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二章 身不由己

　　“合作愉快。”我在合約上簽子，並且蓋了章，然後雙方交換了文件，我把合約交給了坐在我身邊的齙牙周。齙牙周把合約看了壹遍，放進了公文包裏。
　　楊微收起手裏的那支銀色的簽字筆，站起來和我握了壹下手。
　　簽約過程很簡單，合約的條款之前雙方都已經商定妥當了，齙牙周也仔細看過合約的內容，沒有什麽問題。
　　不過，唯壹讓我略微有些不爽的，是這次跟楊微壹起來的，還有壹個年輕人。這人從容貌上和楊微有些想象，擁有壹張頗為英俊的臉龐，身材高大，壹身價值不費的阿瑪尼白色西裝，只是襯衫領口還帶著花邊，好像個花花公子壹樣。
　　這是楊微的弟弟，比楊微小壹個月，也是楊二先生的親生兒子，名字叫楊意。
　　這家夥讓我感覺有些不喜歡，因為他看上去很輕浮，眼神裏帶著幾分傲氣，臉上總是帶著壹絲多少有些不正經的笑容。真不知道楊二先生把這個家夥派來幹什麽。
　　更重要的是，自從去機場接他們來了之後，這個楊意就似乎壹直對我有些敵意，言談舉止裏，總是有些隱隱的故意和我作對的意思。楊微也察覺到了，她兩次很含蓄的開口暗示楊意收斂點，但是楊意只是翻了翻眼睛，很明顯也沒有把楊微的話當回事。
　　“好了，下面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參觀壹下公司。”我笑道：“從現在開始，這家公司裏有百分之十五。”
　　楊微笑的很從容，點了點頭。在公共場合下，她和我保持了很平和的態度，自從下了飛機以來，周圍都有別人跟著，還有那個言語裏對我有些不敬的楊意在旁邊，我根本沒機會和楊微敘舊。
　　華星公司並不算大，只是在這棟商業寫字摟裏占據了壹層裏的三分之壹。目前看來，我安插了八個人，是我們修車場裏的嫡系，專門在這裏負責和碼頭協調走私的事情。而真正的做合法生意的人，就只有我剛招聘的那幾個。商業貿易部經理孫文迪，還有那個黑人伊格拉爾，以及白人魯曼。孫文迪已經頗有幾分管理人員的氣勢了，這幾天他面試招聘了不少人，培養出了幾分凜然在上的架勢，而黑人伊格拉爾擔任了他的助手，是我心目中的副經理的人選。至於白人魯曼，我說了，他是壹個老兵，我需要是他的經驗，至於壹個老油條，偶爾混混日子，我不擔心，只要他能充分利用他的經驗，就可以幫我解決很多問題了。
　　除了這三個人是商業貿易部的骨幹之外，還招聘了三個普通的職員，我都沒有見過，只看過他們的履歷。
　　很顯然，楊微他們也知道這家公司真正有價值的不是這個做合法生意的商業貿易部，所以也只是隨意參觀了壹下，按照計劃，下午我準備安排公司的其他壹些股東，也就是溫哥華其他的那些黑幫頭目，和楊微見面。
　　不過，那個楊意實在讓我有些討厭了。
　　“哦，天啊，這個就是我們剛剛花了三千萬美元才買到百分之十五股份的公司麽？”楊意有些厭惡揮手，仿佛連呼吸著這裏的空氣都會讓他感到不適壹樣：“這樣的公司，我看隨便扔壹百萬出來就可以買三四個了！楊微，這難道就是妳花了家族三千萬美元買回來的聚寶盆麽？”
　　楊意毫不掩飾他眼裏的鄙意，這話甚至說的很大聲。更是讓站在我身邊的孫文迪，剛剛伸出去準備和他握手的手，就立刻僵硬在了那裏。
　　楊微皺眉，她眼神裏已經流露出幾分怒氣了，冷冷道：“楊意，請妳註意妳的言辭，現在妳是在和我們家族的盟友說話！”
　　楊意瞧了楊微壹眼，聳聳肩膀，還是壹臉傲氣的樣子。
　　我咳嗽了壹聲，看著這個花花公子壹樣的家夥：“楊意先生，妳剛才說的還不準確……準確的說，除了三千萬美元的現金，還有妳們壹家賭場的百分之壹的股份，這些加起來才交換到了我公司的百分之十五。”
　　楊意看了我壹眼，然後徑自走了進去，他在辦公室裏看了兩眼，故意用誇張的語氣道：“上帝啊，難道這家公司的商業貿易部壹共只有這麽六個人麽？”他轉頭盯著楊微：“楊微，我對我今天看到了壹切表示懷疑！我認為這場交易有損家族的利益，我要求查看這家公司半年來的貿易資料和檔案！”
　　看到這裏，我已經明白這個家夥是故意來找麻煩的了。不過我更奇怪……以楊二先生那樣高明的人，怎麽會派出這麽個家夥來？
　　楊微還似乎對他頗有忍讓。
　　“抱歉，楊意先生。”我不露痕跡的諷刺了他壹句：“我們的公司成立也剛剛不過半年，所以沒有什麽貿易檔案可以查詢……難道您在來參與交易之前，都沒有仔細的了解過相關情況麽？”
　　“哼！”楊意對我壹臉的不屑，更是帶著高傲的表情，似乎連和我說話都是有失他身份壹樣。
　　然後他指著我身後的孫文迪，伊格拉爾還有魯曼，冷冷道：“就是這三位先生，嗯，還有其他的這三名職員，這壹共六個人，每年能給我們帶來多少利潤？值得家族用這麽大的代價來購買這家公司……還只有百分之十五！”
　　“楊意，如果妳再保持這樣的態度……”楊微深深吸了口氣：“妳最好明白，這次的交易，是叔叔親自洽談定下的！”
　　楊意這才稍微有所收斂，不過我身後的幾個職員都露出了幾分怒意了，看那個黑人伊格拉爾，幾乎就要當場發作了。
　　楊意卻緩緩走過了楊微的身邊，忽然就低聲說了壹句話，他雖然說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正好能讓我和楊微同時聽清楚他說的話的內容。
　　他對楊微低聲說：“拿家族的錢來養妳的小白臉，我親愛的妹妹，原來妳也不是個好東西。”
　　楊微氣得臉都白了，不過卻瞬間恢復了正常，反而還對我微微壹笑，道：“好了，這裏也沒什麽參觀的，我們去外面喝杯咖啡吧……下午我們壹起去碼頭看壹看。”
　　來到了會議室裏，這次由公司裏的新任行政秘書許欣端了咖啡進來……年輕貌美的許欣，今天穿了壹件頗為得體的黑色職業裝，雖然衣領依然開的有些低，而且裙子也略微短了壹些，不過至少已經按照我的要求穿了職業裝了。
　　她原本就很漂亮，同時身材也很棒，她壹進門，立刻的，楊意的眼睛裏就露出了幾分奇異的神采來。還故意誇張的笑了笑：“上帝啊，總算讓我看到了壹個順眼的人了。”
　　隨即他看著許欣放在他面前的咖啡杯，瞇著眼睛，眼神分明是盯著許欣的胸部：“小姐，能幫我加點奶麽？我不喜歡喝黑咖啡，太苦了。”
　　許欣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反而甜甜壹笑，飛快的從旁邊的櫃子裏拿來了袋裝的牛奶來，親手撕開給他倒進了咖啡杯子裏……
　　楊意就在許欣俯下身子的時候，眼神立刻就從許欣的上衣衣領裏瞄了進去，然後臉上帶著輕浮的笑容，忽然就身手出來，啪的壹聲，拍在了許欣翹翹的臀部上……
　　這壹下，房間裏的人，尤其是我，頓時臉色就變了！我勃然大怒！！
　　不管他是誰，即使他是楊二先生的兒子，是我的貴賓，但是在我的地方，欺負我手下的人！就是不行！！這是我小五的原則！！
　　我當場就要翻臉了。
　　可就在這時候，許欣原本也閃過壹絲怒氣的臉上，忽然就恢復了平靜，輕描淡寫的壹扭身子，就躲開了楊意想繼續卡油的手，然後甜甜壹笑，道：“先生，請問還有什麽要求麽？”
　　我看見許欣的手放在身後，對我輕輕的擺擺手，示意我不用發火。
　　“糖，我要加點糖。”楊意更是得意了，許欣壹挑眉毛，然後隨手拿過壹袋砂糖來……
　　就在楊意還想動手卡油的時候，許欣故意身子壹動，手裏壹顫，就在楊意尖叫中，壹杯滾燙的咖啡全部灑在了楊意的褲襠上……
　　“啊！”這家夥跳了起來，勃然大怒，許欣則早就退到了後面，連連驚慌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先生，沒有燙傷您吧？”
　　可是我卻看出了她眼神裏的壹絲笑意，這女人是故意的。
　　楊意大怒道：“妳這個蠢貨……”他捂著褲襠，幸好褲子還算厚，沒有燙傷他，但是衣服卻全部染臟了：“妳知道不知道這套衣服價值多少錢！混蛋！這是阿瑪尼首席設計師的親手作品！今年的最新款！全世界只有九套！！”
　　許欣連連道歉，她柔聲軟語哀求，更是有意無意的對著楊意拋媚眼的樣子，楊意雖然依然怒氣不消，但是也不好當這麽多人的面對壹個女孩太過粗暴，低聲咒罵了兩句，怒道：“還不快帶我去換衣服！見鬼，這個鬼地方，總有換衣間吧！！”
　　“我帶您去換衣服。”許欣臉上滿是慌張的表情，可是眼神裏卻帶著狡猾。
　　她甚至對我悄悄擺手，示意我不用派人跟著去。
　　果然，楊意壹臉怒氣的跟著許欣出去之後，不到十分鐘，許欣就回來了。
　　她壹臉強忍笑容的表情，卻故意垂著頭：“老板，您最好去看壹下……楊先生他恐怕需要壹個醫生……”
　　就在這時候，從開著的會議室門外，走廊裏傳來了楊意的斷斷續續的慘叫和怒罵。
　　原來剛才許欣帶著楊意去了公司的茶水間去那抹布擦拭身上的汙跡，結果在巧合之下……嗯，準確的說，是楊意脫下了外面的褲子來讓許欣給他拿過去清理……
　　“脫褲子？”我皺眉，低聲道：“怎麽會脫褲子？”
　　許欣低聲笑了笑，壹臉惡意的表情：“哼，這種男人，我讓他脫褲子，他還不脫得比什麽都快。”
　　明白了……這個女人看來是用了什麽“手段”了。
　　我站在茶水間的門口，就看見楊意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褲襠，他下面只穿了內褲，裸露出來的大腿上滿是水跡，卻全部都被燙紅了。
　　“楊先生剛才想……”許欣咳嗽了壹聲，淡淡道：“結果我在躲閃的時候，他不小心自己把咖啡機撞翻了……嗯，剛燒的壹壺熱水灑了出來。”
　　楊先生想……我躲閃……
　　這種句子，分明就是在暗示什麽了。再加上許欣壹臉惶恐的樣子，裏面的意思，就顯而易見了。
　　“可是……”我指著已經翻在地上的桌子和椅子：“這是怎麽了？”
　　許欣聳聳肩膀壹臉無辜：“地上灑了水很滑啊……楊先生很痛的時候，動作太大，就摔了壹下，把桌子撞翻了……”
　　楊意已經跪坐在地上起不來了，不停的慘呼：“見鬼！快喊醫生來……我……我的腰……上帝啊，我的腰斷！我被燙傷了！！”
　　楊微始終站在我身邊，臉色平靜，根本就不說話。我嘆了口氣，對身後的人道：“去把楊先生擡出去，然後打電話叫救護車來。”
　　“看來我的弟弟是沒法和我們壹起參觀碼頭了。”楊微忽然笑了笑，然後看著我身邊的許欣：“陳陽，妳的秘書很不錯啊。”
　　派人把楊意擡走之後，楊微嘆了口氣，苦笑道：“幸好，妳沒做的太過分。”我看了許欣壹眼，想了想，沒說什麽。
　　許欣卻看著空氣，仿佛喃喃自語壹樣：“哼，占老娘便宜，找死。”
　　我和楊微回到了辦公室，她對我說：“他畢竟是我弟弟，妳們的人小小的懲罰他壹下不算什麽，反正我也看他不順眼。但是這就夠了，送他去醫院就不要再做手腳了。”
　　我聳聳肩膀，表示答應，但隨後我皺眉道：“這個楊意到底是怎麽被派來的？妳叔叔怎麽會派這麽個人過來？”
　　“他是我弟弟，是叔叔的親生兒子，同時也是叔叔的繼承人。他還有壹個弟弟，不過比他更草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將來楊意會是我們家族的繼承人了。而且我們家族裏，我們這壹代人，楊意壹直看我不順眼，因為總覺得我做的很多事情……可能對他是威脅吧，所以壹直和我過不去。”楊微嘆了口氣，眼神裏有些無奈：“這就是大家族的麻煩了。這次他壹定要跟過來，叔叔沒反對。畢竟是他的兒子。只是楊意知道這筆生意和我在中間牽線有關，所以才會和妳過不去吧。”
　　我點點頭。
　　“這沒有什麽可隱瞞的。”楊微想了想：“這就是奪嫡之爭了。我雖然是女子，但是我做事情做的越出色，楊意就越嫉恨我。雖然我們家族還沒有出現過讓女人當家長的情況，但是這壹代，叔叔是壹個很開明的人，未必就不會做出壹些改變。楊意很著急……現在我們家族內部內鬥其實很厲害。楊意，還有我，還有他的那個弟弟，其實我們大家都在內鬥，拼命的抓家族裏的壹些權力，同時竭力的培養外面的盟友。現在看來，妳是我的盟友，楊意自然就會對妳這種態度了。”
　　我笑道：“不過這家夥壹看就是草包，如果他能鬥得過妳，那才叫見鬼！”
　　可是說到這裏，楊微臉色卻黯然了下去，她苦笑了壹下：“未必是這樣的。現在看來，中國人畢竟是中國人，有的時候，親情是大於壹切的。”
　　她緩緩的坐在了沙發上，眼睛看著面前的杯子，臉色很奇怪：“我在家族裏……嗯，在我們這壹代，不是我楊微驕傲，我自認憑能力，沒有壹個人是強過我的。但是這又怎麽樣？我是女人，中國人歷來重男輕女。同時還有壹點……叔叔雖然開明，但他也是人，有私心。楊意就算草包壹些，但畢竟是他兒子。妳知道麽？我現在看似在家族裏負責不少生意，但是都是在叔叔的直接領導之下，也就是說，我只有運作的權力卻沒有決策的權力。叔叔很明顯，他明白我的能力，所以他是在充分利用我的能力，但是同時，卻盡量的壓制我，不讓我掌握真正的權力。可是楊意……哼，他手下可是直接負責了壹家賭場，還有三家公司！那些都是他壹個人獨自掌控的！”
　　“楊二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他不會做這種傻事情吧？”我皺眉。
　　“這個叔叔聰明不聰明，是沒關系的。”楊微眼神裏帶著犀利的目光：“妳學過歷史，應該知道三國末期，晉武帝司馬炎，滅蜀漢，吞東吳，壹統天下，三國歸晉，那是也是壹代人傑，算是雄才大略的梟雄之主了。結果呢？最後偏偏是這麽壹個聰明人，生了個兒子是白癡。他明明有其他子侄，卻最後還是把皇位傳給了那個白癡兒子，結果晉朝也覆滅了……為什麽？為的就是壹個私心！兒子再差，終究還是自己的啊！”
　　我從楊微的眼神裏看出了壹絲不甘，還有壹絲壓抑，她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但是隨即掩飾了過去。
　　“楊微……”我想了想，凝神道：“將來……如果需要的時候，我願意幫妳……做任何事情！”
　　楊微眉毛壹挑，看了看我，但是很快，她嫣然壹笑：“將來的事，將來再說。”隨後她想了壹下，看著我：“不過現在，如果妳願意，倒是可以幫我做壹件事情。”
　　“什麽？”
　　“陪我去多倫多壹趟。”楊微笑了。
　　……
　　多倫多。
　　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再次來到這個城市。事實上，我是下午就趕了飛機就陪著楊微壹起來到這裏的。
　　事情有些超出了我的預計了。
　　楊微讓我陪她來多倫多，是有用意的。
　　我實在是有些失算了。走私貿易是我統合出來的，而之前，沒有人想到可以控制整個溫哥華，控制這個加拿大西海岸最大的港口城市來做走私壟斷生意。
　　而這裏面帶來的巨大利潤……也是非常誘人的！
　　所以，楊微婉轉的對我說了壹件事情。
　　索林對我的走私貿易很感興趣！
　　這無疑對我來說，是壹個壞消息。因為以索林在加拿大的根深蒂固的勢力，他如果覬覦我的生意，要和我翻臉的話，那麽我的勝算是很小很小的……不過索林沒有打算做的那麽絕，他也不打算用強硬的手段搶我的生意。畢竟，他現在壹心想洗白。
　　而我統合了走私貿易之後，得到的利潤，恐怕不比販毒低多少！這樣的巨大利潤，就足以讓人眼紅……甚至犯罪了。
　　索林很貪心，他得到了我給他的販毒生意，毒品貨源，我讓出了全部的毒品市場給他。得到的僅僅是他成立的漂白集團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而且我還沒有決策勸，只有分紅而已。他估計也明白自己已經得到了很多好處了，所以也沒有好意思直接開口和我提出想插手走私生意。
　　所以，他轉了壹個彎，他得知了我和楊二先生的交易之後，就和楊二先生談了壹下。他願意用壹部分的代價，換取楊家手裏的走私貿易的壹點份額。
　　我賣給楊家的百分之十五，楊家打算賣出其中的百分之五給索林，自己只保留百分之十。
　　然而根據合約以及我和楊二先生的談判，楊家在幾年內是不得轉讓他們手裏的股份的。所以，就必須得到我的允許了。
　　索林的意思很明確……他要當婊子，但也想立牌坊。所以，他不會采取暴力手段，而是想暗示我，威脅我，逼迫我屈服，妥協。
　　更重要的是，索林受到了我的啟發，也開始統和了加拿大東海岸的港口城市的勢力……但是很遺憾的是，東海岸，是大西洋那裏，越過大西洋，是經濟發達的歐洲！
　　有常識的人知道，只有在經濟發達地區和經濟不發達地區之間，做走私生意，才會有很大的利潤……而兩個同等發達的地區之間做走私生意，利潤就很低了。
　　我控制了西海岸，隔著雖然是龐大的太平洋，但是對面是經濟相對不發達的亞洲。所以我得到了最大份的利潤。
　　索林眼紅，就只能找楊家來和我談了。
　　他的條件很簡單，我允許楊家讓出百分之五的份額給他，或者，我自己直接再賣百分之五給他……這是至少的。
　　“我勸妳最好答應。”這是楊微給我的忠告：“這就是生意。沒有什麽原則不原則的，只有利益。索林不是善男信女，如果妳不答應，我不認為他會老老實實的什麽都不做。妳現在的力量遠遠小於他。如果他硬來，妳沒有勝利的機會。不如割點肉給他，暫時忍讓。”
　　“可是這樣壹來……讓索林進了這張桌子，那麽以他的貪婪，他會滿足於百分之五麽？他會慢慢的滲透……而且速度會很快！我可不想讓我做出來的大好局面，最後變成了給他人做嫁衣！”我有些惱火。
　　“可是別忘記了，妳也有籌碼。”楊微笑道：“妳的籌碼就是毒品交易的貨源。南美洲的毒品種植園至少恢復元氣要兩年時間！兩年！！這兩年內，索林只能通過妳給他的貨源來得到毒品！我知道，妳給他的毒品，都是亞洲大圈提供的。這就是妳的籌碼了。如果索林逼妳逼得太狠了，妳可以投靠亞洲大圈，讓他們斷絕索林的毒品貨源。索林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動蕩的。所以，兩年內，他不敢和妳鬧翻……但是兩年後就說不準了。兩年後，南美的種植園重新恢復了產量，到時候索林就可以不用靠妳們來得到毒品貨源了……”楊微最後做了結論：“否則的話，妳以為索林會這麽好說話？看著這麽壹大塊肥肉在嘴邊卻不咬？他是沒辦法，只能盡量的要求得到壹點。妳必須趁兩年時間盡快的壯大自己，妳的實力越強，將來自保的機會就越大。兩年後，如果妳已經足夠強大了，索林也不敢對妳怎麽樣了。”
　　“說的容易……唉。”我嘆息：“可這裏是北美！是白人的世界，我是華人，我是黃色的皮膚，黑色的頭發，和那些白人都不同。華人要想在這裏登天，太難太難了。”
　　“有難度才有挑戰。”楊微笑道，她的眼神裏有壹股力量：“當年，我的家族不就是在周圍的虎視眈眈裏，逐步站起來的麽。”
　　看著我緊緊皺著的眉頭，楊微忽然笑了笑：“除了毒品貨源這個籌碼……或許妳還可以想想別的辦法……嗯，比如說，那位公主殿下，未必就不能成為妳的突破口。”
　　我誇張的笑了壹下：“妳不會是讓我用美男計吧？”
　　楊微笑了：“我沒這麽說，但是，妳可以想別的辦法，利用公主來牽制老索林。”
　　“妳們呢？妳叔叔的態度是什麽？”我看著楊微。
　　楊微臉色肅然，她無奈的搖搖頭：“陳陽，別天真了……妳以為我叔叔肯放棄百分之五給索林麽？他花那麽多代價買來的東西，不會放棄的。所以，即使妳同意我們出售股份，我叔叔也不會願意出售的。只是他現在也不想得罪索林……就只好把妳推到臺前了。我明說吧，我叔叔的意思是，希望我說服妳，讓妳做出讓步，賣出百分之五給索林。至於我們楊家的股份，他是壹分錢也不會讓出去的。”
　　我臉色有些難看了……因為這擺明了是他們以大欺小！的確，在三家勢力裏，我是最弱小的！
　　楊微看出了我臉色的變化，她柔聲道：“好了，我也對妳說吧，這種局面，是沒辦法的。妳別怨恨我叔叔……這就是生意。我私人立場上，會盡量幫助妳的。當然，是在不傷害我們家族利益的前提下。”頓了壹下，她低聲道：“小五，對不起，這點上，我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