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心印相連 6K
妖女請留步 by 枚可
2025-3-9 21:16
皓月璀璨,夜色正濃。
寧塵剛收拾好床鋪,回院壹瞧,就見紫衣正安靜獨坐水井邊上,默默眺望彎月。
秋風蕭瑟、蕩起裙角纖紗,秀發舞動,玲瓏身段在月色下若隱若現,展露著動人美好。
玉面朝天,卻不見往日嬉笑妖媚,恍若身披月霞的無暇精靈,如蒙仙霧氤氳...
寧塵壹時駐足。
小小後院仿佛因少女芳容升華,如落仙誕靈之地,染上壹抹嬌艷春色。
哪怕早已知曉紫衣之美,但如今還是不免為之...心神動搖。
——嗒。
玉足驟落,鞋跟輕點,清風浮露出白玉纖腿。少女拂袖旋身而起,驀然抿唇壹笑:
“要與我壹同賞賞今夜的月色?”
紫眸忽閃輕眨,笑靨生輝,攏發歪頭之際流露壹絲溫柔。
寧塵淡笑道:“紫衣相伴,何賞月色。”
紫衣俏臉微紅,羞澀般嬌哼壹聲,蹦跳來到身邊,往屋裏瞧了瞧。
“我還以為,妳在屋內鼓搗那麽久是想打個地鋪呢。”
說著便調笑道:“如今我們二人傷勢盡愈,還同床共枕?”
寧塵聳了聳肩膀:“都壹起睡了許久,何必扭扭捏捏。”
紫衣美眸似月,笑吟吟道:“但同床多日,也不見更進壹步,還是這般規規矩矩的。”
寧塵搭著少女香肩走回院子,挑眉道:“難道還要趁妳傷重不能動彈,強行多占妳便宜?”
“周旋於我跟程婦之間,明明壹點不老實。”
紫衣靠近幾分,卻漸漸沈默下來。
寧塵見懷中美人壹言不發,驀然道:“妳今日果然有些心事?”
左手微張,壹串玉墜順勢垂落。
紫衣看得壹呆:“妳怎麽...”
“妳當時突然將此物丟掉,我就想著妳肯定心有糾結。”寧塵笑了笑:“這玩意兒,大概是類似身份象征之物?”
紫衣粉唇微嘟,悶悶道:“的確是宗門信物。”
寧塵好奇道:“那怎麽突然丟掉?”
“我...”紫衣眼簾漸垂,欲言又止。
寧塵笑著揉了揉她的臉蛋:“這幅優柔寡斷樣,可不像妳的性子。但妳若不肯說,不妨讓我來猜猜如何?”
“...嗯。”
“事實就是,紫衣妳此番武國之行,本就是壹場外出歷練,終究是要回宗門復命的。當初或許還能以身殘不便,不去多想,可眼下卻不得不考慮壹番。”
看著少女表情愈發苦悶,寧塵勾了勾她的瓊鼻,調笑道:“只可惜少女情竇初開、沈迷男色,不想因此而離開情郎,進退兩難之下才將自己心情弄的壹團亂?”
“什麽叫沈迷男色呀!”紫衣撲哧壹笑,嬌哼道:“是我見妳獨身壹人太過寂寞,這才想著留下陪陪妳。”
剛嬌嗔壹番,被直勾勾地盯了片刻,她又紅著臉,忍俊不禁道:“好啦,是我被寧塵哥哥的關懷備至傾倒,迷戀的不行,連宗門和修煉之事都拋到了腦後。”
寧塵笑道:“將心底話說出來的感覺,如何?”
“只覺得羞人。”
紫衣哼了壹聲,但嘴角笑意卻輕松不少。
寧塵攬著她壹同坐在院內藤椅,溫和道:“其實妳大可以與我直說的,我又不會攔著妳,不讓回宗門修煉。”
“因為,對妳不太公平。”
紫衣乖巧伏在肩頭,小聲道:“說什麽宗門要務、武道境界...到頭來還是要將妳拋下,自顧自離開。哪怕真有什麽艱難險阻、糾葛緣由,拋下就是拋下了,說的再多也只是感情寡淡而已。”
寧塵神情微怔。
旋即,他笑了笑:“這話將不少人都罵了進去。”
“但至少...我是這樣想的。”紫衣秀眉微蹙:“我若許個諾言就悄然離開,豈非始亂終棄?”
寧塵側頭嗆咳壹聲,訕訕道:“這可算不上...”
沈默許久的九憐也小聲道:“就是,分明應該按在妳頭上才對。”
寧塵:“......”
紫衣美眸上挑,嫣然笑道:“這麽說,妳不介意我離開?”
寧塵輕籲壹聲:“這感情之事雖看雙方體貼與否,但也並非無休止的依存。若說紫衣妳能壹直伴我身邊,的確讓人欣喜,可若壞了妳的修行路、斷妳機緣,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繼續抱妳?”
紫衣眸光閃爍,若有所思道:“其實,妳也要走?”
“葉夫人她們都已離開。”寧塵頷首:“眼下看似風平浪靜,可雙魔燈尚在我手,終究得去天壤星宗壹趟。”
紫衣冷不丁狹促道:“妳沒去找葉夫人聽完曲子?”
寧塵悻悻道:“那只是壹時玩笑嗆聲,當不得真。”
九憐默默斜睨,呵了壹聲。
紫衣暗自偷笑,也沒再挑逗為難...她也清楚,自家情郎還沒那麽胡來。
寧塵稍微松了口氣,又繼續道:“當然,我也有幾分私心在。”
少女螓首壹歪:“什麽私心?”
“聽說武道修煉至巔峰,便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甚至還能與傳說中的仙人無異,壽元無疆。哪怕到不了那種程度,至少也能延年益壽,健康平安。”
寧塵握著她的柔荑,正色道:“這悠悠百年實在太短,如何能逍遙無憂。若要相依相伴,何不攜手看遍人間萬載、享盡歲月芳華?”
紫衣壹時呆然。
寧塵從懷裏小心翼翼地取出壹枚玉戒。
紫衣這才陡然回神,臉色迅速漲紅:“這、這是...”
“雖然剛才嘴上說的豁達,但其實我也挺自私的。”
寧塵為她緩緩帶上了玉戒,輕笑道:“這便是壹份印證,哪怕紫衣飛向天涯海角、無論身處何地,只要看見這枚玉戒都會想起我。”
紫衣眼簾漸垂,倏然莞爾道:“妳是何時準備的?”
“咳、自然是傳家寶...”寧塵訕笑道:“畢竟妳都當上了老板娘,這戒指當然得妳戴著才行。”
“...我很喜歡。”
紫衣挺身緊緊相擁,紫眸仿佛要滴出水壹般,嬌艷萬分。
情難自已間,只覺壹陣甜意在心頭滿溢,忍不住緩緩仰頭獻吻。
“......”
雖蜻蜓點水般分開,少女臉上已泛起醉酒般的春潮媚色,甜美淺笑:“我也得給妳壹點心意才行,叫妳能原諒我的這點自私任性。”
軟玉在懷,仿佛將天下美好都攬進懷中。
漫天星月光彩,在這壹刻都黯然失色,唯有少女動人明媚的笑靨,烙印心間。
火熱曖昧逐漸消退、化作絲絲溫情幸福,二人心靈相通,壹個眼神,就能看盡對方心中所想,不禁五指相扣、相視壹笑,似已道盡滿腹的甜言蜜語。
“......”
九憐默然望天。
暗中已不知把黑毛球捏出多少奇怪形狀。
溫存之際,寧塵悄然分出壹絲心神:“憐兒?”
“...嗯?”
“這戒指,其實我有四份的。”
“...抱妳的紫丫頭去!”九憐滿是嫌棄地哼了幾聲:“卿卿我我的,真叫人膩歪。”
話雖如此,魂海中的九憐還是表情輕松幾分,饒有興致地看起月下相擁的二人。
勉強,還算看得入眼吧。
...
翌日晨間。
寧塵模模糊糊從夢中醒來,下意識壹抓手,卻摸了個空。
他楞了壹下,連忙睜大雙眼,才發現懷裏的紫衣已不見蹤影。
再看看身上還蓋著毯子,心間頓生悵然若失。
“憐兒,紫衣她何時離開的?”
“半個時辰前。”
九憐輕聲道:“昨晚嘴上說的灑脫,如今看妳這悶悶不樂的樣子,是心中後悔?”
寧塵無奈壹笑:“當然後悔。”
能有美人相伴的生活,是何等愜意舒適。
“不過,紫衣她還年輕、該有自己的追求和前景。”寧塵長出壹口氣,仿佛將胸中郁結盡數吐出。
“她這段時日雖沒暴露修為,但修為之進展實在恐怖,不聲不響踏入武宗境。如此天賦,若單純窩在家裏當壹位小嬌妻,實在浪費了壹身天資。”
“...妳倒是沒被私欲沖昏了頭腦。”九憐笑了笑:“她身上另有傳承,該有自己的路可走。妳沒攔她,的確是好事...而且妳昨夜說的不錯,修為高深者壽元無疆,妳們將來有的是機會黏在壹起,而不是現在。”
寧塵將毯子收好,起身環顧四周,卻隱約嗅到壹絲香氣從廚房內飄來。
“那是...”
“紫丫頭離開前鼓搗的。”
九憐輕笑道:“這兩天都是妳下廚,她似乎也看得內疚,今天特意親手做了頓早膳。”
寧塵進屋揭開鍋蓋,見鍋裏壹副蒸籠尚冒青煙,竈臺邊還用玉佩壓著壹張紙。
“她鬧騰那麽久,我好像都沒聽到什麽動靜?”
“那丫頭小伎倆不少。”九憐譏笑道:“美人在懷,妳可沒多少警惕心。”
寧塵失笑,抓起壹個饅頭咬在嘴裏。
雖淡、卻甜在心裏。
再低頭看手中信紙,裏面洋洋灑灑寫滿了字跡,有些甜蜜的俏皮話,也有關心叮囑。
但最令寧塵註意的是——
‘兩年後,我會在北域太陰密宗內等妳’
‘妳若未至,我便再回安州縣等著,若等不到,便去找妳,哪怕妳身處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絕不會拋下寧郎’
‘...再順便叮囑壹回,寧郎可千萬不要著了程婦的道,她是壹只狐貍精,會吃了妳的’
最後,還畫了個可愛的小笑臉。
“......”
寧塵沈默半晌,幽幽壹嘆。
“這丫頭,說了半天,怎麽沒告訴我太陰密宗具體在什麽地方。”
九憐莞爾道:“興許,她本就不希望妳去找她,擔心妳會出什麽變故。”
寧塵壹臉無語:“難道那太陰密宗還想棒打鴛鴦不成?”
“世上宗門萬千,總有門規森嚴的。”
九憐隨意道:“這兩年,正好讓妳心無旁騖的修煉。到時她宗門當真不肯,妳有高深修為在身,總歸更有底氣...還是說,妳想紫衣跑回來找妳?”
寧塵將饅頭三兩口吃下,重重呼出壹口熱氣。
“倒是多了份責任在身。”
紫衣肯為了他拋棄壹切過往、丟下武道修行。
自己,定然得予以回應才行。
九憐嗤笑道:“不求長生、不求無敵,求個兩情相悅、如約重逢,不是別有壹番韻味?”
寧塵細細打量玉佩上紋刻的‘紫’字,笑意溫和。
九憐撇嘴道:“人跑了還笑的開心。”
“多了位‘未婚妻’,如何不高興?”
寧塵又叼著饅頭回到後院,看著滿天晨光,分別的苦澀悵然散去不少。
九憐冷不丁道:“別怪我沒提醒妳,不光是這紫丫頭,妳身邊還有位程婦呢。”
寧塵胸中漸生豪情,握拳激昂道:“她們二人,我全都要!”
嗖!
厄刀在頭頂倏然掃過。
寧塵微蹲閃開,連忙道:“別別別!不止她們二人,當然還有憐兒師尊!”
“妳這逆徒!”
院內壹陣刀風呼呼,好不熱鬧。
直至後院小門被輕輕敲響,寧塵和九憐的打鬧才齊齊壹頓。
“公子,醒了嗎?”
“來了!”
寧塵連忙開了門。
看著眼前依舊端麗美艷的婦人,他張嘴片刻,壹時卻沒了往日的油腔滑調。
程三娘柔和壹笑:“公子是想與奴家辭行?”
寧塵微怔:“夫人怎麽知道?”
“剛才奴家偶遇了紫衣姑娘,與她相談片刻。”
程三娘語氣溫柔道:“妳們二人尚且年輕、天賦無窮,這兩年專心修煉本就是好事。能耐得住壹時甜蜜,相互激勵奮進,奴家得好好稱贊公子才行。”
寧塵將她接進院內,聞言失笑道:“若紫衣折回,我肯定就舍不得她走了。”
“紫衣姑娘她...大概也會舍不得,所以才會走的那麽堅決果斷。”
程三娘輕眨水眸,細語道:“只要心中記掛著紫衣姑娘,將來妳們二人定然能走到壹起的。”
寧塵撓了撓頭,訕笑道:“但夫人妳...”
她抱胸托腮,嗓音愈發柔和:“奴家往日壹直都將公子當做弟弟照料,也曾談過很多次婚嫁之事,讓公子早些去尋壹位賢惠妻子,紫衣姑娘雖古靈精怪了些,但其實是壹位體貼溫柔的好姑娘,奴家也很放心。”
寧塵深吸壹口氣,驀然按住了美婦香肩。
程三娘笑容微僵,仿佛有些慌亂地急眨雙眸,但很快便放松下來。
“......”
沈默片刻,寧塵才下定決心,開口道:“夫人,我其實想——”
“不必多說。”
程三娘擡玉指輕抵住了下唇,笑意溫婉道:“可還記得奴家當初總對妳說過的話?男子三妻四妾自是正常,奴家還調侃過公子要多取幾位妻妾呢。”
美婦熟顏微紅,但還是展露著寵溺笑容:“奴家會壹直在這裏等著公子學成歸來、無論是威震天下、闖蕩出無數美名,還是默默無聞、落魄孤獨,這座小宅院門前,奴家壹直都在。”
寧塵面色復雜,將其緊緊擁入懷中:“夫人,多謝。”
“......”
懷內久久無聲,讓寧塵神情微怔壹下,這才松手瞧了瞧——
然後,就看見程三娘正歪頭昏迷,臉色潮紅大片。
“三娘?!”
“別大喊大叫的。”九憐哼道:“她又沒出事,急什麽。”
“可她怎麽突然就...”
“太害羞導致的昏迷。”
九憐頗感無語道:“這世上,竟還有這等純情無比的熟婦?”
寧塵:“......”
再檢查壹番,果真是壹時燥熱昏了頭。
寧塵將其打橫抱起,不免笑了起來:“還是第壹次見到夫人這般模樣。”
九憐哼了壹聲。
但仔細感知下來,這婦人也的確是完璧無瑕之身、雖然年紀頗長,如此純潔害羞倒也說得過去。
其身為畫中誕物、又形似縹緲無痕,說不定自誕生以來第壹個說上話的男子...也就寧塵壹人。
她驀然道:“將她送回家之後,直接離開安州縣?”
“與夫人當面道別後再走吧。”
寧塵笑了笑:“今天我下廚為她做頓午膳。”
...
午後暖陽,院外隱約聽得幾聲孩童嬉笑。
壹同用過午膳的程三娘與寧塵二人,已到家門前站定。
“這些好好收下。”程三娘將行囊遞來,溫柔道:“公子這壹路上記得保重好身子,穿戴暖些。”
寧塵笑道:“倒是夫人記得照顧好自己,我會盡快回來的。”
“都這時候了,還貧嘴。”
程三娘羞嗔壹聲。很快,又跑回後院牽出了壹匹白色駿馬。
寧塵面露訝然:“這是...”
“公子在下廚之際,奴家去買來的。”程三娘莞爾道:“公子行走江湖,難道要壹直用走的?那天壤星宗距離安州縣的距離可不短。”
寧塵接過韁繩:“我會好生照顧這匹白馬。”
程三娘笑意柔和,分外優雅知性地欠身行禮:“公子,此行壹路順...唔?”
話音未落,美婦便倏然瞪圓美眸,嬌軀微僵。
因為寧塵已然踏步而來,緊緊環住了她的後腰,頗為強勢地俯首壹吻。
微涼、細膩綿軟,仿佛還帶著絲絲勾魂暗香,令人沈醉。眼前的雙眸中漸起水霧、似有驚訝、意外,直至化作春水般的柔情與寵溺。
良久唇分,兩人默默對視片刻。
直至寧塵壹臉壞笑地摸了摸嘴唇:“與紫衣不同,夫人這壹吻香香軟軟的。”
程三娘嗔怪般輕輕錘來壹下,但柔軟性子又讓她不忍抱怨,心間反而泛起莫名刺激感,小聲道:“那公子覺得...孰優孰劣?”
寧塵當即正色:“各有千秋。”
程三娘不免撲哧壹笑,將他往外推搡起來:“那公子現在就放心啟程吧。等到妳何時有了壹身好武藝、再順便將紫衣姑娘帶回來,奴家可壹直等著呢。”
“夫人也記得吃飽穿暖,長得白白胖胖,等我回來!”
“知、知道啦!”
看著寧塵跨上白馬,緩緩遠去,程三娘笑意燦爛,眼中滿是溫柔。
直至遠處早已不見蹤影,她還是暖心不已,唇上仍留氣息。
“...妳呀,真是被這小子吃的死死的。”
院內,悄然飄來壹絲感嘆。
程三娘回眸笑道:“奴家也是心甘情願。”
“真是孽緣。”大堂內側坐著壹抹豐腴倩影,托腮失笑:“讓本座都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了。”
“公子啟程,您不去再見見他?”
“遲早會有再見的機會。”
神秘女子意味深長道:“他有這等天縱之資,將來成就定能震驚世人。”
程三娘垂眼低眉,柔聲道:“奴家倒是覺得,公子更想歸隱山林,悠然度日。”
“想法是好。”
神秘女子語氣漸肅:“但,眼下的世道可不允他那麽清閑。”
程三娘心頭壹跳:“難道有何事將生?”
“武國,大難將至。”
...
城門前。
寧塵伸了個懶腰,神情輕松。
即將離開故土,他心裏反倒沒有多少糾結悵然。能與程夫人與紫衣妥善暫別,他現在反而相當輕松滿足。
九憐驀然道:“用嘴巴將程婦和紫丫頭親的團團轉,滋味如何?”
寧塵神情微僵:“還、還不錯。”
九憐呵了壹聲:“怪不得自稱渣男,這壹手流連花叢的手段,令人佩服。”
“......”
安靜了片刻,寧塵伸手壹摸背後的刀柄,試探道:“憐兒師尊也想親壹下?”
“親、親什麽呢!”
九憐當即氣的都口齒不清了。
“若不是四下都是人,我、我我定要提刀敲腫妳的大腦袋!”
寧塵小聲道:“妳之前不是說,壹般人都看不見厄刀麽?”
九憐:“......”
下壹刻,厄刀當即出鞘。
寧塵連忙壹抖韁繩:“馬兒快走!”
“吃我壹刀!”
壹人壹馬、壹刀,在官道上疾行遠去。
同時,壹架馬車簾子微掀,風姿美人遠遠瞧上壹眼,失笑間取出玉琴,悠然勾動壹絲清澈琴音。
“欠妳壹曲,往後若有緣分...再還吧。”
...
...
七日後。
寧塵按照地圖所指,壹路北上,出廣華、過青山、踏入隴甘省內。
趁夜色臨前,他總算趕到壹座城縣,尋間客棧有了個落腳之地。
“呼——”
寧塵放下肩頭行囊,與上前的小廝點了份熱騰飯菜。
看著窗外的陌生街景,他頗為感慨道:“還是第壹次跑的那麽遠。”
他自小在安州縣內長大、哪怕因進貨跑過幾縣,但終究沒出過廣華。
眼下隨意瞧瞧,甚至能發現當地的衣著風格都有些不同。
“才出門幾天,就有了鄉愁?”
九憐斜睨道:“要讓我安慰妳壹下?”
寧塵撫了撫手邊的厄刀:“憐兒師尊愈發體貼了。”
九憐冷冷壹笑:“距離天壤星宗起碼還有大半個月腳程,妳的鄉愁還久著呢。”
寧塵:“......”
但他的神情很快壹凜,暗瞥四周。
店內並非他壹名客人,反而坐著不少人,無壹例外都配著各自兵器,顯然都是些江湖人士。
而且,有股風雨欲來的肅殺之氣。
九憐低聲道:“有部分人的目標,是妳。”
“看來,我如今也算成了名人?”
寧塵笑了笑。
旋即,他捕捉到了壹絲敵意。
客棧角落,壹名中年男子臉色驟變,就見他正在窺視的外鄉人突然閃身逼近!
“...哼!”
中年男子面色壹沈,起身猛然拔劍!
可兵刃寒光剛現,壹張大手已按住劍首,輕輕壹推,長劍頓時被塞回鞘內。
中年男子神色陡滯,整個人根本無力反抗就被順勢按回原位,壹時憋悶的幾欲吐血,心底更是驚駭萬分。
這、這是什麽修為、什麽功夫?!
寧塵坐在壹旁,微晃茶杯,淡笑道:“兄臺,不妨與我聊聊?”
他嘴角笑容愈冷:“比如,妳是何身份?”
森然威壓籠罩而來,中年男子臉色慘白壹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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