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老黎面對我的質問

　　“哦，她怎麽樣了？對妳的態度怎麽樣了？”秋桐關切地看著我。
　　我說：“精神有些憔悴，不過，對我的態度好些了，似乎有些松動了，似乎有些接受現實了。”
　　“那就好……松動了那就好。”秋桐的口氣有些寬慰。
　　“她還是不想見我，希望自己呆著，不想別人去打擾她。”我又說。
　　“嗯……留給她獨自思考的空間吧，暫時不要去打擾她。”秋桐點點頭，又帶著歉意看著我：“易克，我很內疚，因為李順，妳和海珠……因為李順，妳自己也……我壹直覺得，是我害了妳，是李順害了妳……我和李順害了妳，也傷害了海珠。”
　　我心裏有些默然，說：“妳不必內疚……這些都不怪妳的……我不想責怪任何人，壹個人的道路是自己選擇的，有些路，壹旦走上去，是不能停止也無法回頭的……
　　“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不管是走錯了還是走對了，都不能埋怨別人……怨天尤人，只能是無能的表現……或許，壹切都是註定的，都是命運的安排。”
　　聽了我的話，秋桐沈默了良久……
　　下午3點，天福名茶。
　　我和老黎面對面坐在那裏，我的臉色拉著，神色冷峻地盯著老黎。
　　“約我來喝茶，喝的還是我的茶，幹嘛用這副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欠了妳什麽似的。”老黎坐在那裏，不滿地嘟噥了壹句，接著笑瞇瞇地看著我：“易總，易副總，叫我來除了喝茶，還有什麽好事要告訴我嗎？還是有什麽問題要請教我呢？”
　　我將腦袋往前湊了湊，靠近老黎的臉：“老黎，妳看著我的眼睛！”
　　“幹嘛？玩對眼？玩豆眼？我可沒那功夫！”老黎說著，避開我的眼神。
　　“妳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我說。
　　“為什麽這麽說？”老黎說。
　　“因為妳心中有鬼！”我又說。
　　“妳個臭小子，妳敢這麽說我，我心裏有沒有鬼妳怎麽知道？妳少拿老子開涮。”老黎沖我瞪了壹眼。
　　我將腦袋縮回去，然後看著老黎：“老黎，妳不老實，妳很不老實。”
　　“妳個臭小子，妳給我把話說清楚，我怎麽就不老實了？”老黎做慍怒狀看著我：“不把話說清楚，黎叔就要真的生氣了，我告訴妳，黎叔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我點燃壹顆煙，吸了兩口，然後緩緩道：“老黎，我想問妳個問題！”
　　“問吧。”老黎帶著壹副無辜的表情看著我。
　　此時，我不知道老黎會如何應對我的質問。
　　我說：“老黎，我們是朋友不？”
　　“是啊！”
　　“那妳覺得朋友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我註視著老黎的眼睛。
　　“自然是坦誠相待，誠實！這是第壹位的東西！”老黎看著我：“小子，怎麽了？”
　　“回答地好！”我說：“那麽，老黎，我問妳，妳對我坦誠相待了嗎？妳對我誠實了嗎？”
　　“哦……”老黎不動聲色地看著我：“夥計，此話怎講？”
　　我說：“老黎，妳壹直在給我演戲，整天裝得像真的壹樣……我問妳，三水集團的夏季和夏雨是誰的孩子？妳又是誰的爹？”
　　老黎微微壹怔，接著就笑了：“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夏季和夏雨是他們父母的孩子，我是我孩子的爹。”
　　我說：“又給我搗鼓洋動靜了不是？我說妳不老實妳還不服氣，行啊，老黎，對我這個朋友夠真誠的啊，整天真事似的和我談論三水集團，見了夏季還裝作不認識，妳就糊弄我玩吧，糊弄我玩，妳覺得很開心是不是？
　　“要不是我今天遇到夏雨去報社廣告公司刊登尋人啟事，我還知道原來妳就是夏雨和夏季的爹，原來妳竟然是三水集團的幕後老大……如果我今天要是不問妳，妳是不是還要壹直瞞著我，壹直瞞下去？”
　　老黎不笑了，認真地看著我，半晌說：“小易，別激動……冷靜壹下。”
　　“我沒激動，我很冷靜！”我說。
　　“妳不冷靜，我看妳有些激動。”老黎說：“小易，我問妳，假如我是壹個身無分文的老頭子，妳會不會和我做朋友？”
　　“做朋友和財富與地位以及身份無關！”我說。
　　“這不就是了，我是誰的爹，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有多少財富，這重要嗎？我們做朋友，和這些都無關的。”老黎又笑了。
　　“可是……妳不該瞞著我，還有，我救了妳壹命，妳給我壹百萬報酬我不要，那麽，妳就通過妳的兒子和閨女給我這筆大業務，讓我拿到200萬的提成，作為對我的報答，是不是？還有，春天旅遊公司能夠拿到那個訂單，能夠成為三水集團的合作夥伴，也是因為這個，是不是？”我說：“妳這樣做，實在不是朋友之間該做的事情，我救妳不是圖妳什麽報答，也不是圖妳的錢。”
　　老黎的神情嚴肅起來，說：“小易，妳錯了，妳和三水集團的這筆訂報業務，還有春天旅遊公司的那個單子，都和妳救我無關……這是純粹的市場操作，是純粹的業務關系，中間不摻雜什麽個人感情。
　　“妳救我，我感激，這是真的，但是，我沒有對夏季和夏雨施加什麽額外的影響，這純粹是妳們的方案做得好，符合營銷雙贏的理念，讓彼此的利益都得到了最大化……
　　“不錯，我現在是在報答妳，但是，我報答的方式和內容卻不是金錢，我指導引導教育妳的很多知識，都是我在報答妳，這是無形的報答……
　　“我之所以要采用這種報答妳的方式，這是因為我發現妳是不會接受金錢形式的報答，而我給予妳的回報，是金錢買不到的，這比給妳壹百萬兩百萬要值錢的多……
　　“還有，到目前為止，夏季和夏雨壹直不知道妳救我的事情，他們還在鍥而不舍地去找尋那個人……我壹直嚴格遵守對妳的承諾，沒有告訴任何人……至於夏季，他只是知道我和妳是好朋友，但是卻不知道我和妳為何會成為好朋友……我不講，他是不敢問的。”
　　我怔怔地看著老黎。
　　“我之所以不想告訴妳我和夏季夏雨的關系，直接原因就是不想讓妳誤以為妳和三水集團的業務有我施加影響的成分，我不想讓妳因為誤解而傷了妳的自尊……還有，我不想讓妳因為我的真實身份而感到壹些壓力，從而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我很珍惜和妳的友誼，很喜歡和妳做朋友，我不想讓壹些世俗的因素摻雜進我們的關系。”
　　老黎繼續說：“在這壹點上，妳可以說我不真誠，甚至說我欺騙了妳，但是，我這是好意，是善意的欺騙，是為我們的友誼著想，是為妳著想……當然，我也並沒有打算壹直就這麽瞞下去，我打算在合適的時機主動坦白從寬的，只是沒想到被妳小子偶然發覺了。”
　　我看著老黎：“整天隱瞞妳的富豪身份，妳覺得累不累？”
　　“累什麽？壹點都不累，反而，我感到很輕松，做個平凡的小老百姓多輕松啊，我本來就是個凡人，我喜歡過平凡人的生活。”老黎說：“很多人都把追逐金錢當做幸福的目標，但是，其實，當金錢到了壹定的程度，妳會發覺，真正的幸福不在於金錢的多少，錢是買不到幸福的，真正的幸福，是平凡和安靜。”
　　我深深吸了壹口煙，然後看著老黎，壹時不知說什麽好。
　　“妳放心，只要妳不同意，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妳救我的事情，我會永遠保密下去！夏季和夏雨願意去尋找，那就讓他們繼去登廣告好了。”老黎看著我，誠懇地說：“小易，我是十分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的，我不想因為壹些別的因素影響了我們的關系，現在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妳還會和我做朋友不？”
　　老黎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我說：“聽了妳剛才的壹番話，我要是說因為這個而不和妳做朋友，會有小題大做裝逼之嫌，但是，繼續和妳做朋友，我卻又覺得心裏有些疙疙瘩瘩，我不想讓人家認為我是因為妳的牛逼的大富豪才成為妳的朋友的，也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是投靠富貴之徒。”
　　老黎笑了：“夥計，只要自己心裏坦蕩蕩，又何必非要在乎別人怎麽說呢？我們做朋友，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情，和其他人和事都無關，妳完全可以忘掉我的所謂億萬富豪身份，妳仍舊把我當做那個百萬富翁好了。”
　　我說：“可惜，我不能自己騙自己……我也騙不了自己。”
　　“那妳起碼可以讓自己不去想啊……”老黎笑瞇瞇地說：“我不認為妳是壹個不能超越自己的俗人，我覺得妳完全可以做到。”
　　我沈默了壹會兒說：“怪不得之前妳閨女幾次要來找妳，都被妳用各種理由推脫了，原來妳是擔心我看到夏雨……我本來還以為閨女是壹個性格溫順乖巧的女孩子，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我壹直在妳面前說的野蠻刁蠻女孩。”
　　“哈哈……”老黎大笑起來：“那是妳壹開始對夏雨的印象，夏雨和妳打交道時間也不算短了，其實妳現在或許會對她有新的看法和認識了……這丫頭，從小就被我嬌慣寵壞了……也讓妳受了不少難為……不過，這孩子的本質還是很好的，雖然任性，但是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聽老黎說話的口氣，他似乎不知道夏雨前些日子惹出的亂子。或許是夏季擔心惹老黎生氣，故意沒有告訴他。夏季不說，夏雨當然不會說的。
　　既然夏季夏雨沒說，那我當然也不用說了。萬壹把老黎氣病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夏雨和夏季為什麽不隨妳的姓？隨的是媽媽的姓？”我說。
　　“嗯……”老黎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肅穆，點了點頭：“這兩個孩子都是隨的他們媽媽的姓。”
　　我突然想到夏雨的媽媽不在了，心裏有些發顫，說：“老黎，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