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壹具屍體

　　“信奉邪神？妳在胡言亂語什麽啊？我們家裏怎麽會有人信奉那種可怕的東西！”
　　貝爾太太臉色煞白，這年頭別說是信奉邪神了，哪怕跟女巫什麽的沾上點邊都要被綁在十字架上活活燒死的！
　　她嚇得渾身發抖幾乎要暈死過去；
　　威廉先生也深呼吸幾口氣才勉強冷靜下來，“諾裏斯，我很清楚妳的為人，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把妳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諾裏斯不敢隱瞞，急忙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您二位先看看這上面邪惡恐怖的描述吧，我作為虔誠的教徒，實在是不敢再看第二遍。這本冊子就是我在密道裏撿到的，說實話，這種秘密通常都只有男女主人以及心腹才有可能知道。
　　公爵大人並沒有告訴我，我無意中發現密道以後，就以為在那條密道裏趁著夜色偷偷活動的，是先生或者太太……”
　　葉星落攏了攏耳朵，心想難怪管家偷了東西準備跑，合著以為男女主人是反派大BOSS，請辭逃跑什麽的太明顯了。
　　小白貓則探著小腦瓜看那個小冊子。
　　它不認識上面寫的花體英文，但能看懂圖畫。
　　祭壇、克系怪物描繪的有模有樣，更重要的是翻閱到後面壹頁上，畫著各種類似於六芒星之類的圖案，整本手工縫制的皮質小手冊應該類似於“教科書”。
　　從打造祭壇到如何祭祀，再到如何從中獲取力量，都有圖畫和文字結合講解。
　　“宿主大大，甭等著劇本更新出來看劇透啦！”它仗著除了自家宿主外沒人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喊道：“我敢打包票，這次劇情跑偏的劇本組那群沒腦子的笨蛋肯定拽不回來！”
　　姜晨和房東太太和警察們坐在客廳裏，壹心二用。
　　邊閑聊著最近的天氣，邊操控魂器認真閱讀那本小冊子上的文字。
　　“威廉先生，我跟在您身邊將近五年從來沒有出過岔子，您是知道我的。”諾裏斯膽戰心驚道：“大概半個月前壹天夜裏，我按照往常巡查各處門窗有沒有鎖好，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竟然聽到那幅油畫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當時我還以為家裏有老鼠，想著要不要上報給先生，抱幾只貓來抓老鼠或者放幾個捕鼠夾。可等我往樓梯上走去檢查那扇窗戶的時候，突然聽到油畫發出‘咯嘣’低沈的聲響。
　　我意識到那不可能是老鼠能發出來的聲音，就躲在樓梯壹側看著。
　　只見那幅油畫竟然能從內向外推開，像是打開壹扇門壹樣！
　　但由於我躲在樓梯右側，正好被推開的油畫遮擋視線，沒能看到究竟是誰待在密道裏。隨後油畫又關閉了。
　　我聯想到古老的城堡裏會修建只有主人才知道的密道這種事，就認為是您二位在處理什麽秘密的事情。我本不想多管閑事，但實在是架不住好奇心太強。
　　又過了幾天，我夜裏睡不著想出去走走透透氣，結果……”
　　年過五旬保養良好的管家先生講到關鍵處，全然沒有了平時從容自若的氣質，整個人因為害怕微微蜷縮臉上也顯出老態，他不由壓低聲音道：“那天晚上月光很好，我剛從房間出來就看到壹雙赤裸的腳，腳尖沖地在樓道裏壹閃而過！”
　　“啊！天吶！”貝爾太太更害怕了，手裏攥緊絹帕靠在丈夫身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威廉先生面色凝重，顯然又震驚又恐懼還帶著點憤怒，但必須要把事情弄清楚才壓著火耐心聽。
　　“我當時嚇壞了，腦海裏全都是那雙赤裸的僵硬的壹閃而過的腳。”諾裏斯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我曾經上過戰場是見過死人的，所以能分辨出來那雙腳的僵硬程度和膚色，肯定不是活人！
　　也就是說，有人在莊園裏在這座城堡裏，大半夜背著屍體不知道去什麽地方！
　　那壹瞬間我想過很多處理方式，要麽把大家都叫起來抓住那個鬼鬼祟祟的家夥；要麽報警看看附近哪裏丟了屍體；但我最終選擇第三種方式——躡手躡腳跟了上去。
　　我那時候猶豫的太久了，等繞了壹圈追上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幅油畫大門關閉。我又等了等，確定對方不會馬上發現被跟蹤以後，才上前觀察那幅油畫。
　　最後我找到了油畫框後面的機關，打開那扇通向密道的門。
　　可能是耽誤的時間太長，我沒能再看到那具屍體和背著屍體的人影，卻在密道轉角的樓梯上發現掉落的這本小冊子。
　　等返回房間仔細看完以後，我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喝了好幾口白葡萄酒，我才緩過勁兒來，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您瞧，能在咱們莊園裏來去自如還知道密道並將其運用得當的某個人，正在用死人的屍體嘗試向邪神進行祭祀，天知道那會降臨什麽樣的災難！
　　我真的以為是先生或者夫人，亦或者妳們二位都有涉獵。
　　所以我不敢輕易請辭，腦子裏就冒出個大膽的念頭，我想這座莊園可能很快就要覆滅了，既然如此為何不拿走壹點珠寶首飾可以讓我安度晚年呢？”
　　“妳趁著工作之便，摸清楚了密道通向各個門的位置，先是去閣樓從我的百寶箱裏拿走壹部分珠寶；後來又偷走了我的藍寶石戒指？”
　　“沒錯夫人，正是您說的那樣。”諾裏斯垂下頭臉上滿是懊惱，“為了不發出聲音，我還特意給那兩道能打開的門上了點潤滑油。
　　本來拿走閣樓裏的珠寶沒被發現，我就已經很幸運了。
　　可人的貪念是止不住的，尤其是已經付諸實踐以後，就總有個聲音在誘惑我：既然已經做了何不多拿壹點呢？
　　那天下午您和幾位夫人壹起喝下午茶的時候，提及那枚價格昂貴的藍寶石戒指。
　　我知道您最喜歡閃亮的鉆石，即便是那枚戒指再華麗再昂貴壹時半會兒都不會佩戴的。因此我準備逃跑之前，悄悄推開衣櫃後的門，從梳妝臺上拿走了那枚戒指。
　　當時我的計劃是帶著小行李箱跟隨先生壹起去威斯敏斯特，在那裏找個機會乘坐馬車悄悄離開，然後輾轉甩掉可能會大肆搜捕的警察，找個僻靜小鎮改名換姓平靜生活。
　　但沒想到，夫人馬上就發現戒指不見了，並且報了警還抓走了切馬特。
　　先生因此耽誤了去威斯敏斯特的行程，我就沒能按照原計劃逃走。夫人擔心珠寶會被夾帶出去變賣，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離開，我就只能惶惶不安等待機會……”
　　葉星落已經在舔爪子了，如果管家沒有撒謊，除了女仆麗薩以外被送進密道裏的更早之前還有壹具屍體，這特麽的……
　　至少兩具屍體，能跑到哪兒去？
　　這麽熱的天氣沒什麽冷凍措施肯定都發臭了，為什麽密道裏壹點可疑痕跡都沒有？
　　“難怪最近會有那麽多知更鳥匯聚在莊園裏，烏壓壓的壹片顯然不是什麽好事。”威廉先生當機立斷，“妳現在就帶我去看那個密道，我得去樓上拿我的左輪手槍。
　　還有那些警察，既然東西已經找到了為了不把家人牽扯進邪惡事件中，就先請他們離開吧。得把可憐的切馬特釋放出來，丟失珠寶顯然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貝爾太太壹雙天藍色大眼睛盯著丈夫，“去密道，然後呢？實話實說，那位來自東方神秘的韓先生已經帶我走了壹部分密道，若是裏面真的有屍體，我敏銳的嗅覺肯定能嗅出來。
　　但並沒有，整個密道裏洋溢著潮濕的灰塵味道，我不認為屍體還在裏面。”
　　“先請妳的好朋友和幫我們破案的韓先生離開吧，親愛的。”對方拍拍她的肩膀語氣堅定道：“牽扯到邪神，壹旦有人走漏風聲咱們全家都得完蛋。
　　我們必須悄悄的解決這件事情，找到祭壇、死屍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澆上油壹把火統統燒掉！順便揪出祭祀邪神的家夥，我們必須要把這場危機掐滅！”
　　葉星落聽著房間裏的談話結束，壹溜小跑去找韓姜晨，“那條密道裏至少有兩具屍體，我什麽都沒發現，肯定還有隱蔽出口能通向真正的祭壇。
　　接下來妳幫不上什麽忙了，還是跟房東太太拿著謝禮回去吧，我先跟妳壹起裝裝樣子離開，然後返回來找線索。”
　　姜晨看著自信滿滿的大黑貓，再看看三秒鐘前剛發布的新任務，只能笑著點點頭。
　　【任務：輔助大黑貓來錢兒找到祭壇並阻止邪神降臨。獎勵：金幣X100】
　　“喵了個咪的，我要打報告投訴！”小白貓聽到只有壹百金幣獎勵，氣得連毛兒都不舔了破口大罵道：“我家宿主只是個沒有主角光環的普通人哎。
　　都要輔助天選之貓阻止邪神降臨這麽重大的任務了，竟然只給壹百金幣？摳門死了！”
　　姜晨倒沒考慮這些，他正想怎麽才算輔助。
　　使用魂器給葉星落制造時機算不算？
　　讓小白貓幫忙算不算？
　　“貝爾太太您太客氣了，能幫您找回丟失的珠寶讓無辜的切馬特先生無罪釋放，是我的榮幸。”他心裏盤算著，嘴上還在進行繁瑣的寒暄。
　　最終盛情難卻姜晨收下壹袋金幣和壹枚鉆石，然後和房東太太、警察們壹起離開莊園。
　　大黑貓半路就跑了；
　　絨團子和魂器壹開始就沒撤，壹路跟著威廉先生和諾裏斯，從油畫框進入密道進行新壹輪探索。
　　“系統，給點提示行不行？”葉星落躡手躡腳跑了壹圈還是只看到空蕩蕩的地下室，別說屍體祭壇了，他連個腳印都沒找到。
　　【抱歉，宿主並未探索到觸發線索的關鍵節點，還請再接再厲。】
　　“總不能真的去鉆下水道吧？”大黑貓嫌棄的皺了皺鼻子，悄悄從密道溜出去鉆進別墅下方寬大的下水道裏。
　　汙水的酸臭味道熏得貓頭疼，不知從哪裏傳來滴水聲讓這裏更顯靜謐。
　　“還真壹只老鼠都沒有！而且這壁上……”葉星落壹心賺積分，顧不上環境臟臭瞇著眼觀察漏進來的陽光照耀下的水道。
　　粗糙的墻壁上有什麽東西摩擦的痕跡，還很新鮮，他湊上去聞了聞有點腥臭。
　　“不會真的是蛇吧？”他警惕的左右看看，城堡的下水道又寬又深，能擦著兩側墻壁遊走的蛇，那得多大個兒？
　　仔細想了想城堡的大概構造，葉星落轉身就跑。
　　如果真的有壹條巨大的蛇藏在莊園裏又沒被發現過，還經常能來下水道裏吃老鼠，那它的藏身之處肯定跟下水道相連。
　　這樣的出入口會有很多，但沒有找到其他線索，只能用笨辦法逐壹排查。
　　小白貓也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在密道裏走壹段就把腦瓜子探進墻裏看能不能發現隱藏的密室，找了壹會兒沒找到密室，壹扭臉發現貓總不見了！
　　“他是天選之貓，有主角光環，應該沒危險吧？”絨團子有點緊張的嘀嘀咕咕，主要是都認識第三世了，貓總他就沒靠譜過。
　　哪次不是得讓最佳男配給他瞻前顧後，把路都鋪平了硬拱上去？
　　現在主系統發布的任務還讓幫貓總找祭壇呢，靠他自己？白貓覺得黑貓不太行。
　　姜晨坐著馬車走到半路，找了個借口下車又溜達著返回來。
　　大白天的想在壹眾仆人眼皮子底下貿然混進莊園有點難度，魂器還在尋找祭壇的位置，不能長時間隱藏行蹤。
　　他想了想，只能走到樹下找那只肥碩顯眼的知更鳥，“蘋果，妳能不能幫我個忙？”
　　姜晨手裏捏著壹枚金幣，雖然沒有翻譯自己聽不懂鳥叫聲，但知更鳥能聽懂人話就好辦，“這枚金幣可以給妳，幫我去傳遞個消息。”
　　大黑貓葉星落正陷入迷宮般的下水道裏無法突圍的時候，突然聽到知更鳥嘰嘰喳喳的叫聲，“來錢兒！來錢兒！妳家主人讓我給妳傳個話。
　　他說密道通向的地下室裏肯定有通風口和更隱蔽的機關，妳得往下水道更深壹層去找，至少得比地下室還深！”
　　知更鳥傳完話，撲棱飛去找姜晨要金幣，美滋滋叼著送去切馬特先生的房間。
　　“下水道還能有更深層？”葉星落半信半疑。
　　坐在樹蔭下乘涼的姜晨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操控著魂器發出點動靜來，吸引大黑貓註意給他指明正確路徑。
　　而此時在那座當做幌子的地下室更深處，蜿蜒曲折如山洞隧道般的密道盡頭，潮濕的石頭滲出水滴落在石臺階上。
　　壹座神秘的祭壇周圍擺放著六具屍體，圓形祭壇上方盤臥著壹條巨大的蟒蛇，六芒星應對的三個角上分別站著三個穿著黑鬥篷的人。
　　他們虔誠祈禱，語調低沈詭異祈禱神明能降下福祉，讓他們獲得非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