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的，我們有了壹個孩子

　　“砰”
　　阿祖以超快的速度和超炫的姿態飛出獵手大人打開的空間裂隙裏，隨後狼狽的壹頭撞在了這無人星球的山石上。
　　因為沖的太快沒辦法減速導致他壹頭撞碎了這片山壁，在碎石橫飛的巨響中硬生生犁出了壹道沖擊型的溝壑。
　　這可丟大人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畢竟他們剛剛完成了壹場近乎不可能的勝利的絕地逃亡，與自己剛剛救回來的小命相比，只是丟人而已並無大礙。
　　其他跟著阿祖壹起沖出來的奇形怪狀的職業英雄們也大都是這麽想的。
　　就如梅森所說，對於這群將超級英雄當壹個鐵飯碗的打工人來說，可別指望他們會有什麽崇高的理想和高潔品性之類的東西。
　　對於正義聯盟來說，英雄的道義就是在絕望之時成為那束照亮所有人的光，但對於沃特英雄們來說，能在每壹次糟糕事態裏順利活下來就是勝利！
　　他們逃出生天後甚至在原地歡呼起來。
　　有幾個明顯有奸情的甚至抱在壹起旁若無人的熱吻，若不是眼下情況不對，這些家夥其實並不介意暢快的釋放壹下心中最原始的欲望以減弱心靈中的壓力。
　　和他們相比，最後走出裂隙的梅森和獵手大人就體面太多了。
　　壹來是因為這兩位見多識廣，不就是世界爆炸的場面嗎？嘁，爺見多了，有什麽可慌的？
　　二來則是因為梅森精準的卡住了時間，他確信自己的行動都在計劃之中，自然也不需要如此豬突猛進的來破壞自己勝利者的形象。
　　鐵血女皇懷抱著哭鬧的嬰兒跟在梅森身後，她身旁還有那頭越發健壯的鐵血異形跟隨著，這家夥有了壹套梅森制造團打造的狩獵盔甲遮住了猙獰的面孔，看起來就像是壹個強化版的鐵血保鏢，在它真正開始放手殺戮前沒人能猜到這家夥的真實身份。
　　但咕嚕確實精通馴獸。
　　尤其是訓練異形，這頭鐵血異形在她身旁相當乖巧，當然也有可能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氣息所以不敢造次？
　　“咕嚕！（她好像餓了。）”
　　女皇狩獵殺人是壹把好手，但讓這樣壹個從頭鐵血到尾的女漢子帶孩子確實是難為了她，她這會用非常生硬的姿態護著幼兒版的瑪德琳，又用手指戳了戳梅森求助。
　　“餓了就餵奶呀。”
　　總隊長瞥了她壹眼，說：
　　“怎麽？妳的戰鬥行囊裏難道不會常備奶粉嗎？看來這方面妳還得和哈莉多學壹學。”
　　“咕嚕咕嚕（幹掉妳信不信啊！混蛋，別說風涼話，她體溫有些高，好像生病了。）”
　　女皇氣不打壹處來的吐槽了壹句，又把懷中的嬰兒遞給梅森讓他檢查壹下，總隊長接過來以自己精湛的醫學水準查看了壹下這孩子的情況，然後搖頭說：
　　“不，她很健康，應該是生命力的快速匯聚讓她體溫升高，這或許是正常情況，但保險起見確實應該將她送回新奧斯本塔交給艾瑪。
　　不對！
　　艾瑪也沒帶過孩子，我是從生物罐子裏長大的，她也是個新手母親，看來還是得交給瑪莎才能讓人放心壹些。”
　　梅森說著話，順手激活了K小隊此前壹直靜默的通訊。
　　希裏的隨機傳送將他們送入了壹處無人星球，這裏也不知道在哪，不能用世界之門的情況下只能讓神速者們再跑壹趟了。
　　“梅森？妳活下來了？我就知道！”
　　接通訓的是芭芭拉。
　　蝙蝠少女這會跟著大部隊守在群星堡防衛，在看到通訊投影裏活蹦亂跳且四肢完好的臭弟弟時頓時就喜悅起來。
　　松了壹口氣的她正要多問壹句，卻極其眼尖的看到了正在梅森懷裏哭鬧的嬰兒，那樣子壹看就是剛剛出生的孩子。
　　這壹幕讓芭芭拉的表情立刻古怪起來，她驚呼道：
　　“這個孩子！等等，這孩子是誰的？妳應該去救希裏的吧？難道……”
　　“砰”
　　她這不負責任的胡亂聯想還沒說完，通訊背景裏就響起了壹聲重物落地的嘈雜聲音，隨後在熟悉的尖叫聲中，芭芭拉的通訊器被氣急敗壞的哈莉壹把搶過來。
　　總隊長的小可愛在投影前瞪大了眼睛看著梅森和他懷裏的孩子，在幾秒的沈默之後，哈莉癟起嘴，那大眼睛裏立刻蓄滿了淚水。
　　她委屈巴巴的說：
　　“我就知道！嗚嗚嗚，妳和希裏之間肯定是有事的……嗚嗚，這壹眨眼就連孩子都有了！可惡啊，那個壞女人藏得真好！
　　之前我都沒發現她懷孕了，這是剛剛生出來的，對不對？
　　肯定是的，對不對？
　　太氣人啦！
　　奎茵！奎茵快把妳準備裹屍袋拿上，我們去找希裏的麻煩，把她給……呃，等等，這不對勁！”
　　大聰明的智商這壹刻突然占領了混亂的心靈高地，哈莉擦了擦眼睛，她眼神古怪的說：
　　“妳和希裏認識也才不過五六個月吧？而且我聽說獵魔人是不能懷孕的，所以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妳真是笨啊！”
　　旁邊的奎茵敲了壹下哈莉的腦袋，她陰測測的說：
　　“十月懷胎那只是人類的說法，沒準伊述人只需要壹個月就能生出孩子呢？妳別忘了，小甜心可是個半伊述人。
　　那孩子的眼睛和他那麽像，這肯定是他瞞著我們在外面有……”
　　“咳咳，妳們兩夠了！”
　　梅森眼見這越描越黑，急忙解釋到：
　　“這是瑪德琳，她在死前服用了復活藥劑，隨後以嬰兒的狀態重生，煉金師的藥水被證明是有效的。
　　這也是我要告訴妳們的第壹件事，立刻派人去新奧斯本塔找煉金師，那裏有他為麗亞娜和老沙贊準備的藥水。
　　帶回去讓他們兩喝了。
　　另外，留守在新奧斯本塔的神速者應該是小艾瑞斯和黑沃利，讓他們兩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我的坐標把這個孩子還有咕嚕，以及我們的新壹批成員們帶回去。”
　　“收到！立刻安排人出發。”
　　芭芭拉從哈莉手裏搶回了自己的通訊器，不需要梅森詢問便回答到：
　　“群星堡這邊風平浪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什麽非常規事件，但妳現在或者逃出了老A的死亡陷阱，這意味著墨菲斯托參與其中的行動也失敗了。
　　我懷疑那老魔鬼馬上就要狗急跳墻的發動群星會的反撲，我們會在這裏做好準備的，梅森，妳不必回來這裏，直接去地獄戰場！
　　我們和他們的聯系在十五分鐘前，他們已經擊破了惡靈騎士團的阻礙並靠近了老魔鬼的巢穴，但遭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那邊顯然更需要妳。”
　　“嗯，我忙完手頭的最後壹件事就過去。”
　　梅森應了壹聲，芭芭拉顯然也知道梅森所謂的“最後壹件事”是什麽，於是她不再多說，只是叮囑梅森註意安全，便斷掉了通訊。
　　總隊長低頭看著懷中的嬰兒，後者哭鬧不休似乎是在為自己的生命誕生而喜悅。
　　他搖了搖頭，如之前抱著小布魯斯·肯特的樣子將她抱好，又從行囊中取出之前留給阿祖的“風味牛奶”往其中滴入了微量的藥水搖勻後給她吃下了重啟人生中的第壹頓口糧。
　　數分鐘後，不再哭泣的孩子被重新交給了在壹旁眼看看的“蹲守”著的咕嚕。
　　這位鐵血女皇所有的註意力都在這孩子身上，她將小瑪德琳抱入懷中，又聽到梅森對她提醒到：
　　“我能理解妳想要收養她的想法，但妳現在的身份特殊，妳的族人很快就會發現妳的存在然後派出大量人手來獵殺妳和妳的‘寶貝’。
　　妳的余生都要在逃亡中度過，我覺得……”
　　“咕嚕！（那是以前的規矩了。）”
　　女皇用自己能輕松折斷鋼鐵的爪子溫柔的撥了撥小瑪德琳軟塌塌的鼻梁，她似乎也下定了決心，咕噥著說道：
　　“咕嚕咕嚕（第壹序列已經自由，第八序列也要活得真正的自由，我會親手把那由妳編織的未來送入我的族人之中。
　　沒什麽人能阻止我照看小姑娘長大成人，這是我的使命與責任。
　　沒有人！）”
　　“隨便妳了，神速者壹會就來，妳在這裏看著他們，別讓他們亂跑。”
　　梅森掃了壹眼周圍在無人星球上休息的沃特職業英雄們，他把凱文和正在飛來飛去消食的野鳳凰福克斯也留在了這裏。
　　隨後便轉身看向希裏，獵手大人這會正拄著自己的湖女之劍眺望頭頂的黑暗星海，她的銀發飛舞著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都會消失的人。
　　充滿了壹種不確定的未知。
　　“我們出去走走吧。”
　　梅森上前說了句。
　　希裏當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她回頭露出壹個溫婉的笑容，將利劍背在身後挽住了梅森的手臂，兩人在下壹瞬被銀色的光弧吞沒，又在不遠處的荒山懸崖上重現。
　　這裏就很好。
　　視野不錯且足夠安靜，坐北朝南還能接收到星海中的光芒，是個非常美妙的墓穴選址。
　　“妳是要從背後壹槍打死我？還是更有儀式感的用武器？又或者掐住我的脖子來壹場不流血的死亡？”
　　希裏心情真的不錯。
　　她並沒有死亡到來時的不舍、痛苦或者絕望。
　　她甚至有心情對身後的梅森開個玩笑什麽的，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是真的打算配合梅森提出的任何死法。
　　她說：
　　“妳是個厲害的藥劑師，或許妳可以給我壹瓶可以讓我沒有任何痛苦就能踏上死亡之旅的藥水？”
　　“我還是個廚師呢。”
　　梅森上前從背後挽住了希裏的腰肢，兩人貼在壹起，他輕聲說：
　　“要不要給妳準備壹份帶毒的糕點，可以讓妳在甜蜜中閉上眼睛？”
　　“算了，現在這樣已經夠甜了，再下去就要得糖尿病了。”
　　獵手大人笑著仰起頭，與低下頭的梅森唇齒相接再無過去的羞澀，這壹次是真正的全情投入，就像是要享盡這死亡前的最後溫柔。
　　她的頭發搖曳著，落在梅森的肩膀與脖子上，雙手下垂握住了梅森環在他腰間的手指。
　　在近壹分鐘的熱吻之後，她啞聲說：
　　“我們還有點時間，或許該邀請妳完成那件戀人之間必須做的事，妳還有最後壹次思考的機會，妳也說了，我喝下的藥水生效時間不定。
　　或許下壹次再見的時候妳已經老了。”
　　“最晚也不會超過六個月的。”
　　梅森搖了搖頭，說：
　　“我還是堅持我原本的想法，等這壹切爛攤子結束之後，再讓我們盡情去享受接下來註定漫長的人生。
　　不急於這壹時壹刻，而且壹會還有大戰呢。
　　在這裏被妳榨幹再去上戰場的結果我估計不會太妙。”
　　“話是這麽說。”
　　希裏哼了壹聲。
　　她再無身為群星會大導師的那種需要時刻緊繃氣質的煩惱，便全身心的放松下來，讓自己靠在小情人的懷中又將頭枕在梅森肩膀。
　　她看著漫天飛舞的黑暗星光，說：
　　“我父母的靈魂還挺虛弱，他們被關在墨菲斯托的地獄中熬過了十七年，他們需要沈睡很久才能恢復精力再去考慮復活或者幹脆就以靈體的方式活下去。
　　我猜這是好事。
　　他們在下壹次蘇醒時沒準能參加我的婚禮，又或者趕得上見證他們孫輩的誕生，妳的藥水會讓我以最純凈的姿態復活。
　　也就是說，獵魔人的青草藥劑施加的影響也會被清理掉，對吧？”
　　“這麽急不可耐的打算要個孩子嗎？”
　　梅森吐槽道：
　　“妳難道不該先享受壹下二人世界……呃，四人世界才對嗎？”
　　“不，我不打算和妳還有哈莉與奎茵生活在壹起。”
　　希裏閉上眼睛，在死亡將至的時刻暢想著未來，她說：
　　“那樣的生活對於獵魔人來說不吝於地獄，我們是不能安靜下來的，除非我們不再戰鬥，我可是縱橫諸界的獵手大人，我為群星會服役的生涯即將結束。
　　我身上的狗鏈也將解開，剩下的人生都是我的。
　　我不打算把它浪費在壹個會讓我沈淪到不願意再開啟旅行的男人身上，啊，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賽琳娜會在布魯斯為她準備的婚禮上逃跑了。
　　原來這種想要擁抱卻畏懼於溫柔陷阱的感覺是這般讓人不安。”
　　她停了停，伸手撫摸梅森的臉頰，貓壹樣的眼睛裏亮晶晶的，她對梅森說：
　　“妳是最像蝙蝠俠的羅賓，我覺得妳的人生裏也該有壹個和貓女壹樣若即若離的伴侶，其實妳也挺羨慕賽琳娜和布魯斯的愛情……
　　我會幫妳實現這個願望，我也會和賽琳娜壹樣為妳做出承諾。
　　在我生出第壹根皺紋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嫁給妳，但在那之前，我們得繼續這場愛情大作戰。”
　　“可以，聽起來很有意思。”
　　梅森點頭說：
　　“但我有個要求，等妳想要安定下來的時候，得由妳向我求婚，希裏……妳在幹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懷中的獵手大人掙紮開。
　　她轉過身站在梅森眼前壹步遠的地方，伸手在嘴邊咳嗽了壹下，隨後將自己脖子上的狼學派的吊墜取下。
　　在梅森驚愕的註視中單膝跪地，對眼前的總隊長說：
　　“那麽，梅森·庫珀，妳願意成為我，希裏雅·菲歐娜·艾倫·麗安倫永恒的心靈伴侶嗎？”
　　“餵，要不要這麽突然啊？”
　　梅森被希裏這壹下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但下壹瞬，他露出微笑伸出手握住了希裏手中的吊墜，他眨著眼睛說：
　　“當然，我願意，記得求婚的時候也要這麽有儀式感哦。還有，妳身為獵魔人的昆特牌難道不給我嗎？
　　這不是傳統嗎？”
　　“嘁，還沒到時候呢。”
　　獵手大人翻著白眼起身，撥了撥自己的長發。
　　兩人的眼光對視在這壹刻沈默下來，壹股悲傷的情緒在無聲中勾勒，即便分離是為了下壹次的團聚，但這種事永遠都不可能讓人開心。
　　希裏長出了壹口氣，從行囊中取出了那根還在燃燒的蠟燭，將它遞給了梅森。
　　她說：
　　“是時候了，來吧，讓雨點蓋過槍聲，讓我死在浪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