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天各壹方

　　女孩子出門就是麻煩，梳妝打扮、塗脂抹粉，那功夫，烏龜都爬壹裏地了。秦江無趣站在劇場門外等人，不出意料，空廢二十來分鐘後，終於看見殷妍的鮮姿靚影。“哇，還描眉，妳這小狐貍精～。”
　　殷妍流波壹送，拋了個媚眼，不無自耀的說：“給打多少分？！”
　　女人似乎很喜歡問男人這類問題，漂亮的女人似乎更在乎男人的看法。秦江故作沈吟壹番：“嗯……九十九吧。”
　　殷妍似笑非笑：“怎麽不是滿分？倪彩和寧婧又不在，妳連奉承都這麽心虛麽？”
　　秦江尷尬撓撓頭：“人無完人嘛，最後那壹分，得需要男人來滋潤。再說了，世事無絕對，要是以後再出現壹位比妳強的女生，我豈不是無分可加了。”
　　殷妍聽了並未發飆，只是輕笑而過，她雖在意，卻也不較真，許是被遼擴的大漠，開闊了心境吧？！“喊不喊美麗姐壹塊？”
　　秦江望望遠處的美麗，她正好奇的擺弄著道具。“不要了吧？咱們去談情說愛，她當電燈泡多礙事兒呀。”
　　殷妍啐了他壹口：“誰跟妳談情說愛，少自作多情。”
　　秦江嘿嘿道：“沒目的誰跟妳去野地裏瞎混啊。”
　　“行了，走吧。”殷妍不再爭辯，挽起秦江胳膊款款而行，沒走兩步，卻噗哧樂出來：“妳就穿這身衣服跟我‘約會’呀？”
　　“咱也品嘗壹下穿越的滋味嘛。”秦江穿著壹件長袍戲服，儼然壹副江南書生裝束。
　　嘉峪關五月的氣候，晝夜溫差大，白天二十幾度，晚上卻只有七、八度，委實不是南方人呆得習慣的地方，秦江跑路時，正是春風蕩漾的好時節，哪曾想過要來西部喝西北風，因而取暖的衣裳壹件都沒準備，這會兒冷得鼻子直吹鼻涕泡了，不得不找道具部的服裝湊合湊合。
　　話說自從兩人相識以來，就從沒有過象現在這般和睦與融洽，彼此損幾句，也是樂在其中。
　　二人就這麽說說笑笑，離了營地老遠。
　　直至走累了，二人隨便的，放縱的，爬上壹塊大孤石上，悠閑地或坐或躺。
　　“餵，不許碰我。”
　　“嗨～，我又沒怎麽妳，只是見妳乏冷，好心摟摟，給妳溫暖而已，不要拉倒。”秦江悻悻收回臂膀，挪開屁股。
　　殷妍笑吟吟道：“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的，就這個距離合適了。”
　　“靠！不能牽手，不能摟腰，不能親嘴兒，這約會還有啥意思？！”
　　“是挺沒意思的，要不回去？”
　　“別！回去更沒意思！”
　　秦江想像不到，在劇組營地裏，能幹些什麽，找組長嘮嗑？還不如現在跟殷美女打情罵俏呢。
　　頭頂壹輪殘月，將蒙磣磣的光芒泄灑了壹地，荒漠遂顯得更為縹緲，這裏沒有詩情畫意，所見所感，都只能意會出孤淡和寥蕭的味道。
　　殷妍只圖找個人消遣、慰籍，無所謂什麽風花雪月，而在任何時候，任何景致，秦江基本上都是無視的，與之談論風雅，無疑是是對牛彈琴，但此時對月，卻不禁輕嘆感慨了壹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殷妍揶揄道：“想妳的那些女人了？”
　　秦江神色壹滯：“別說那麽難聽嘛，她們都是我朋友～”
　　確實想她們了，出來好些時日，驚險紛呈，事情壹茬接壹茬的，外人看來，他秦江貌似壹身清風，了無牽掛，只顧壹個勁的奮勇直前，哪還能兼顧旁的雜念？！但其實，越是歷經厄難，秦江內心就越是惦記那些女孩，尤為懷念與她們在壹起時的舒逸、安寧和平靜。
　　“切！男人只拿女人當獵物，以占有為榮，啥時候晉升到‘朋友’這個等級了？”殷妍寓意深長地說。
　　“是嗎……”秦江不由迷惑自問。想想自己對她們掛念，確實含有不純的目的，皆因自己的思緒，早已延伸到了將來，說遠點就是對‘家’的向往，比如：生兒育女、共聚天倫等等，倪彩和寧婧無疑是最佳的意淫對象。當然，如果在此之前，‘夜生活’能夠充實點，就更妙了……
　　殷妍別過腦袋：“不是嗎？”
　　秦江仿佛被小小刺了壹下，老臉微紅，必須承認，如此將二女歸類，早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按說倆女孩都跟自己有過‘事實’，基於某種定論，二女本應該都屬於情人，而不是單只朋友，可這事兒不能光妳想得美，人家好歹也是倆有性格的現代女性，那什麽正妻、小妾的安排，最好先挖好墳後再提，省得死無葬身之地。
　　曾經有想過用拋硬幣的方式作選擇，不過那樣太混賬了，二女對他有情有義，誰去誰留又豈能這般兒戲？！
　　因此，感情，是自己不得不逃避的問題，要嗎采取壹貫裝傻的態度，要嗎找別的事情來轉移思緒，即使這壹路走來，在閑暇時也會下意識的不去想像。秦江幽幽吐來口濁氣，這個目標真遙遠，啥時候才能達成所願？
　　“怎麽？沒話說了？”殷妍宛若勝利了似的。
　　秦江是沒話說了，壹腔思緒被殷妍勾起來，此時正想著：小妮子們在幹嘛呢？
　　……
　　韓豐總裁辦公室。
　　淩天弛敲敲手中資料，苦笑道：“寧總，您有空沒？看看這些該咋辦……”
　　秦江不知所蹤，可是有求必應的業務，卻壹天也不曾停歇，甚至有愈來愈興旺的勢頭。
　　除了之前秦江無往不利的作為，博取了好些聲望，這得多虧學生們的勤勉，他們之中，各科系人才濟濟，正愁找機會勤工儉學和實習呢，甭管妳多小的雜務，大到盤活企業，或是擺不上臺面的尷尬事，他們都會不遺余力。
　　還包括雯雯姑娘在圈內的傳頌，兼且白道有廖明輝間接吹噓，傭兵道有蒼鷹和狼群諸人的隨口附和，商道有舊會所的柳亦軒、鄧奶奶、地獄天使，以及外省南京的孫、徐兩家幫襯，灰色業務也有章顯兆幫忙打點。
　　這些看似紊亂的利益團體，卻又為秦江壹個人而集聚起來的龐大勢力，潛在的能量委實驚人，有求必應，可堪稱壹窩子包攬，只要它肯接洽業務，基本上就沒啥解決不了的，就差在網上貼替人架梁、幫人縱火的布告了。
　　雖然相比某個領域的專業操作來說，‘有求必應’還顯得有些半吊子，但勝在資費特便宜，如此壹來，業務不蒸蒸日上才怪。
　　可以說，‘有求必應’就是在這‘聊勝於無’的夾縫中，生存下來的。這原本有違學生們賺錢的初衷，不過人‘秦江總’放話說，咱不在乎這點損失，妳只要去幹，薪金照樣支付，現階段，‘有求必應’只為廣結善緣、累積聲望，為今後謀取更大空間。
　　不知道的當然佩服‘秦江總’高瞻遠矚，知道的如呂齊、淩天弛等人，都明白‘有求必應’大抵上做的是富人買賣，不開張則已，發市能吃三年，另有壹些灰色收入，就不方便多嘴了。
　　現在的‘有求必應’，由寧婧代理操持，儼然壹副家主大婦身份，無法，寧婧知悉並熟稔秦江的各方關系。
　　近來有求必應能‘應’下來的事兒，都不怎麽大，壹來寧婧不敢胡亂答應，怕敗壞秦江的心血，因而較之在韓豐當總裁時，還要戰戰兢兢，二來女生對某些事，有排斥心理，處置起來，難免會感性、溫和壹些，總的來說，守成有余，進取不足吧。
　　寧婧往他伸出皓腕：“什麽怎麽辦？”
　　淩天弛趕緊遞過資料：“生活欄目壹位顧客說，想找壹名替身女友，從照片上看，這廝和秦江總壹個模……咳，形象有點猥褻，人女同學都說了，不待見他；城東老街公廁堵塞，居民多次要求環衛部門，得不到解決，希望咱們幫壹下忙；保安欄壹顧客說老公施家暴，現已分居，正待辦理離婚，但她老公仍隔三岔五去騷擾，她要求找位不怎麽花錢的二十四小時貼身保鏢，這個……男同學倒是爭先恐後，只是沒錢的活兒，還得您簽個字才行。商務欄壹顧客在申、浙交界處，車子拋錨了，問咱們能不能去接接；還有壹顧客想找陪酒員，只是咱們的酒將史必君同學昨兒喝昏了，現今還躺床上喘大氣呢，您看是不是讓貴公司的關明海先生去撐撐場子？另外，法律欄的山西顧客，要找壹名律師，狀告黑煤礦業主……”
　　要說呂齊真是有本事，甭管黑事白事，但凡帖子壹上傳‘有求必應’網，便會自動封鎖、隱藏，堅決維護個人私隱，只有解決之後，光彩、光鮮的事兒，才會在網站公諸於眾。
　　“妳等等。”寧婧啼笑皆非：“這都什麽呀，‘有求必應’都要成110了，好些事兒不是該找政府部門麽？！”
　　淩天弛幹幹壹笑：“政府部門架構臃腫，等事情審批下來，都牛年馬月了，您不妨換另壹種眼光來看待事情，咱們‘有求必應’及時為民排憂解難，有可取之道，有生存之機。”
　　寧婧審查過後，拍板道：“好吧，既然咱們有求必應名聲都傳山西了，也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妳找律師系的同學，嗯……組個十人團，替山西客戶申冤，資金我壹會兒就撥下去。”
　　這就是‘有求必應’！妳想讓警方幫忙尋找失蹤的狗，恐怕困難，可有求必應它就肯！妳想找律師給妳打壹場無望的官司，沒錢別開口，可有求必應就願幹，錢不多沒關系，您包三餐總成吧？！
　　淩天弛再送過壹份資料：“這是之前辦妥的事務，有些客戶沒錢，但有能力、有潛力的，都已經和‘有求必應’簽好約了，有朝壹日用得著，可以從中調度，至於沒能力的，也可以幹幹粗活。”
　　寧婧大略看看人才資料，真是不得不贊賞秦江這種貌似賠錢的做法，當無償幫助他人的時候，也是等待回饋、報答和收成的時節，無形中，‘有求必應’的人脈，散布得如此之廣，伏筆埋得何等深遠。
　　末了，淩天弛又推過壹張小紙條：“這裏頭的任務，恐怕要蕭晉出馬才行……”
　　寧婧不由愕怔：“又是偷雞摸狗的事兒？這些會不會為秦江惹來禍端呀？”
　　“咳……”淩天弛也不好回答，行走在灰色邊緣，有些事情難免會觸碰法律，關鍵就看執行人如何做。妳好比說盜竊是不好，但若盜的是貪官，並把證據送呈執法機構，將其繩之於法，妳焉能說這盜不是替天行道？
　　黑與白之間，往往也就壹線之差，惟人心而已。
　　“該不該做呢……”寧婧輕輕合上眼睛，揉揉光潔額面，像是不堪疲憊。
　　唉～。
　　秦江，妳什麽時候回來？我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