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落花和流水

　　被幾百人看猴子似的看，秦江也不在意，走路依然有風，人說事過三遭，習以為常，臉皮想不厚都難。看吧看吧，反正老子這輩子活著，就是給人當笑話看的，不差這壹回。
　　殷妍施施然迎上來，上下打量壹番，眉毛都笑彎了：“秦江，怎麽灰頭土臉的？就剩牙齒了，特非洲。”
　　秦江自嘲道：“這還算是我比較幹凈的時候呢。”
　　殷妍往他腰間努努嘴：“哎，妳帶這東西幹嘛？”
　　秦江低頭壹瞧，暈！忘還人石峰槍了，居然馱著它滿世界顯擺。
　　石峰為什麽不問秦江要槍，壹來，秦江是教官，到劇組或許是另有任務，留下防身也說得過去；二來特戰隊在槍的管理上，有點混亂，出任務繳獲的新家夥，他們可以自主截留，舊家夥丟了也就丟了，再者幹的全屬高危活兒，保命尚且不及，誰顧那破槍，不像警察，領槍交槍要登記。
　　秦江心虛望望四周，尷尬道：“咳，道具，道具。”
　　殷妍癟癟嘴兒，道具？當我傻呀，妳說人就信麽？這是古裝戲，又不是戰爭戲，哪來的道具槍？不用說，準是跟剛才那夥軍人有關系，嗨就奇怪了，秦江有什麽資格，拿人家槍玩？
　　難道秦江另壹個身份是軍方特工？間諜？私人偵探？或幹脆就是某將軍的私生子，為貪新鮮，哀求老爸借槍出來玩兒？
　　殷妍腦瓜子壹片混亂，困惑了。
　　自打認識秦江以來，對他的了解，從來就不曾全面，更多的是從別的室友處得悉，但家中女孩們，不管親疏，也沒誰能夠挖盡他的底牌，而且越來越有層出不窮的趨勢，每當所有人都認為他沒轍的時候，他會意外給妳驚喜，每當妳覺得他就要死定了，他會突然百八十度的扭轉乾坤，確實是個滿載秘密、怪味的男人。
　　據自己了解，秦江是個蠻復雜的家夥，說他吊兒郎當，卻也可以定義為灑脫自然，說他沒心沒肺，讓人心裏沒底，但遇事卻很義氣地替妳大包大攬，扶危定亂。殷妍有個夢想，就是找壹個象秦江這樣的男朋友，甚至乎老公，有點兒壞，有點安全，有點新鮮、刺激，有點舒服、稱意，所以，明知道他身邊有許多女孩兒，還是無法抑制地去靠近他。
　　不可否認，自己對秦江產生了好奇，這是非常不對的，因為好奇心害死貓，總感覺有壹天，自己得栽秦江手裏。
　　殷妍正迷思間，冷不妨被扯醒，壹看秦江正狐疑端詳自己，登時感覺那點小心思被人戳穿似的，粉臉不自然飄紅。“幹嘛？！”
　　“問妳話呢，發什麽呆，好像……思春的樣子……”
　　“討厭！”殷妍老羞成怒捶了他好幾下。
　　秦江聳聳肩，權當做了趟泰式按摩：“哎，我問妳美麗上哪了？”
　　美麗美麗，壹回來就找美麗！殷妍白了秦江壹眼：“跟廖隊長走了。”
　　秦江奇怪：“咦？她很少跟‘陌生人’走的呀。”
　　殷妍還想蹩來著，但終歸忍不住了，噗哧樂道：“估計這會兒，廖隊長正被她纏抓狂呢。”
　　秦江不明就裏，索性親自問問，掏掏衣兜，得，電話又丟了，媽的怎麽老這樣？回頭買十部擱家裏耍著玩兒！“借妳電話使使。”
　　殷妍胡亂塞過去：“壹分鐘五毛哈！”
　　“得了吧，妳看我象是有五毛的人嗎。”秦江沒好氣撥去電話：“餵，老廖，哪呢？”
　　廖明輝壹聽是秦江，不由愕然。“秦江？妳出來了？”
　　“什麽出來了，我壓根就沒進去，現在在劇組呢，我打聽壹下，咱家美麗……”
　　秦江話還沒說完，廖明輝便截住話茬，情緒激動道：“妳趕緊把這姑娘拎走……不！妳等著，我這就送她回劇組！”聽聲音，像是迫不及待。
　　通話完畢，秦江交還電話，調頭便走。
　　“哎，妳不去洗澡，還上哪去？”殷妍捏著鼻子，屁顛屁顛跟著。
　　“是去洗澡呀，要不……壹塊搓搓？壹分鐘給妳十毛！”
　　“去死！”
　　……
　　秦江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淌在地下的水，撈起來都能當黑油漆使了，不過看在眼裏，卻甚是欣慰，為了金磚，這份骯臟值了！若夠時間再搬兩噸，洗出石油都甘願！
　　“餵，殷妍，幫忙遞塊毛巾。”
　　“等等。”
　　秦江弄不明白，壹回來殷妍幹嘛就膩著自己，似乎有點熱切過頭了：“哎，妳總在我房裏呆著，就不怕別人說妳被我潛規則了？”
　　“美吧妳，沒聽說過女二號會被壹‘道具’潛規則的。”
　　秦江不免悻悻：“也是。”或許有過共同歷難的緣故吧，想當初兩人就要壹起被歹徒處決時，我還舍身掩護來著，這點小恩惠，自己想想都倍感動，她沒理由不惦記的，就可惜她報恩的方式，有點不遂人意，如果能主動進來幫咱擦擦防曬油該多好……
　　咚咚咚！
　　此時，門房忽然被人急促敲響，殷妍不是屋主，男主人又在洗澡，這會兒去開門，被人撞見不免有些難堪，可瞅瞅衛生間，估計秦江還有壹會兒沒法出來，只好無奈道：“來了來了。”
　　門壹半是拉的，壹半是外面粗魯推開的，豁然壹看，卻是廖明輝和趙美麗。
　　趙美麗無視地扒拉掉殷妍，風風火火闖進屋，便緊張地四處尋望：“江江！江江呢？！”
　　殷妍郁悶指指衛生間：“洗澡呢，壹會兒就出……”
　　下面的話，趙美麗沒聽，呼呼地奔將過去，粗野地壹腳蹬開房門：“江江！”
　　“哇！”秦江赤身裸體，弓著腰，雙手捂住下邊，壹臉撞鬼的表情：“我靠！非禮妳也不挑個時候！這麽多閑雜人在！”
　　壹日不見，如隔三秋，美麗哪管這些，壹把撲上去死死抱住。
　　“噢～。”秦江猥褻地吐了口滿足氣息。
　　殷妍俏臉騰地冉起姹紅，急忙背過身子，啐罵壹聲狗男女。“我有事先走了。”說罷，蹭蹭蹭害羞離去。
　　廖明輝也有些看不慣了：“嗨嗨嗨，差不多行了啊，留點給晚上。”
　　秦江不好意思的說：“您能不能也轉轉身。”
　　廖明輝罵道：“磨嘰，都是男人妳怕什麽，趕緊地，也好給我說說事情經過。”
　　秦江靦腆看看他：“不是，人直勾勾盯著，我老感覺被強暴似的。”
　　廖明輝打了個寒顫，趕緊非禮勿視：“媽的！就妳寶氣！”
　　面對失憶兼粗神經的趙美麗，秦江倒沒有太多羞恥感，也許她身份特殊吧，三下兩下飛快套好褲子，披件衣服，才人模狗樣走出來。趙美麗在後頭亦步亦趨跟得緊緊的，生怕秦江又跑了似的。
　　主客坐定，秦江冷不丁發現，廖明輝容顏憔悴了許多，胡須渣子壹撮撮的，象兩天沒睡的人。“老廖，啥案子，辦得妳人不人，鬼不鬼的？”
　　“還不是她！”廖明輝沒好氣指指趙美麗。
　　想起來，廖明輝就抑郁，這兩天，趙美麗象塊牛皮糖壹樣，妳到哪兒，她跟到哪兒，嘴裏還不停‘江江’、‘江江’的進行疲勞轟炸，妳擺好臉吧，她不高興，妳板著臉吧，她哭鼻子，打也不是，罵也不行，簡直煩不勝煩。
　　到晚上頂不住困了，想進房睡覺，嗨她也照樣跟著去，要是倆人這麽壹呆壹宿，別人還不誤會呀？趕她出去吧，得，她就貓妳宿舍門口，哭喪著小臉，跟遭了家暴似的可憐，四鄰宿舍瞅這不清不楚的，人照樣誤會。
　　沒轍了，只好陪她在辦公大樓裏幹耗，更慘，想擱沙發上小歇會兒，可她竟瞪著無辜的大眼睛，蹲跟前定定望著妳，還別說，連過往的痞子混混之流，都投來鄙視目光，什麽警察啊，披著這身皮，就可以到處去蒙人未知少女了？！日！相比起來，咱流氓都高尚多了。
　　趙美麗猶如壹把軟刀子，毫無火氣的將人割得遍體鱗傷。本來為了任劍川的案子，廖明輝已幾天沒合眼了，這會兒為了維持形象，還得多挨兩天壹夜，在警察局裏喝咖啡撐眼皮子，結果，就成現在這副樣子了。
　　廖明輝特納悶，妳說這姑娘傻了吧，怎麽誰給糖果也哄不去？偏偏死心眼惦著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