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變數

　　“道長快快請起！”
　　蕭陽連忙將毒龍子扶起，又看了看包廂周圍，不是很放心：“此地……安全麽？”
　　“請主公放心，臣早在周圍布置了道法，隔音沒有絲毫問題。”毒龍子道。
　　“嗯。”
　　蕭陽坐下，那種沈穩與決斷之氣，著實令人心折。
　　他也是做下決定就不改的性子，問道：“梅花……不……毒龍子，妳覺得接下來應當如何？”
　　“主公掌握縣兵，只要發動，拿下壹縣不成問題！”毒龍子陰惻惻地道：“到時候進可攻打其它府縣，退也可躲入深山當中靜待天時，唯壹可慮的，是有壹人非殺不可！”
　　“縣令陳洪？”蕭陽壹擺手：“我想殺他也很久了……”
　　“非也，是陳洪之子——陳子通！”毒龍子道：“主公可知……這世間有龍氣，每逢亂世，就會降下……那陳子通，便是江州本地龍氣所鐘，身懷本土龍氣，是以主公想要成龍，非殺此人不可！”
　　到了如今，崇明道押註的是哪個，毒龍子自然打探清楚了。
　　並且，還早有布置。
　　他望著正在沈吟的蕭陽，心中暗道：‘自古潛龍都有定數……這蕭陽其實命中格局雖有，卻還不如那條潛龍……但我將他父親遺骨埋入‘飛龍在天穴’，也有壹絲龍氣在身，這就有壹拼之力！’
　　‘所謂爭龍……就是殺了其它潛龍，匯聚所有蛟龍氣數，而成真龍！’
　　‘只要殺了陳子通，真正奪了對方的氣數，那至少就有割據壹地的格局與氣運！’
　　因此，這陳子通非死不可！
　　這也是毒龍子隱藏在暗中，籌謀良久才有的壹個先手機會。
　　“做了！”蕭陽想了想，就突然失笑：“是我矯情了，既然要殺，便殺他全家！”
　　“主公英明！”
　　毒龍子大喜，蛟龍起家之時，就是要殺伐決斷，方為正道！
　　……
　　鳳翔軍駐地。
　　陳子通正抱著壹堆文書，進入屋中，熟稔地歸納、抄錄、總結……
　　書掾做的，本來也就是這些文字工作。
　　思前想後，他最終還是答應了節度使的招募，進入軍營之中生活。
　　不得不說，陳子通似乎天生就很適合這裏的氣氛，不僅很快就摸清楚了自身工作，文書處理從無差錯，得到了節度使的青眼，據說很快就要提拔了。並且，也經常與校場上鍛煉身體，認識了壹幫中下級的軍官好兄弟，特別是在他手持壹根哨棒，打遍軍營無敵手之後，威望更上壹層樓！
　　甚至節度使都有意讓陳子通從軍，願意保舉為隊正！
　　隊正雖然只有從九品，卻也是正緊官身，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不過被陳子通婉拒了。
　　開玩笑！
　　以如今大松重文輕武的風氣，他敢從軍父親就敢打死他！
　　雖然……軍中生活的確不錯，簡單直接，妳夠強人家就服妳。
　　正沈吟間，就看到手上壹份文書：
　　‘秦山寨也被剿滅了？’
　　這不是什麽秘密，陳子通也能接觸到，並知道最近壹兩年中，壹直有壹股勢力正在府中剿匪，殺光或者收服了不少人。
　　但下面的文字，就立即引起他的興趣：“最近查明……源頭與陸州集道人有關，其名‘方臘’……正在廣收道童，接納黨羽，圖謀不軌，甚至可能是被通緝的朝廷重犯——妖道虛靈子？有趣！當真有趣！”
　　他雖然位卑職小，但身在中樞，自然比外界知道更多消息。
　　更不用說，還有壹幫中下級軍官的小兄弟，半點保密意識都沒有，喝多了酒就什麽都說了。
　　因此，陳子通知道妖道‘武力驚人，縣中不能制’，後來有人秘報知府。
　　知府也是幾經衡量，最終得到朝廷密令，才準備動手！
　　而動手的事情，自然交給了鳳翔軍！
　　哪怕是廂兵，那也是大軍，帶上數百上千人壹圍，什麽道人都要死！
　　“更不用說……節度使大人還相當重視，決定調集兩千精兵，四面合圍……這別說區區壹個道人，縱然什麽禪宗祖庭，道家聖地……也能給滅了！”
　　“可惜了……我原本還想看看那虛靈子，是不是真跟傳說中壹樣本事。”
　　陳子通嘆息壹聲，整理完文書，走出營地，回到自己住所。
　　在門口，壹個老仆壹直等著，見到他來，立即行禮：“少爺……老爺命我帶來家書。”
　　“原來是父親大人有書信前來！”
　　陳子通立即肅然站立，整理衣冠，這才恭恭敬敬地拿過信箋，展開看了。
　　父親的壹手簪花小楷越發精深，這字體看著就賞心悅目，上面寫的也只是壹件小事，問自己休沐能不能回去。
　　‘看這信中……大概還是有事？’
　　‘田如虎雖滅，流寇卻不絕……這天下，怕是要亂，幸喜南方還算太平，父親是準備遷移族人過來麽？’
　　陳子通暗自想著，然後對老仆人道：“請轉告父親，兩日後休沐，我壹定回去！”
　　這話說完，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
　　壹處道觀。
　　蒼松道人正煮茶品茗，忽然就是壹怔，望著天空。
　　只見原本萬裏無雲，天青如洗，此時卻烏雲密布，有雷聲隱隱，電光閃動……
　　不遠處黑氣彌漫，隱約化成虎形，沖向壹地……然後就宛若撞上了什麽銅墻鐵壁，好似浪花拍打礁石，轟然潰散！
　　“鳳翔軍軍氣動了……這征兆卻是不祥！”
　　他木然望著軍營方向良久，復而壹嘆：“節度使李鐵，豹頭環眼，燕頜虎須，有大將之才，卻為潛龍氣數所克……活不長了，鳳翔軍也即將遭遇重創……這卻是潛龍崛起之機……但這龍氣變化，當真令人看不懂，看不懂啊……”
　　道人雖然能夠望氣，看出許多東西，但卻限制很大，特別是不能隨意透漏給大氣數者，否則便容易有天譴！
　　如今見潛龍即將騰飛，蒼松道人欣喜之余，又有些心驚膽戰。
　　‘只是……方才那壹層迷霧，我怎麽看不清？’
　　‘莫非……事情還有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