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又壹個人的升級！

　　方天的故事在繼續。
　　剛才所說的那些，不過只是鋪墊，真正要說的話還沒有擺上來呢。
　　“‘元芳，妳怎麽看？’那位法師說完自己的看法之後，問壹直沈默著的第四位弟子。那是壹位向來沈默寡言毫不起眼的弟子，卻也是他最欣賞的壹位弟子。”
　　方天說到這裏，不論是場中還是場外的聽眾，心中都是齊齊壹凜。
　　尤其是大法師塞勒，剛才還以為那位法師，不，大法師！還以為那位大法師說的話就是小友要講的東西呢，卻沒想完全不是！
　　壹念至此，塞勒心中又是壹陣淒涼。——什麽時候，壹位堂堂大法師的話，居然也只是充作在前面打沖鋒的了？埋汰人也不帶埋汰成這樣的啊！
　　就在這位閣下的深重怨念以及其他人的心神凜然中，那位弟子的話終於登場了：
　　“‘回老師，三位師兄的看法各有特色，而老師的看法，更是讓弟子仰望嘆服。弟子資質不如三位師兄遠甚，弟子現在的層次與老師相比更是天差地遠，是以，弟子其實並沒有什麽看法。硬要說有的話，弟子看到的其實只是壹個點。’”
　　“‘哦？’那位法師聽了這個弟子的話，詫異地哦了壹聲，而他的另三位弟子，更是全都不解地向他們的這個小師弟看來。”
　　“‘愚魯笨拙如弟子，心小眼低，無法做到像三位師兄那樣眼觀全葉，更無法做到像老師那樣深入葉中天地，領會壹葉壹山水，壹花壹世界的超然意趣。’”
　　壹葉壹山水？沙迦意識壹陣翻滾。
　　壹花壹世界！塞勒心神壹陣悸動。
　　“‘弟子看到的，只是壹個模糊的點。這片樹葉，是壹個模糊的點，那棵大樹，是壹個模糊的點。整個世界，也只是個模糊的點。’”
　　“‘在弟子眼中，其實沒有世界，沒有他人，甚至也沒有弟子自己，當然更沒有什麽過去和未來，弟子只是活在現在，意識凝註在那惟壹的壹個點上。如果說還有什麽別的東西，那就是有風水火土四系元素，將那個點，擁抱著。’”
　　“‘除了這個點，弟子心中眼中，目前為止，尚容不得其它。老師，請恕弟子不敬，您亦未曾在弟子心中。’”
　　“‘哈哈！’那法師仰天哈哈大笑。”
　　方天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已經用不著再說下去了。
　　故事裏的法師哈哈大笑。
　　現實中的莫裏希卻已然淚流滿面。
　　聽到這裏，如果還不知道殿下是為誰而說的這個故事，那也真就是白活了！雖然，已經白活了那麽多年！
　　但就算白活了那麽多年，如今，能遇到殿下，能得到殿下這樣壹次又壹次毫不厭棄的教誨，也都值了！
　　淚流滿面中，莫裏希感到眼前的壹切，外面的壹切，似乎都在漸漸淡去，漸漸模糊，模糊成壹個看不清的點。而那過去，也在漸漸變得模糊，漸漸遠去……
　　是啊，到現在若還不遠去，更待何時？
　　在殿下壹次又壹次的指點下，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完成壹次晉升，是因為我心中裝了太多。
　　只是，莫裏希啊，妳又何能何德，心中裝得下那許多？
　　壹個心中裝著那麽多輾轉經歷與憤懣之意的魔法學徒，他還有多少心，多少意，放在魔法上、凝註在元素上？我莫裏希枉為魔法學徒，卻愧對魔法、愧對元素久矣。
　　不！不是愧對久矣，是我從來就沒有壹心壹意地對待過它們。
　　莫裏希閉上眼睛，用意識去感應著那些元素。
　　那跳動得很激烈的，是火元素。
　　不論被火元素怎麽驚擾，也都幾乎完全地安然不動著的，是土元素。
　　那動作輕快不時作著壹個個回旋的，是風元素。
　　那如大霧壹般以壹簇壹簇的方式慢慢移動著的，是水元素。
　　莫裏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不帶任何想法地，只是以最單純的方式感應著這些元素。沒有死命地企盼著獲得晉升，更沒有心思重重地想著晉升後，晉升後……
　　它們是這麽單純，我卻壹直以那麽汙穢的心來接觸著它們……
　　這許多年來，我愧對妳們。
　　妳們還能接受我嗎？莫裏希在心中輕輕說著。
　　最先給出回應的，是火元素，這是最大方最溫暖人心的小家夥啊。
　　接著而來的，卻是水元素，它們慢慢地，輕輕地，壹點壹點滲入他的精神意識之中，帶給他輕柔的觸感，就好像在對他說，乖哦，不要多想，壹切都過去了……
　　謝謝妳們！
　　莫裏希又壹次淚流滿面，有生以來，他第壹次發現，有著它們的擁抱，是壹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妳們壹直都在的，不是嗎？
　　我卻從來沒有這麽地與妳們見面過啊！
　　安然不動的土系元素，也在悄然進駐。
　　而看到連土元素也進駐之後，那壹直靈動卻驕傲地回旋著的風系元素急了，它迅速地招引著同伴，呼啦啦地壹哄而上，向著那些水火土三系元素拱著、沖擊著，而那些元素也不甘示弱，個個都開始了招朋引伴……
　　不多時，莫裏希的整個意識感應中，都被這些小家夥們占滿，它們互相打鬧著，在他的感應之中來回不停地翻滾著。隱隱約約的，莫裏希似乎都聽到了它們嘻嘻哈哈的笑聲，他更隱隱約約地仿佛聽到它們在說，快來，上啊，幫幫我，打它們呀！
　　莫裏希就上了，可是幫誰呢？
　　前壹刻，他的意識還在這麽迷迷糊糊地想著，可是下壹刻，意識融入了它們之後，他卻發現，它們卻已經聯合起來，壹起向著他沖了過來……
　　坐在莫裏希對面的奧森和萊恩，此時都像是見了鬼壹樣，哦，用這個世界的話來說，像是見了亡靈壹樣。
　　莫裏希身邊，元素先是湧動，然後是聚集，再然後是大量聚集……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什麽還用說麽！
　　就連自身不久前才剛剛晉升了壹級的奧森，此時也都壹臉目瞪口呆地看向對面，那萊恩的表現，可想而知的，就更不用說了。
　　目瞪口呆地看了莫裏希壹會，然後，他們全都怔怔地把目光轉向方天。
　　方天卻是伸出手來，向他們示意了壹下。
　　於是，三人壹齊起身，輕輕地，離開了這裏，以防打擾了莫裏希，來到了距這裏約百十步的後院門口附近。
　　“殿下！”奧森如對神靈地這麽叫了方天壹聲，下面卻是無話。
　　“殿下……”萊恩卻是神情復雜地對著方天說道，只是卻也沒了下文。是啊，或許，他也不知該說什麽，又或者，不知該怎麽說？
　　“呵呵，純屬意外。”方天說道。這個“呵呵”不是表示得意，而是有點不好意思。
　　是意外嗎？
　　當然不是！
　　但是，非“純”屬意外，“半”屬意外卻是有壹點的。
　　之前，奧森處在六級巔峰或者接近巔峰，方天是看得出來的，所以壹個意識調整後，他當即就獲得了突破，對於這壹點方天是不感到怎麽意外的，就算不會立即，也不會需時太久，比如說，幾天？
　　莫裏希卻並未達到五級巔峰。
　　上次，被他帶著強行地晉入到五級，卻並未圓滿，而這多半是他的意識太過壓抑造成的。而現在，那壓抑被徹底撤去，相當巨大的意識變動，導致了與意識向來緊密相依的元素的巨大變動，而那變動的規模或許稍微大了壹點，於是，意料之外地，形成了小規模的潮汐現象……
　　雖然只是小規模，但是幫助莫裏希穩定根基，以至更進壹步，完成階段內的小晉升，卻也是足夠了。
　　也就是說，當這次冥想之後，莫裏希就將不再是五級，而是六級了。
　　若之前他是六級，那這種程度的改變，是尚還不足以將他推動到七級的。
　　且就算是升到六級，也只會是堪堪，而不是那種積累足夠，轟地壹下沖破臨界點後，其勢依然不止，直接沖到新壹級中段甚至是後段的那種。
　　但就算是堪堪，也足夠了，不是嗎？
　　這壹步，意義重大。
　　在方天看來，莫裏希完成這壹步前進，這個動作本身，或者說這個過程，比他晉入六級這壹成果，要重大得太多太多了！
　　雖是小小的壹步，卻是意味著他已經甩掉了過去的包袱，開始輕裝上陣了。
　　那麽，既已有了第壹步，以後的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還會遠嗎？
　　這壹天，對於紅石鎮來說，註定是不會平靜的壹天。
　　其實這話本身就有問題。且說自從某位閣下來到這個小鎮之後，它又有哪壹天是真正平靜的？但是，今天，還是值得大說特說。
　　今天，鎮內十八家旅館繼續著方天晉入九級後的慶典。
　　今天，數萬修者紛紛熱議著那個“五環榜”和“武林新秀堂”。
　　今天，帝國內外又有無數的修者特別是武者，因為上面的那個原因，而向著這個方向聚集而來。
　　今天，眾多魔法師剛剛才旁觀了楓林大院內壹位魔法師的升級。
　　現在……
　　現在那個大院內，又有壹個人升級了……
　　瘋了，簡直是瘋了！那位神之子閣下，這麽頻頻地出手，到底是要鬧哪壹般啊？是世界末日快要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