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知道了盧申的真身份

　　這個時候我心裏幾乎要起了壹股子沖動，運上自已的神通本事，看壹看這究竟是怎麽壹會事兒。
　　但神通不是那麽好用的，壹旦用了之後，自身就要承擔動用了神通的結果。
　　我沒動用神通，我去查看已知的線索。
　　很快，我從地面出現的痕跡分析，對方來的是兩個人，他們其中壹個出手震退了葉凝和小樓，另壹個搶走了小夏和李前輩。
　　兩人得手後，應該是分別抱著壹人，奔兩個不同的方向迅速離開了。
　　這兩個方向壹個是西南，壹個是正西。
　　“仁子怎麽辦？”葉凝問了我壹句。
　　剛好這時候範前輩也折返回來了。
　　“怎麽了這是，人呢？”
　　我把發生的事跟範前輩說了壹遍，範前輩說：“迷霧層層，敵友難分，這又把人給偷跑了。看來有人在川西，藏地布下了壹個很大的局呀。這樣吧，仁子。”
　　範前輩蹲地上，拿了個草棍，比劃了壹下說：“這搶人的，不是分了兩個方向跑嘛。這樣，我和小樓，我倆奔西南這個方向追，妳和凝子奔正西方向追。追到了之後，再說吧！反正，眼麽前的事兒，只能是走壹步看壹步了。”
　　我對範前輩說：“好，現在也只能是這樣了。另外前輩，妳們要是遇見了那個盧申。”
　　範前輩思忖壹下說：“那小子本事高，他是好人沒什麽說的了，他要是壞人，我跟他硬抗的話，可能抗不住，哎，不管這麽多了，生死有天定，富貴險中求，有時計劃好了，以為沒事，結果卻死了。有時明知是條死路，走到最後，卻又重見生天。走吧！到時，有機會自然能聯系上。”
　　我聽了前輩的話，真想把自個兒分成兩半，然後壹半跟前輩走，壹半陪著葉凝。
　　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正如前輩所說，高術江湖就是那樣，明知計劃好了，中途卻有可能生出變故，明明知道是條絕路，走到最後，卻又可能出現轉機。
　　所以真是應了那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當下我和前輩抱拳就此別過，然後同葉凝壹起，分乘了兩匹馬，覓著對方逃走的路線，就這麽全力追了過去。
　　沒想到，這壹追就是整整的七天。
　　在這七天時間裏，前方經常出現壹道若有若現的氣息，那氣息看著就像是壹個正在疾行逃躥的人。
　　此外我和葉凝經常下馬來核對腳印，結果發現，對方正是搶走小夏和李前輩的兩個人中的壹個。
　　這就說明，我們追的沒有錯。
　　可壹直追了七天，到最後都快給兩匹馬給累趴下了，我們還是沒能追上對方。
　　這人就好像壹個影子般，我們快，他也快，我們慢，他的速度也降下來。
　　而當我們休息的時候，他又會停在那裏休息。
　　七天後，我們已經離開了阿壩，深入到了藏區。
　　我們不知道這是哪裏，觸目四周皆是莽莽的高山，遠處還有氣勢巍峨的雪山佇立天邊。
　　兩匹跟我們壹起過來的馬，在第六天的時候，就讓我們給放走了。
　　它們實在是太累了，並且也沒辦法承受高海拔的氣候。所以第六天的時候，我們看著遠處依稀有壹個牧場，就把這兩匹馬給攆了過去。
　　我和葉凝只帶了壹些隨身吃的肉幹，外加清水壹類的東西，繼續在高原上奔行。
　　然後在第七天的傍晚，我們失去了目標的氣息。
　　唰的壹下，就在我們前方消失了。
　　“不對呀，這人怎麽沒了呢？”我喝了口水，收回感知，壹臉奇怪地問葉凝。
　　葉凝這時皺了下眉說：“不對。”
　　我說：“什麽不對。”
　　葉凝：“怎麽咱們後邊，好像有壹道人發出的氣息呢？”
　　我說：“後邊？是哪個牧民吧。”
　　葉凝搖了搖頭說：“大概吧，不過咱們跟了這壹路，對方好像也沒跟咱們鬥的意思，中途也沒什麽人過來為難咱們。妳說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呢？”
　　我思忖說：“搞不好把人搶走的這個人，他才是真正的好人。而那個盧申……”
　　葉凝：“妳還是認為他有問題？”
　　我說：“是的，有問題，並且有大問題。咦，後邊那人近了。”
　　我感到身後的氣息越來越近，這就轉過了頭，視線所及，就見不遠處有壹個胖呼呼的，身上穿了個破舊藏袍子的小老頭兒，壹臉笑容地邊走，邊四處看著。
　　轉眼功夫，待其走近了，我細細壹觀察。發現這老頭兒不是壹個藏人，他好像是壹個漢人。不僅是漢人，這老頭兒身上還有功夫。此外，不僅有功夫，他這功夫還很奇特，怎麽講呢，就是天元，人元，地元，三個丹，他身上都有，但卻又不全。
　　給人的感覺就是，他曾經是壹個證出三元丹的高手，但後來，不知道他幹了什麽事兒，壹身的修行就這麽退步了。
　　壹個曾經證出了三元丹的修行人，最後這壹身的功夫又全都沒了。
　　這人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另外他是好，還是壞呢？
　　思忖間，這個壹臉笑容的胖老頭兒就走到近處了。
　　我見狀壹笑，朝前走了壹步，抱拳說：“敢問老先生這是要去哪裏呀。”
　　老頭兒哈哈壹笑說：“小夥子呀，妳跟我就不用弄的這麽客氣嘍。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有什麽話盡管直說吧。”
　　葉凝聽了這話，她壹繃臉說：“妳個老頭兒，妳叫什麽名字，是幹什麽的，妳給我從實招來。”
　　老頭兒嘿嘿壹笑：“本座呢，道號多寶散人，俗家名字呢，就叫壹個馬玉榮！”
　　馬玉榮？這貨是馬玉榮，我本能就提高了警惕。
　　馬玉榮樂呵呵的說：“小夥子，妳這樣看我幹什麽呀，哎呀，我這也沒有招妳，也沒惹妳，妳幹嘛用殺人的眼神看我呢？來來來，這裏有個見面禮，先拿去，拿去啊。”
　　馬玉榮說了話，伸手在口袋裏壹翻，就找出壹截黑不溜秋，好像樹根壹樣的木頭遞到我手上了。
　　我接過木頭，感覺這東西挺沈的。於是擡頭問他：“這是什麽東西？”
　　馬玉榮：“貧道多寶散人，身上自然多的是寶貝了，這個，名叫海柳，是專門生長在大海裏的壹種植物。妳可別小看了，這根海柳，可是長了好幾千年嘍。”
　　馬玉榮說完，他撲通往地上壹坐，拿出來壹個軍綠色的水壺，捧起小喝了口水說：“看妳們這樣子，也是到這藏地來尋找九眼勒子脈的吧。”
　　我出聲問：“九眼勒子脈。”
　　馬玉榮搓了把臉說：“天下之大處處有寶，若問珍寶哪裏去，蒙古戈壁產瑪瑙，雲南緬境多玉翠，南海深處龍香妙，東北深山多出金，秦嶺秘地邪寶鬧，東海龍晶生紫洞，藏地隱境九眼妖。”
　　葉凝聽馬玉榮說了壹段對方自已編的這個切口，她冷冷回了壹句說：“妳說的那個九眼勒子，就是所謂的九眼天珠吧。”
　　馬玉榮嘻嘻壹笑說：“九眼天珠，是九眼天珠，跟九眼勒子是兩碼事，這個天珠，滿大街都是造假的，仿制的，畫上去的，多了去了。我說的這個九眼勒子，它是壹層又壹層的泥堆下來的大石頭，滿藏地，就這麽壹塊。”
　　“我跟妳們說哈，九眼勒子，最早的時候呢，是用這個貝殼化石來做的，後來呢，這化石不好找，找來找去，就找到了瑪瑙。再後來，才發現了真正的九眼勒子，也叫‘瑟瑟’這個東西，它是壹層又壹層上古時期的土壤沈積巖石化後的東西。這個東西，上面附著的能量海海的那才叫壹個大呢。妳們這些個修行人，想要修成天元丹，想要最後解脫成仙了，那個東西，能起大作用。”
　　葉凝朝我點了下頭，跟著她小聲對我說：“最近人炒天珠，都快炒上天了，但市面上的天珠，十顆有十顆是假的。真正的天珠，就是這老頭兒說的九眼勒子，它既不是瑪瑙，也不是什麽化石，它是壹種天然的沈積巖。”
　　我聽過贊許點了下頭，跟著又細端詳馬玉榮，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跟馬玉虛沒什麽關系。可是之前，我把他的弟子可給碎了呀。
　　這個……
　　於是我問了壹句：“馬道長啊，妳認識馬玉虛嗎？”
　　“馬玉虛，哎！”
　　馬玉榮很有愁地嘆了口氣說：“妳覺得我們有關系嗎？怎麽很多人都問這個問題呢，我叫馬玉榮，多寶散人就是我，我經常住在東南亞，不過那邊太熱，壹年就過去住四五個月。大部份時間，我都在國內，還有啊，我老家是陜西的。我不認識什麽馬玉虛。但……”
　　馬玉榮欲言又止。
　　我這時又問了壹句：“馬道長妳在東南亞收了幾個弟子了？”
　　馬玉榮：“哎喲，這個，我得數數啊，這個海了去嘍，這壹，二，三……算了算了，數不過來了。妳看這人，只要有個求道的心，我就給他壹兩個小寶貝，傳他壹點小法門。這人不容易呀，有學道的心，這多好。”
　　馬玉榮美滋滋地說著。
　　我盯著馬玉榮說：“妳認識壹個叫賽勾陳的人嗎？”
　　馬玉榮：“認得啊，那是我的壹個徒弟，他跟我學了幾年的道，不過他那心不行，不太好，我怕他跟了邪人學壞，就讓他回內地找個山面壁幾年再入紅塵。”
　　我壹字壹句說：“他沒面壁，還有，他學壞了。然後，我把他給碎了。”
　　馬玉榮壹聽這話，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我以為他要動手，急忙向後閃了壹下身，不想馬玉榮擡了壹下手後，卻沒有打什麽勁，也沒掐什麽訣，他只是伸手抹了壹下眼淚。
　　“碎了，碎了，魂魄全沒了？”
　　馬玉榮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但我還是說：“是的，算是誤傷吧，不過……”
　　馬玉榮又擦了下淚說：“就知道，他命數是這樣，他要是不面壁，他就得碎了。我以為他是自已化魔碎掉的，不想，讓妳給打散了。唉……命數，命數。”
　　我對馬玉榮說：“馬前輩，妳好像不止這壹個弟子！就十幾天前，我們在成X獅子山，又遇見了壹個叫姓顧的弟子，他叫顧誠誌。怎麽，妳的弟子……”
　　馬玉榮又抹把淚：“不教咋辦，跪在妳門口，壹把鼻涕，壹把淚的求，都是好孩子，都壹心向道，想學個本事。妳說我不能教嗎？”
　　聽到這兒，我終於明白馬玉榮身上證出的天，地，人三元，為何現在已經退步到壹半都沒有了。
　　全讓他的弟子給禍害了，而這就是亂收徒弟的下場。
　　馬玉榮他是壹個好人，並且還是聖母型的好人，正因為他好，並且夠努力，還有天份，福德。老天爺讓他修齊了三元，但在三元修齊的壹瞬間，即將合化的壹剎那，他讓弟子們給拉下去了。
　　所以，他還是沒有證到最終的壹步。
　　隨後，弟子們不斷地拉著，損著他的福德，修行，功夫。壹步步的，就將這個馬玉榮身上的東西給消磨光了。
　　事實確是這樣，師父教弟子，弟子不幹好事的話，如果沒有因緣找上來，那就是功夫日益下降了。
　　馬玉榮這時喃喃說：“賽勾陳拜到我門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命數不好，會有那麽壹天，可這修行能轉命啊，他要是按我的話做了，面壁幾年，他就把這壹劫給過了。可是……”
　　沒錯，馬玉榮的心是好的。
　　他是想通過道門的修行，把弟子們身上不好的命數給扭了。
　　可是……
　　壹廂情願！
　　這真的只是壹廂情願的想法兒，事實跟願望永遠搭不到壹起去。
　　我這時把那塊冊封鬼仙的大印拿出來了，我對馬玉榮說：“這是我從壹個叫齊雲真人的手上拿到的。聽說這個東西是妳的，並且還能冊封鬼仙，所以……”
　　不想馬玉榮只是淡淡地瞥了壹眼說：“啥用啊，沒有真文去溝通上天，單憑壹塊印有啥用啊。”
　　這話跟羽塵道長說的壹樣。
　　冊封鬼仙不是說我拿了印就行了，持印人，還能書寫真文才行。
　　意思是，跟上天溝通壹下，打個報告，意思是我要冊封這人了。而這大印是寫真文時，最後蓋的那個大公章。
　　蓋了這個大印，書寫的真文才能沿著上天特定的通道傳送過去。
　　馬玉榮瞥了壹眼大印。
　　他嘆口氣說：“我身上寶貝多，這個妳既然得了，妳就拿著吧。”
　　我收起大印說了壹句：“多謝前輩成全。”
　　馬玉榮這時面露了壹絲疑慮，稍許他說：“其實，兩天前，我就在後邊註意妳倆了，妳倆身上功夫高，走的還是煞氣威風的以武入道路子。我跟妳倆身後呢，其實是想求妳倆壹件事。”
　　我說：“什麽事？”
　　馬玉榮為難：“妳們，妳們幫我問壹個人。”
　　我說：“什麽人？”
　　馬玉榮：“那人……那人就是妳，妳之前問我的那個馬玉虛。”
　　我壹怔：“馬玉虛！他在哪裏？”
　　馬玉榮：“妳先別急，妳聽我說，我有個小弟子在香江，他，他不是壞人，他那孩子命數很好，就是脾氣硬了壹些。我讓他去跟壹個叫算倒仙計大春的人，學壹學，怎麽把這個脾氣收收，可是，沒想到……唉。”
　　馬玉榮說：“他在香江得罪人了，那個人就出手把他給殺了。殺了，就這麽給殺了。”
　　我說：“那人是叫馬玉虛嗎？”
　　馬玉榮：“是他不假，確實是他。”
　　我說：“那馬前輩妳死去的弟子叫什麽名字？”
　　馬玉榮：“那可憐孩子，他叫盧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