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之契約”也太廉價了吧，餵，儀式感呢？

　　“成功完成壹次精良品質·傑出工藝煉金造物制作，智慧啟迪生效，煉金術技巧熟練度X80提升，目前為Lv5＋1。”
　　深夜的黑珍珠號船艙裏，梅森看著眼前金杯中盛放的稍顯渾濁的液體時，眼前便跳出了熟悉的提示。
　　此時距離煉金術上壹次提升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但壹切都如水到渠成般在用盡必要時間的苦修之後，梅森再次迎來了技巧層面的突破。
　　但他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激動興奮。
　　大概是時間雖然不長但經歷太多沈澱了他的脾性，讓他變的更加淡定了壹些。
　　他推了推鼻梁上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智慧鏡框，將金杯中的液體取出壹勺放在眼前查看，信息標簽很快彈出：
　　改良版綠魔變身劑
　　品質：精良煉金造物·傑出工藝
　　物品效果：飲下後在48小時內給予飲用者多項臨時強化，效果包括【超級力量/上限9噸】、【超級反應】、【超級耐力】、【強化再生】。
　　該變身劑生效時服用者將處於精神興奮狀態，免疫低級神智幹擾法術和幻術效果。
　　註意！
　　該變身劑雖經過改良但依然對腦垂體有較大的刺激效果，多次飲用後可能催生第二人格，但可通過心理幹預和藥物治療減輕癥狀。
　　制作者：梅森·庫珀
　　物品說明：喝壹口提神醒腦！喝兩口世界顛倒！喝三口鬼哭狼嚎！再來壹口，嘖，地獄報道。
　　“好活。”
　　梅森面無表情看完了今天同樣很神經質的物品說明，然後拿起變身劑給自己灌了壹口。
　　雖然有隱患，但對於傳統煉金術而言，壹個連自己制作的藥水都不敢飲用的煉金師絕對是不合格的！
　　隨著帶著梔子花香的液體進入嘴中帶來壹股苦味，但很快就被腦海壹清的奇特感覺取代，讓梅森長出了壹口氣，剛剛因為連續煉金幾個小時導致的腰酸背痛壹下子緩解了不少。
　　與此同時，壹股讓人振奮的力量從身體裏湧動出來。
　　他回身抓起工作臺上的壹根無縫鋼管，五指用力間就在其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又拿起伊述技藝鍛造的小刀給皮膚上劃了壹刀，鮮血流出但轉瞬間就止血愈合。
　　這變身劑的效果讓他非常滿意。
　　在擅長生物科技領域的伊述幽靈康蘇斯給予改進建議之後，這東西的副作用已經降低了很多，只需要再經過壹段時間的觀察，就可以作為成熟的作戰藥品配給給仆從軍使用了。
　　K小隊的主力隊員當然不用這東西。
　　他們還有更好的。
　　帶著壹股滿足，神腦清明的梅森走到船長室的窗戶旁推開窗，讓房子裏的藥草味道散去壹些。
　　在短暫休息了幾分鐘之後，他又拿出了壹瓶重力鎓和壹堆被提前做好的工程學組件，打算趁著今晚將“重力井”這個不科學的東西的原型機制作出來。
　　不過就在梅森按照嚴格的比例將重力鎓放入電磁生成器中的時候，船長室的艙門卻突然被推開。
　　在此時已經是淩晨五點的邪惡時間中，醉醺醺的傑克·斯派若船長帶著壹位披著鬥篷的女士走入其中。
　　“梅森，我給妳帶來了壹位客人。”
　　傑克帶著壹股男人的不滿介紹到：
　　“她強烈要求見見妳，尤其是在聽說了我們的任務和妳的瘋狂計劃之後，簡直是壹刻都不願意耽擱，我還被她硬從床上薅起來。”
　　“我這忙著呢。”
　　梅森坐在工作臺前，頭也不擡的說：
　　“能不能再等壹會，或者明天再來，這位陌生的神靈女士？”
　　“不行！”
　　那不請自來的女士掀開自己的兜帽，露出壹張白色的姣好臉蛋，和梅森記憶中女海神科莉普索的人形態大相徑庭。
　　但這並不值得驚訝。
　　如果她這位貨真價實的自然神靈連自由幻化人形都做不到那也太菜了些。
　　她盯著梅森，啞聲說：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
　　不只是對於我而言，對於這個世界而言亦是如此。我能感覺到頭頂的群星羅列成死亡的光輝，妳我腳下的世界已經嗅到了末日的哀歌而戰栗不休。
　　接下來的每壹分每壹秒都是重要的。
　　它將直接決定此世的萬物是走向終末還是獲得新生，其中當然也包括我。”
　　“唔，您現在倒是開始關心起世界萬物了？”
　　梅森哼了壹聲，靈巧的雙手不斷組合著手中的組件順便將液態的重力鎓調整方位，又多少帶著幾絲調侃的說：
　　“群星會的獵犬們散布病毒的時候妳視而不見，舊大陸淪陷成地獄的時候妳冷眼旁觀，最後壹批幸存者失魂落魄的逃到海上避難妳不聞不問。
　　過去幾個月裏妳表現得就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關系，我們這樣的生靈在妳眼中也沒有任何價值。
　　怎麽這就突然成為了壹個悲天憫人的好神靈了？
　　是因為之前壹直覺得無所謂的災難終於蔓延到自己腳邊，所以第壹次感覺到發自心底的恐懼了嗎？”
　　隊長大人撇了撇嘴，說：
　　“不可壹世的海神終於意識到了殘酷命運的真諦，但依然不夠坦誠，和我交談壹開口就是世界與未來，充滿了壹種熟悉的‘畫大餅’的味道。
　　我或許應該默認妳打算坑我？”
　　“妳還真敢說。”
　　旁聽的傑克船長小心翼翼的瞅了壹眼科莉普索陰沈下來的臉蛋，又喝了口酒壓了壓驚，小聲對自己的隊長說：
　　“像這些話我都是藏在心裏的。”
　　“沒關系的，傑克，科莉普索女士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就像是當年落魄的她為了重回神位，也會耐著性子和海盜王們虛與委蛇壹樣。
　　她向來是很懂審時度勢的人。”
　　梅森搖頭說：
　　“但現在我要請妳出去了，傑克。在門外守著，別讓其他人來打擾我們，順便幫我送個口信給巴博薩他們，明天清晨我要和他們談壹談。”
　　“收到。”
　　傑克打了個響指轉身離開，還把船長室的門輕輕關上。
　　在船艙中只剩下梅森和女海神兩個人的時候，科莉普索終於不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關於世界和未來的話。
　　她沈默了片刻，說：
　　“它們是沖著我來的！每壹縷急促的海潮都在向我示警，我本想深藏於海水之中熬過這末日，但在妳的授意下那些該死的海盜們拿到了三叉戟。
　　他們脅迫我出面幫助他們，然而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壹切努力都毫無意義。
　　就像是船沈之前的艙底鼠壹樣，在未知恐懼的推動下上躥下跳去做壹切能做的事試圖挽救困局。但我本可以置身事外。
　　是妳讓我……”
　　“置身事外？妳在開玩笑？”
　　梅森擡起頭，用壹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眼前又憤怒又“委屈”的女海神，他說：
　　“妳只是個低級神祇，科莉普索，妳的存在是建立在這個世界的水手和海盜們對於大海的畏懼與崇拜之上的。
　　妳是自然神祇自然不能脫離自然。
　　如果這個世界都完蛋了，化身於每壹滴海水中的妳還覺得自己能躲過殺身之禍？如果妳現在還抱著這種置身事外的幼稚想法，那我覺得我們兩之間沒什麽好談的了。
　　我需要妳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成為壹個勇敢的戰士，但妳卻表現的還沒上戰場就被嚇破了膽。
　　那不如我就在這裏殺死妳給妳壹個痛快，免得妳被捉走之後再受屈辱和折磨，妳說呢？”
　　科莉普索沈默下來。
　　她無言以對，事實也確實如此。
　　連被她詛咒而成的幽靈船荷蘭人號的船長威爾·特納都能感覺到末日進軍的腳步，她這個依托世界存在的自然神不可能感覺不到。
　　她只是不在乎並把凡人世界發生的壹切都視作壹場殘酷的戲劇以取悅自己，畢竟因為過去的壹些經歷導致這位女海神和人類的關系並不友善。
　　從陰暗的心思出發，她甚至殷切的希望看到這些狡猾東西的滅亡。
　　“妳到底想要什麽？”
　　眼看著梅森沈浸於拼裝那些奇怪東西之中並不打算再開口，女海神不得不主動詢問道：
　　“我不掩飾我對人類的憎恨與鄙夷，但從傑克那裏我也知道妳打算拯救他們，將他們從末日之中帶離。
　　如果妳表現的信心滿滿，那麽或許妳也可以稍帶著救我壹個無路可逃的神？”
　　科莉普索不想這麽卑微。
　　只是生而為神帶來的敏銳感知此時如灼熱的鐵棍壹樣在她的腦海裏翻滾，讓她比弱小的人類更能清晰感覺到危機的到來。
　　她甚至自己都無法克制這種恐懼的外溢。
　　畢竟在過去漫長的人生中她面對的最大的危機不過是被壹群狡猾的海盜王聯手封印成凡人而已。但現在，她要面對的可是死亡……
　　“要救妳可不容易。”
　　梅森終於停下了手頭的組裝，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組裝了大半的重力井似乎是遇到了某種機械方面的難題。
　　壹邊拿起手帕擦拭手指上的潤滑油，壹邊對女海神說：
　　“比如妳首先要弄清楚那些即將到來的毀滅者是為了什麽來的？他們並不是為了制造屠殺而是為了壹個非常清晰的目標。
　　妳身上的神性，科莉普索。
　　既這個世界裏最後殘存的壹切超自然力量的源頭，可以打破規律將壹個弱小的世界提升到不屬於它層次的力量。
　　屬於大海的力量，這個世界真正且唯壹的珍寶。
　　不拿到這些東西它們是不會罷休的，而即便我可以帶妳離開這個世界，妳也要提前把自己的神性褪去。
　　否則妳根本過不了那扇給凡人準備的逃生之門。”
　　“不可能！”
　　人形態的科莉普索頓時皺起眉頭，壹陣陣波濤的翻滾拍打聲也在窗外響起，代表著女海神激變的思緒。
　　她壹口回絕到：
　　“我不會再讓自己第二次進入弱小，失去力量的卑微與弱小有壹次就夠了。”
　　“那我們沒什麽可說的了。”
　　梅森搖頭說：
　　“不願意放棄力量就意味著妳必須面對那些入侵者並戰勝他們，這並非不能做到，但想要保留力量還想逃出生天，妳未免索要的有些太多。
　　我只是壹個普普通通的C級人員，我手裏沒有神燈，自然給不了妳想要的壹切。
　　但我們可以繞過這個話題，談壹談次壹級的合作。”
　　他看著科莉普索，說：
　　“我們可以和妳站在壹起去對抗入侵者，那些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那些清理者們，他們也是我們的敵人。
　　我和我的隊員們很樂意看到這些家夥埋骨於此。
　　他們死的越多，我們越開心。
　　傑克那個喜歡吹牛的家夥剛才和妳春風壹度的時候應該告訴過妳，我們在另壹個世界戰勝過他們，我們並不畏懼與他們作戰。
　　我們可以幫妳分擔壓力，讓妳更好的駕馭風暴去摧毀。
　　但這不是無償的，科莉普索。”
　　梅森拉長聲音，走到女海神身旁拿起酒瓶為她倒了壹杯酒遞給她，說：
　　“妳現在還抱有幻想，妳覺得妳的世界能幸存下來，即便沒有了人類在下壹個茍延殘喘的時代裏妳依然能東山再起。
　　我欣賞妳的樂觀。
　　我也會保留這個機會給妳，那扇逃生的大門壹直有妳的位置，但妳知道要付出什麽才能通過它。
　　這就是我能給妳的最後條件。”
　　“成交！現在呢？我該怎麽做？”
　　女海神瞥了壹眼梅森，接過他遞來的就被壹飲而盡，又啞聲問了句。
　　“駕馭海洋，做妳最嫻熟的事，科莉普索，海神大人。”
　　梅森指著窗外，說：
　　“把還流散於大海之上的所有生者們帶入這裏，越快越好，我知道妳有這個能力。”
　　“妳還真打算救下所有人？我以為傑克是喝多了在吹牛呢，心想著這個世界怎麽會誕生這樣的聖人？”
　　女海神楞了壹下，隨口捂著嘴發出壹陣陣古怪的笑聲。
　　她上下打量著梅森，說：
　　“妳知道，我曾親眼見過那個男人被釘上十字架，和他相比，妳真的不像是壹個救世主。但妳卻在做只有救世主才能做得事……
　　何等狂妄！”
　　“我可沒妳說的那麽偉大。”
　　梅森擺著手，壹臉謙遜的說：
　　“就像是我第壹次進入這個世界時，我曾對我的隊員說過我不喜歡末日，而他也如妳壹樣譏諷我抵擋不了末日的到來。
　　我可能確實敵不過萬物成灰的命運。
　　但我只是想告訴妳們，在我說我要做壹件事的時候我壹定是認真的！不開玩笑，不做嘗試，竭盡全力，死而後已。
　　要麽做，要麽不做！
　　沒有試壹試這個說法。
　　所以，妳會幫我吧？科莉普索女士。
　　在這個我們都將步入未知的時刻，妳會給那些妳不屑壹顧的人壹點他們急需的幫助，以此回饋他們對妳千百年的崇拜與敬意。”
　　他看著女海神為她杯中又添了壹些酒，自己也端起另壹只酒杯與她碰杯，說：
　　“末日來了，凡人在其中有自己的掙紮，如妳這樣的神靈也該回歸到妳的位置上，不是說神愛世人嗎？
　　在妳有能力的情況下，真愛他們壹次又何妨呢？”
　　“我可沒有強大到凡人幻想為神那個地步。”
　　科莉普索撇了撇嘴，女海神將手裏的酒壹飲而盡，抹了抹嘴，說：
　　“我僅僅是為了抓住妳這顆肉眼可見的救命稻草，不代表著我會多喜歡這些曾傷害過我的混蛋們。”
　　“別這樣，過去的不開心就該被遺忘掉。”
　　梅森搖頭說：
　　“如果以後妳們在另壹個世界重逢，老鄉之間還要互相照應呢，留壹份香火情讓之後見面不至於太尷尬。
　　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那麽，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海神閣下。”
　　幾分鐘之後，科莉普索就獨自離開了黑珍珠號，梅森甚至沒有去送她因為他不想浪費時間，手頭還有個重力鎓設備沒做好呢。
　　“剛才那個妞有點意思啊。”
　　渣康就像是嗅到了甜味的蜜蜂又像是嗡嗡嗡的蒼蠅被爛水果吸引，他從梅森頭頂的冥想室探出腦袋，對梅森說：
　　“妳說，如果我打算和她發展壹些……”
　　“妳隨便，我不會向小紮告密的。”
　　梅森頭也不擡的說：
　　“趕緊熟悉那個組件，約翰，現在，所有的小命都在妳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