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潮湧動

　　“梵大師辛苦！”珍寶閣老板是個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衣著奢華白凈臉上卻是滿滿的恭敬神色，“您煉制的療傷藥開創珍寶閣建立以來的銷售新紀錄！
　　五十瓶療傷藥遭到哄搶，眾多世家都被驚動了，托關系找門路想從我這裏拿到些療傷藥。今夜我要為大師舉辦慶功宴，好好慶祝您又為人世間提供了不可多得的靈藥！”
　　被稱為梵大師的老者壹臉慈祥笑容擺手道：“此次能夠制作出如此高品質的療傷藥，也得益於閣主慷慨，不吝那麽多珍貴靈藥供老朽隨便試驗……”
　　兩人正滿心愉悅的商業互吹，畢竟壹小瓶療傷藥能賣出壹兩金子的高價又是全天下獨壹份，制作者和老板都高興地樂開了花還不得互相戴戴高帽？
　　“咣當！”
　　恰在此時屋門被粗暴推開，向來端莊穩重的古靈兒上氣不接下氣毫不在乎形象沖進來，“師、師父出大事了！”
　　“遇事慌裏慌張成何體統？”梵大師見狀微微皺眉斥責道：“我平日裏跟妳說的都忘記了麽？身為制藥者必須要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冷靜。”
　　珍寶閣老板卻是滿臉笑意上下打量著容貌艷麗的少女笑道：“靈兒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又跟著梵大師得您真傳，將來定能成為天下數壹數二的女藥師，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個小子！”
　　古靈兒臉色微紅向珍寶閣老板施了壹禮又看向老者神色焦急道：“師父，真的出大事了！樓下來了個自稱叫做陸凡的年輕人，他竟然……竟然煉制出了比咱們的療傷藥更勝壹籌的靈藥！”
　　說著她從腰間拔出匕首毫不客氣就往自己手背上劃了壹刀。
　　“靈兒妳瘋了麽？”
　　“這是幹什麽？！”
　　兩位長輩顯然被她的舉動嚇了壹跳，然而古靈兒隨手把匕首收回去向兩人展示著自己白嫩左手上深可見骨的傷口，疼的額頭上滲出汗水來，旋即她拿出小瓶子將淺綠色靈藥倒了幾滴在傷口上。
　　下壹秒見證奇跡的時刻——淺綠色靈藥接觸到傷口，迅速止住血並以眼見的速度令傷口開始愈合！
　　幾息之後除了殘留的斑斑血跡證明方才壹幕並非幻覺外，古靈兒的左手上傷痕已然只剩下淺淺壹道白色痕跡。
　　“啪！”
　　梵大師手中的茶杯茶盞滾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滾燙茶水濺濕衣衫都沒能讓他回過神來。
　　珍寶閣老板更是心跳都停頓了半拍，隨後壹臉急切看向梵大師詢問道：“大師，您能根據靈藥逆推出來對方所用的原材料麽？”
　　“快讓我看看！”梵大師連自己的身份都顧不上了，壹把搶過小瓶子深呼吸壹口濃郁靈氣後臉色微微壹變，“這、這靈藥……太奇怪了！我從來沒遇到過連壹味藥材都感知不出來的靈藥！
　　靈兒，做出這藥的人在哪裏？快帶我去見他！”
　　果不其然，珍寶閣老板在見過毫無靈氣波動壹身傲氣的陸凡後第壹時間就想控制住，將他當做煉藥機器為珍寶閣發光發熱。
　　但有光環籠罩又沒絨團子幹涉，陸凡怎麽可能會倒黴呢？
　　梵大師聽到老板的計劃後幫野生偽主找了壹大堆理由，比如他只是個被廢驅逐的白鶴學院學生罷了，資料顯示他並沒有接觸過藥理不可能煉制出如此稀世奇珍！
　　因此陸凡背後肯定有不出師的老怪級別人物，非但不能輕舉妄動反而要跟他打好交道，留下好印象將來對方有更好的靈藥還會首選與珍寶閣合作雲雲……異
　　甚至為了不激怒陸凡背後的“神秘大佬”，被同化的珍寶閣老板近乎討好巴結的談妥了獨家供應權之後，又命人親自送上門壹批印著珍寶閣字樣的小瓷瓶用來分裝靈藥。洱
　　“果然，這筆買賣做得還不錯！”陸凡談下來十兩黃金壹瓶療傷藥的高價，懷裏揣著二十兩黃金瞬間有了底氣。零
　　站在珍寶閣門外堵了壹條街的眾人沒能看到氣焰囂張的家夥被扔出來，卻是親眼看見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珍寶閣老板和梵大師壹臉親切笑容，恭恭敬敬將衣衫破舊的小子送出門的驚人場面！⒊
　　“陸公子慢走，倘若不便差人過來吩咐壹聲，我們帶人上門去取也是很方便的。”邇
　　“我們珍寶閣有買賣各種靈植藥物，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來取，咱們之間價格自然無需多談。”霖
　　之前嘲笑叫嚷著等待陸凡被打臉的眾人只覺得自己臉疼，大街上瞬間安靜得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企
　　圍觀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高冷的梵大師和神秘的珍寶閣閣主對窮小子關懷備至甚至帶著些許討好意味，所有人都覺得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④
　　“喵~不考慮邏輯和人品問題，這樣強勢裝逼打臉確實很爽！”小白貓蹲在墻頭上看著這壹幕忍不住擡頭感嘆道：“我什麽時候才能讓宿主大大也這麽風風光光的無腦爽呢？”紦
　　人群從嘲諷到震驚再到疑惑、艷羨，顯然他們都猜測不出來，究竟是何原因能讓兩位跺跺腳都能讓京都抖三抖的大人物恭維巴結？
　　因此許多人都開始打聽窮小子的來歷，並找機會嘗試能不能抱上金大腿或者結個善緣。
　　就在中午時分，陸凡迅速找到壹家滿意的小院落出資購買並搬過去的時候，瑯玕坊已經開始暗潮湧動掀起波瀾。
　　傳聞有比梵大師更厲害的藥師隱居在京都，而當年被逐出白鶴學院的陸凡因資質絕佳被收為關門弟子，對方煉制出能夠讓傷口瞬間痊愈的療傷藥，只可惜重金難求。
　　珍寶閣拿到獨家銷售權之後，壓根就沒上架！
　　畢竟每天只有壹百瓶的產量雖說不少，可也不夠聞訊而來的皇室和眾多世家瓜分的。
　　壹款效果出神入化的療傷藥，短短兩天時間就讓陸凡和獨家銷售的珍寶閣賺得盆滿缽滿。
　　“宿主大大，咱什麽時候才能動手呀？”絨團子邊rua毛邊撒嬌道：“天天看陸凡各種姿勢裝逼打臉，真的是夠夠的了！
　　趕緊把瓶子給收了吧，這會兒剛緩過來能修煉，陸凡就向珍寶閣那邊要煉制傀儡藥的靈植藥材，再放任不管他可真就成大氣候了！”
　　姜晨壹臉的生無可戀放棄抵抗被rua，慢條斯理舔著毛小聲道：“別著急，最晚今天夜裏動手。
　　畢竟，壹個被廢除壹身武學的廢柴能夠再次重新修煉，身體素質還比以前更強，這種前所未有的罕見消息已經傳遍京都，連皇室都密切關註了呢。”
　　“哎？那得更抓緊時間了呀，要不然這小子真就平步青雲了！
　　而且……壹個廢柴自然是不會引起什麽關註的，但壹個又能修煉的廢柴，好歹也算是超凡者肯定會有人願意冒險保壹保，咱們再不動手就麻煩了。”
　　“喵~”姜晨被rua的沒脾氣，只能奶聲奶氣叫了壹嗓子，“我已經安排好了，淩七夜現在應該已經行動起來了。”
　　大理寺監牢裏始終黑漆漆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插在墻上的火把不時傳來嗶啵之聲，更顯得此間靜謐。
　　“來人吶！”
　　“我要見校事司司長大人！”
　　淩七夜在心裏將小妖貓提供的計劃認真過了壹遍，深呼吸壹口氣底氣十足向門外吶喊。
　　八級宗師的力量加持效果相當給力，聲音洪亮清晰又不刺耳，瞬間就在整個監牢犯人和看守耳旁響起。
　　二層壹名看守忍不住用手摸摸隱隱作痛的後腦勺，至今他都不明白為啥壹頓酒喝完會腦瓜子疼，小聲問道：“老大，自從給淩大人改善生活條件以後不是挺安生的嗎？今兒這是怎麽了？”
　　看守隊長也摸了摸後腦勺砸著嘴搖頭道：“那是大人物之間的事兒，跟咱們沒關系。
　　妳下去告訴淩大人我已經去稟報了，至於校事司那邊會不會來見，咱可說不準。順便多說幾句好話，讓他別鬧事。”
　　“唔，我倒是覺得以淩大人的為人不會刁難咱們。”對方小聲咕噥道：“人家可是八級高手，真想不守規矩幹點啥，咱怎麽可能擋得住？
　　妳看淩大人不還是安安靜靜待在監牢裏，想見誰了還挺有禮貌的吱壹聲，也沒跑出來鬧騰。”
　　犯人們聞言都縮了縮腦袋誰也不敢吭聲。
　　淩大人才沒有妳們想得那麽安生哩！
　　那天晚上雖然不知道妳們是怎麽被他打暈的，可大夥兒都瞧見淩大人邁著官步大步流星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還兇神惡煞警告大夥兒別漏壹個字兒，否則管殺不管埋！
　　看守隊長屁顛顛前去稟報的時候，校事司議事大廳中壹片寂靜。
　　“妳去看過了，確定此人就是陸凡？”盯著桌上的資料看了許久，校事司司長李昶廣沈聲問道：“核實過白鶴學院和陸家的信息沒有？”
　　副司長是個雲鬢峨峨修眉嬋娟如神女般冷艷女子，光潔細嫩的皮膚看不出年齡，但壹雙顧盼生輝美眸中確實沈澱著歲月的深沈感，她開口用嬌柔嗓音道：“我親自去核實過的，確實是陸家那名被白鶴學院廢除壹身武學趕出來廢人。”
　　“明明三天前還在大街上給人寫書信為生，在短短時間內竟然再次修復、打通受損經脈，甚至修煉資質比以往更佳，陸凡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司長，變成廢人以後還能再次打通經脈繼續修煉的，從上古靈氣復蘇至今陸凡可是頭壹個呀！”
　　“珍寶閣梵大師和閣主都與陸凡近距離接觸過，據稱第壹次見面時陸凡顯然還沒有絲毫靈氣波動乃是廢人之體，但第二天再見面，他身上的靈氣雖較微弱卻是已然能夠修煉。
　　據他們推測，陸凡背後有位隱秘不出的大人物！
　　京都最近售出十五兩金子壹小瓶、能夠外用瞬間讓傷口愈合內用根治內傷的療傷藥，正是陸凡背後隱藏的那位大人物所煉制。
　　連梵大師都無法逆推出壹味靈植草藥，此等煉藥技藝絕非八級，極有可能是九級大宗師所在！”
　　“能夠煉制出奇藥的神秘人？那陸凡能夠修復經脈再次修煉，肯定也是對方的手筆！”
　　副司長秀眉微蹙美眸閃過壹絲疑惑，“可我去查看過，陸凡新購置的院落中確定只有他壹人居住，眾多仆人都住在後院，無事根本不能踏入他內院壹步。
　　倘若真的有神秘人，竟然能躲過我的探查之術，那實在是……”
　　聞言偌大的議事廳中頓時響起壹片倒吸涼氣之音。
　　竟然能連副司長的探查躲過，對方的實力豈不是已經邁到那壹步？
　　“妳已經摸到九級門檻了。”司長李昶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聲道：“倘若幕後之人能夠在妳眼皮子底下不被發現，那便是傳說中踏過九級門檻的大能。
　　這樣的人物，能夠煉制出效果驚人的靈藥、讓廢人之軀再度恢復可以修煉，似乎也就有情有緣了。
　　只不過此人究竟是誰？
　　何時抵達我大綏朝京都？
　　又為何選中陸凡？
　　他如此高調用廢人之軀來宣揚自己的醫藥之術，又將珍貴靈藥兌換成銀錢的方式展示給我們看，究竟意欲何為？”
　　原以為人世間能夠摸到九級門檻的藥師就那麽幾位，可突然之間京都出現來歷神秘、甚至至今連校事司都沒摸清楚底細的比九級更厲害的人物，校事司各處處長和長老們壹時愁眉不展。
　　對方從哪裏來？
　　又要做些什麽？
　　壹旦陸凡廢人之軀都能被醫治好的消息再度擴散，幕後之人又不在校事司掌控之中，恐怕要滋生出不少事端。
　　倘若對方釋放出來的是善意信號還好些，如若帶有其他目的呢？
　　屆時以神秘藥師的影響力和未知境界，校事司能否控制住混亂局面？
　　“派人遠遠地盯緊了那座院落，時刻盯著陸凡的壹舉壹動！”會議商討許久後，司長李昶廣叮囑道：“註意不要打草驚蛇更不要做任何試探，絕對不能讓幕後之人覺察到我們帶有惡意。”
　　眾人應了紛紛散場，李昶廣雙目微閉靠在椅背上陷入沈思。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對方的行事方式，為何要選擇白鶴學院驅逐出門劣跡斑斑的棄子當做代言人？
　　陸家是不可能與這種等級的神秘人物有交集的，難道……該人會不會與清月樓殺人事件有關？
　　淩七夜那孩子自己很了解，絕對不是嗜殺之人。
　　可那麽多人的供詞無懈可擊……
　　“司長，大理寺那邊有人過來稟告，說是淩七夜要求見您。”隨身護衛快步進來，見司長正閉目沈思知道他肯定還在陸凡壹事犯愁，便上前壓低聲音道：“淩七夜說，他知道陸凡的底細，還說……”
　　護衛沈默了兩秒鐘繼續道：“還說他已經破解了清月樓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