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8章 錯過

　　我沒得到回答，只能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我身後站著的那個附身對象則在崩潰中。那是形體上的崩潰，而非精神上的崩潰。
　　我能感覺到那股拉扯我的力量正在消退，時間不多了。
　　“葉青！妳應該記得吧？妳……”我急切地想要說什麽，但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剛才的猜測。
　　我低頭看向了地面。
　　地面行人正在拍打掉落在自己腦袋上的碎屑。
　　“妳……”我有些說不下去了，只是震驚地盯著對面那團黑影。
　　“林先生？”
　　我聽到了病房裏傳出來的聲音。
　　“沒事……”
　　我心頭壹震，有些顧不上葉青，急忙就要沖入病房。
　　我的身體從葉青那團陰氣身邊飛過的時候，忽的感覺到有陰氣撲面而來。
　　壹只陰氣構成的手掌扣住了我的腦袋。
　　與此同時，更多的陰氣沖入了房間。
　　這是我最後看到的畫面。
　　那個附身對象的靈魂崩裂，不復存在，我也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我呼了口氣。
　　“妳看到了什麽？”陳逸涵問道。
　　我沒有回答，閉上眼睛，忙想著自己剛才見過的那些靈魂。
　　那些都是冥西特的手下，都是能被我當做坐標的靈魂。
　　我還有事情沒有問葉青，還有那個占了我身體的家夥，倒是什麽東西，我也沒看到。
　　我迅速而熟練地找到了新坐標，靈魂驟然落在了半空中。
　　我茫然四顧，發現空中什麽都沒有。
　　我低頭看去，行人在。再看住院部的大樓，也能看到聚集在窗戶邊看熱鬧的人。
　　沒有那些靈魂，沒有冥西特，也沒有葉青。
　　我沖入自己的病房，發現自己倒在地上，像是睡著壹般，壹動不動。
　　頓時，我臉色鐵青，眼睜睜看著護士開門進來，見到這情況，楞在原地。
　　她有些迷糊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我，小心翼翼上前。
　　我沒聽到她說什麽，壹眨眼，就發現拉扯著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我的靈魂回歸身體。
　　睜開眼，就能看到陳逸涵。
　　“妳的臉色不太好。”陳逸涵說道，“看來是沒能達成目的。”
　　我沒回答。
　　那種相似的場景讓我馬上明白自己經歷了什麽。
　　是那些鬼王。
　　我咬牙切齒。
　　“那東西有問題，肯定是鬼王之壹！”我對陳逸涵說道。
　　“小丘應該和妳談過了。”
　　“我知道。動機不對，他們和它相處，也沒發現問題。”我打斷了陳逸涵的話。
　　比起陳曉丘他們，還有我的家人，陳逸涵能更理智地看待這個問題。
　　就算陳曉丘和我、和它都相處沒多久，以陳曉丘的性格，恐怕也是更傾向於相信那個東西。
　　我有些氣悶，卻不得不承認這壹點。相比於那個東西，我的表現實在說不上好。這種錯漏百出，在陳逸涵看來可能是壹種真實表現，讓他放心，但在陳曉丘和瘦子他們看來，肯定覺得那個東西更值得信任。
　　我感到煩悶，在陳逸涵面前不用那麽勉力維持理智，卻也不能隨便亂來。
　　我壓住了自己的情緒，將之前的暴躁克制住。
　　“看來妳是吃虧了。能說說發生了什麽嗎？”陳逸涵問道。
　　我沒有隱瞞，將發生的事情說了壹遍。
　　“也就是說，他們在排除妳可能的合作對象。冥西特是被葉青殺掉的。”陳逸涵沒有直接否定我的猜測，只是提出了疑問。
　　“葉青之前沒有出現……”我猶豫著，“可能是追著那個東西來的。然後……”我苦笑了壹下，“我覺得他失控了。”
　　這幾次看到葉青，我都能感覺到他的不正常。
　　“妳的這種表現和小丘他們沒什麽不同。”陳逸涵壹針見血地說道，“妳們都先入為主，覺得自己相處時間較長的那個人值得信任。”
　　我無法反駁陳逸涵的話。
　　我心中壹直期待葉青只是壹時失控，而不是被徹底篡改記憶，忘記了我。
　　我依舊希望能得到葉青的庇護，能不用做那麽多事情，只要等葉青找到那個靈魂，我對他使用自己的能力，或者幹脆將我的能力借給葉青，讓他完成所有的事情。
　　我之前的堅定想法在看到葉青的瞬間，就發生了動搖。
　　想要變強的想法也改變了。
　　“真的很糟糕啊……”我再次見證了自己的無能，有些對自己的失望。
　　只是，盡管如此，我也無法否認自己的本心。我無法馬上調整過來，找回自己先前那種拼勁。
　　閉上眼睛，我又看到了青葉諸人的死亡場景。
　　葉青沒能救下他們。
　　上壹次，葉青沒能救下他們。這壹次，他也沒做到。
　　我對葉青沒有不滿和失望，僅僅是這樣想著，希望自己能重新生出奮鬥的想法。
　　“我查到了壹件事情。”陳逸涵開口道。
　　我看向了陳逸涵。
　　“先不提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妳所說的葉青又能不能靠得住。”陳逸涵說著，拿出了手機，打開壹份文件後，遞給我，“我查到了妳的就醫和上學記錄。在進入大學之前，妳就醫頻繁，缺勤也很頻繁，每次都是長時間的住院和缺勤。”
　　我看著那份文件，眼皮跳了起來。
　　“查不出病癥，只知道妳會無緣無故陷入長時間昏迷。生理體征都沒問題，醫院將之鑒定為罕見病，沒有治療手段。”
　　我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日期，生出了壹種荒謬感。
　　“從出生開始？從出生開始就這樣？”我擡眼看向陳逸涵，難掩驚訝。
　　盡管我知道陳逸涵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糊弄我，更不可能查到錯誤的情報，我還是再三確認。
　　“很像是妳剛才那種情況。不過，剛才妳只是短暫昏迷。”陳逸涵說道。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那個東西，妳應該早就意識到它的存在了吧？”陳逸涵問道。
　　“我原本以為那是另壹個我，或者是我的壹部分靈魂……”我艱難說道。
　　“果然。在妳記憶中的過去，那個東西就存在。它現在是抓住了機會，取代了妳，還是說，它在為妳維持住妳的身份？”陳逸涵問道。
　　我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最開始用能力，都是夜間，都是在我睡覺的時候。
　　八個小時，或者更久。現實時間在正常流動，而我在那段時間回到了過去，跟著那些死者，看到事情真相，甚至是直接出手改變過去。
　　可之後，隨著能力的增強，隨著情況不斷變化，我也有在白天、在眾人面前使用能力的時候。
　　這其中也少不了我通過不同夢境回到了相同的時間節點的情況。
　　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