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就很舒服！

　　姜晨認真行禮，隨後頂著威壓擡頭用明亮眼眸看著族長，壹字壹頓道：“族長大人，既然大錯鑄成，時光無法溯洄逆轉便要眼光放長遠些。
　　今日若活活打死連雲裳、重刑嚴懲連鰭爺爺，固然可以壹解心頭之恨給族人樹立典範以儆效尤，可處罰還是太草率了些。
　　雲裳年幼不懂事，盜竊本不算重罪卻要因此丟了性命自然不妥。
　　連鰭爺爺年邁體衰不懂年輕人的心思，照顧不到也是有的，若因此連累被嚴懲以他的身體狀況怕是承受不住很快喪命。
　　族內損失慘重，但好在威脅已經消除。
　　不如讓雲裳將功補過，族長大人將其鎮壓美人魚金塔之下，令其每日用本命魚鱗紡織成線再織成霓裳天衣。
　　壹件人魚族的霓裳天衣價值不菲，而每日割除本命魚鱗又能激發雲裳更加努力修煉。
　　族長大人自可以定下數量，她何日完成何日能夠抵消罪過，從金塔之下出來。如此既能用天衣抵消族內損失，又能讓她潛心修煉不被俗世打擾悔過自新將來修煉大成為人魚族爭光，豈不是壹舉多得？”
　　壓在金塔之下相當於最高等級監禁；
　　而用本命魚鱗制作霓裳原本就是每條美人魚都會做的事情，比較講究的大家族還會讓女孩兒們在出嫁之前，用自己的本命魚鱗制作壹件霓裳天衣，待到出嫁時當做壓箱底的嫁妝帶去小家庭。
　　但因做工復雜，而且拔出本命魚鱗過程痛楚不堪又需要長時間修煉才能恢復，因此想制作壹件霓裳天衣實屬不易，即便是不顧身體最快也得幾百年才能得到壹件。
　　而身披美人魚用本命魚鱗制作的霓裳天衣，不管是何種族，都能瞬間恢復青春貌美增加魅力不懼水火且延年益壽甚至能增長上千年壽命。
　　即便是在天庭神界，精美華麗絕倫的美人魚霓裳天衣也屬於搶手貨，品質越好價值就越高，許多上神都願意斥重寶換取壹件。
　　司濯視線落在連雲裳藍紫色漂亮魚尾上，身為女主角象征著人魚族美貌的魚尾自然是最特殊的壹類。
　　若是用如此美麗的本命魚鱗織成霓裳天衣，確實可以售出高價！
　　不過連雲裳修為太差，即便是偷吃了壹枚仙丹增長五百年法力也僅是勉強入眼，讓她制作壹件霓裳天衣恐怕需要很長時間……
　　“人魚族，最不缺的就是壽命。”司濯心中微動點點頭應允，“姜晨所言有理。只不過，妳考慮的還不夠。呵呵，也可以理解，畢竟是太過年輕心性不夠。”
　　他壹臉自己看透壹切的表情，語重心長叮囑道：“姜晨妳記住，將來若是坐上族長之位最先做到的就是公平公正廉明，絕不能以權謀私！
　　連雲裳與妳自幼相識，妳如今想偏袒護佑她情有可原。現在妳只是個孩子沒什麽大不了的，但今後手中有權絕不能再這樣討巧！”
　　“謹遵族長大人教誨。”姜晨拱手示意表示自己知錯了。
　　司濯冷眼打量著連雲裳，語氣冰冷道：“連雲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妳口口聲聲說偷盜仙丹並非為了壹己之私，是為報答恩情雲雲。
　　可即便是報恩，也是報別人救妳連雲裳的恩情，與整個人魚族沒有任何關系！
　　說的再好聽再冠冕堂皇，妳也是為壹己之私損害他人利益，又因行為不端讓族內利益嚴重受損。
　　姜晨憐憫美人體恤老人，言語中自然有些偏頗。
　　我身為族長自知如何才能賞罰分明——即日起，連雲裳被壓美人魚金塔之下受罰。待妳織出五件霓裳天衣、用本命膏脂煉成五支人魚寶燭，才可抵消部分族內寶庫損失。
　　若能洗心革面，上繳成品後自可走出金塔。
　　連鰭，妳年邁昏庸有失長輩教導之責，即日起去往城北墓園為逝者點祈福燈三年，今後每天都要去金塔為連雲裳朗誦《人魚族訓》，好讓她早日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痛改前非。
　　將此懲戒抄錄散播並登記在人魚族歷史金冊上，讓全體人魚都知道不本分守紀鑄下大錯，會有怎樣的後果！”
　　“是！”屬下急忙應下，帶著連雲裳前往金塔鎮壓。
　　“多謝族長大人開恩！”連鰭顫顫巍巍謝過，心中總算松了口氣。
　　孫女只是被壓在金塔下每日勤加修煉做女紅，相比活活打死簡直不要太幸福；
　　自己也不過是點祈福燈誦讀《人魚族訓》，不用挨打受刑總算能保住壹條老命。
　　“多謝姜晨小友慷慨相助。”他回過身來向姜晨拜了拜，由衷感謝道：“雲裳能有妳這樣的朋友，實在是她的幸運！老朽謹記這份恩情，日後定當全力回報！”
　　姜晨自然是說了幾句場面話客套，隨後便在主系統提醒任務完成的愉悅中圍觀連雲裳被鎮壓在金塔之下的名場面。
　　“這結局就很舒服！”他看著女主哭哭啼啼壹步三回頭走進金塔，大門轟然落下被十名金甲人魚嚴加看管，內心極度舒適。
　　與某些作品中，水淹寺廟黎民百姓死傷無數，女主卻只需要在塔內不受風吹日曬潛心修煉，水到渠成直接成仙沒有任何懲罰相比，日夜忍受本命魚鱗和膏脂被剮的痛楚，才更符合嚴重損害他人利益後應得到的懲戒。
　　圍觀眾人不由唏噓，拿著她做例子告誡自家孩子做人魚壹定要恪守本分斷不能做賊做強盜給族群抹黑；
　　連雲裳暗自慶幸又為自己年紀輕輕就鎮壓塔下受盡苦楚而暗自落淚，好在沒有被盛怒之下的族長當場打死，雖說拔除本命魚鱗、剮本命膏脂痛楚難當，但好歹留得性命在今後還能有轉機；
　　族長司濯仔細思忖處置過程，不由覺得奇怪——為什麽自己聽到連雲裳辯解後會生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念頭？明明壹開始想要將她活剮了，點萬年天燈以示警戒的呀！
　　難道她覺醒了某種蠱惑人心的能力？
　　當時那種情況下，許多圍觀者都開始為她求情了，若非姜晨站出來求情時陳述事實，自己差點就要被帶偏了！
　　細思極恐，司濯急忙下令讓鎮守金塔的金甲戰士務必註意，千萬不能與連雲裳有任何接觸，否則被她蠱惑後再生出事端就更麻煩了。
　　就在連雲裳感激涕零+自哀自怨復雜情緒下走進金塔，徹底被鎮壓起來的時候，遠在天庭之上的上神仙居內，正坐在雲霧裊繞魚池邊餵魚的女上神不由微微壹怔，“奇怪？天地間的氣運為何會發生劇烈變化？難道……”
　　她閉目掐算片刻，臉上震驚之色更甚，“竟然有人能削弱天選之女的大氣運來補充自己？此子將來前程不可限量啊！”
　　女上神眉頭微皺了皺，隨後身影消失在仙氣飄飄的魚池出現在臨州府鬧市中。
　　纖細光潔的小腳輕觸到街道上的青石板，頓時幻化出壹雙綴著珍珠寶石的小巧鞋子，身上的仙裳幻化成精致刺繡裙衫，面容並未太大變化只是隱去壹身仙氣，手中撐了把油紙傘飄進人群中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