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冰火相爭

　　秦弈想了壹陣，問道：“如果有所謂魔主……那他就該是北冥之主，妳們這幾類魔的共主？”
　　“是。”冰魔首領臉上又有了點矜持：“妳如果真的對我們不利，魔主不會放過……”
　　“啪”地壹聲，秦弈壹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身為魔頭，妳該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別跟個腦殘反派似的說誰誰誰不會放過我，老子未必跑不掉，倒是可以先把妳壹巴掌拍死！威脅誰呢妳？”
　　冰魔首領委屈巴巴地不說話了。
　　羽裳安安看得想笑，現在秦弈還是巨人形態呢，她倆小小個的飄在左右，看兩個巨人憨憨拍頭感覺特別有意思。
　　秦弈貫徹“比他們兇就可以了”這條路線的時候，確實很兇。忘了是誰說過，秦弈自己心中也有魔吧，兇起來真像那麽回事，可未必是單單學小幽靈學出來的。
　　冰魔真慫了，它們真覺得這貨估計是人類哪個大魔宗修士來這閑逛，還是別惹他發毛的好。
　　“再說了……”秦弈似笑非笑道：“壹個龜縮北冥的所謂魔主，南不入神州，東不進滄海，真說它有多牛逼，恐怕未必。至少它不敢惹天樞神闕？”
　　聽到天樞神闕四個字，冰魔們齊齊抖了壹下，顯然極為恐懼。
　　這宗門上下，沒事都來這裏“歷練”，尤其當年那個老道姑給它們造成的心理陰影著實有點重。要不是元祖冰魔被斬，導致它們冰魔衰敗至今……否則它們凝聚於極寒之地數萬載，可絕不僅僅只有這麽點料水。
　　而魔主……當年很可能是被天樞神闕之主錘過，此事魔主諱莫如深，大家也不知詳細。
　　冰魔首領無奈道：“好漢若是要寒蕈花，我們回去取了來給閣下便是。問這些也沒啥意義……”
　　秦弈笑道：“如果我還要別的呢？”
　　冰魔首領道：“我們的資源要進貢魔主，若是給閣下取了，那回頭魔主追究也是個死字，還不如跟閣下壹拼了事。”
　　秦弈知道這些魔頭不盡不實，但確實也不能把他們逼狠了，有個底線在。反正他也不是來搜刮搶掠的，說這些也只是繞著彎兒找冥華玉晶的線索而已：“本座也不與妳們為難，除了寒蕈花，總要拿點別的出來？別說妳們什麽都是魔主的，哄小孩呢？”
　　冰魔首領猶豫片刻，只得道：“我們自己可以支配的，也就是冰嵐之晶，閣下若是要的話……”
　　冰嵐之晶，冰系術法修行者極佳的吸收與祭煉之寶，若是外人聽見必然如獲至寶。
　　“我又不是修冰系術法的，給我那個何用？”秦弈冷笑道：“冰嵐晶髓的話，說不定還能考慮考慮。”
　　晶髓，那就是最核心最精華的部分，便是對安安這樣的先天水靈都非常有價值了，足以使她的水系修行帶上冰凜，增添多樣性。對明河那種修行也非常有價值，曾經秦弈見過明河釋放冰獄寒嵐之術，可見有修此道，加上這種極寒之意，那明河都能上個臺階。
　　這種地方，本來就是風險機遇並存的歷練之地，能好好搞的話，收獲會很大。
　　意外的是，這話壹出，本來老老實實蹲壹邊的冰魔們居然有些聳動起來，那首領迅速道：“我們手頭沒有晶髓。”
　　秦弈見這態度，也不由有些好奇：“妳們怎麽可能沒有？這東西如果有的話，也只有可能是存在妳們手裏吧。”
　　“幽日族趁著當年我們祖魔被殺，來劫掠了壹次，搶走了晶髓。”
　　“幽日族什麽概念？”
　　“當日出之旸谷變成了幽日之谷，逐日之族墮落成魔，那便是了。”
　　秦弈心中壹動，果然旸谷在此交疊……而且有人聚居。有別於冰魔他們這種自然演化的魔類概念，那應該是近似於人了，魔化的人。受北冥與幽冥氣的影響，墮落變質而成。
　　“妳們這裏的各族爭奪，魔主不管？”
　　“魔主不管的，它只要按時進貢，其他怎麽互相殺伐爭搶乃至滅族都無所謂。”冰魔首領道：“反正也滅不了，北冥極寒之意還在，我們就能再生。旸谷之日尚存，他們也就不絕。”
　　秦弈問道：“還有其他族類嗎？”
　　“各類魔，都有。”冰魔倒是不介懷自稱魔，連帶著其他魔類也都壹起喊了：“北冥交疊混亂，魔物滋生，當然不止兩族，只是我們兩族有仇。”
　　秦弈大致理清了，便忍不住笑：“妳們這兩族倒也是比較代表性的了吧，極寒之地，與幽日之谷的代名詞？”
　　“差不多。”
　　“……算不算冰火兩重天？”
　　羽裳和安安都啐了壹口，暗道這死不正經。
　　倒是冰魔首領眨巴眨巴眼睛，似是聽不懂這種人類專屬的汙言。
　　安安心想還好這是壹群大塊頭冰魔，如果是雪女的話，嘖嘖。怕會是另壹個故事。
　　她忍不住問：“妳們沒雪女嗎？”
　　冰魔們懵然：“那是啥？”
　　“冰凜能聚成魔，霜雪不行嗎？壹個性質吧？”
　　“本質都是極寒……可那種娘們兒模樣有啥用？勞資壹拳……”
　　“停停停……”秦弈哭笑不得：“那妳們告訴我旸谷怎麽走？”
　　冰魔大喜：“我給妳弄個圖……”
　　冰魔吭哧吭哧做圖去了，流蘇暗自傳念：“妳信他們的了？”
　　“沒啊，只是順著桿子找路，名正言順獲知旸谷所在。不然逮著就問旸谷、問太陽之息、問冥華玉晶，我怕萬壹哪點就觸動了所謂魔主的禁忌，還是謹慎為佳，壹步步慢慢探著吧。”
　　流蘇頷首：“越來越聰明了啊。”
　　“事關大家的安全，不得不謹慎些。”秦弈分別傳念妹子們：“我甚至懷疑他們給的圖都可能會是個坑，會不會直接指到魔主老巢去了。又或者我們前腳剛去，冰魔後腳就暗中通知旸谷那邊坑我們……反正到時候都註意些，魔性之地，不能按神州和大荒的想法做事，把所有人都往壞裏想就對了。”
　　羽裳笑著傳念：“夫君當時去海天，被批評太過大意，如今是痛定思痛，反向行之？”
　　秦弈打了個哈哈。
　　被羽裳看穿了。
　　當初海天之行，確實是太大意了，如果牛牛龜龜它們有壞心，可能都栽了。這次如此魔性之地，當然要提起壹萬個小心，誰都不能信。
　　莫說只是壹群大塊頭，便是真有漂亮雪女在此，秦弈這次都不會看表象的。
　　確信。
　　過不多時，冰魔首領拿著個冰塊過來了：“好漢，圖做好了……”
　　話音未落，遠處冰川忽然微動了壹下。
　　冰霜之中隱有傳念：“幽日族大舉來犯，其中帶著那個小道姑。”
　　冰魔們嚇得抖了壹下，大塊碎冰簌簌而落。
　　幽日族來犯也就算了，那個道姑他們是真的怕。
　　可那個道姑怎麽會和幽日族混在壹起了？
　　冰魔首領求助般看著秦弈，卻見秦弈摸著下巴，眼裏泛起了有趣的色彩。
　　“妳們別吱聲哈，我看看這是鬧哪出。”
　　冰魔們眼睜睜看著秦弈的形體發生變化，眨眼間就變成了和他們壹模壹樣的外形。冰山為軀，冰晶為眸，霜雪為膚，魔氣繚繞。
　　連羽裳和安安看得都有些呆滯，她們知道秦弈能變，也沒想過連氣息都能變得這麽大。
　　這變化之道簡直絕了。
　　根本就是活脫脫壹個，冰魔秦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