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兩榜兩堂

　　方天前世時，華夏古哲有壹個詞，叫做“提綱挈領”。
　　正所謂“提綱而眾目張，振領而群毛理”，也就是說，做事要抓住關鍵，把那關鍵點握在手中，那其它不關鍵或不那麽關鍵的東西，就自然而然隨之而動了，根本不需要關心。
　　就好像砍壹棵樹，妳不要去管這棵樹長得有多高，更不要去管它長得有多枝繁葉茂，直接從根部把它放倒，那就壹了百了。再高的樹，再多的繁枝，再密的茂葉，也都隨之而倒了。
　　華夏古代俗語“樹倒猢猻散”反應的就是這個道理。
　　而壹個涉及到多個人的系統運轉，小到壹個集團，大到整個社會，在其結構安排上，利用的其實也是“提綱挈領”。
　　前世時，方天來的那個時代，西學大盛，西方文明挾著種種科學發現的成果，將東方文明尤其是華夏文明，砸得那是壹個七零八落，慘不忍睹，而那種種科學發現、科學研究，歸根結底，利用的也不過就是“提綱挈領”。
　　被許多人包括前世時的方天津津樂道的什麽科學方法、科學手段等，早在兩千年前，華夏先哲，便已簡單直白壹言道出。
　　但很遺憾，這個堪稱是方天前世看過的某些小說中所謂的“大道法則”的發現，並沒被那幫子人用在外界的物質研究上。
　　壹個社會的運轉，不管其看起來有多麽復雜，壹言以蔽之，也不過就是“做蛋糕、分蛋糕”。而很顯然的，搞物質研究——“做蛋糕”，並沒被那幫子大腦用光速運行的華夏先民放在眼裏。
　　和做蛋糕比起來，他們顯然還是更樂衷於分蛋糕。
　　只分不做，在壹個封閉的系統內，這樣的玩法肯定遲早要把自己給玩完。這也是華夏文明社會治亂循環反復不止的壹個相當關鍵的重要原因。
　　但若是將這樣的壹個文明放在壹個開放的系統內，簡單言之，就是把100個中國人、100個美國人、100個……總之，就是每個國家都抽出100人，把這幾千人壹起流放到某無人的可居住星球，那若幹年後，占據在最高位置的，必然是中國人。
　　對這壹點，已經看透了其中道理的方天，確定不移。
　　換言之，方天前世來時的世界，當華夏文明壹步步與世界文明接軌之後，世界文明的災難，便到來了。
　　站在這個世界的大地上，方天此時的目光完全可以穿透虛空，投射在前世那個世界的兩百年後。兩百年後，那個世界，必然是華夏文明再領風騷。
　　浴火重生的華夏文明會是何等光景？只是想想方天便很是期待，只是很可惜，那些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其實就算沒有來到這個世界，那些也依然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只不過，前世時的他，無法看到這壹點。
　　此時，方天意欲疏理紅石，當然也會根據“提綱挈領”的道理，慢慢做來。
　　壹切問題，歸根到底，都是人的問題。
　　現在的紅石鎮，有哪些人？
　　武者，魔法師。
　　武者，又分哪些？
　　未入門的小毛頭或者三腳貓；壹級武者、二級武者、三級武者；四級武者，五級武者，六級武者。
　　四五六級的武者方天暫時還不打算管，壹是這些人各自背景深厚，牽涉很多。二是，這些武者雖然處於高階，但在數量上，相對較少，在暴亂問題上，他們雖然影響極大，但其實卻並不是“關鍵”，並不是“根本”。
　　關鍵和根本，還是那些沒有方向，如同前世時的綠頭蒼蠅壹般亂飛亂撞的壹二三級武者。
　　所以方天直接把目光，鎖定在那些低級武者身上。
　　把這些壹二三級武者調理順了，那占據高位的四五六級武者其實並翻不出什麽風浪，到時，或者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若是有故意掀風作浪的，直接鎮壓或者斬殺就是。
　　擁有了九級武者道路，方天對於武者的階段和成就已是壹清二楚，歐文、安德森和格羅特的三本秘錄，自然也被他透徹地解析完畢。
　　而這將為他接下來的安排，提供了大大的便利，不致於導向盲目。
　　這是武者事，而至於魔法師，就好辦多了。
　　為什麽好辦？原因很多。
　　壹是方天自己就是魔法師，而且已是準法，並且因為壹些眾所周知的原因，在當前的紅石鎮內外眾魔法師中，擁有極大的威望和影響力，甚至不需要他登高壹呼，都是響應雲集。
　　二是和武者比起來，魔法師的數量相當之少，總體大約只有武者的十分之壹左右。
　　三是目前的紅石鎮內外，魔法師的高層力量幾乎全部集中於楓林大院，而那些次高層的，如安迪、法爾斯坦等，不是已與方天有所互動，就是對方天有所期待。在這種情況下，那些低級的魔法學徒，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也就是說，當前的紅石鎮內外，魔法師方面，占據高位的才是關鍵和根本。
　　在這壹點上，武者與魔法師恰好相反。
　　為什麽？
　　從分析中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方天初時也比較驚訝，但略微壹想，便也明白了。
　　問題的關鍵，還是在傳承。
　　魔法師的傳承，壹方面封鎖得較為嚴密，當然這只是不重要的壹方面，另外壹方面，則是魔法的修習必須依靠老師。
　　為什麽？
　　第壹，修習魔法之先必須識字，不然連許多冥想訣要都無法搞清楚，就是老師說了，都沒法或至少很不容易理解。
　　第二，就算給妳壹本魔法書，上面記錄著修習魔法需要的壹切，若是沒有老師指導，也很容易修出岔子，有的地方老師壹句話就能幫著讓妳走過的，若是讓妳自己修習，弄不好壹輩子，都搞不清楚。
　　學徒依靠老師，老師依靠他自己的老師或家族等，這麽壹來，從上到下就串起了壹根繩子，壹根雖然形態松散但結構絕對嚴密的繩子。抓住這根繩子的最上端抖壹下，那壹個國家的所有魔法師都要隨之而動。
　　這是什麽？
　　這就是“提綱挈領”！
　　所以此時的紅石鎮事態中，方天不須為魔法師方面費什麽心思，因為只要他站出來，那他自己就是“綱”，就是“領”！就算有極少的他綱領不到的地方，那沙迦與塞勒也可以代勞。
　　但是武者就不壹樣了。為什麽？
　　歐文是武者，安德森也是武者。壹個三級，壹個四級。
　　但他們是什麽人？
　　前者不過是壹個小傭兵團頭子，後者幾個月前也只不過是個跑單幫的傭兵。這兩人，之前在壹個偏僻的小鎮上，也都充其量只能算是“略有知名度”，算不上大拿。
　　從這裏就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武者傳承分散得多麽厲害，流散於最下層中的方方面面。
　　再加上武者修習的門檻比魔法師要低得多，是個人都能練，這麽壹來，總體來說，整個天下的武者體系，根本就是壹盤散沙！
　　妳想在武者體系中也來壹把“提綱挈領”？對不起，妳提起的，不，是妳握在手裏的，不會是壹條總攬全局的線條，而只會是壹粒或幾粒沙子，最多這沙子有點大而已。
　　想用這幾粒沙子總攬天下武者，統領天下武者？對不起，欠奉！
　　妳是在做夢！
　　所以這個時候，疏理紅石鎮內外的武者，方天就不是從上到下，而是從下到上。——通過壹個辦法，把這些如同散沙壹般的低級武者扭合到壹起，讓他們自發自動地，變成壹根繩子。
　　然後，他只要伸出手來輕輕壹提，就可以抓住這根繩子，把所有的武者都提捏在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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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是方天的總體分析，當然是不須與塞勒和沙迦兩人細說，方天只是三言兩語地將紅石鎮當前情況作個總體的歸納和說明，看到塞勒和沙迦兩人點頭之後，便道：“我想仿照武林名人堂和天地人榜，設立壹個武林新秀堂和五環榜。”
　　其後，方天為兩人詳細解說。
　　所謂“五環榜”，這“五環”，當然不是方天前世時那圓環套圓環的奧林匹克五環或者說奧運五環，當然，設立成那個標誌也未嘗不可，但它的指向，卻是這個世界的壹到五級武者。
　　之所以不根據武者的六個級別設立“六環”，就是方天要借此向外界發出壹個信號。那就是，連六級都不會涉及到，就更不會涉及到超出六級之上的七八九級之類的了，這樣壹來，不致於太過觸動天下武者的神經，免得中間生出壹些不必要的枝節和變故。
　　而就是這五環，暫時來說也會是實三環虛兩環的結構，實三環，當然是指壹二三級武者部分，而虛兩環，也當然就是指四級和五級五者。
　　那又為什麽不直接設立“三環榜”呢？
　　方天就是借此要給那些四五級武者壹個信號——妳們且等著，屬於妳們的那部分，暫時還沒有就位，不過很快就要到了！
　　至於這個“很快”到底有多快，方天目前是不知道的，也是不會去考慮的。
　　可能是壹年兩年？
　　可能是十年八年？
　　也可能是……壹萬年？
　　管它呢！
　　方天將此中意圖及設想壹壹詳告塞勒和沙迦兩人，而在武者之後，提上來的自然就是屬於魔法師的“魔法新秀堂”和“九星榜”，這“九星”，顧名思議，當然就是指魔法學徒的壹到九級了。
　　再次將其中關節壹壹詳告之後，在方天的邀請下，在兩人的頷首應諾下，“紅石鎮內外形勢管理委員會”就此誕生，而兩榜兩堂的籌備，方天自是交給他們，由他們出面各自招集人手組成基本運轉處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