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怪誕的表哥

都市生活

長街之上,壹個清麗可人的小婢女走過。 二樓茶館靠窗位置上的張恒目光落在她身上,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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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很古怪

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by 怪誕的表哥

2021-10-24 10:08

  王珰看著街角那間還沒開門的泰記幹飯鋪咽了咽口水。
  ——好想吃肉啊……陛下妳怎麽就崩了呢,壹百天都不能吃肉,壹百天,才過了三天。
  “小少爺,那家把子肉是做得最好的,平日裏啊,隔著老遠都能聞著香。”壹個中年婦人湊到王珰身邊絮絮叨叨說道。
  她是王珰剛買回來的仆婦,手裏還抱著些掃帚之類的用具。
  “張嫂,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少爺’,要叫我‘老爺’,我自個兒開府別居了,是壹家之長,明白嗎?”王珰隨口敲打了她壹句。
  “是是,咱老爺是個能耐人,小小年紀就當了官自立門戶,太有本事了……”
  這麽壹說,王珰也開心起來。
  周衍在濟南城西賞了他個宅子,雖很小,但環境不錯。王珰把婆娘兒子接出來,壹家三口過得就自在得多。至於王秫為什麽能同意,無非是王家在濟南的院子也不大,住太多人也擠得慌。
  這兩天朝臣都在忙國喪,王珰不急著去鴻臚寺上任,也沒人管他。他每日裏買買東西,逗逗老婆兒子,只覺逍遙自在。
  亂七八糟的事也不是沒有,比如他大哥王現在南京做生意也許會有麻煩;比如王笑和周衍鬧掰了,他夾在中間不好做……
  王秫為這些事急得焦頭爛額,好幾次找到王珰敲打。
  “小崽子妳整天壹點也不急,妳還是不是我王家西府最有出息的孩子了?!”
  “咦,孩兒什麽時候成了有出息的?”王珰很是驚訝,“現哥、笑哥兒哪個不比我有本事,我跟在後頭操什麽心?孩兒能把自個兒的日子過好,少讓父兄勞心、就很不容易了呢。”
  類似這樣的對話時有發生,王珰打定主意就是不去瞎摻和。
  此時他買了幾個仆婦,走在回家的路上,忽聽長街上壹聲大吼。
  “王笑,妳有病吧!”
  王珰跑過去伸長脖子看了壹眼。
  ——咦,笑哥兒和玄策也吵起來了?他怎麽壹天到晚找人吵……啊,少管閑事為妙。
  才想逃開,他肩上被人壹拍,還未轉身已被人摁住。
  “啊……妳們……”
  “這小子鬼鬼祟祟……咦,原來是五公子,請和卑職來吧。”
  王珰被帶到馬車上,只見王笑好整以暇坐在那,才見面便斥責道:“不去鴻臚寺上任,在街上瞎晃什麽?”
  “我剛搬了家,出來買點東西。”
  王珰才小心翼翼應了壹句,耳畔忽又聽王笑說了壹句奇奇怪怪的話。
  “臥醒額普弄德潑圖古西?”
  王珰心中壹驚,冷汗便流下來。
  “這這這……那個佛郎機人我我沒見到啊……”
  “妳不去鴻臚寺當然沒見到!”
  “我錯了。”
  王笑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嘆道:“妳不學,回頭我們到了海外,妳怎麽生活?要壹個不小心被那邊吃人的土著捉到,妳求饒也求不了。”
  “啊?”王珰壹楞。
  “去把妳那宅子賣了吧,要走也沒幾天了,趕緊收拾。”
  “啊這……”
  “王笑!妳到底要幹什麽?”秦玄策沖上馬車,掀著車簾怒氣沖沖地罵道。
  “閑著也沒事,去妳家坐坐吧。”王笑轉頭看向秦玄策,那副板著臉教訓人的表情瞬間又變為笑吟吟。
  ……
  登樓望去,能望見遠處青松挺拔舒秀,隱隱有水石相激之聲傳來,聲如漱玉。
  左明靜道:“買下這樣的宅子,妳夫婿也是費了壹番心思。”
  “濟南再好,終也是丟了京城。”左明心輕嘆壹聲,“這兩日我時常在想,我居在這庭院之中,豈不是另壹種‘直把杭州作汴州’?”
  “這樣的話妳千萬莫與妳夫婿說,征戰本就兇險,妳再與他說了,無非也是讓他為難。”
  “知道的,未曾與他說過。”左明心道:“相聚不過數日,又趕上陛下崩了,他宿於靈前,也難得見上幾次。”
  “總歸是會好的。對了,那邊便是易安故宅?”
  “哪稱得上易安故宅?”左明心搖頭道:“只能稱得上是易安居士之父李格非的故宅,易安居士少時便遷至汴京,不過是因《漱玉集》以這漱玉泉命名,後人供景抒情罷了。玄策也沒去打聽清楚,說來,他買這宅子還是讓人騙了銀錢。”
  她如此說,無非是不想太顯得自己過得好,惹得左明靜自憐。
  左明靜只是笑了笑,看著遠處的屋檐道:“稱得上的。李格非乃蘇東坡先生門生,李易安也曾在那掬水梳妝。妳住在這裏沾染才氣,以後生的孩子必是壹代才子。”
  “那天秦家幾位叔伯也是這麽說的,說秦家總算能出個文人……”
  兩人談了壹會,左明靜道:“今日過來也算是認了門,我這便回去了。”
  還未走,又有婢子匆匆跑來稟告秦玄策回了府,又有虢國公來訪雲雲。
  左明心應了,向左明靜問道:“都是故交,姐姐可到前頭壹見?”
  “我壹介孀居婦人,哪能方便見了?這就告辭吧。”
  左明心挽留不住。左明靜從後門乘車出了秦宅,繞到路邊時不由掀簾看了壹眼。
  大門前停著壹輛馬車,想必是來客已經進去了。
  遠處幾個身影正從樹幹後探頭出來,倏的壹下便又收回去。
  左明靜微微壹楞,對自己的丫環低聲道:“妳進去告訴……”
  話到這裏,她有些猶豫,想了想改口道:“我有東西落了,須再去拿壹趟。”
  ……
  大堂上。
  “怎麽不把隔壁的易安故居買下來?”
  “買得起嗎我?”秦玄策道:“不在我家逛逛?”
  “沒什麽好逛的。”王笑在客座坐下來,招了個親衛低聲吩咐了兩句。
  那親衛轉身便向秦府外走去。
  “妳不看我這宅子,跑來做什麽?”
  “歇個腳,壹會辦點小事。”
  “壹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妳要幹嘛。”秦玄策嘟囔壹聲,“我去換身衣服。”
  王笑道:“妳就是這麽待客的?餵,記得身上的成服不能換啊,要穿壹百天……”
  “不用妳教。”
  秦玄策沒好氣地丟下王笑,自己跑到後院去見左明心,算是假公濟私回家壹趟。
  大堂上,王珰忍不住向王笑問道:“笑哥兒,真要出海嗎?”
  “是啊,妳回頭也收拾壹下。”
  “可是,妳和太子殿下……”
  王笑看著屏風處,目光壹滯,忽然站起身向屏風後走去。
  王珰楞了壹下,也不去看,下定決心少管閑事。
  偏偏屏風後有細細碎碎的低語聲傳過來。
  “左姑娘?妳怎麽在這裏?”
  “我來見明心,但適才出門之時,發現有人在暗中盯著國公,怕是要對國公不利,因此特回來提醒壹句,還請小心……”
  隔著屏風,王珰聽了壹楞,心中擔心起來——萬壹又有人把自己錯認為笑哥兒,那可怎麽辦?煩死了,今天就不該跟著他壹起出門!
  屏風後又是幾聲低語。
  “看來國公早知道了,是我冒昧了。”
  “左姑娘留步。”
  “國公?”
  “厚誼不知何以為報,過兩日送左姑娘壹個禮物吧……”
  接著腳步聲響起,王笑又轉了回來。
  王珰目光瞥去,見這笑哥兒玉樹臨風的樣子,也不知他到底在幹嘛。
  “看什麽看,閉上妳的嘴巴。”
  王珰不是多事的人,老老實實應下來,只拿眼看著王笑,心想:“完蛋了完蛋了,我和他壹樣俊俏,還都穿著素白麻衣,好危險啊……”
  不多時,先前被派出去的那個親衛回來,稟道:“國公,人帶到了,就在那邊院裏。”
  “唔,走吧。”
  ……
  王珰迷迷糊糊地便跟著王笑到了附近壹座宅院,擡頭壹看,只見壹塊牌匾上‘龍泉漱玉’四個字龍飛鳳舞,他不由驚嘆壹聲。
  “哇,這匾有些年頭了。”
  進到堂中,只見四下擺放在古書、古玩、玉石。王珰目光壹掃,嘴裏嘖嘖稱贊。
  “這些古玩,都都……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王笑隨口說著。
  “我知道啊,都是真的!這得要多少銀子啊……”王珰贊嘆不已。
  王笑也不理他,道:“把人帶來。”
  不壹會兒,侍衛便帶了壹個小胖子進了堂。
  這小胖子十七八歲模樣,看起來頗有些富貴氣,卻也是壹身孝服。
  “草民李開誠,見過侯爺。”
  “這宅子是妳的產業?”王笑問道。
  “稟侯爺,這是草民祖輩的產業,五天前家父過世了,如今這宅子也能算草民的產業。”
  王笑淡淡道:“妳父親可是姓李,名鵬兒?”
  “是。”
  “妳們五年前來到濟南,買下這座老宅、自稱李氏後人,又在北面買下五龍潭?”
  “稟國公爺,不是自稱,草民遠祖李公,諱名格非,乃是蘇軾門生、生了才女李清照……”
  “還敢狡辯?”王笑蹲下身,笑問道:“妳們什麽時候當了反賊細作?”
  李開誠滿臉錯愕,接著呼道:“草民冤枉啊!”
  王笑也不多說,從袖子裏拿了壹枚信牌在李開誠眼前壹晃。
  “啊這……”
  李開誠眨了眨眼,這次是真的錯愕,喃喃道:“國公,妳是我們七……”
  “知道了?還狡辯嗎?”
  “不敢在國公面前妄言。”李開誠低聲道:“就是……小的不在這位七爺手下做事,小的是高軍師麾下。”
  “高興生?”
  “是。”李開誠道。
  王珰嚇了壹跳,咋舌道:“哇,是那老小子?他派人到濟南來了?”
  探頭又看了看大堂中的古玩,他暗罵道:“原來這姓高的老小子不是不識貨,果然是故意拿個破碗騙我……”
  “妳閉嘴。”王笑向李開誠道:“接著說,妳們何時開始當細作的?”
  “是,家父八年前便在義軍效力,但並不是細作,家父是……是專為義軍搜集銀錢的。”
  “怎麽收集?盜墓?”
  李開誠微有些羞澀,道:“是,小的祖輩確實不是什麽李格非、李清照這樣的文人名士,小的祖輩皆是以摸金為生。我爹投奔義軍之後,高軍師見我爹有這門手藝,便讓他打理錢糧。以前義軍搶擄了不少財寶,我爹便帶到江南發賣。再買藥材、鐵器送回義軍……”
  “有時候,打聽到哪裏有什麽王侯古墓,我爹就會去挖。五年前路過濟南,他聽說那五龍潭裏有秦瓊府,便讓人開挖。這間宅院,是我爹買下來養老的,想等以後義軍成事了,便在這當個名士之後,但我們也不時常過來。這次我們本在徐州,壹個月前孟軍師要用人手,把我爹借調到他那,派來濟南。五天前,我爹出門辦事就沒再回來,和楚朝皇帝壹起死了……”
  王笑問道:“妳知道他怎麽死的?”
  “不知道,屍體不……不是被妳們錦衣衛收走了嗎?”
  “孟九讓妳接下來做什麽?”
  “潛在濟南,打探楚朝消息。孟軍師說之後他會再派細作,讓我等著人來接替。”
  王笑又問道:“城內建奴的細作、南京的細作,妳知道多少?”
  李開誠道:“孟軍師讓我們查過,建奴有個細作藏在城南壹間金氏布行當中,我們派了個人盯著。南京來的人藏在濟南大族張家……”
  “徐州也有妳的人?”
  “沒有,但我爹常年和徐州壹個巨商做生意,我們賣財寶古玩給他,他幫我們找各種義軍需要的東西。”
  “妳把這人的情報抄錄壹份給我。”
  “是……”
  過了壹會,王笑將壹張紙收入袖中,踱了兩步,緩緩道:“妳們在濟南城還有多少人?”
  “這……有三十二人。”
  “包括孟九埋在宮裏的眼線?”
  李開誠壹楞,道:“小的不知道孟軍師在宮裏有沒有眼線。”
  “把妳的人全撤出去,回去告訴孟九,要合作就要有合作的誠意,再敢派人盯我,來壹個我弄死壹個。”
  “是……”
  李開誠松了壹口氣,再站起身,又聽王笑道:“對了,這個院子,賣給我吧?”
  “什麽?”
  “這個院子,妳賣給我吧。估價幾何?”
  李開誠抹了抹額上的汗,喃喃道:“國公玩笑了,國公想要拿去便是……這是地契。”
  “那怎麽行?”
  王笑又在袖子裏壹摸,摸到剛才王康給自己的那錠銀子,隨手放在桌上,笑問道:“這可夠?”
  “夠、夠……”
  “再寫份文契吧,別讓人說我這個國公強占民宅。”
  “是。”
  “壹會出了門,若有人問,便說我來買了妳的宅子……”
  王珰眨了眨眼,只覺得今天的這壹切很是新奇,他就很想和這個李開誠交個朋友。
  ——哇,摸金啊,得見到多少古玩。哇,笑哥兒拿十銀子就買了這麽大個宅子,咦,笑哥兒說要出海,那還買宅子做什麽……
  ……
  行宮。
  周衍踱了兩步,焦急道:“不行,我得去和王笑賠禮。”
  “殿下不可。”何良遠道:“眼下真是需要殿下沈住氣的關頭。”
  “還沈住氣?本宮怎麽沈得住?是何卿妳說的,王笑不會真的放手不管。可現在他放手了啊,也不調兵來守濟南,江南的大軍壹到,本宮還能怎麽辦?”
  “殿下勿慌,虢國公只是在嚇唬殿下。”何良遠道:“殿下妳想,從沒有人逼他放權。他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號令群臣。他要做什麽事又何嘗需要問過殿下的意見?之所以故意不出面,就是要讓殿下先服軟。這是要打殿下妳的臉啊。”
  周衍道:“還是因為何卿妳不能及時約束那些侍衛,泄了口風。害得王笑下不來臺?”
  說到這裏,他瞇了瞇眼,掃了何良遠壹眼,有些警惕起來。
  何良遠愕然道:“殿下不會以為是臣故意走露風聲吧?”
  “本宮自不會懷疑何卿。”周衍道:“但為何偏偏只有本宮與王笑爭吵壹事傳出來?為何那些侍衛會從何卿手中被秦玄策搶去?”
  說是不懷疑,話裏的意思卻全是懷疑。
  何良遠又是壹楞,道:“殿下明鑒,此事絕非微臣所為!”
  周衍顯然不信。
  “殿下,老臣所言句句屬實。老臣絕沒有要放出傳言、逼虢國公下不來臺的意思。”何良遠飽滿真摯地說著,他想了想,忽然驚道:“臣明白了……是虢國公自己放出的傳言!”
  周衍聳了聳肩,顯然是不信。
  “殿下,真的!真的是虢國公自己放出的與殿下不和的傳言!”何良遠語速飛快,又道:“臣明白了,所以他才這樣。他故意讓老臣來見殿下,讓秦玄策把那些侍衛控制起來、再放出傳言,然後他甩開政事,作出壹副懷才不遇的模樣。他就是要形成壹種假象,讓世人以為是老臣在離間他與殿下、讓世人以為是殿下在忌憚他。”
  “他為何要這麽做?”
  何良遠稍稍沈吟了壹會,道:“臣思來想去,他怕還是想要打壓殿下的威望。原本消息沒傳出來,殿下就算向他服個軟,也只是稍損顏面。但如今風聲四起,殿下再向他賠禮,那就是真的顏面掃地了……”
  周衍煩躁地搖了搖頭。
  事情已經過了兩天,他心中的氣性也消了不少。而本覺得這只是自己和王笑兩人之間發生爭吵的壹樁小事,但隨著王笑的舉動,這件事似乎在沿著不可控的方向滑去。
  “我得去向王笑賠禮!”
  “殿下,不可啊。他就是在向妳施壓,殿下只有堅持住才能度過這壹關……”
  “施壓?”周衍道:“萬壹他真的不管了,本宮可就完了。”
  “不會的。”何良遠篤定道:“他必不會放手的,沒有人舍得拋下他手中這樣的權勢。”
  “萬壹呢?”
  周衍執意不肯再聽何良遠的,才吩咐人備下車駕。下壹刻,壹名內侍進到宮內,低聲向周衍稟報了壹句。
  周衍有些愕然,轉頭向何良遠道:“半個時辰前,王笑在濟南城內買了個宅子。”
  “殿下。”何良遠拱手道:“此事正說明臣所言不錯,他從未想過要真的放手,他這是在提醒殿下,讓殿下向他服軟啊。”
  “那……本宮要怎麽做?”
  “殿下要扛住,只有扛住,朝臣才能明白殿下才是君,而不是被王笑捏在手上的傀儡……”
  周衍長嘆了壹口氣。
  談到最後,他還是傾向於相信何良遠的。
  何良遠不同於宋氏兄弟。宋氏兄弟與他議事從來都是講究效率,壹件事該怎麽做直接便告訴周衍結果,而不談周衍的感受。何良遠卻是前因後果都耐心向周衍說明,依著周衍的感受商議方案,更讓人有當上位者的感受。
  半個時辰之後,周衍又召見了王珰。
  “聽說妳今天和姐夫壹塊出門了?”
  “是啊,好累。”
  “妳們做什麽了?”
  “去秦玄策家逛了逛,然後笑哥兒把秦家隔壁的宅子買下來了。”
  “妳覺得姐夫真想走嗎?”
  “他嘴上壹直說要走,但看他做的事,好像沒有啊。”王珰嘆道:“殿下不要和笑哥兒置氣了好嗎?我夾在中間很辛苦啊。”
  這壹天,周衍與王笑依舊沒有和好如初。而濟南諸臣都沒想到的是,這壹樁原本很小的事,慢慢醞釀著,終於壹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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