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詭異的生長過程

　　交待那件事之前，先得講下我跟二驢之間的反目成仇，以及壹件跟我身體變化有關的事。
　　事情是這樣的，那是小學的最後壹個學期，我們馬上要畢業了。我的小女神吳雪，不知怎麽竟讓老師調成了二驢的同桌。
　　當然，那個時候，我跟二驢還是很好的。雖然，課余沒時間了，但上課休息間隙，我們還是能很好地在壹起玩耍。
　　眼看小學要畢業了，我反復思忖了數個晚上，然後我決定跟吳雪表白。
　　我傾盡自已小學六年的所學，寫了壹首很有韻味的現代詩。然後，在詩末尾寫上我自認為非常漂亮的幾個字。
　　“吳雪，我愛妳。”
　　這是情書！這絕對是壹封貨真價實的情書！
　　初戀的情書！懂嗎？很高大上，很純真無邪有沒有。
　　寫完，我想了很久，終歸還是沒勇氣，親手交到吳雪手中。於是，我找到二驢，我讓他幫我幹了人生最蠢的壹件事。
　　我讓二驢把情書交給吳雪。
　　二驢同意了。
　　當時，我沒太細看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得出，他很傷心。
　　但做為兄弟，他還是幫我轉交了。
　　我心那個跳呀，劈裏啪啦的蹦達了壹個下午。
　　放學時候，我站在校門口，我等我的小女神。
　　然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小女神壹臉害羞地跟二驢，肩碰肩，手碰手，旁若無人地在我面前掠過。
　　那壹刻。
　　我淩亂了。
　　晚上，我在於老頭的家裏，寫毛筆字時，我擡頭看到於老頭的壹幅字畫，我看到了，字畫上的落款，我才他大爺地幡然醒悟。
　　我居然沒寫名字，他大爺地，我寫情書，我沒署名！
　　所以情書這種東西，要麽不寫，寫了壹定要署名，並且親自交到對方手裏才行。
　　我恨二驢。
　　恨他做為兄弟，搶我的女人。
　　這不科學，真的，壹點都不科學！
　　但畢竟多年的友誼擺在那裏，所以我們沒有動手展開壹場決鬥。
　　很快，小學畢業了。而那個假期，我陷到了壹個莫明其妙的事件中。
　　晚上，我做夢，經常會夢到壹個大老虎。
　　這老虎很大，體形跟傳說中的東北虎壹個模樣兒。只是，它太老了，毛都快掉光了。它趴在壹塊大青石上，眺望遠處的大森林。我在夢裏，就站在它背後。
　　它忽然轉過頭，看我，眼神憂郁而滄桑。
　　那不是動物的眼神，那是人！
　　可它為什麽，又會在老虎的身上呢？
　　當我在夢裏冒出這個想法時，我就醒了。
　　壹連半個月，我幾乎每隔三四天，就會做壹次這樣的夢。而每次夢裏老虎的眼神都不同，有兇猛，殘暴，威猛，甚至，還有空靈。
　　直至最後壹次，我夢見老虎眼神含了壹道，我說不清，道不明，但卻又包含壹切的光芒時。
　　我感到身體開始變的燥熱了。
　　我很熱，但又不是體溫升高的那種熱，我陷入到了壹種莫名的狂燥中，但奇怪的是，我又很冷靜。
　　這種狀態，難以想像，比較讓人抓狂。
　　它持續了壹個星期，白天沒事，每當夜晚就會降臨。
　　如此，壹個星期後的某壹個晚上，當那種燥熱到達壹個所謂的臨界點時，我的身體突然像是散開了，又或是從高處掉下來摔碎了。總之，我描述不清，但轉瞬，我就解脫了。
　　我好像飄浮空中，很清靈，自在。
　　然後，我就睡著了。
　　那晚我睡的很香，醒來後，我非常的餓。
　　吃早飯時，我腦子忽然就冒出壹個想法。這肯定是老董婆子做的手腳，她對我的身體，做什麽了。不過，做的不是壞事，而是好事。但具體，又是什麽呢？
　　我不懂，我只知道，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好像壹個無底洞般，飯量大增。
　　我的記錄是，我曾經吃過壹只完整的燉好的大公雞外加三個大饅頭和壹碗稀飯。
　　小學畢業時，我的身高是壹米六。
　　初二，我長到了壹米八三！
　　二十三公分！
　　難以想像的生長速度換來的是，我的體形由原來的中等，變成了竹竿兒。
　　我還是很餓。
　　媽媽做為壹名醫生，她對我的變化感到擔憂。於是，開始檢查我的身體。
　　壹番番的化驗，檢查過後，結論就是我的身體，非常的健康不說，我還有壹點營養不良。
　　我營養不良？
　　那問題來了，我的糞便化驗和尿檢的結果是，我對營養物質吸收的很好。
　　可是，它們哪裏去了？
　　我的營養，哪兒去了？
　　好在那會兒，我的家境，還算說得過去。
　　是以，各種補品，像什麽野生的蜂巢，蜂王漿，蜂蜜，蛤蟆油，鹿肉……
　　這些東西，開始大量的給我吃。
　　我仍舊是個無底洞，吃了身體仍舊是介於健康和不健康之間。
　　這段時間，除了父母給我購置山裏土產的營養品外，家裏還有壹群關心我的親人，四舅承包了壹個鹿場，然後還有我大爺在農村養魚，養雞。知道有我這麽大吃貨現世後，親人們每隔些日子都會送些肉類，雞魚什麽的過來。
　　要不然，按我媽的話說，真心是養不起我的。
　　我補了兩年。
　　天知道那些東西哪兒去了。
　　兩年後也就是初二下學期的某壹天，我突然不餓了。
　　身體雖說仍舊無精打采的樣子，但我的飯量壹下子就回歸到了正常人的行列。
　　除此之外，我的學習，中等吧。甚至說中等都勉強，也就是壹個中下等的樣子。其它，像什麽運動，等等壹切，由於我屬於跑兩步就受不了的那種人，它們跟我壹概無緣。
　　當然，我也有能拿出手東西，那就是我的書法。
　　在市裏拿過獎，省裏也拿過名次。
　　除此之外，我壹無是處！
　　不僅如此，有壹次，班裏體育課測試成績，我跑步時候，都惹來了同學們的嘲笑。因為，在他們看起來，我好像是壹根草，在迎風搖擺壹樣，很難看，很醜……
　　我成了班級中被嘲笑的那個人，雖然我長了壹副大個子，但我的力氣都不如身體結實的女同學。
　　我的同學們，青春，活潑，歡快。
　　我就好像是壹個病秧子，臉色蒼白，走路壹步三晃。
　　我索性自暴自棄！
　　但……
　　壹件意想不到的事，還是發生了。
　　由於我字寫的好，所以學校的黑板報壹直是我來出。
　　板報不是用粉筆寫，黑板也不是木板。那是學校西側的壹面墻。墻上用水泥塗抹了很大壹面，然後又刷了黑油漆。我呢，用壹種廣告用的染料，拿毛筆，把事先寫在稿紙上的版報內容，寫到這個墻壁上。
　　這個，就是我的任務。
　　每個月出壹次，借此，可以換取老師們的壹些誇獎。
　　四月底的壹個星期五的下午，因為馬上就要過五壹勞動節了。然後，我需要出壹期的板報。
　　同樣往常壹樣，我到教務處拿了稿子，領了寫板報用的工具。獨自壹人去了西側的大墻外。然後，先用粉筆按格式，在墻上打好格子，接下來，準備好染料，開始書寫內容。
　　這種對墻壁書寫毛筆字的寫法很累人的，但不知為何，我卻絲毫不覺得累。並且，與其相反的是，我認為，這很輕松，真的，這對我來說，非常，非常的輕松。
　　寫了大概有二十幾分鐘，突然身後傳來壹聲音。
　　“妳字寫的真好。”
　　我聽到這聲音，心裏沒什麽感覺。
　　雖然，這是個妹子，是個女同學的動靜兒。但，我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不是說我發育晚，對異性沒興趣。而是我太清楚，我是個什麽樣兒的人了。
　　傻大個兒。
　　這就是對我最好的描述。
　　因此，處對象，早戀這種事兒，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哦，還行吧。”
　　我沒回頭，自顧答了壹句。
　　“妳寫的這是什麽字體呀。”
　　聲音繼續問。
　　我說：“楷體，這個是隸書。”
　　“哇，隸書啊，我也學過。可怎麽老是寫不出，那種很厚，很重的感覺呢？”
　　我淡淡說：“這根握筆姿勢有關，咱們老祖宗的書法，在幾千年過程中，經歷了很多不同的變化。其中握筆姿勢，最早的時候是這種，大把握的，就是用整個手掌，握住筆桿寫出來的，比如，這個隸書，就是這麽寫出來，所以它顯的特別的厚重。而後，又有，兩指捏法，三指握筆法。直到清代，這才統壹了，我們現在握筆的方式，也就是，這種，很復雜的五指握法。這種握法兒，唯壹的好處，就是簡單易學，其它，沒什麽了。”
　　我沒回頭，而是拿手，在空中比劃著，跟後邊的人講解。
　　“妳懂的好多呀，真厲害，妳在哪裏學的書法，妳……能教我嗎？”
　　我心裏壹動，不由自主回了下頭。
　　怎麽，竟然是她呢？
　　唐燕！
　　壹中的校花，初二，三班的學習委員。
　　我在壹班，不跟唐燕壹個班，但我是聽說過她的。
　　她很拉風。
　　長的漂亮，個子高，皮膚也白，聽說家境也很好。她爸，好像是開礦的。
　　學校追她的人很多，但好像沒有成的。說是，現在壹個高壹的，轉校來的體育生在追她。
　　校園就這麽大，所以，這點事，基本天天都在傳，我雖然低調，可傳來傳去，還是能傳進我的耳朵裏。
　　“噢，好啊。”我附和回答，沒把這事兒當真。
　　“那妳現在教我行嗎？妳那個大把握的寫字方法？”唐燕很高興地問。
　　我想了下，然後，我說：“還是等我把這幾行字寫完吧，怎麽，妳們沒課嗎？”
　　唐燕：“我們下午體育課。”
　　我噢了壹聲。
　　唐燕：“好，就等妳寫完，我在那邊，單杠那裏跟幾個女生說會話，壹會兒再過來。”
　　我說：“好啊。”
　　就這麽，簡單的幾句對話。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惹了壹個大大的麻煩，並且，還是改寫我命運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