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七章 唐·巴維的逆襲
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 by 實心熊
2020-11-29 22:15
托裏斯特亞斯的夜晚十分熱鬧,很多遠道而來趕往巴裏亞裏多德參加女王的葬禮的人都聚在這裏,整個鎮子從早到晚都可以聽到“遵命,大人”“抱歉,大人”的回答,即便是到了夜裏,依舊時不時的有仆人從房子裏跑出來招呼著旅店的老板為自己的主人要這要那。
托裏斯特亞斯的位置很奇妙,雖然距離巴裏亞裏多德已經不太遠,不過在夜裏趕路是很危險的,而大多數遠道而來的旅行者從最近的落腳處到了這裏的時候,天色也往往已經到了傍晚,所以托裏斯特亞斯就成了旅行者們進入巴裏亞裏多德之前過夜的地方,所以這裏很多人家都做起了兼職旅店的生意,住宿業很是發達。
酒糟鼻很謹慎的在鎮子裏找了個頗為偏僻的地方住下來,為了自己這些人他付出了4個弗洛林,而即便是這個價格在鎮子裏還不太好找落腳的地方。
酒糟鼻這次帶了4個人,他們都是傑姆斯手下很厲害的人物,這些不論是在陸地還是海上都靠做沒本生意過日子的強盜,同時對於著名的海盜黑胡子的可怕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們壹路上都小心謹慎,唯恐這個阿爾芙特修女出什麽意外。
壹路趕來的疲勞讓阿爾芙特修女剛壹下馬車就疲憊得身子打晃,這個時代坐馬車旅行並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情,因為還沒有出現減震簧片,而道路的情況往往又很糟糕,所以坐馬車出行的人很多會因為顛簸出現暈車癥。
阿爾芙特修女還算不錯,多年來在修道院裏的生活讓她比那些貴婦們健壯不少,可即便如此她也已經累得筋疲力盡。
而酒糟鼻和他的手下因為來回的奔波也累得不輕,他們好不容易把阿爾芙特修女安頓好,再又檢查了房子四周沒有什麽動靜異常之後,幾個人來到另壹個房間拿出了帶著的酒。
“這個混血女人究竟是誰,”壹個海盜好奇的問酒糟鼻“妳不是跟黑胡子壹起把她帶出來的嗎,知道她是誰嗎?”
“不知道,黑胡子就像守著財寶秘密壹樣藏著這件事,不過我想這個女人壹定來歷不小。”酒糟鼻同樣很好奇,其實從當初把這個混血修女從沼澤地裏的女修院搶出來之後他就壹直在琢磨這個女人的來歷,只是很顯然傑姆斯在這件事上並不信任他們任何壹個人,所以從不和他們說起她。
“說到財寶,聽說我們這次要做壹票大的,”另壹個海盜興奮的說“黑胡子不但找了我們,還到處招兵買馬,聽說他還跑到休達去招了些亡命徒,看來這次他是要大幹壹場了。”
“我也聽說了,好像他的哥哥這次也入夥,妳們知道那個哥倫布可是很厲害的,就是他發現了現在的新殖民地。”
提到生意幾個人立刻興奮起來,他們這些居無定所,在海上到處劫掠的強盜往往是錢來得快,可去得更快,很多海盜知道幹這壹行隨時都可能送掉性命,所以他們瘋狂的揮霍著搶來的財富,以致很多人壹直入不敷出。
現在聽說可能要有壹票大生意,自然是十分高興。
興奮的話題總是能勾起人們的酒興,很快他們就發現帶著的朗姆酒已經見了底,而他們還沒有喝夠。
在壹陣相互推諉之後,壹個喝的最多的海盜不得不悻悻的出門上街,他們知道托裏斯托雅斯的酒館關門很晚,有時候如果客人興致來了甚至還會通宵達旦的營業,所以這個海盜壹邊喝著手裏瓶子裏剩下的酒,壹邊稍微搖晃著深壹腳淺壹腳的沿著黑乎乎的街道向著遠處那唯壹還亮著燈的酒館走去。
酒館裏果然還很熱鬧,看到有人進門,裏面的人都不由得向門口張望壹眼,然後就繼續自己的事情。
海盜把他手裏已經空空的酒瓶放在櫃臺上,然後又把幾個銀幣隨手扔給旁邊的夥計:“拿酒來,得夠5個人的。”
“妳想要什麽酒,葡萄酒還是大麥酒?”夥計壹邊問壹邊順手拿起客人放在櫃臺上的的酒瓶,習慣的聞了聞之後把裏面剩下的幾滴酒水倒進自己嘴裏,然後有些奇怪的問“這個是什麽味道,我從沒見過這種酒。”
“也許他喝的是娘們才喝的蘋果酒。”壹個顯然喝多了的家夥大聲的說,他的話立刻引起了酒館裏的壹陣哄笑。
那個海盜的臉色立刻陰沈下來,他壹把從夥計手裏搶過酒瓶用力在櫃臺上壹頓發出壹聲悶響:“這是郎姆酒,真正給男人喝的,不是妳們這些娘們喝的那種玩意。”
他這話立刻引起四周的壹陣叫罵,酒客們有的向他嚷嚷,有的則站起來還和他比劃比劃,壹時間酒館裏壹片叫喊雜亂。
酒館的老板立刻跑了出來,這顯然是個本能鎮得住場子的生意人,他站在雙方中間大聲呵斥,然後在讓夥計給他拿了幾瓶酒卻只收了壹半的酒錢之後,就讓人把海盜從酒館裏趕了出去。
“這是妳最後壹次進我的店,我這裏不歡迎妳。”
聽著酒館老板的警告,海盜對著酒館的大門罵了句在海盜中流行的臟話,然後提著幾個酒壺向回走去。
這個海盜並不知道就在他離開酒館之後,坐在角落裏的壹個披著件厚實的旅行披風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從桌子上拿起海盜忘在櫃臺上的酒瓶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又用舌頭舔了舔剩下的酒水。
聞著朗姆酒獨特的味道,那人臉上立刻露出了壹絲興奮。
他急匆匆的同酒館裏跑出來,遠遠跟在那個腳下打晃的海盜後面,直到看到他進了壹家很偏僻的院子,才悄悄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
酒糟鼻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發了大財之後洗手不幹,然後他在傑姆斯給他描述的新世界裏出任總督官,迎娶貴小姐,從此走上了人生巔峰。
只是就在他美滋滋的在夢裏抱著個漂亮美人準備親熱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骯臟惡臭的海盜船上,在他耳邊不中響著的是傑姆斯那嚇人的咒罵,還有就是震耳欲聾的火槍聲。
只是這火槍聲未免太過真實,而且喊叫也就在耳邊,所以酒糟鼻被驚醒了。
可他醒來看到的既不是夢裏的總督大宅和漂亮女人,也不是黑胡子傑姆斯那張討厭的臉,而是幾個突然闖進房間,正在壹邊用火槍向他們射擊,壹邊舉著已經出鞘的劍向他們沖過來的陌生人。
酒糟鼻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最近的窗子跳了出去,他顧不上身上只穿了條褲子,而光著的上身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因為恐懼爆發出的力量讓他不顧壹切的光著腳向前狂奔。
究竟發生了什麽!
酒糟鼻壹邊跑壹邊心裏大喊著,他可以聽到後面的人邊追邊喊,而且前面的街巷裏也有人影不住晃動。
不知道是對方的人還是槍聲驚動了鎮子裏的其他人,酒糟鼻不敢和他們見面,只好拼命跳過旁邊壹堵矮墻,然後也不管聽到動靜猛吠著撲上來的看家狗,跌跌撞撞的向著院子另壹邊的院子外跑去。
唐·巴維公爵斜靠在輪椅裏,旁邊的仆人給他端著壹杯酒,看到他動動胳膊,就立刻把酒遞到他嘴邊餵上壹口。
冬天對唐·巴維來說是個很痛苦的季節,早年戰爭中負的那些傷隨著年齡越來越大給他的身體造成的傷害也越來越明顯。
壹到冬季,壹陣陣的疼痛就折磨得他無法入睡,有時候只能靠整夜喝酒來抵抗那難以忍受的痛苦。
唐·巴維有時候也想過為什麽上帝還讓他活著受罪,而不是盡快把他召上天堂,不過盡管這麽想,可他還是竭盡全力的讓自己活得長久壹些。
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過今天夜裏他並非是因為痛苦才不能入睡,而是在等著壹個讓他難以成眠的重要消息。
那個阿爾芙特修女曾經是他實現野心的希望,可自從聽說她被劫走之後,她就成了唐·巴維心裏的壹根刺。
壹直以來他都在擔心聽到關於阿爾芙特修女的消息,因為那意味著他的計劃可能要暴露了,那樣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是致命的打擊。
不過也許是上帝的關照,居然在這個小鎮上無意中發現了阿爾芙特修女的下落。
即便是曾經在於阿爾芙特修女的馬車交錯而過,而且也聽到了她的聲音,可唐巴維也沒有想過那真是阿爾芙特修女。
讓他發現線索的是他的手下帶回來的壹個酒瓶。
當阿爾芙特修女被劫走後,女修院因為被血洗而兇手成謎,但是或許是因為海盜在撤退時的匆忙,壹個掉落在修道院裏的裝著朗姆酒的酒瓶成了唯壹的線索。
當那個強盜拿出朗姆酒的時候,自然就引起了當時正在酒館裏的唐巴維的註意,因為這種如今幾乎只是在水手船員中才流行的酒現在還很稀少,而那個海盜身上難以掩蓋的兇殘讓唐巴維的隨從不由想起了女修院的慘案,這立刻引起了他的懷疑。
不過即便是這樣,那個隨從也只是懷疑這些人的來歷,可是當他把酒瓶帶回住處,向主人報告了他的猜測之後,唐巴維不由想到了之前在街上隱約聽到的那個似曾相識的女人聲音。
唐巴維已經失望的心立刻激動起來,他先是派人立刻去監視那些人的住處,然後又讓手下想辦法把那所房子的主人抓出來打聽那些人的底細。
問出來的消息是讓人振奮的,壹個似乎是隨從的男人護送壹個年輕女人旅行,而從對這個女人的描述看,毫無疑問正是阿爾芙特修女。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唐·巴維激動不已,他覺得大概是上帝對他之前因為隨著手中勢力的擴大有意無意的疏遠那些猶大會成員的懲罰,現在上帝重新把阿爾芙特修女送回到他手裏,這讓他不禁在心裏暗暗祈禱為自己之前的行為不住懺悔。
襲擊那些毫無準備的海盜的行動十分順利,當手下向他報告他們已經找到了阿爾芙特修女後,唐·巴維激動得不如用力揮動兩條發僵的手臂用力拍著巴掌。
“這,很好,真的很好。”
公爵向他旁邊的人斷斷續續的說著,然後他向仆人用力擺擺手,要他推著自己向外面走去。
唐·巴維其實早已經不止壹次的見到過阿爾芙特修女,不過那大多數都是在暗中,或者是隔著修道院大門的窗戶外,而且他也從沒有讓阿爾芙特修女離自己那麽近,他總是遠遠的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孩,就好像在看著他親手創造的壹點傑作。
所以當他看到站在面前的阿爾芙特修女時,唐·巴維不禁有些被她的美麗迷住了。
瑪利亞曾經被認為是葡萄牙王室歷史上最漂亮的皇後,即便是她的姐姐阿拉貢的伊莎貝拉也不能與她相比,如果說在她們姐妹當中做個比較,那麽瑪利亞的容貌是僅次於胡安娜。
而阿爾芙特修女與瑪利亞是孿生姐妹,更奇特的是,作為孿生姐妹阿爾芙特修女的容貌卻奇跡般有著明顯的摩爾人痕跡,特別是她那典型的阿斯塔馬拉家族女性的外貌卻配上壹層如咖啡般深色的光滑肌膚,那種特別的反差就更加令人著迷。
唐·巴維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打算還真是對了,如果能和面前的這個女孩結婚,然後再讓他生下自己的繼承人,那麽將來的唐·巴維家族未必沒有機會成為卡斯蒂利亞的新王室。
如果運氣好,甚至可以在自己活著的時候就可以看到這個夢寐以求的夢想得以實現。
唐·巴維顫巍巍的用力擡起手向阿爾芙特修女示意,看到她似乎不安的樣子,公爵盡量用緩慢而又平和的腔調說:“我想妳應該知道我是誰,以前妳經常被修道院的修女們送到壹個人面前向他報告妳的壹切,只是妳從沒見過他的樣子,現在妳站在他的面前了。”
阿爾芙特修女微微張開了嘴,她顯然很驚訝又覺得難以置信,她突然就被這些人從那幾個可怕的強盜手裏劫走,這讓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又會面臨什麽樣的可怕命運。
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次劫持她的人居然是那位神秘人,那位始終被她暗暗猜測很可能是她父親的大人物。
現在看著唐·巴維蒼老得似乎隨時都會從輪椅上栽倒的樣子,阿爾芙特修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把雙手放在唐·巴維幹枯的手掌裏。
“讓我仔細看看妳,哦,妳果然長得很像她。”唐·巴維的輕聲念叨著,同時他的手不由漸漸用力,雖然因為風濕他的雙手已經使不上什麽力氣,但是從他的手臂開始變得激烈抖動可以看得出來,他想要攥緊面前這雙有些冰冷的小手。
阿爾芙特修女感覺到了唐·巴維想要幹什麽,她主動用力攥住公爵的雙手,同時把它們輕輕捧起貼在臉頰上。
“雖然我不知道您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不過我想我應該感謝她,”阿爾芙特修女輕聲說“我想就是她生下我的,而您不得不把我送去修道院,可我還是依舊感激上帝把我賜給了妳們。”
聽著阿爾芙特修女的話,唐·巴維先是微微壹楞,接著想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麽。
他忍不住發出大笑,只是這笑聲讓他又是壹陣劇烈的咳嗽,直到四周的人手忙腳亂的幫他順過氣來,唐·巴維才不住喘息著向阿爾芙特修女擺著手:“不,妳錯了,我不是妳的父親,不過,我知道妳的父母是誰。”
公爵的話讓阿爾芙特修女不禁呆住,她怎麽也沒想到明明很合理的解釋卻突然變得完全不是她猜想的那樣,而面前這個老人和她究竟是什麽關系,而且為什麽壹直對她如此關心,也讓阿爾芙特修女百般不解。
不過她看得出來這個老人似乎並不想告訴她真相,這看上去倒和之前她見到的那個年輕人有些相似。
他們顯然都知道她的來歷身世,可卻沒有人願意告訴她壹切,而那個年輕人派人把她從修道院裏接走,至於面前這個老人雖然從小對她十分關心,但是他也同樣是用強迫的手段把自己搶了過去。
阿爾芙特修女的手變得更加冰冷了,她習慣的想要把修女袍的帽兜戴嚴實些,似乎這樣就可以躲進壹個安全的小窩裏,可她卻摸了個空,然後她才想起現在自己穿的是世俗的衣服。
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唐·巴維卻只是笑了笑。
公爵很滿意阿爾芙特修女現在這種無助仿徨的樣子,因為只有這樣她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外界才只能依靠他。
“妳應該,去休息了,我想這些日子,妳壹定受了很多罪。”公爵並不想這麽快就詢問被接走之後的事情,特別是當著手下他更不想這麽做,他現在已經開始琢磨怎麽盡快讓這個女孩成為自己的妻子,然後他就可以和斐迪南攤牌了。
阿爾芙特修女在滿心疑惑中被人帶了出去,當她走到門口時不由停下來回頭看了看,然後她的目光就和兩道緊盯著她的眼神碰在壹起。
看著那雙雖然渾濁,可這時卻好像正透出如炙熱火焰般熱情的眼睛,阿爾芙特修女不禁嚇得身子壹顫,壹陣好像被什麽可怕東西盯上的感覺讓她瞬間全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