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秋來2

都市生活

崇禎二年。
夏五月。
延安府甘泉縣。
城外的甘泉驛,其中壹個馬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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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三十六章 代朕出征

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by 秋來2

2023-12-10 19:14

  “遼東之卒不可輕動。”楊嗣昌壹本正經的道:
  “那遼東皇太極定然是許諾了賀今朝什麽東西,才會促使他加快稱王的腳步。
  遼東戰事再拖下去,最該拖不住的便是皇太極。”
  “難不成我大明就能拖下去嗎?”
  陳新甲針鋒相對的喝問。
  即使楊嗣昌是皇帝的寵臣,他也不在乎了。
  其實除了激進派以及逃跑派之外,大多數廷臣都覺得這兩方人馬過於激進。
  不過是新舊兵部尚書之間的爭端。
  當年賀今朝即使橫掃三晉,朝廷主官部門也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他們竟然以為是小股叛軍騷亂,相應自愚,相率自安。
  內閣票擬諭旨的時候則是寫著用心堵截,以匹馬不入為功。
  現在賀今朝才稱秦王,算個屁的緊急之事?
  關外的韃子都能稱帝了!
  況且這些年來,那些反賊可沒少稱王,連什麽掃地王都有。
  真是徒徒讓本官笑話。
  崇禎手底下的人分為激進派、投降派,以及中間大批的擺爛派。
  尤其是以陳演為首的內閣成員,皆是無所謀劃,以受賄聞名。
  這些人在大明官場才是大多數。
  故而他們對於大明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依然的麻木不仁。
  畢竟連錘匪在京師的門面擔當,孫傳庭還花錢與他們結交。
  賀今朝將來若是想要治理天下,自是用得著他們。
  這是壹部分官員淺顯的想法,不要以為他們通過八股文考上進士之後,能有什麽更好的智謀!
  而京師內的有些官員,則是在打著另壹個主意。
  那就是賀今朝實力日益強橫,他們今後還有更多的路能走。
  憑借他們的才高八鬥、口若懸河之才。
  賀今朝這個秦王將來入主京師,定然會愛惜他們這種不世出的才能。
  那便又是壹種飛黃騰踏。
  縣長是哪個他們不在乎,只要自己能當縣長夫人就好。
  所以大明擺爛的官員壹種是無意識的,壹種是有意識的想要為長久的打算。
  他們都是準備效忠新朝的!
  所以壹旦崇禎出現什麽政策,自是極力阻撓。
  他們自認為也算是為“錘匪順利接管大明天下,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就是不曉得賀今朝將來能不能認他們“做出的功勞來。”
  賀今朝也曉得孫傳庭在京師加大力度腐化大明官員。
  所以更加耐下性子在山陜漢中四川等地培養大批量的吏員,以免將來再被這群蛀蟲抓到機會。
  周延儒又重新審視了許鼎臣送來的奏疏,賀今朝在太原稱王,改年號為大錘,正式表明他取而代之的勃勃雄心。
  周延儒捏著奏疏的手都有些顫抖。
  作為重新啟用的內閣首輔,他心中明白大明如今到了什麽地步。
  京師外圍重鎮大同、宣府根本就不是錘匪的對手,很可能會壹觸即潰。
  自從嘉靖年間以來拖欠軍餉的問題始終得不到解決。
  大明儲存有限,專務節省,惜小誤大。
  就連盧象升在宣大屯田的土地,如今也歸了別人,而不是被用於抵禦錘匪積糧作用。
  去年宣大鬥米賣到二錢五分(銀),士卒月糧每石給銀七錢,僅僅可以買米二鬥八升,卻缺支數月。
  以至於軍士嗷嗷待哺,身無完衣,腹無飽食,馬無草料,器械等物均壞。
  先前盧象升所做之事功虧壹簣。
  大批士卒紛紛逃亡錘匪,祈求收留能夠給壹口吃的。
  當初大明與錘匪之間相互議和,陳新甲特意加了壹條逃亡人需要互還。
  但錘匪仿佛忘了這壹條。
  而陳新甲忙於和朝臣、皇帝、洪承疇拉扯,根本就沒時間顧及。
  底下的官員更是沒膽子前去討要。
  這種情況是非常普遍的,大明東拼西湊給身在遼東的洪承疇支援,自然會短缺了其余各處。
  從大同到薊鎮的大明士卒過的是什麽日子?
  就是給壹升口糧還要摻糠秕沙子。
  冬天也沒什麽衣服穿,又凍又餓。
  誰還給大明守邊效力啊?
  周延儒知道情況所在,現在他對於賀今朝稱王非常懼怕。
  他再看看眼前的皇帝,壹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據說他已經幾天“憤憊不食”。
  此時,崇禎當著大臣的面哀嘆:
  “朕非亡國之君,事事乃亡國之象,祖宗櫛風沐雨得天下。
  到了現在全都要失去了,朕將來有何面目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朕願意親自督師同錘匪決壹死戰,即使是戰死沙場也沒有什麽遺憾,但朕就是死不暝目!”
  “臣等死罪!”
  眾多臣子急忙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楊嗣昌也長嘆壹口氣,皇帝的心弦已經要斷了。
  以前誰要說大明要完,他指定極為激動的駁斥。
  現在竟然自己說出來了,足以見得崇禎的心態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好不容易在遼東看到了曙光,結果賀今朝硬生生的來插壹腳,非得踩碎了皇帝心中美好的憧憬。
  可崇禎的命令,不知道踩碎了多少人的憧憬。
  現在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朱由檢才知道後悔?
  就如同罪犯壹樣後悔的不是他做了錯事,而是後悔被抓住了。
  崇禎說罷,痛哭流涕,忿忿地責問:
  “賊勢如此,無人承任,府庫殫竭,將如之何?
  卿等能否為朕分優?”
  畢竟妳們都說臣有罪,那妳們指定有罪!
  內閣首輔周延儒趕忙搶先表態:
  “陛下,錘匪若是來襲,臣願意代帝出征。”
  朱由檢不假思索地道:“南人不可用!”
  予以回絕。
  在他心中,此時更加相信北人,尤其是從錘匪那裏逃回來的官員。
  盡管他們在領兵打仗也頗為廢物,比如丁啟睿、傅宗龍、邵捷春等人。
  誰知道崇禎給出這個理由,內閣大臣有不少都是南人。
  內閣次輔等人都請求代帝出征,崇禎壹概不同意。
  作為山西人的李建泰頓首啟奏:“主優如此,臣不敢不盡力。
  臣乃晉人,頗知賊中事。
  願以家財佐軍,可資萬人數月之糧,臣請提兵西行。”
  崇禎本來就有意這位山西閣臣代他出征,壹聽此話大喜過望:
  “卿若行,朕當仿占推轂禮,親錢之郊,不敢輕也。”
  李建泰何許人也?
  他是山西曲沃縣人。
  天啟五年進上,風骨峭拔性情慷慨而素負重名的他,因為家鄉遭禍,願以家資佐軍,有意出征,常與同官談及此事。
  這種話自是傳到崇禎的耳中。
  現在聽他說出來,崇禎當然求之不得。
  因為李建泰是山西人,為了捍衛自己家鄉定會殊死拼搏。
  何況此人是山西巨富,車餉不必擔心,真是兩全其美。
  然而時至今日,無論何人代帝出征已經無濟於事。
  連日來大同的情況愈來愈不妙,不少有識之士憂心忡忡,更不用說收復山西了。
  數年以前錘匪實力並不猖狂,山西城防有殘壞城邑,墻垣多矮薄,居民寡落,儲備空虛,苦於力不能支。
  至於巨郡大邑,高城深池,人煙密集之地,盡可與賊相持。
  但是賀今朝卻是在山西隨攻隨破、不攻自破的情況時常發生,讓朝廷認為是大明慘狀。
  士紳辜負朝廷三百年作養之恩,甘心為賊運籌。
  惶惑無知百姓,開城款迎者兵不血刃,憑城拒守者盡數屠戮。
  因此賊尚未薄城下,輒有二三奸徒倡說遠迎。
  不忠懼死守城縣令以及茍且偷生的士紳,往往相率出城,望風伏迎。
  吏部也如實向皇帝報告山西動向:“秦寇窺渡,三晉披靡,賊騎未到,城池已空,偽檄方傳,而人心胥亂。”
  就是整個山西都落入敵手,再派人前去有什麽用?
  即使如此,崇禎還是對李建泰寄予厚望。
  他打算親自到彰武門外為李建泰舉行郊餞之禮,由於李建泰不敢領受,借口此國朝未有之禮”,堅決辭謝。
  崇禎只得命禮部另議。
  隆重的禮儀如期舉行。
  駙馬都尉廳瑋代帝以特牲告太廟。
  崇禎來到大殿遣將禮,當場手書“代朕親征”四個大字,並賞賜李建泰龍節與尚方劍。
  然後朱由檢乘駕前往正陽門城樓,親自主持由光祿寺操辦的餞行宴會。
  壹路上官軍旗幡從午門外壹真排列到正陽門外,金鼓陣陣,旌旗招展,透出壹派威武而熱烈的遣將出征的氣氛。
  奉命前來侍坐的文臣坐在東面九桌,武臣坐在西擺九桌,正中壹桌是皇帝禦席,合起來正好是十九桌。
  像是提前吃席壹般!
  朱由檢所用金臺爵鑲嵌大寶石,是歷代舉行重大典禮時偶爾動用的重器,大臣們壹概使用金杯。
  只聽得鴻臚寺官員贊禮,樂聲響起,崇禎親自向李建泰遞酒三杯道:“先生此去如朕親行”。
  想了想又囑咐道:“卿即朕,朕即卿,朕與卿無兩身,凡事以便宜行,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待李建泰飲完三杯後,崇禎又把自己手書的“代朕親征”敕諭蓋上印章,賞賜給李建泰。
  李建泰捧過敕渝,趕忙拜謝,崇禎把他扶起。
  太監為他戴上紅簪金花,披上宮錦。
  在壹片鼓樂聲中,李建泰離開正陽門城樓。
  督師大學士李建泰在皇上親自調派的壹千五百名京營兵護送下,離開京師,向涿州進發。
  隨行的有作為監軍的兵部主事淩炯、總兵郭中傑以及主管火攻水利的西洋人。
  進士程源送李建泰至真定寺,對他進言:“相公此行當兼程抵雁門關,聯合山西巡撫許鼎臣收拾人心,為固守計,以蔽神京。”
  程源還對淩炯草擬了平陽、太原攻略,以及三晉、三關的具體建議,淩炯頗以為然。
  反攻山西大業指日可待!
  程源建議李建泰日夜兼程趕往雁門關,確是當務之急。
  雁門關壹日陷落,大勢已去,再難以挽回。
  然而李建泰拘泥於古代兵法,每天行軍不超過三十裏。
  畢竟咱老李也是看過兵書的!
  他也想要聯系到自己的家人,把埋藏的銀兩拿出來壹些,招募士卒。
  但是按照他這種速度,等賀今朝率領錘匪攻占湖廣,他都不壹定能趕得到雁門關,更如何救得了山西!
  當李建泰率軍抵達涿州時,護衛的京營兵大多逃回。
  “打錘匪,愛誰去誰去,爺他媽的不伺候了!”
  這趟不僅沒有油水可撈,還得把小命全都給送進去。
  京營這幫人可深知自己是幾斤幾兩,絕對打不過錘匪。
  更不用說只帶壹千五百人就想著去收復山西?
  想都他媽的不用想!
  再不跑就沒機會。
  代朕親征以及尚方寶劍屁用沒有,毫無權威了。
  而崇禎也多是為了試探賀今朝是否要出兵,所以就指定山西人回鄉號召領兵。
  就在這時,雲南道禦史衛禎固向朝廷提出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搜羅廢將,聯絡三邊”,中策是“恢復潼關,收拾河南”,下策是“分信守河,靜以觀變”。
  他特別強調:“輔臣李建泰督師,是代我皇帝出征,舉動系天下安危,事事須費詳酌。
  居然堂而皇之地坐身南下,難道不怕流寇窺我虛實?
  且壹兵壹餉專倚本地,何以居重馭輕?
  當事者應該嘔心瀝血籌措實兵實餉,切勿以為推毅有重臣,便可袖手旁觀了。”
  應該說他的頭腦比較清醒,但對於軍事形勢的判斷與朝廷決策者並無二致。
  都把防守重點放在京師南翼——太行山壹線。
  幾乎都忽視了京師的北翼——宣府大同壹線,以為宣大有重兵扼守可以確保無虞。
  崇禎也是這樣考慮的,他命李建泰出征的第壹步就是南下保定,真實地流露了“朝廷之憂”在保定而不在宣大。
  即使保定不支,還可調宣大兵之半援助畿輔。
  這種判斷與實際情況完全不符,即使李建泰出征迅速,充其量只能阻擋賀今朝率領的偏師,而他壹旦進攻京師率領的主力恰恰是從宣大壹線直逼京師的。
  再加上他們以為的宣大的重兵根本沒有!
  何況李建泰出征不過是壹種虛張聲勢的政治姿態,只帶了壹千五百禁軍出發,兵員與糧餉的補給都要就地解決。
  在如此緊張形勢下,豈只是畫餅充饑!
  更何況賀今朝此行是往湖廣方向進兵,根本就沒想著壹鼓作氣打下京師。
  還打算讓明清之間相互消耗呢。
  朝廷連錘匪最基礎的形勢判斷都無法做好,那所有的應對都是個幾把!
  事實正是如此。
  李建泰壹出京師,立即陷人步履維艱的境地,地方長官都害怕他來征兵索餉,拒絕他進城,弄得堂堂督師輔臣威信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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