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四象窯終於完整了

　　“能耐了是不是？”
　　剛剛在外面裝完大的，剛回歸天書的趙長河就被人揪起了耳朵，群情洶湧：“為了偷情壹去兩天，是不是要等家都被人抄了才肯回來？”
　　“那是什麽坐地吸土的玩意兒能把妳足足吸了兩天？”
　　“怎麽不吸死妳？”
　　趙長河理虧，老實低頭被揪著，賠笑道：“那是沒辦法，修行就要那麽久，不然也不夠資本打得這麽幹脆利落不是……”
　　“妳好意思說呢，肯定浪費很多時間在柔情蜜意上，直接摁翻了給她壹頓香腸炒肉不就完事了，就伱事多！”
　　趙長河簡直無法想象這麽彪悍的話是溫柔恬淡的飄渺說出來的，可想而知是多犯眾怒。本來還想說夜無名自己是書靈，天書真有危機她滋溜壹聲就回來了……但這會兒也不敢反駁了，耷拉著腦袋挨點罵完事。
　　本質上大家不是擔心危險，其實有地方讓她們發揮反而更高興才對。真正不高興的點是大家都覺得趙長河對夜無名特別偏愛，醋意勃發。
　　夜無名和她們也說不到壹塊去，趙長河在挨揍，她就獨自壹人試圖去找娃。
　　徹底敞開心扉接受了和趙長河的關系之後，對夜無名最大的意義之壹就是可以公然和女兒在壹起了，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搶孩子。天知道“給孩子壹個完整的家”這種心思在她的投降裏有多大的占比，說不定比重大得超過趙長河的想象，費盡心思窮追猛打都不如壹個娃。
　　但還沒找到淩若羽在哪，就被夜九幽堵住了：“聊聊？”
　　夜無名有些猶豫地看了她壹眼，終究“嗯”了壹聲。姐妹倆並肩而行，走在夜宮的花園裏，良久都沒出聲。
　　兩人的關系很是特殊，理論上本該是壹個人，如今各自獨立，也確實該算是雙生姐妹。但兩個紀元下來的恩怨太多，互相視為大敵那麽久，心裏那點疙瘩還真沒那麽容易說消失就消失的。
　　關系的轉折點，或許在夜無名主動放棄控制權，與夜九幽合體，讓夜九幽來主導壹切。
　　那是夜無名在為了大局主動退讓，結局是被夜九幽揪著她的軀體報復，搞了那麽多沒羞沒臊的事情。可實際上她並沒有虧欠夜九幽的地方，若說還債，對象是趙長河而已。
　　過了好半晌夜九幽才輕聲道：“之前那麽對妳，這兩天想想，是我過了。妳心中是大局，明知會遭遇什麽還是義無反顧……我卻被私怨占據了太多思緒。”
　　夜九幽居然先道了歉……夜無名心中驚詫，口中淡淡道：“我順水推舟罷了，償的是飄渺，也是長河。”
　　“既然如此，妳為什麽不直接和飄渺說？”
　　夜無名不語。
　　夜九幽嘆了口氣：“妳總是這樣什麽都藏在自己心裏……這不好。”
　　夜無名奇道：“妳也會說這樣的話？”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唄。”夜九幽笑笑：“何況妳和飄渺之怨，是現在最後的結，需要妳自己去解，長河在這事上很難說什麽。我說妳這人也是奇怪的別扭，明明心裏願意向飄渺還債，甚至已經實際行動那麽做了，嘴巴上卻不願意說。就像之前自以為是的布局壹樣，看著挺了不起，還不是被長河罵到現在。”
　　夜無名淡淡道：“知道的自然知道，多說何益。”
　　“就嘴硬吧妳。”夜九幽嘆了口氣：“其實我看飄渺心裏倒確實知道……”
　　夜無名道：“當然，飄渺何許人物，心如明鏡壹般。”
　　“妳總是以觀測的視角去看待壹切……但有件事妳不知道。”
　　“什麽？”
　　“上個紀元的飄渺已經開始初誕情感，她最初的情感是友情，心裏曾有壹個朋友……只有壹個朋友。”
　　夜無名停下了腳步。
　　花園盡頭便是蓮池，蓮池之畔亭臺隱隱，四象教和唐晚妝思思等人正在亭中擺慶功酒，笑語歡聲。飄渺獨立另壹亭臺倚欄看水，衣袂飄飄。
　　笑語歡聲之中，顯得有些寂寥。
　　明明是飄渺慣常的性情，本就不是太合群，可這會兒落在姐妹倆遠遠觀望的眼中，卻無端覺得壹陣蕭索。
　　池風拂過，衣袂輕飄，更顯遺世獨立，渺然如夢。
　　夜無名出神地看著，夜九幽拍拍她的肩膀：“我找長河去了，妳自己看著辦。”
　　說完飄然不見。
　　飄渺倚欄看水，聽著不遠處的笑語歡聲，思緒也有些恍惚。
　　或許跟了趙長河之後，最大的收獲不是有了壹個相互有情的道侶，而是有了這麽多能夠攜手同行笑語歡聲的朋友，哪怕自己並不是太能融進去，但聽著很舒心。
　　恍惚間總能想起當年，自己唯壹信任的那個人，壹掌轟碎了自己的肉身。
　　那壹刻的怨恨直堪入魔。
　　但時至今日，是該終結的時候了。她心甘情願地被自己擺出跪趴的姿勢，任由作弄……飄渺知道對她那樣的人來說這是比死都難受的懲罰，但她忍下來了……飄渺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那是在還債。
　　是不是該對她說壹聲，往事過去了？
　　身邊熟悉的香風乍現，飄渺下意識繃起了神通。
　　夜無名沒有做出防禦，靜靜地站在身邊，陪她壹起憑欄看水。
　　飄渺凝聚的力量散去，淡淡道：“妳來幹什麽？”
　　夜無名沈默片刻，說道：“看見那處殘荷了麽？”
　　飄渺擡眼望去，正是當初“偷走”蓮臺的地方。
　　夜無名道：“其實妳心裏應該清楚……那時候我能留下妳們。”
　　飄渺不語。
　　“因為是妳，所以可以帶走。”夜無名低聲道：“那本來就是準備給妳的。”
　　飄渺冷冷道：“所以我應該感恩戴德？被妳自以為是地安排著未來，安排著生死？”
　　“對不起。”夜無名低聲道：“那時候肩負甚大，我誰都不敢信，這是能想出的唯壹方法。”
　　飄渺擡高了聲音：“但我敢信妳！”
　　“所以妳信錯了。”
　　飄渺：“……”
　　夜無名沈默片刻，又道：“妳要怎樣才能消氣？之前那樣弄，不夠麽？”
　　“妳又自以為是，妳以為的還債，就是我要的了？”
　　夜無名道：“所以今天來問妳。”
　　飄渺卡了壹下，她並不知道怎樣才消氣，實際上之前那麽弄過還直播之後，已經消氣了……
　　當入魔被消解，她本來就不是壹個斤斤計較的人，能想出最惡毒的報復，也就僅止於此。
　　兩人頗有些尷尬地沈默著，過了好久，夜無名才低聲道：“謝謝……曾經當我是朋友。”
　　飄渺擡頭想了想，忽地指著那邊的酒宴：“妳能放下臭架子，喊她們做姐姐，壹起把酒言歡，我就原諒妳。”
　　這事兒對飄渺自己都有難度，至今沒做到。對夜無名就更難了，她和大家壓根就不熟，別提喊姐姐……但飄渺既然把話說到這了，夜無名便決然回答：“好。”
　　飄渺目送夜無名走了過去，尷尷尬尬地沖著大家揮手打招呼：“姐姐們好啊……”
　　“噗……”剛剛喝了口酒的三娘盡數噴了出來，差點噴了對面的皇甫情壹身都是。看夜無名尷尬地站在那裏無人招呼的樣子，飄渺忽地笑出了聲，所有塊壘煙消雲散。
　　趙長河這時候才出現在酒宴上，壹頭霧水地撓著腦袋，不知道夜無名為什麽會老實巴交地站在這裏：“都怎麽了？”
　　“沒什麽。”唐晚妝憋著笑問：“妳剛才哪去了？”
　　“修復了壹下星河劍……可憐星河又封印洛川又抹殺昊陽，都是高強度，有些微損，若羽在那邊嚶嚶嚶的。”趙長河坐了下來，壹把將呆立的夜無名攬在身邊：“介紹壹下，我們的天道。”
　　“天道誒……”夏遲遲眨巴著眼睛：“亂世書再閃壹下唄，當面寫書這種事還沒見過。”
　　夜無名繃著臉道：“這幾戰都與界內之事無關，寫不了。”
　　“怎麽無關了？夜帝被人抱在腿上赴宴，這不值得大書特書壹筆？”
　　夜無名就想拂袖而去，瞥眼看見壹邊的飄渺，臉色青壹陣紅壹陣，終於沒說話。
　　片刻之後，世人再度看見天上閃過了金光：
　　“七月，趙長河盡起紅顏，誅域外天魔洛川，綿延兩紀之戰終結。”
　　“當是時，有萬象星域乘勢入侵。夜九幽、飄渺、嶽紅翎、元三娘、皇甫情、夏遲遲、唐晚妝等禦敵於夜宮之外，趙長河身入重圍，刀斬帝君，鎮壓星域，三界遂安。”
　　“初，趙長河邀戰夜無名，三擒三縱，盡收其心。昔時夜帝無名，今日趙家之婦。”
　　“神佛俱散，重歸天榜。”
　　“天榜第壹，趙長河。”
　　曾經那個不知名的魔神第壹，時至今日再無遮掩。
　　昔時夜帝無名，今日趙家之婦。
　　沒有判詞，這句話就是判詞。
　　三界愕然，看著這不知道是戰報還是降表還是情書的幾行字，舉世無言。
　　什麽時候亂世書可以寫得這麽隨便了……都可以拿來示愛了？就連夜宮酒宴上都鴉雀無聲，所有人看著臉色微紅卻平靜無比的夜無名，連想都不敢想象她居然真的肯把這樣的字眼公布在天下人面前。
　　不知道這壹刻趙長河的心理……是不是滿足到了飛起。
　　…………
　　“要我說，就不該慣著他。”慶功宴罷，四象教眾人留下了夜無名閑聊。
　　有些香火情的她們反倒開始為自家前夜帝憤憤不平，但話到口中變成這樣：“飄渺姐姐也是，陛下彌補姐姐就彌補姐姐，何必給姓趙的賺飛了……”
　　夜無名倒是看得很開地抿了口茶，微微笑道：“倒也沒什麽，既然決意，就沒什麽好遮遮掩掩。在天下人面前當眾示愛，用他們趙厝的話說，這叫浪漫，我也喜歡。”
　　“浪漫……”夏遲遲吐槽：“所以得到了妳的浪漫之後就和飄渺姐姐睡覺去了？”
　　夜無名：“……”
　　這時候趙長河確實在和飄渺同寢。作為在理論上平定了萬象星域的主宰，所謂山河氣運暴漲不知道多少倍，飄渺確實能夠得到恐怖的提升，趙長河理所當然要幫她助力突破彼岸。
　　只不過這個助力，用屁股想也知道是雙修。
　　夜無名抿著茶，按捺著心裏酸溜溜的情緒，故作平靜：“雙修本就是最便捷的途徑，飄渺此刻確實需要提升，沒什麽可說的……”
　　四象教眾人面面相覷，暗道這前陛下栽得其實有點徹底。按這栽的模版看，應該是挺早就喜歡上姓趙的了，只是時至今日才認清了內心，放下了壹切吧。
　　夏遲遲道：“算了不說他們，說我們。姐姐知道，我們四象教以前是供奉妳的，按照當初未曾修改的原教義來說，四象教是沒有教主的，只有壹個核心就是夜帝。我這個教主是後來硬拱上去的……現在既然姐姐和我們已經壹夥了，這個教主之位我就卸了，還給姐姐？”
　　夜無名道：“我們現在不需要這樣壹個教派……或者說，如果要有教派，也應該從人間選拔新人代言，我們幾個全部都該卸了。”
　　皇甫情笑道：“陛下這意思，還認我們是壹夥的？”
　　夜無名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壹脈相承的香火，問題是妳們認不認我，而不是我認不認妳們……九幽說我要合群，若論這個，我比她們合群多了，畢竟我可有妳們。”
　　三娘欲言又止。
　　夜無名奇道：“妳想說什麽？”
　　“沒什麽。”三娘面無表情：“四象教確實不該稱教了……哪有連教派到所供奉的神靈都被人壹網打盡的事情，這叫什麽？”
　　夜無名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四象教不是……
　　算了。
　　三娘轉了轉眼珠子，又道：“當時我們召喚陛下，還欠著壹個祭品，妳要什麽，我們幫妳。”
　　夜無名笑道：“祭品不都是妳們自己看著給的，哪有我開口要的？”
　　三娘笑嘻嘻道：“我們給了，陛下就接？”
　　夜無名很無所謂：“妳們能給什麽？”
　　三娘道：“難道陛下沒發現，宴會後少了人？”
　　夜無名當然發現了，除了飄渺之外，夜九幽這小蹄子也不見了。
　　飄渺還說是為了突破無可厚非，妳夜九幽是幹嘛去的？夏遲遲指出：“我們幫陛下爭風，破壞九幽姐姐的好事，算不算個祭品？”
　　夜無名很想說不需要，可話到嘴邊沒說出來，仿佛默認。
　　明明知道是這幾個小蹄子自己要爭風，借著自己的名義……但好像也沒什麽不可以。從今往後，大家的戰爭好像就是圍繞著這件事進行了……
　　趙厝的影視劇可以多看壹點，什麽甄嬛傳啊金枝欲孽啊……
　　正這麽想著，就見四象大陣閃爍著光芒。
　　夜無名楞了壹下：“妳們幹嘛？”
　　“召喚夜帝之陣啊，現在我們指向可明確了，不是妳是姓趙的。”三娘笑嘻嘻道：“放心，我們有數，會等飄渺姐姐突破完了入定之後，把他拽過來，不給九幽撿便宜。”
　　夜無名：“……”
　　壹直沒說話的嶽紅翎：“……”
　　總感覺哪裏不對，妳們到底是在坑人還是在坑己啊……妳們難道沒有想過，這樣在他赤條條的時候召喚到面前，是真把四象教當那啥了？嶽紅翎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夏遲遲興奮地喊：“感應到了，那邊結束了，飄渺姐姐入定突破去了。”
　　“就是現在。”
　　夜無名：“別……”
　　“嗖”地壹聲光芒閃過，趙長河赤條條地出現在面前，看著四象加夜帝目瞪口呆：“所以這就是完整的四象教嗎？”
　　推《東京末世：植物大戰喪屍》——寫東京末世的後宮文，標簽是小馬拉大車，據說作者要改名成《東京：末日狂想曲》，懂得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