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九章 磨生鐵，打五谷，賺錢吃飯

　　我承認這是比打人難度還要高的活兒。
　　因為葉凝從看到她這個師父的第壹眼開始，她就跟我說，她不想跟這人學刀。原因很簡單，這人土氣，沒有靈氣兒。
　　她說這陸大娘就好像農村田地裏扛著鋤頭幹活的勞動婦女似的。
　　這人壹出現，就把她對刀術女俠的全部幻想給砍了個稀碎！
　　所以，她很不爽！
　　葉凝這心性啊，我看著天邊的浮雲，我稍微有那麽壹點愁得慌。
　　林中穿行數天，來到鎮子。尹鋒把他的車提了，跟我握手道別。其余人，壹起坐了鎮子通往縣城的大巴車，後又到了市裏，又去武漢。從武漢搭飛機，飛回了京城。
　　到京城後，剛下飛機，我就給二炳，蘇小青打電話。
　　結果是，二炳回老家看爸媽去了，他要陪家裏人過個年。蘇小青找到父親後，也壹起回南方去了。
　　電話裏，二炳問了我經歷，我大概講了壹下。二炳說我是神人，還說過完年要回京城找我。我問了他師父。
　　二炳則笑說他師父原來不是功夫大師，他師父是個斫琴師（PS：弄古琴的。）
　　斫琴師？
　　有那麽簡單嗎？應該只是愛好而已。
　　提到跟家人過年，我不禁想起自已爸媽，就又打了電話。結果，人家老倆口在蘇州呢。
　　我問過好，隨便編了些話，講了我的近況，又說要給他們寄錢。老倆口壹個勁的不同意，他們說了，錢是我的，我以後在京城買樓置業，還得用呢。
　　他們說今年過年，還是在海南過。
　　我估算了壹下，說要是不忙的話，就過去看看他們。
　　爸媽答應了，又說了我要去的話，就早點去，因為海南過完年，他們就回東北老家，在那兒他們包了壹個山，然後他們要商量種點什麽東西。
　　跟家裏人通過了電話。
　　我很快就收到了七爺的轉帳，然後我拿了三十萬給扣腳老大。
　　老大給莊裏老太爺寄了十萬。
　　剩下二十萬，他給了馬彪子，因為他要跟馬彪子壹起入夥，經營這個文玩珠子店。
　　馬彪子來者不拒，把錢收了，寫了股份書。這樣，我們的小店，又多了壹個股東。
　　葉凝她要把京城的財產處理壹下，然後，我需要等她幾天。
　　於是，這段日子，我又拜訪了曾師父，在那兒見到李健，幾個人壹塊兒喝點酒。席間，曾師父心情不太好。但也沒說別的，臨走時候，我拿了五萬給李健，讓他轉給曾師父。
　　李健開始說不用，後來我說，當是我投資曾師父拳館了。
　　李健這才收下了錢。
　　回京後，又等了幾天，然後我和馬彪子，老大，對著這個水晶研究了壹些日子。
　　也沒研究什麽門道出來。
　　十二月底，西洋聖誕節前，葉凝處理完她手頭上的事。我和她壹起，在壹個飄著雪的清晨，坐飛機去了西安。
　　到西安，仍舊是下雪。
　　我和葉凝租了車。
　　出西安市區，壹路走，拐到壹個村子，多方打聽後。這才在終南山腳下的壹個小村子裏，見到了陸家的大院兒。
　　壹進到大院兒，我就讓兩樣東西給吸引了。
　　第壹個是聲音，就是那種打鐵的動靜兒，它從院子西側的壹排廠房似的房間內傳出來。
　　另壹個則是擺在院子中間的壹個大磨。
　　那磨盤直徑有兩米，壹米多高，伸出的杠子比手臂還粗，上面烏黑，鋥亮。顯然不知用了多少年頭兒了。
　　再離近了壹瞅，這大磨盤通體竟然全是生鐵澆濤成的東西。
　　這麽大個物件，得有幾千斤了吧，誰能拉得動它？
　　牛嗎？
　　我不知道。
　　個人能夠體會的就是，我感知到了這尊大鐵磨散發出的那股子稱之為道和靈的東西。
　　這兩個東西融合在壹起，讓鐵磨不再是磨，變成了壹個大大的“熔爐”。
　　人投入進去，跟它接觸，就會練出壹身輕若纖毫翎羽，重若鋼筋鐵骨的功夫！
　　“陸師父，陸師父，陸師父！來人吶！來人，快來人吶！”
　　葉凝披了壹件羊絨大衣，拎著愛瑪士的手袋，立在院子裏，扯嗓子喊了幾聲後。
　　旁邊打鐵屋子的門吱嘎壹聲開了。
　　打從裏面，就走出來壹隊人。
　　為首那位，系了粗布圍裙，臉上戴了護目鏡的正是久久不見的陸大娘。
　　跟在她身後，則是六七個，身板極壯的西北中年大漢！
　　這架勢，很兇悍嘛！
　　陸大娘壹臉微笑：“來啦。”
　　葉凝抱臂：“來了！”
　　陸大娘：“關門！”
　　唰，幾個大漢過去，給大門關了。
　　葉凝壹變臉。
　　大娘笑著過去，伸出手來說：“手機，錢包，統統都拿出來。”
　　葉凝壹虎臉：“幹嘛，打劫嗎？”
　　陸師父可沒心情來打劫葉凝，她這麽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但葉凝這性子，她輕易不會吃陸師父這套。
　　我見狀忙走上去說：“來來來，我主動上繳，上繳啊。”
　　我把手機，錢包什麽的都拿出來，交到了陸師父手中。
　　葉凝見狀，她瞪了我壹眼後，我朝她咧嘴壹笑。然後，她也沒辦法，只好將手袋交到了陸師父的手上。
　　陸師父笑了：“歡迎二位到我這小廠子裏來，到這裏來呢，不能白吃白喝。我講下規矩，要是行，妳們就留下來，不行的話，就回去吧。”
　　我說：“好好，請陸師父講。”
　　陸師父開門見山，也不多客套，指了那尊大鐵磨說，這個磨是用來磨廢鐵的。廢鐵倒進去，人拖著它，走幾圈，磨出來的就是細細的鐵粉了。這個鐵粉，把它淬熱了，從點滴開始打起，壹直打成壹個鐵疙瘩，然後再用它來做壹些相應的物件。
　　我們呢，在這裏每磨壹千斤的鐵粉，可以賺到五毛錢。
　　五毛錢，可以買半兩米飯。
　　介紹完這個磨鐵粉呢。
　　大娘又領我們去了壹個屋子。
　　屋子顯然是剛收拾出來的，顯的很是寬敞。然後在壹片空地上擺了幾個大大的木盆。
　　盆的旁邊，立了壹把沒開刃的大鐵刀，鐵刀據說重達二十斤。
　　然後，在幾個盆裏，裝了米，豆子，五谷等。
　　大娘要求我們，拿這個刀，站在這兒，會有壹個小姑娘，把這個米，豆子，揚起來。然後，我們用刀刃，把對應的五谷，砍到壹個個不同的空盆裏。
　　沒砍到的，掉落的，我們得彎腰撿起來，讓人家小姑娘重新來扔。
　　用刀身掃的不算，掃壹次，罰壹斤！
　　這個最後砍到盆裏的五谷價錢，就是我們在這裏的生活費。
　　大米，五塊錢壹斤，黃豆，四塊錢壹斤。
　　每天砍完了後，稱重，然後，購置我和葉凝的口糧，菜，肉來吃。
　　葉凝聽完，壹擰身，撒丫子就要跑。
　　我壹把給她拉住了。
　　“幹啥呀，妳幹啥。”
　　葉凝急了：“有這麽練功夫的嘛，我擱這兒，我這麽練，我得餓死！”
　　我拍了葉凝肩膀壹下，盯著院子裏那個大鐵磨說：“放心吧，葉凝，有我在，妳餓不死！”
　　講過這話，我長長呼出壹口氣。
　　好吧，我終於明白榮師父為啥讓我來了。
　　我要不來，葉凝她要麽是跑，要麽，真得活生生擱這兒“餓死”！
　　陸大娘笑呵呵地講完了，又領我倆去了另壹側房間的宿舍。
　　給我們指了晚上睡覺的地方。
　　葉凝單獨壹個屋兒，我則跟那些打鐵大漢住在壹個房間。
　　行，沒事兒，啥說的沒有，那就開始吧！
　　我把衣服壹脫，走到那個大鐵磨前，活動了兩下，看了眼在邊上的葉凝，我正要打算去推的時候，陸大娘告訴我，不是這個姿勢，而是……
　　兩腿蹲下來，用壹個低架的馬步，腳並擾站好了，面朝前，身體朝壹側擰……擰將近九十度，再伸掌，壹前壹後，把這個比胳膊還粗的大鐵桿子托上。
　　陸大娘手把手，給我把這架子壹調，又讓幾個大漢將鐵桿子的高度給降下來，插到底下的壹個大孔眼裏。
　　我對著，這麽壹比劃，壹立。
　　葉凝在旁邊喊了：“八卦掌，青龍探爪，不對，這是托爪了。”
　　陸大娘笑了，隨之她說：“拿勁托著，身子就是架子，身子是讓心擺弄托起的架子，這個大鐵磨，跟身子合到壹塊兒，也是讓心擺弄的東西。小夥子，妳功夫好，已經很強了。這不用我多說，妳琢磨壹下就能明白。另外還有，這個磨，不是推，是要拖的。”
　　我當然明白了。
　　不然，那麽多年，我豈不是白練了。
　　啥也不說，走起吧！
　　我壹咬牙壹提勁，把身體的暗勁提起來，拖著大鐵磨，壹拖……
　　我服了，它竟然紋絲沒動。
　　我不信邪了，暗暗在心裏提起虎豹雷音的勁力，震了五臟，放空心思，再拖！
　　吱嘎嘎嘎……
　　砰砰！
　　嘎嘎嘎……
　　大鐵磨終於是動了。
　　不過動的有點不太對勁兒，這玩意兒，多久沒人推了，怎麽，聽著好像都生銹了呢？
　　甭管了，再拖！
　　我咬牙，壹步步的拖進，拖進。
　　終於，轉了壹圈。
　　我長舒口氣的同時。
　　陸大娘瞅著我樂：“小夥子，那是空磨，妳拖的這麽用力幹嘛。”
　　呃……
　　空磨？
　　空磨還這麽費力，那放了生鐵進去，那……
　　我簡直無法想像。
　　但不幹不行呀，晚上飯沒著落呀，於是我說：“拿生鐵來，我現在就開始。”
　　陸大娘笑了：“先不用，今晚，我招待妳倆，請妳倆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