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連得碩果 4K

　　翌日晨間。
　　九塵舟內已陸陸續續有璃族的聖女們現身。
　　隨著眾人即將返回北域，終究得想辦法抵禦住無窮無盡的劫厄魔潮，而璃族的聖儀便是絕佳的壹種處理方法。
　　在朱禮兒的安排下，到時候便由璃族聖女們出面協助維持北域穩定，緩解霄明等人的困難。
　　當然，經過幾次合並後的北域規模已是不小，聖女們同樣還需要提前準備籌劃壹番，個中環節都不容有失。
　　“——寧塵大人。”
　　園林外，壹位身穿著優美儀袍的年輕女子悄然走來，略微欠身道：“我們璃族內的所有聖女都已集結完畢，接下來全聽大人的吩咐安排。”
　　“有勞了，我這裏很快就好，妳先稍等壹二。”
　　寧塵掌心上正有無數符印玄紋閃爍流轉，似是極為高深的秘法內容。
　　他撚著下巴面露沈思之色，不時屈指輕彈，改造著其中的符文印記。
　　“......”
　　年輕聖女微微頷首，安靜等候在旁。
　　只是在沈默之際，她又不由得擡起目光瞧了寧塵壹眼，心中思緒翻飛。
　　自從璃族歸順了眼前這個男人之後，已在不知不覺中過了許久。而璃族上下也從最開始的虛弱衰敗，慢慢重新煥發出了壹絲生機、亦是有了繼續延續下去的珍貴希望。
　　而這個男人哪怕因此已貴為璃族之長、與九憐大人同列，卻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架子。是不是還能在璃族的市井中瞧著他的身影，與之相處過的璃族人都贊不絕口，甚至都會為之傾倒。
　　“...真好。”
　　“嗯？”
　　寧塵側首望來壹眼，疑惑道：“怎麽了？”
　　年輕聖女連忙搖頭：“沒什麽，我只是在自言自語。”
　　寧塵啞然失笑壹聲：“現在嬉鬧壹陣倒也無妨，要是感興趣的話也可以陪妳的姐妹們到處轉壹轉。”
　　“大人莫要誤會，我待在這裏就好。”
　　年輕聖女低下了頭，不禁抿了抿嘴唇。
　　見她堅持，寧塵也沒再多說什麽，將心思重新放回到掌中的秘法內容上。
　　雖說大聖女和幾位璃族殿主已準備好了這份大型聖儀，但並非完全適合北域，需要分外小心地修繕才行。
　　而璃族的聖女們如今會集結於此，也正是為了盡早熟悉新聖儀而來。
　　“......”
　　年輕聖女又偷瞄來壹眼，放在背後的雙手纖指在輕輕攪動。
　　平日裏璃族神殿內的生活，稍顯枯燥冷清。眾聖女們大多時間都在安靜祈禱，以維持聖儀。
　　而對現在的她們來說，若有空閑能前來九塵舟內遊覽踏青壹番，便稱得上欣喜快樂。她身為其中壹員，前段時日也曾來過這裏不少次。而對於寧塵這位主人的熱情款待，眾聖女們都很是受寵若驚。
　　只不過...
　　她來九塵舟並不僅僅是為了賞景放松。
　　年輕聖女的目光又飄向了遠處郁郁蔥蔥的園林，瞧見壹位位往日清冷默然的聖女同伴們在花叢間嬉笑打趣、又或是彈琴作畫，心底不由得泛開絲絲漣漪。
　　寧塵大人拯救璃族於水火之中，是不是也同樣救下了我們這些璃族聖女...呢？
　　年輕聖女想入非非，又默默垂下了眼簾。
　　她們今生往後都要以寧塵為主，日夜為其祈禱，獻上自己的忠心與信仰。
　　只是相比起當初的枯燥茫然，如今心底卻莫名有些發熱，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份來自於主上的關懷。
　　如果，自己能夠多待在主上的身旁——
　　“丫頭，在想些什麽？”
　　恰至此時，壹絲溫熱輕笑驀然在耳邊響起。
　　年輕聖女香肩陡顫，嚇得整個人都抖了抖，連忙扭頭壹瞧，大聖女那張笑意盈盈的豐熟面龐頓時映入眼簾。
　　“前、前輩？！”
　　“看來想的相當入神，連我到了身邊都不曾察覺。”
　　大聖女攏發輕笑壹聲：“看妳有些臉色發紅的模樣，難不成是身子不太舒服？”
　　年輕聖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又連連搖頭道：“前輩不必擔心，我沒事的。”
　　“噢？”大聖女笑吟吟地又靠近過來，柔聲道：“若身子沒有問題，丫頭妳剛才又在想些什麽呢？”
　　“唔...”
　　年輕聖女臉色反而更紅幾分，有些窘迫難當地後退了兩步，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大聖女見她如此反應，倒也沒太過咄咄逼人，只是有些忍俊不禁道：“好了，如今要事當前，小腦袋瓜裏就不要太胡思亂想了。等到何時真正安定下來之後再去想入非非，可不會有誰前來打攪妳。”
　　年輕聖女並非蠢人，壹下子就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不禁臉色漲紅，幾乎都快要將腦袋埋進了胸口之中。
　　“...前、前輩的變化可真大。”
　　“或許吧。”
　　大聖女有些感慨般笑了笑。
　　無需年輕人點出，她自己也是深有感觸。
　　曾幾何時，她還是少言寡語的性子。但如今卻是能毫無顧忌地展露笑顏，偶爾還能與旁人調侃嬉笑幾回。
　　自己...當真變了許多。
　　“丫頭。”
　　大聖女心思壹動，又噙著曖昧笑意湊到她耳邊，低吟道：“這家中沒什麽太多的規矩，我們的好主子又太過博愛，往後妳只需要稍微大膽壹些，或許就能——呀？”
　　只是話音未落，她就被人輕輕敲了壹下腦袋。
　　待回頭壹瞧，就見柳茹意正叉腰站在自己的背後，滿臉無奈地瞪著自己。
　　“妳這下流聖女，又偷偷摸摸給這些無知小姑娘灌輸什麽歪理呢？”
　　“茹意哪的話。”
　　大聖女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只是叫她們放心大膽壹些。”
　　柳茹意沒好氣地白來壹眼：“誰不知道妳那點小心思，凈想著給自己的好主上爭福利。別的不說，妳這‘聖女’的身份職位倒是夠合格的了。”
　　“茹、茹意夫人...”
　　壹旁的年輕聖女被夾在中間，壹時有些局促。
　　柳茹意見狀輕嘆壹聲，擺手安撫道：“沒事，妳們這些小聖女想做些什麽，我們也不會太過摻和，不用太緊張。”
　　“晚輩明白。”
　　見她稍稍平靜下來，柳茹意又重新看向了身旁的大聖女，嘀咕道：“昨晚又和小冤家膩歪到何時了，那麽晚都還在外面呆著。”
　　“自然是盡興為止。”
　　大聖女露出溫婉笑意，只是眼角間還未散去的春情，卻又是萬分的嫵媚蕩漾。
　　柳茹意不禁白了她壹眼：“真虧妳還能站得穩腳。”
　　大聖女笑而不語。
　　而見她這幅表情，柳茹意眼神微動，很快露出壹副古怪神情：“妳該不會...還未曾煉化那些陽氣？”
　　“是啊，這樣方才能多多感受塵兒的溫暖，倒是茹意妳怎得過來了？”
　　大聖女輕點著朱唇，笑吟吟地扯開了話題：“我瞧妳剛才還在書房裏待著的。”
　　柳茹意壹臉微妙地看了看她的身下。
　　修身緊束的纖紗長裙幾乎將雙腿弧度盡數勾勒，晶瑩高跟更是襯托著姣好曲線，展現著無比優雅高貴的熟婦儀態。但沒想到在這幅尊貴典雅的身姿之下，如今竟然是...
　　“真是服了妳了。”
　　柳茹意環抱起雙臂，無奈笑道：“明雪她們那邊正值緊要關頭，恰好需要壹個幫手，哀家就過來瞧瞧妳們忙活的如何，要是有空閑的話就過來幫個忙。”
　　“我剛從雅風那裏回來，如今的確無事。”
　　大聖女側首看向身旁的年輕聖女，輕笑道：“好好約束壹下咱們的人，待會兒主上開始傳授聖儀之際，妳們可得多多認真鉆研，可切莫耽擱了正事。”
　　“是，晚輩明白！”
　　年輕聖女連忙頷首應聲。
　　待柳茹意與大聖女結伴離開後，她這才略微松了口氣。
　　雖然幾次踏入九塵舟內，就已經陸續見過了幾位家中主母。但與這位身份超然、修為深不可測的主母們碰面，終究是壓力不小。
　　哪怕她們招待自己時的態度都頗為溫和親切，但心底裏仍是有壹種莫名的...忐忑緊張感。
　　“我若是能像前輩壹樣該有多好。”
　　望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年輕聖女不禁暗暗感嘆起來。
　　但她即便心中艷羨，卻也不會升起多少嫉妒之心。畢竟在族中上下所有人看來，大聖女本就是聖女中的典範、是所有人為之學習的榜樣。
　　其壹言壹行、壹舉壹動皆為楷模，乃是無可挑剔的傲然不失高潔。
　　主上的身旁，是該由這樣完美無缺的前輩相伴...咦？
　　年輕聖女眨了眨眼睛，暗道壹聲奇怪。
　　前輩那雙琉璃玉鞋似乎被水漬所打濕，沿著纖長鞋跟緩緩流淌下來，在園林階梯上踩出壹道道濕漉漉的鞋印。
　　“這是...”
　　還不待她仔細看清，壹只大手便突然在其眼前晃了晃。
　　“嗚？”年輕聖女怔然後退兩步，這才發現寧塵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身旁。
　　“寧、寧塵大人？”
　　“瞧妳看的那麽入神，難道看見了什麽有趣的風景？”
　　寧塵露出溫和笑容，道：“不必那麽拘謹的。”
　　年輕聖女連忙搖了搖頭：“大人誤會，我剛才只是瞧了瞧前輩的背影，有些疑惑...”
　　“有什麽問題嗎？”
　　“前輩她的鞋子似乎被打濕了。”年輕聖女小聲道：“但此地周圍好像找不到潮濕之處。”
　　寧塵聞言楞了壹下。
　　旋即，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緣由，有些尷尬地輕咳兩聲：“可能是來之前不慎踩到了什麽吧，不用太在意這種小事。”
　　說著，便立刻晃了晃掌中環繞的無數符文：“現在先收壹收心思，我先傳授妳們這份新的聖儀。”
　　年輕聖女立刻神情壹肅，重重點頭道：“大人稍等，我馬上召集所有人回來。”
　　見她風風火火的閃身離開，寧塵搖頭失笑壹聲。
　　雖說有許多年長的聖女，但年紀輕的同樣不少，性情也是各有不同。
　　“——璃族的姑娘，不少。”
　　恰至此時，壹道清冷女聲驀然在背後響起。
　　寧塵訝然回頭，赫然見初元不知何時已現身於此。
　　“妳怎得來了？”
　　“閑不住，便來看看妳。”
　　初元淡淡開口，目光又飄到遠處的聖女們：“我剛才已聽琴霞說了璃族的事。”
　　寧塵哂笑壹聲，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聽她繼續平靜道：“若這些姑娘往後都能獻上忠誠信仰，妳該好好回應對待她們。”
　　“......”
　　寧塵怔了怔，很快啞然失笑：“我自然不會厚此薄彼，對待哪壹方都會是壹視同仁的。”
　　初元微微頷首，並未多言。
　　眼見眾聖女陸續返回，寧塵輕聲道：“妳先在這裏等等。”
　　“不必在意我，妳先忙好正事。”
　　見她隨意坐到了不遠處的走廊長椅間，寧塵這才回頭專心與聖女們講述起聖儀的安排。
　　...
　　待忙活半晌後，聖女們都已通曉其中門道，皆是在原地合握起雙手，跪地閉眸祈禱，修煉起這門剛得傳授的聖儀。
　　寧塵心滿意足的長籲壹聲，這才轉身回到了初元身旁。
　　“久等了。”
　　“無妨，畢竟是事關天下蒼生安危。”
　　初元眸光流轉，輕聲道：“之後當真要回冥獄壹趟嗎？”
　　寧塵心思壹動，溫和笑道：“妳還想在這裏繼續輕松幾天？”
　　“不是的。”初元微抿雙唇，低吟道：“再貿然前去冥獄，可能會陷入冥獄壹方提前布置好得陷阱，會有危險。”
　　“所以才需要憐兒和妳壹同前去，好相互有個照應，況且——”
　　寧塵淡淡笑著，悄然握上了她的柔荑：“拖延了那麽久，我自然也得為妳討回以前的公道。冥獄內的那筆舊帳，得算個清楚才行。”
　　初元輕眨著含秋美眸，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這壹閃而逝的笑顏，並未逃過寧塵的眼睛。
　　“妳今日看起來，好像恢復了許多？”
　　寧塵有些欣喜的笑道：“瞧著比昨日要開朗了壹些？”
　　初元輕捋著秀發，微不可聞得笑了笑：“這樣的我，會更討妳喜歡壹些嗎？”
　　寧塵裝模作樣般思索了片刻，很快壹臉鄭重道：“各有各的風情美妙，但只要還是妳們，自然都叫我喜歡的不得了。”
　　“......”
　　初元眼中閃爍著昨日未曾有過的柔軟漣漪，悄然伸出玉手，輕輕撫摸著寧塵的面龐。
　　兩人視線交匯，無言間漸起壹絲旖旎。
　　而在此氣氛下，初元呼吸微亂，只覺心口處跳動的極快，仿佛有什麽東西即將要蹦跳而出壹般，呼出絲絲灼息。
　　但在這時，壹道身影卻驀然出現在旁。
　　“餵，她們找妳有要事商...呃——”
　　寧塵無奈側首望來，就見換了壹襲嶄綠裙的譚奕正表情古怪的看著自己，小聲道：
　　“我...是不是要先回避壹下？”
　　“算了，沒什麽。”寧塵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道：“妳說的要事是什麽情況？”
　　“...是妳的娘子九憐她們喊妳，我只是幫忙傳個話的。”
　　譚奕有些不太自然的抱臂後退兩步，偏開螓首低聲道：“她們說對六法的研究有了點成果，妳何時有空就來瞧瞧。”
　　寧塵聞言心中壹驚。
　　研究的進展竟是如此之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