兒媳來挑的。」
　　「小姐，妳和我開玩笑吧，妳那麽年輕，怎麽可能有兒媳啊？」店員壹臉驚訝，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這時，美娟走過來，微微壹笑，親昵地叫了壹聲：「媽。」聲音溫柔而自然。
　　柳芬在旁邊也跟著叫了壹聲：「阿姨。」
　　蘇慧看著店員，笑著解釋道：「瞧見了，這位是我大兒媳。」她指著美娟，臉上滿是驕傲的神情。然後又指著柳芬，繼續說道：「這才是主角，準備過門的二兒媳。她兩的老公，是我老公的兒子」最後，她指了指雅嫻，笑著說：「看見那個美女了嗎？那是我孫女。」
　　店員聽後，終於明白自己先入為主的誤解，臉上露出歉意的神情，連忙道歉：「真是抱歉，真是抱歉，哎呀我是沒想到，您那麽年輕漂亮就有兩兒媳了，您要不說，我都以為妳還沒結婚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樣您兩兒媳挑好以後，我會給您們壹個大優惠！」
　　店員認清了推銷對象，急忙熱情的給柳芬介紹著，柳芬又和美娟商量著。而蘇慧則和雅嫻，在其他櫃臺看著。
　　「阿姨，我們再去旁邊幾個店再看看吧」柳芬走過來挽著蘇慧的手，說道。
　　「怎麽都沒看上合意的嗎？」蘇慧關心的問。
　　「有那麽幾個不錯的，不過不急，旁邊還有幾個店嘛，比較壹下總是好的。
　　「柳芬在外人面前叫蘇慧阿姨，雖然有些不習慣，但她的臉上微微泛紅，顯得既害羞又親切。
　　蘇慧點了點頭，帶著三個女人又去了旁邊的幾個店，同樣的誤會場景壹次又壹次的上演，蘇慧後來發現，那種和別人介紹美娟和柳芬，是自己兒媳婦時，聽到的人的驚訝表情特逗，她很喜歡，也很享受那種感覺。
　　最後蘇慧把美娟和柳芬挑好的五金都買好了，美娟的就直接給了她，讓她自己收好。柳芬選好的，就又蘇慧先拿著，明天提親的時候，在壹起帶過去給她。
　　當然蘇慧也給雅嫻，挑了條項鏈和手鏈。
　　然後又給三個女人，在商場裏挑了幾身衣服，唯獨忘了給自己買幾件新衣服。
　　四人直到商場關門，都沒逛夠，蘇慧先把柳芬和雅嫻送回了外公外婆家，又把美娟送回了藝強那邊，這才慢慢的開車回到自己家裏，壹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也都那麽真真切切的發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