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各顯神通

　　猴子輕敵，後果非常致命。
　　秦江定定望著眼前慢慢冷卻的屍身，隱伏體內的黑暗面被激發，嗜血念頭不斷滋長著，是快意恩仇，抑或是放縱沈淪？已經分不清界限了，只覺得這壹刻很瘋狂，往常看人殺雞都會哆嗦壹下，如今活生生捅死壹個人，竟然能瀟灑的輕松嬉戲。
　　這是平日那個小裏小氣、瞻前顧後，但還算循規蹈矩的自己嗎？德行、善舉、淳良都到哪裏去了？
　　秦江清楚，雖然厭惡這種行為，但又不能束手等死，如果事情再來壹次，結果仍是壹樣的。唉，殺人真不是滋味。
　　惟壹可安慰的說法，就只有‘正當防衛’了。
　　是的，我為民除害，他死有余辜！
　　秦江說服自己，才尋著死角退出房間。秦江壹直很小心謹慎，身影盡量不映在外面那夥人的視線之內，沒法子，顧忌太多，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家有老媽小妹，外有親戚朋友，背著壹堆牽掛，和這幫亡命之徒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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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的身手，刀子很放心，畢竟他們四人都在伯仲之間，任憑哪個都與蕭晉有壹拼壹力，蕭晉是別墅內惟壹戰力，秦江和那女孩基本上可以直接忽略，如今蕭晉被小七拖住，結局原本壹直往好的方面行進著。
　　但此刻刀子從紅外望遠鏡裏，觀察到猴子很不對勁，怎麽說呢，自從他跳入房間後，身體便靠在窗臺邊，長時間姿勢保持不動，或許該用僵直來形容，這壹般是屬於三長兩短的姿勢，恐怕他是兇多吉少了。
　　刀子暗暗心驚，難道猴子窩囊成這樣，不明不白就被人宰掉了？！
　　這懸念，死去的猴子想不明白，刀子更想不明白。
　　收回正要邁出的步子，刀子重新匿於樹後。這時，手機振動壹下，掏出來查閱，是狙擊手天天發過來的：對方有幫手，被我槍殺壹個，其余人數不明。
　　刀子臉頰抽搐幾下，半晌身子才松懈下來。
　　殺手向來不追求膽氣或悍勇，而是要把握，解決問題的把握，最好是壓倒性的。現在刀子很缺乏下手的信心，對方來了多少人不知道，已方確確實實只剩下三個，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脫離了掌控。
　　該怎辦？
　　既然接了單子，就必須為雇主解決問題，這是殺手起碼的操守，臨天亮還有幾個鐘頭，找增援是最好的補救方法。若是以前，刀子不屑於請援，但不知怎地，心頭很不安，眼前僵在窗臺前的猴子，仿佛會是自己將來的寫照，壹向平穩的手，居然也微微顫了數下。
　　難道我老了嗎……
　　這次，是自己最後壹次收山行動，還是踏實點好，否則命丟了，再多的錢也白搭。
　　刀子潛出三裏地外，放心撥打電話：“餵，古老板，我是刀子。”
　　“刀子？什麽刀子？靠！三更半夜吵大爺睡覺，皮癢了？！”
　　刀子緊捏拳頭，忍住氣道：“古老板，我曾經為妳賣過命，或許妳不記得了，但那無所謂，我現在想跟妳談壹筆生意。”
　　沒有人能夠拒絕上門錢財，古老板也不例外，原本懶洋洋的語音，振起壹絲精神：“說。”
　　“壹千萬，協助我殺個人。”錢是從自己四人所得傭金中扣出來的，刀子很無奈，被迫與別人分享，但宋老板支付高達兩千萬傭金，在國內屬於天價，自己兩次完成不了任務，再也擱不下臉面向宋老板要錢。
　　好在猴子死了，多出那份子錢，自己仨再勻勻，攤出五百萬給古老板，所得依然不少，總好過任務失敗，壹分錢也拿不到，更賠不起雙倍損失，到時搞不好還要亡命天涯。
　　這壹趟濕了腳，怎麽也得撐下去。
　　“妳知道規矩吧。”
　　“是，給妳訂金200萬。”刀子報出壹串銀行賬號、密碼，這原本也是宋老板給的訂金，非常時期，唯有先撥給古老板。
　　人命太不值錢了，不管是敵方，還是自己的手下。古老板立刻拍板：“成！我派十個好手去，妳在哪？”
　　刀子感到滿意，對方說的好手，當然不是只懂收收保護費、欺淩弱小的普通混混，而是社團裏真正的中堅分子，見不得光，但個個是經驗老道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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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峰怒火攻心之下，哪還保持得下冷靜？當下就在樹林裏，沖電話嚷嚷。“邢哥，找十幾、二十個弟兄，帶家夥來左山養老院別墅！”
　　“海峰，顏老虎托咱們幹的活兒辦砸啦？嗨，不成就算了，顏老虎雖然為咱們洗錢，他自己好處也撈了不少，咱們又沒欠他什麽，而且人情已經做到，為了幫秦江那無名小輩，他還能拉下臉指責我嗎？算了算了，小事情別較真，至於氣成這樣嘛。”
　　“這……這是錢的問題嗎？！”王海峰壹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發指眥裂：“我弟死啦！這仇不報，老子咽不下去！”
　　“哈？！”邢哥嚇了壹跳，昨天還跟他兄弟倆唱K、桑拿，不料今兒就掛了壹個，唉，人生無常啊～。
　　趁邢哥感慨，王海峰也稍微平息急躁，但滔天殺意卻更甚，沈吟道：“邢哥！說句話吧。”
　　邢哥心知王海峰脾氣烈，何況又死了弟弟，恐怕是沒法休了，雖然如今利字擺中間，但道上混終歸要講究點情、義，自己反對實在說不過去，否則，王海峰這頭號幹將，壹準不再認自己這大哥，往後還何德何能領導社團下的小弟？
　　“好吧，派人給妳，隨妳折騰。”
　　唉，逼上梁山了，娘的，回頭得找顏老虎那廝，把損失A回來！邢哥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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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扶著韓由美，回到大廳坐好，又去找了壹盞應急燈，掛在樓梯口，才懶洋洋埋入沙發中小歇。
　　“秦江，外頭死了壹個，殺手暫時退去。”蕭晉終於信服秦江的預測，林子中果然埋伏有狙擊手，倘若自己冒然出去應戰，恐怕清明爹媽就得給自己點香蠟了，說起來，要感激秦江英明。
　　“嗯。”秦江似乎興致不大。
　　“樓上的……”
　　“沒事了。”秦江捏著眉心，感覺很疲累的樣子。
　　蕭晉眼尖，發現秦江手指染血，不禁暗自詫異：“妳……殺了對方？”
　　秦江默然點頭。
　　蕭晉望向秦江的眼神，開始變味，滿帶疑問，還有些許驚畏和服氣。蕭晉稟性淳樸，人比較厚道，往常最多退敵了事，最狠不過傷殘對手，殺人這活兒，真沒試過，秦江可好，壹聲不響幹掉對手，換作他絕對難以下手。
　　韓由美能品出味道，不過她心粗，倒不覺得有什麽，神色比當初倪彩還鎮定，反正在她心裏，秦江，還是那個秦江，壹直保護自己的秦江，這就夠了。
　　“接下來呢？”蕭晉如今已是心安理得的服從他安排了。
　　“不知道。”秦江的答案很幹脆。
　　“嗯？”蕭晉不由犯楞，妳若沒轍，咱們還搞屁呀！
　　“我確實不知道他們接下的行動。”秦江無奈攤攤手。原本半個夢可以預知刀子等四人行止，自從顏老虎壹方加入後，事態就增加了變數，形成多米絡骨牌效應，壹切猶如雲山霧海，不可預料。
　　半個夢，畢竟不是萬能的，可以預見兇禍、躲避兇禍，但無法控制兇禍。
　　惟壹不變的是，不管任何時候，刀子四人如此再次對韓由美下手，步驟、手法基本壹樣，屬於已預知範圍內。
　　“咱們坐以待斃？”蕭晉疑問壹句。
　　“妳這什麽白癡想法！接下來，當然是輪到英勇的人民警察上場啰！先前廖隊長老說要證據證據，這不，滿山現成的殺手，就等他來逮了。”秦江笑瞇瞇的，怎麽看怎麽象黃鼠狼。
　　“呃……”蕭晉決定不再去操那份心，端起剩下的半碗涼面，窩到窗臺埋頭悶吃，壹面註意外界動靜。
　　秦江掏出手機摁幾個鍵，突然雙眼壹瞪，苦笑說：“蕭晉，吃快點，有事兒找妳幫忙。”
　　蕭晉頭也不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