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好好看好好學

　　秦弈對教個話都說不順溜的徒弟是真的沒有興趣，還在神州做皇帝的那個真徒弟都應付不過來呢，那可是個能掀得天翻地覆的熊孩子。
　　也不知道青君陪著她怎樣了……
　　大荒之旅，青君沒有跟過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青君想多陪陪那個侄女，至少負起壹個長輩的責任，塑壹下她的三觀。做個皇帝對天下蒼生影響實在太大了，足以讓李青君打起萬分精神。
　　秦弈想到那邊的事情頭就疼，哪來興致在這邊收徒弟。
　　如果像當初師姐那樣壹指點化倒是沒啥，又不費時間，能交好蚌女壹族也是個好事，可這位不行啊……她根本就不是壹個能學音樂之道的好不好，純粹浪費時間，躲在家裏玩沙子比較適合她。
　　有點時間還是和羽裳多雙修幾次實在……
　　羽裳是暉陽後期，恰恰比秦弈的修行略高壹些，而且是仙武雙修，與他很是契合。這種雙修的效果是特別好的……之前效果最好的當屬孟輕影，孟輕影口稱的“爐鼎”雖是嘴硬，也不乏幾分切合實際的意思，他們雙修確實是雙雙進步得飛快。
　　如今羽裳的效果還更好壹些，畢竟同屬仙武雙修，那種仙武合丹所需的陰陽輪轉之意不需要秦弈額外去補足，自然而然便是太極。當然所謂的更好壹些也不可能立竿見影，雙修不是采補，這本來就是需要很長時間去長期和合的事情。
　　之前在冥河之底，和孟輕影壹晚上效果特好，主要還是托了冥河下那濃郁靈氣的福。如今羽人島的靈氣顯然沒那麽誇張，最好的地方就是建木嫩枝之處，也就是羽人聖木。
　　他們沒有立刻去，只是在聖木之後的靈泉之中修行。
　　——也就是說這倆每次都是露天在水潭子裏，丈母娘都懶得吐槽了。
　　小倆口自己的癖好別人管不著，愛咋咋地。
　　秦弈這次的修行是有明確目標的，把傷勢徹底復原再去建木比較好。聖木有靈，連壹根已經拔下來幾萬年的鳳羽都有壹些親疏意識殘存，何況完整的建木？假設被排斥還是有什麽木靈攻擊，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當然要坐好充足的準備再說。
　　明明是和流蘇最是息息相關的事，它倒是更有耐心，從頭到尾都沒催過秦弈壹句。
　　這種平和的心境，和它慣常被激將都能壹蹦三尺高的表現有很濃郁的反差感，平時的流蘇總讓秦弈覺得是個萌貨，只有當認真回味的時候，才能略微品到壹絲味兒。
　　但越是如此，秦弈自己就越在乎。
　　建木之事，拖了太久。從到大荒至今，總在邊緣磨蹭，始終沒能真正涉足，這讓秦弈總有壹絲不祥的感覺，總覺得建木之事並不是湊近了研究壹二就有結果的事情，說不定會更復雜。
　　潭水之中，波濤悠蕩，天鵝揚頸，對月輕歌。
　　海灘之畔，小城堡裏，蚌女探出腦袋，側耳細聽。
　　秦弈身上有她的海蜃珠，在同島嶼內的距離下，水靈之力的傳送如同波紋輕漾，能把他周遭的壹切聲音傳達到她的耳中。
　　然後就聽見了天鵝之歌。
　　蚌女直著眼睛：“珠、珠兒……”
　　“怎麽了公主？”
　　“這是什麽歌？”
　　“？”珠兒根本聽不見，什麽什麽歌啊？
　　“不行了這聲音太奇怪了，我不學習了！”蚌女用力關上了蚌殼。
　　她的腦袋還鉆在外面，兩片蚌殼匆匆合上，“砰”地壹聲夾住了自己的腦袋。
　　蚌女大哭：“我不想學習了！”
　　珍珠斷線，灑了壹地都是。珠兒又是心疼又是氣急：“怎麽隨便什麽事都哭啊，這是很浪費靈力的。”
　　這公主的天賦千載難逢，要不是這麽奇葩，她的修行何止於此？
　　她只能耐心相勸：“公主，妳比誰都清楚，我們族失了大王歡心，如今與其他族群爭端大王從不理會，族人有些被人捉了囚禁，專職制作寶珠，大王也不聞不問，我們的生存空間都越來越少。若非大量上供九大王，它還勉強護持壹二，我們都要變成別人附庸了。”
　　蚌女抽泣兩聲，不說話了。
　　珠兒道：“上回要不是公主妳跳個舞跳成了地滾柱子，我們也不會這麽被動。”
　　蚌女：“……”
　　“大大王最喜音樂，我們只能從這裏著手，這次這麽好的機會，不求能學什麽高端笛曲，只要能有壹點特色，大王高興了，我們的窘境也能寬松許多。不能畏難啊公主……”
　　蚌女耷拉著腦袋：“知道啦。”
　　珠兒籲了口氣：“好好看，好好學……音樂之道又不難……”
　　蚌女木然聽著那邊的音樂之道，覺得難爆了……
　　要是他始終不吹笛子怎麽辦啊？
　　……
　　還好秦弈沒有讓蚌女太失望，還是吹了。
　　次日壹早，秦弈神清氣爽地坐在水潭邊，羽裳在壹旁梳頭，銀色的長發垂在清澈的潭水中，潔白的羽翼覆蓋著水中倒影，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見秦弈壹直看她，羽裳含羞笑了壹下，攏好了頭發，湊過來撒嬌：“夫君昨晚說的……”
　　秦弈明知故問：“我說啥了？”
　　“夫君說話不算！”羽裳嗔道：“妳說我晚上先吹，明早妳吹笛子給我聽的。”
　　“嘻嘻……我覺得妳比我吹得好。”
　　羽裳又羞又氣地去撓秦弈的癢，秦弈躲著笑道：“好好好，我吹給妳聽。”
　　裊裊笛音悠然穿梭在雲端，清晨的百鳥清啼忽然就聽了，全在側耳傾聽。
　　笛音中清泉淌流的清新與悠遠，夫婦早起的怡然自樂，是在這大海茫茫的波濤浩渺之中很少見的壹股清流。
　　蚌女遠遠聽著，真心覺得就憑這種山中意，大大王壹定會喜歡的。
　　單憑此壹曲，這壹晚上被折磨得眼睛發黑，總算沒虧。
　　她還聽出來了，昨天秦弈吹奏之時還有些中氣不太足，可能有些暗傷未愈，而今天似乎是痊愈了。笛音裏的仙道氣息更加蓬勃，就像山間雨後茁壯而生的生命，又有高臥雲端不知處的曠達與悠然。
　　蚌女聽得有些羨慕，這是心境，也是修行，她最缺的好像就是這個。
　　如果真的拜他為師，好像也不虧……
　　羽裳也聽出來了，喜道：“夫君痊愈了？”
　　“是啊。”秦弈停下曲子，眨巴眨巴眼睛：“是娘子滋潤得好。”
　　羽裳紅著臉捶了他壹下，便問：“那今天夫君要去聖木嗎？”
　　“要的。”秦弈站起身來，看著遠方的巨木低聲道：“我喜歡這樣自得其樂地休閑吹曲，徜徉於音樂山水之間，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若是壹切順利，我還能在這兒好好住壹段時間，那時候天天吹曲子給妳聽。”
　　羽裳樂滋滋地抱著他的胳膊，帶他往巨木那邊走去：“自家聖木，就算不合用，也不至於有什麽險情，夫君這曲子吹定了。”
　　“建木？”蚌女喃喃自語了壹聲，忽然失聲對珠兒道：“糟了……那天九大王說的那壹枝，是不是羽人島的？”
　　珠兒也色變：“應該沒那麽巧吧？”
　　蚌女臉色忽明忽暗，不知為何，她就是有強烈的感覺，就有那麽巧！
　　可這種事，是她們蚌族應該插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