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單方面碾壓

　　“熹貴人，妳越矩了。”姜晨低著頭沒看她，淡定的後退壹步。
　　江心月略瞇了瞇眼，心想妳在這兒跟我裝什麽正經人呢？
　　要真是個嚴守規矩謹遵禮教的正經人，面對男女授受不親、以下犯上的局面怎麽可能這麽冷靜，連半點驚慌都沒有？連壹點負面情緒都提供不了！
　　她轉念壹想，嘴角不禁上揚。
　　自己筆下的禦醫姜晨只是低調了些戲份少了些，他覬覦皇帝後宮妃嬪，沒能引誘魏翾嬛私奔之後，壹壺多情酒就跟雲嬪壹炮而紅，還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把孩子戶口掛在四大哥名下。
　　這麽細想想，姜太醫可不是什麽正經人，他野心大著呢！
　　不過，就算妳再怎麽野心大，也逃不過封建禮教的洗腦。聽小妹兒我給妳聊點刺激的，保證嚇得妳膝蓋發軟跪地求我別說了。
　　“什麽越矩不越距的？規矩都是人定的，大家都活在這世界上就該男女平等壹視同仁才對。男人都是女人生出來、吃母乳長大的，憑什麽男人可以建功立業，女人卻要躲在內宅，難道女人就這麽見不得人？”
　　封建禮教社會可說不得這些，江心月打出“男女平等”大牌就等著王炸收割壹波，沒想到系統壹聲不吭，反倒是姜晨把頭擡起來看著她心平氣和問道：“妳真是這麽想的？”
　　我次奧？！
　　大哥妳心夠野的啊！
　　順桿爬了是不是？
　　不僅不跪下求饒竟然還敢直視我，開口反問？
　　那我能怕了妳咋滴？
　　她把脖子壹梗，嘴硬道：“當然！妳沒聽說皇上都親筆禦賜‘女子大才’四個字麽？那就是給我的！誇贊我有大才能，完全不輸男人。”
　　“既如此，熹貴人為何還是進宮做了個小小的貴人呢？”姜晨臉上帶著戲謔笑意，眉毛微挑追問道：“壹個心懷天下認為男女應當平等的人，難道不應該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鬥？
　　男人和女人若是平等，就不應該有三妻四妾更不應該把女人約束在幽深後院，熹貴人也應該追求壹生壹世壹雙人，為女子應該有的權利發聲，為何要成為皇帝的第幾百個女人，像只金絲雀等著他的寵幸？”
　　江心月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當即臉色壹白指著他怒斥道：“大膽奴才！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男女理應平等，這不是熹貴人自己說出來的話麽？怎麽我順著妳的話發表意見，就成了大膽奴才？難道認為男女平等的熹貴人，也不願意放棄爬龍床就能得到的高高在上的權利？”
　　被質問的臉色壹僵，江心月突然想到了什麽，也不裝了直接從床上坐起來沒頭沒腦問了壹句，“奇變偶不變？”
　　姜晨沒回話，雙眸下垂沈聲道：“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麽。奉勸熹貴人壹句，若妳真心認為男女應當平等，就別四處聲張而是用自己掌握的資源去盡力為有才的女子發聲；
　　倘若只是喊喊口號為自己謀取利益，更得早點打消這個念頭，否則等妳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離死不遠了。”
　　江心月臉色變了又變。
　　奇怪，難道姜太醫不是穿越者？那他怎麽對穿越者平等言論的專用話術這麽熟悉？
　　幾乎是瞬間，她心中閃過壹個大膽的猜測——女主角魏翾嬛是穿越者！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好端端的女主角早早就掛了，而需要自己這個原作者穿越到傻子身上，應該就是穿越者搞事情才導致小說世界走向發生變化不受控制。
　　對，沒錯，就是這樣！
　　如此壹來也就能解釋為什麽禦醫姜晨言論這麽超前反常了，他可是魏翾嬛最忠實的舔狗，雖然舔到最後壹無所有，可人設就是這樣改變不了。
　　魏翾嬛作為萬千寵愛和光環匯聚壹身的女主，壹旦被現代人穿越哪裏能受得了後宮裏的約束？肯定會仗憑著超前的眼界和學識，想逆襲壹把，不按照原劇情處處委曲求全當個封建社會的小老婆。
　　想想看壹個沒有系統幫助還對魔改後的劇情壹知半解的穿越者，在後宮發表任何越矩言論都會被弄死。
　　麻的！
　　江心月氣得咬牙切齒，她突然明白自己穿書的意義了——維護自己創造出來的小說世界，消除魏翾嬛搞事情遺留下的諸多問題。
　　想到這裏，她又有些犯愁。
　　魏翾嬛代表的是突破封建禮教約束；自己作為原作者肯定要維護小說世界按照原設定平穩發展，並由自己頂替魏翾嬛的角色把跑偏的劇情拽回來。
　　那豈不是不能再談男女平等這壹套博人眼球理論了？
　　“姜太醫，咱們要不要合作壹把？”江心月心裏壹時沒了主意，她既想要還想要。扒
　　想要享受封建禮教社會站在後宮之巔做壹國之母的榮華富貴；s
　　又想要靠突破認知的大膽言論來收割積分，兌換系統裏的配方和原材料，制作出越來越多超時代物品以此裝逼打臉。才能在妃嬪眾多的後宮脫穎而出，被皇帝器重喜愛，從而鬥敗攔路虎坐上皇後之位。a
　　更想要禦醫姜晨的全力輔助。n
　　後宮之中，能有壹名超強禦醫的暗中幫助實在太重要了。〇
　　防守可以請他辨別有無下毒；氿
　　出擊可以讓他出謀劃策，在對手的飲食中動手腳。另
　　即便是蟄伏狀態，也能由他不顯山不露水的打探各宮中娘娘們的動向。（
　　“熹貴人想談什麽合作？”姜晨壹眼就看出她根本就想找借口拖住自己，什麽平等什麽權利不過是說說而已，能為自己謀取利益的方面上躥下跳，到了對自己不利的部分就含糊其辭。七
　　精致的利己主義者而已，不配談任何權。）
　　“我這裏有壹味神藥。”她轉過身從空間中拿出配制好的雲楠白藥遞過去，“喏，妳是如今太醫院最厲害的禦醫，想必能看出這藥的神奇之處。若是姜太醫願意與我同盟，我便將這藥方送給妳，可好？”I
　　姜晨接過來看了看，確定成品與自己用過的現代化藥品沒任何區別，甚至可能出自於系統，藥效會更增強壹些。X
　　如果能大批量生產，確實是利國利民的好藥。屋
　　“熹貴人想讓我做什麽？”他沒貿然答應，而是想把利益最大化。⑧
　　對方既然有身懷系統這麽好的事兒，怎麽也得狠狠薅羊毛才不浪費。箘
　　江心月轉過身扭了幾下嬌笑道：“妳瞧，我用這雲楠白藥塗抹傷口以後這麽快就好了，若擔心傷口留下疤痕，我這裏還有壹味舒痕膠，塗抹使用能將疤痕徹底消除掉。而姜太醫只要在必要時候聽從我的吩咐為我做事，就能得到這兩種藥的秘方。”
　　用指甲挑起白色粉末看了看，姜晨搖頭道：“熹貴人說笑了，我很確定以現在的手段，就算拿到秘方也沒辦法把藥粉做到這麽精細，甚至不能用常規辨別之法判斷出藥粉中包含的藥材。所以，熹貴人想結同盟還是欠缺點誠意。
　　我拿到壹個根本就找不到原材料的藥方，沒有任何意義，反倒是與後宮嬪妃私下結交同盟，壹旦被皇上知曉那可是誅九族的罪過。”
　　沒想到姜晨會這麽聰明，想空手套白狼的江心月臉色有些難看。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堂堂系統，竟然連雲楠白藥的具體成分在秘方上都沒有體現出來，只是給了壹大堆看起來更像是半成品的粉末為原材料，秘方給的制作過程就是按照不同配比將藥粉混合在壹起而已。
　　脫離系統給的原材料，自己什麽都造不出來。
　　“看來妳在魏翾嬛那裏學到不少東西。”江心月深呼吸壹口氣決定攤牌，“實話跟妳說了吧，我和她壹樣都是穿越來的，我們很可能還來自同壹個世界。”
　　姜晨聞言不由挑眉。
　　蹲守在窗戶邊上偷聽的魏亞男忍不住用爪子捂住嘴巴，她是真沒想到還會有人比自己更莽，這就把老底兒交代了？！
　　“既然敢跟妳攤牌，我就不怕妳說出去。”她坐在椅子上擺弄著指甲，對自己用敬元皇後迷惑皇帝無比自信，雖然在太後那裏假扮安樂公主失利，可現在掌握著系統已經有了最大助力。
　　皇帝正迷戀著把自己當白月光替身無法自拔呢，再加上能從系統裏兌換超時代物品，僅僅是利用價值都會讓九五之尊不忍傷害。
　　多重BUFF加持下，誰會在乎壹個存在感沒那麽強的禦醫所言？
　　江心月盤算著，臉上露出得意笑容，“妳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制造出連妳這個頂級禦醫都造不出來的神藥，而且以後我能制造出來的東西更多更棒！”
　　她微微擡頭讓自己那張嬌媚的臉角度更好看，反問道：“想必魏翾嬛已經跟妳描述過我們那個美好的時代了吧？妳難道就不心動？”
　　瞬間猜測到她想歪了，姜晨決定順水推舟笑了笑，“心動又如何？她說了不僅僅是思想限制，還有科技發展太局限了，以她帶來的那些知識想要推動壹個時代發展根本不可能。”
　　果然！魏翾嬛就是穿越者，是那個變數！
　　自以為單方面碾壓套出話來的江心月笑的眉眼彎彎，絲毫不知道自己才是被單方面碾壓的那個。
　　“她做不到是因為沒有額外助力，我有。妳手上的雲楠白藥就是最好的證據，只要妳願意跟我結為同盟，我可以壹己之力推動時代發展，讓妳看到她描繪的美好世界！”
　　誘魚上鉤的姜晨聳聳肩無所謂的笑著反問道：“這對我又有什麽好處呢？
　　熹貴人好好考慮壹下，我出身杏林世家年紀輕輕便是太醫院最好的禦醫，不愁金錢地位前途無量。
　　細想想，嬛嬛描述的世界對於我來說也沒太大好處。畢竟要開設女學堂，要讓女人們當官、工作，她們學了知識道理靠自己雙手賺了銀錢，誰還願意在後宅爭寵？
　　以前嬛嬛在後宮之中，我幻想過能打破封建禮教就能接她出宮，與我壹生壹世壹雙人。可現在斯人已逝，我身為男人不談愛情的話也是喜歡三妻四妾的。
　　我更不願意跳出壹堆醫女，來加大在後宮工作的競爭力。
　　既然於我無益，我又何必自尋苦惱冒著誅九族的風險，只是為他人謀福利？”
　　江心月頓時被噎住，只能指著他支支吾吾道：“妳、妳作為封建社會既得利者，壹點都不為天下蒼生考慮！妳…枉讀聖賢書！”
　　“聖賢書？聖賢書上講的是君臣有別講的是天尊地卑，講的是三從四德三常五綱，哪裏有熹貴人說的這些？”
　　“什麽天尊地卑，那都是被腐儒修改了原意，用來束縛女人的歪理邪說！”她氣急了，幾乎要跳著腳喊起來，“天不尊地也不卑，都是妳們這些既得利者故意歪曲事實！”
　　見她說不到點子上，姜晨提醒道：“談判不是這樣談的，熹貴人。有理不在聲高，妳叫嚷的再大聲除了招惹來侍衛查看，什麽作用都起不到。嬛嬛最起碼還知道打感情牌呢，妳若是能拿出打動我的條件，我自然會考慮。”
　　魏亞男慢條斯理舔著毛，心想難怪妳寫文都只會抄襲連半點屬於自己的東西都創造不出來，原來真的就是個假大空的草包。
　　“妳想要什麽？”被提醒以後，江心月生怕招惹來侍衛，便壓低聲音委屈巴巴問道。
　　她確實沒什麽腦子，要麽寫小說也不會死搬硬套照抄別人的了。
　　但在她的認知裏，男人都是視覺動物都喜歡美女示弱。自己本來就有壹張又純又欲的好看臉蛋，當即眼眶含淚咬著嘴唇做出壹副寒風淒淒中堅強小白花的模樣。
　　“我會開個商行，如果妳能制造出更多產品運送出來，咱們倒是可以聯手做生意賺點銀子。”姜晨捏著雲楠白藥輕笑道：“世人誰會嫌銀錢多呢？妳造我賣得利五五分成，有商行作為共同利益體，咱們都不用擔心對方反水。平時在後宮中，我自然也願意為保護妳出壹份力。
　　畢竟，後宮之中若不得寵會被苛待；倘若得寵又要被人針對暗害，有我這個禦醫保駕護航，別的不敢說最起碼沒人能下毒殺害妳。”
　　“我制造妳只管售賣卻要平分？”江心月壹聽就急了，“我在宮裏又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分多少銀子、什麽時候送進來都是妳說了算，我也太虧了！”
　　姜晨語調不緊不慢嘲諷道：“誰讓妳是女人呢？當朝律法，女人即便貴為公主都不得名下有屬於自己的財產。妳想要把超時代產品賣出去，就得依靠男人。有句話叫入鄉隨俗，熹貴人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我反正不著急。”
　　妳倒是不著急，老娘著急啊！
　　待在要啥沒啥的掖幽庭裏過苦日子，誰特麽能熬得住？
　　江心月太想要這個智商在線的最佳輔助了，心壹橫想著跟誰同盟都壹樣，反正系統在我身上我才是主心骨不可能被妳拿捏住，當即應道：“可以，我答應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