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8章厚顏無恥

　　我笑了下，進了電梯。
　　壹上班我就去了孫東凱辦公室，把弄好的申請刊號的報告初稿交給他。
　　孫東凱看起來神態很正常，似乎他什麽都沒有覺察，興致勃勃地看了壹遍報告，然後拿起筆修改了幾個地方，遞給我：“報告基本可以，再稍微修改下，打印兩份，壹份備案，壹份蓋上集團的章然後自下而上開始走流程！”
　　我答應著接過報告，沒有立刻走。
　　“還有事？”孫東凱看著我。
　　“我沒有，我是想問妳還有什麽事安排去做的。”我說。
　　孫東凱笑了：“上午，似乎沒有什麽工作安排，當然，只是暫時還沒有。”
　　“那我回去了。”我說。
　　“嗯……”孫東凱點點頭。
　　我剛走到門口，孫東凱又叫住我：“對了，剛想起壹件事，妳通知蘇定國到我辦公室來壹趟，讓曹麗也過來，正好上午我空閑，借這個機會了解下印刷廠這幾天的情況。”
　　我答應著出去了。
　　看來，孫東凱真的什麽不知道，雷正沒有給他透露任何消息。
　　回到辦公室，我直接給蘇定國打了電話：“蘇主任……哎，對了，我該叫妳蘇廠長才是……”
　　“易總妳就別那我開涮了，我現在只是代理廠長，我還是咱黨辦的副主任呢。”蘇定國笑著。
　　“去掉代理還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集團上下誰不知道啊，呵呵……”我笑著：“得了，我還是叫妳老蘇吧，通知妳個事，妳現在就到孫書記辦公室來壹趟，他想聽聽最近印刷廠的工作匯報，特別是妳主持印刷廠之後的情況匯報。”
　　“好的，我馬上就到。”
　　通知完蘇定國，我想了想，放下電話，直接去了曹麗辦公室。
　　曹麗正趴在電腦上玩紙牌遊戲。
　　我沒有進去，站在門口：“曹總，孫書記待會兒要聽印刷廠工作情況匯報，我剛通知了蘇定國，孫書記讓妳也去他辦公室。”
　　“哦……這才過去幾天啊就要聽匯報，對我不放心還是對蘇定國不放心呢？”曹麗嘟噥了壹句：“行，我壹會就過去。”
　　今天的曹麗，看起來也很正常。
　　我轉身就走，接著回到了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前，我點燃壹支煙，慢慢吐著煙圈，註視著煙圈壹個個慢慢升起，然後擴散，然後消失，琢磨著今天可能會發生什麽事。
　　我沒有機會也沒有選擇了，我的賭註全部壓在了昨晚，如果中午之前秋桐的事還沒有結果，方愛國就要直接給總部匯報了。
　　今天上午似乎很難熬，煎熬。
　　壹會兒，我看到蘇定國和曹麗先後從我辦公室門口經過，去了孫東凱的辦公室。
　　我繼續在煎熬中等待，繼續做漫不經心狀吐著煙圈，繼續看著煙圈壹個個從我口裏出來，慢慢升騰，慢慢擴散，慢慢消失……
　　聽到有人站在門口輕輕咳嗽了壹聲。
　　壹看，是伍德，穿著壹件黑色的風衣站在門口，面帶矜持的微笑。
　　伍德來了，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這裏。
　　我站起來離開辦公桌：“喲，伍老板來了，是找孫書記的吧？”
　　“是的，孫書記正在和下屬談話，我先過來看看妳！”伍德說。
　　“歡迎，請坐！”我指了指沙發。
　　伍德進來，坐到沙發上，我關了門，坐在他對過。
　　伍德看著我：“易老弟，最近幾天精神可好？”
　　“沒什麽不好的。”我說。
　　“呵呵……”伍德笑起來：“妳在撒謊，從妳的氣色我就看出來了，我看妳這幾天是寢食不安吧？”
　　我也笑起來：“伍老板這話似乎是有所指吧？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聰明！到底是幹辦公室主任的，反應就是敏捷！”伍德說。
　　“謝謝伍老板誇獎，今天妳來，恐怕不單是找孫書記的吧，恐怕孫書記那邊不忙妳也會來我這裏坐坐吧？”我說。
　　“妳看，我不由又要誇妳聰命了。”伍德說。
　　“我很想讓妳再誇我壹次，所以，我想說，妳來我這裏看我，是為了秋桐的事。”我說。
　　“呵呵……事不過三，我不能再繼續誇妳了，不過，我還是認為妳說對了。”伍德說。
　　我邊和伍德調侃邊觀察著他的神色，似乎，他今天看起來同樣很正常。
　　“秋桐出事的時候，我正好在外地，今天早上剛趕回來，剛知道她出了這樣的事。”伍德嘆了口氣：“哎，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實在是很吃驚很震驚。”
　　我看著伍德：“我想妳還應該說妳很焦急很憂慮。”
　　“是這樣的，不管怎麽說，不管我和阿順之間有什麽小過節，但那不是主流，我和阿順之間的私人感情還是最主要的。”伍德繼續做嘆息狀：“阿順是我帶出來的，秋桐是阿順的未婚妻，阿順不在星海，秋桐出了事，我不能坐視不管，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
　　“這話聽起來挺感人的！”我說。
　　“是啊，是挺感人的。”伍德點點頭。
　　“我怎麽感覺妳這話說的很厚顏無恥呢？”我說。
　　“厚顏無恥這個詞很不好聽，不可以用在我身上，我覺得該送給妳才是……”伍德微笑著。
　　“可我還是想把這四個字送給妳！”我也微笑著。
　　伍德搖搖頭：“謝謝妳的盛情，不過，我拒收！”
　　“妳太客氣了，咱們都是熟人，妳實在不該這麽客套的！”我說。
　　伍德看著我：“似乎，妳現在很淡定！”
　　“妳希望我很躁動很沖動，是嗎？”我說。
　　“不是希望，而是肯定，雖然妳做出很淡定的樣子，但我想，其實現在妳心裏是很不安很焦躁的，恐怕妳正在承受著來自金三角的巨大壓力吧？”伍德說。
　　“呵呵……”我笑起來：“伍老板，妳想錯了，秋桐這事，李老板並不知道。”
　　伍德微微壹怔：“出了這麽大的事，妳竟然沒有告訴阿順？”
　　“妳認為這是大事，但在我看來，這似乎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既然我認為不是大事，就沒有必要告訴李老板。”我說。
　　伍德剛才微微壹怔的神態讓我做出了壹個判斷，那就是他以為我早就把這事匯報給李順了，但我的回答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阿順真的不知道這事？”伍德說。
　　“是的，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妳，他不知道。”我說。
　　伍德搖搖頭：“妳這麽做就不對了，秋桐是阿順的未婚妻，她出了這樣的大事，妳不該隱瞞他的……這是妳的失職，這事遲早阿順是要知道的，壹旦他通過其他途徑知道了，妳會受到追責的。”
　　“妳這話我聽出了兩層意思，第壹妳對我很關心，擔心我受到李老板的問責；第二，似乎妳打算通過自己的渠道把這事告訴李老板？”
　　“回答地完全正確！”伍德說。
　　聽伍德現在說話的口氣，似乎他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似乎雷正並沒有告訴他什麽。我做出了初步判斷。
　　我嘆了口氣：“那好吧，既然妳這麽說，那我還是主動點好了，下午我就把這事匯報過去！”
　　“為什麽是下午而不是上午呢？”伍德說。
　　“上午我要在辦公室陪妳聊天說話啊！”我說。
　　“哦……”伍德點點頭：“似乎，妳看起來並不著急……看起來，妳是想拖壹時是壹時。”
　　“答對了，加十分。”我笑起來。
　　“妳現在還能笑出來，不簡單，不容易！”伍德說：“知道我今天來找孫書記是什麽事嗎？”
　　“妳不說我就不知道。”我說。
　　“其實妳該猜到的，我今天來找孫書記，就是為秋桐的事：“伍德又做出壹副痛惜的樣子：“我想著孫書記詳細問問秋桐的情況。”
　　“然後呢？”我說。
　　“然後，我要想盡壹切辦法救出秋桐啊，秋桐的事，就是阿順的事，阿順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救出秋桐，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伍德說。
　　“伍老板，妳真會裝逼。”我說。
　　“話不要說的那麽難聽。”伍德說：“雖然我和阿順在壹些問題的看法上有分歧，但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牢固的私人感情基礎，我不會做見死不救的事情的，當然，我既然能這麽說，是基於我在官場的某些關系的，既然我有這個能力，那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當然，不管能不能真的救出秋桐我不敢打包票，但起碼我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李老板領妳這個人情，是不是？”我帶著譏諷的口吻說。
　　“阿順領不領情不是主要的，關鍵是我要去做，我做了，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對得住我和阿順的友誼。”伍德說。
　　我拍了兩下手掌：“說的真好聽，比唱的還好聽。”
　　“不用說風涼話，起碼我現在有這個能力，但妳呢，恐怕不行吧，在黑道妳不行，白道妳更不行，妳有這個關系和能耐嗎？白道上妳能找到人幫助秋桐嗎？不行吧，我給妳說，就妳，想解決白道的事情，還差得遠了。”伍德用嘲笑的口吻說。
　　“我認為不說的對。”我做老老實實狀承認道。
　　“還算妳有自知之明。”伍德冷笑壹聲。
　　“其實，妳想知道秋桐的具體情況，該去找雷書記的，他分管政法，他知道的當然會比孫書記知道的更清楚。”我說。
　　“妳不用提醒我也會去找的，但孫書記是秋桐的直接上司，我還是先要問問孫書記壹些情況的。”伍德說。
　　“我想，妳今天在我面前裝逼說這些話是有目的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