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昏厥

　　“咦，不對……”
　　亞倫忽然反應過來：“琳已經跑得足夠遠了，並且她擅長控制血肉氣息，消除壹切物理痕跡，如果沒有神秘學上的追蹤，大祭司應該找不到她……我的能力，可以為她洗去這種神秘學上的蹤跡麽？”
　　他莫名感覺，這應該是可行的。
　　“不說儲備，我今天還有壹點能量份額，可以試壹試，要是不行我也沒辦法了。”
　　伴隨著亞倫的念頭壹動，琳突然感覺，她心靈中的緊迫感，壹下消失了。
　　就宛若空氣中有某些莫名的絲線，被斬斷壹般。
　　“感謝您的庇護。”
　　琳再次誠懇地道謝，結束了儀式。
　　“果然，我既然連月亮之上那位的汙染都可以洗去，同樣也可以洗去黑日的神秘學聯系……不過，這兩樣都只是祂們自發的汙染，並非主動出手，還是不可驕傲啊……”
　　……
　　黑石莊園。
　　【赤之靈性……它存在於壹切血肉生命當中，因為人為萬靈之首，因此人體內的赤之靈性最為富集……】
　　【相比於‘闇’，‘赤’的掠奪並不需要儀式輔助，只要食用就可以了，合適的烹飪與炮制，會促進靈性的增幅……】
　　亞倫放下筆，嘆息壹聲。
　　他原本以為黑日教會的闇之三階段覺醒，就有些邪惡了。
　　但跟赤的覺醒壹比，簡直就是乖寶寶壹樣。
　　至少，闇的積蓄，壹開始是苦行僧壹般地磨礪自身，而不是從外界獲取。
　　“這樣看起來的話，赤的入門階段，會相當迅速，難怪琳成長得這麽快……”
　　亞倫搖了搖鈴鐺，讓戴莉進來：“給我準備蠟燭、玫瑰花精油、鹽、壹把匕首，最好是銀的……”
　　頓了頓，望著狐疑的侍女，他壓低聲音：“我不想領地中傳出我沈迷巫術的傳聞，否則就懲罰妳，明白了麽？”
　　“請放心，大人，我誰都不會說的。”
　　戴莉連忙搖頭，臉上被恐懼充滿。
　　“很好。”
　　亞倫點點頭。
　　片刻後，他關上房門，拉上窗簾，令房間處於密閉的狀態中，點燃了蠟燭。
　　亞倫壹開始嘗試的，是尋路儀式。
　　然後，絲毫不出意外的，他失敗了。
　　“果然不行麽？”
　　亞倫嘆息壹聲，將原本的儀軌、雜物撤去，重新繪制儀式。
　　這壹次，就顯得隨意了許多。
　　“儀式應該是要靈性的參與，不過按照大祭司的意思，如果沒有靈性，本身的生命力也有壹定效果……”
　　亞倫表情漸漸變得凝重，開始呼喚壹個尊名：
　　“造物主之上的造物主！”
　　“位於多重帷幕之後的絕對觀察者！”
　　“徘徊於未知的虛妄之靈、絕對中立之存在、沈默觀測者！”
　　前面是亞倫自己給自己定的尊名，後面是經過信徒確認的尊名。
　　兩者合壹，指向應當十分準確了。
　　他使用了異界語，聲音時而低沈、時而高亢、不斷誦讀著尊名，開始祈禱。
　　“沒用麽？”
　　亞倫心底有些失望：“明明我祈禱的對象就在這裏啊……應該總有壹些變化的吧？”
　　他想了想，拿起銀色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液滴入蠟燭之中。
　　鮮紅的顏色，又在儀軌之上慢慢渲染。
　　忽然！
　　亞倫感覺壹陣虛弱，宛若身體內的精力，沿著手指上小小的傷口，大量宣泄了出去。
　　儀式的燭火猛地壹亮。
　　旋即，他耳邊似乎聽到了回響，朦朦朧朧、模模糊糊……
　　“太好了。”
　　亞倫當即就要建立聯系，然而，下壹瞬，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
　　砰！
　　他壹頭栽倒在地上。
　　隱約之間，似乎看到了倉惶跑來的侍女。
　　……
　　等到再睜開眼睛之時，亞倫已經躺在了大床上。
　　原本壹片狼藉的地面被收拾得很幹凈，戴莉站在他的旁邊，前面還坐了壹個胖子，是艾爾伯特學士。
　　嗯，學士往往由領地上學識最為淵博的人擔任，艾爾伯特還有壹點草藥學知識，可以擔任半個醫師。
　　不過，亞倫對此深表懷疑，至少那種放血療法，他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大人，您看來是太過操勞，導致身體虛弱……可以多吃壹點有營養的東西，多飲用鹿血。”
　　艾爾伯特又掃了壹眼旁邊的戴莉：“嗯……壹些夜晚的娛樂活動，也需要節制。”
　　“咳咳，我知道，辛苦妳了。”
　　亞倫臉皮很厚，絲毫不變，讓艾爾伯特離開之後，望著戴莉：“妳收拾了那些東西？做得很好，記得保密！”
　　說話的同時，他丟了壹枚銀幣過去：“這是給妳的獎賞。”
　　“謝謝。”
　　戴莉接過銀幣，聲音很低，似乎受驚的小鹿。
　　“我沒事了，妳給我端點食物過來。”
　　望著戴莉的背影，亞倫陷入沈思。
　　昏迷的最後壹刻，他的確聽到了朦朧的呼喚，但根本來不及建立聯系，就昏厥過去。
　　他本身太弱了！
　　明白這點之後，亞倫也只能嘆息。
　　想要舉行真正的儀式，就必須用靈性代替生命力。
　　然而……這個世界沒有靈性……
　　壹切又似乎陷入了死結。
　　亞倫嘆息壹聲，開始思考這邊的後續。
　　“嗯，戴莉幹得不錯，沒有傳出去……不過，哪怕傳出我使用巫術的消息也沒有什麽，這又不是中原古代，壹旦發現有人用巫蠱之術立誅的那種，也沒有壹個統壹而強權的教會，要燒死巫師……”
　　“作為壹位領主，在我的領地上，哪怕我搞活人獻祭，估計西奧多也只會找我交流壹下作為祭司的經驗心得……嗯，只要確認我還信奉【綠榕樹祖母】，就沒事了。”
　　“研究巫術沒有什麽，不過，要是我宣布放棄信仰，那就要真的打壹場宗教戰爭才行了……”
　　亞倫壹邊胡思亂想，壹邊思考現世超凡的可能性。
　　“闇之道路失敗了，赤……我總不能變成漢尼拔吧……自己召喚自己也失敗了，還是無解的那種……”
　　“接下來，或許該研究草藥，畢竟……那個世界的神秘學中，也有魔藥相關的內容，雖然大概率調配不出什麽靈性藥劑，但至少也要嘗試能令人強壯壹點，生命力更加旺盛，能支撐更久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