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婚事既定 7000
妖女請留步 by 枚可
2025-3-9 21:16
壹晃大半個月已過。
皇都動蕩平息殆盡,蒼皇淩厲手段頻出,很快將亂臣叛賊盡數鎮壓。
隨消息傳開,蒼國內發生的幾場變故也為天下所知,無不驚訝側目。當初未曾到訪的諸多大派都紛湧而至,獻上賀禮,不敢再有何方妄自胡來。
而在國內,蒼皇短短數月間嚴懲貪腐之際,對百姓連施仁策,開庫輸糧、分撥賑款...竭力助災民度過嚴冬。同時重訂商政嚴策、修繕國法,壹改蒼國官商勾結奢靡之風氣,肅清往日惡勢跋扈之態勢。
大刀闊斧的改革,勤政擅施,整個蒼國上下開始迅速運轉,甚至已頗具成效,引得蒼國百姓交口稱贊。
各方都驚訝與此女手段之果決,更震撼其行事下令之神速,仿佛整個蒼國都連成壹體、凝聚成勢,滿朝文武百官仿佛都成壹條心,沒了往日的爾虞我詐。
但進宮朝聖後,各方勢力心中困惑很快被迅速打消。
唯見這等女帝威嚴之姿,方知蒼國改變之由來。那壹言壹行恍若真龍在世,只是壹個眼神,便叫他們背後冷汗淋漓,仿佛心中所思所想都被盡數看穿,雙膝發軟,只剩滿心的敬佩臣服,不敢再升絲毫忤逆僭越的念頭。
蒼國,當真不同往日。
至少這百年時光,這座偏隅小國必將大放光彩。
...
蒼國皇宮經歷許久修繕,原本滿地廢墟的宮殿已陸續重現往日壯麗。
而皇宮上下也在準備著蒼皇登基的儀式,各處人影絡繹不絕,忙碌萬分。既要當著北域各方的面展現蒼國威儀,各部重臣更不敢有絲毫懈怠。
同時,除去登基儀式外,還有另壹件事——
便是蒼國公主,朱琴霞的成婚大典。
...
“這蒼國風貌,可比老師當初說的要好上許多。”
皇都壹處酒樓內,壹名俊秀青年眺望窗外景色,不免嘖嘖稱奇:“本王還以為,這街頭巷尾難免有些藏汙納垢之處,沒想到這壹路走來別說看不見絲毫紈絝身影,甚至連幾處街道都頗顯整潔,著實怪事。”
坐在其對面的滄桑老者撫須笑道:“殿下莫要怪罪老臣,只因那蒼國女皇實在神異莫測,哪能料到壹介女流之輩,竟同樣能將國家上下整頓壹清,實屬本領非凡。”
“蒼國女皇的名頭,本王倒早有耳聞。”俊秀青年眉頭微挑,略作思考後,輕笑道:“聽聞這位女皇唯有壹位子嗣,正是那傳聞中能看透人心所想的冰公主,不知——”
“慢慢慢!”
老者突然變了臉色,連忙出聲喝止,又壹臉戚戚地掃了掃酒樓四周。
直至確認周圍無人窺探後,他才苦笑道:“殿下莫要胡來啊,那冰公主雖是傾世絕色、兼有玄妙異能,可這位公主早已名花有主。這裏可是蒼國的地盤,我們可萬萬不能隨意亂來,若叫蒼皇知曉,我們怕是得被掃地出門。”
俊秀青年卻失笑道:“老師想到何處了,本王只是想問問,那位冰公主看中的男子,如今也在皇宮內住著?”
“呃...想來是在宮中。”
“可惜啦,本王還想提前見壹見此人。”
俊秀青年摩挲著下巴,咂舌道:“這等人才,怎不是出在我們燕國之中。若能將其拉攏,家中幾位皇妹也不是不能幫忙撮合壹下。“
儒雅老者搖頭失笑。
“此人與蒼國公主聯姻,可能也有武蒼二國本就要聯合的緣故,外人何知其中有幾分真情實意。”
“哎。”俊秀青年嘆了口氣,又百無聊賴地看向酒樓內:“既然拉攏他不得,不如再瞧瞧現在聚集來的各地宗門?”
“如今再趕來的大多都是些小門小派,不必放在心上。”
儒雅老者驀然道:“不過,聽說也有武國的宗門前來此地。”
俊秀青年好奇道:“此國頗為神秘,不知會有什麽宗門到此?”
“聽說是...”
老者剛想回話,很快神情壹緊,連忙指向酒樓外:“殿下快瞧,那邊應該正是武國的隊伍。”
俊秀青年連忙望去,很快看見街上正有壹批車馬緩緩穿行而過。
隱約感受到其中不凡氣息,他不禁面色微肅:“是何宗門?”
“武國有七大聖宗,眼下前來為武國鎮場的是天壤星宗與衍天道宗。”
...
...
清鳳殿內。
壹道健碩身影正盤膝坐於亭間。
其周身隱現幾縷黑氣,如火流升騰,隨著壹呼壹吸間慢慢消弭。
直至精氣神調整至完美,寧塵神情壹肅,沈下心神再度進入魂海。
“......”
待他睜開雙眼,再壹次回到了這座清幽庭院。
而在前方不遠,熟悉的白紗女子走出長廊,淡然道:“準備好了?”
“對。”
寧塵並無廢話,壹臉嚴肅地擺開架勢。
經過這大半個月來的艱苦修煉,他在武道上又有許多精進。但至始至終都還不曾從此女手中討得壹星半點的上風,未勝壹招。
而眼下,他正是為了求勝而來。
白紗女子喚來落葉,凝成長劍:“妳先出招。”
嘭!
話音剛落,寧塵便已發起了狂風呼嘯般的猛攻。
白紗女子平靜應對,長劍連掃,將如影隨形的拳腳盡數彈開。
兩人在庭院內交鋒愈發激烈,但卻不曾激起絲毫風浪,清靜依舊。
“......”
寧塵攻勢未曾停歇,但心底仍是咂舌不已。
這大半個月來,他與對方交手不下十次,打到現在,或多或少察覺到了對方的奇異之處。
——感覺不到此女絲毫的武道意。
如同壹片無垠虛空,吸納消弭所有外力,無論他如何拼盡全力窮追猛打,都掀不起絲毫波動。
時至今日,他真正讓其有所動搖的壹瞬,只有第壹次交手的最後。
“收心。”
壹劍驀然自肩頭掃過。
寧塵驟側身形,壹拳猛地轟出。
白紗女子隨手擋下,修長美腿如彎月般壹閃。
清風拂面,卻來壹絲攝人殺機,寧塵險之又險地揚首避開,當即踏實腳步,沈氣凝神,將這段時日磨練打熬的武道意匯於拳中——
空氣仿佛凝滯。
白紗女子眼神微動,並指倏然點出。
雙方出招不過壹瞬,壹拳壹指幾乎擦過,齊齊擊中了對方的身體。
“唔!”
寧塵悶哼壹聲,當即被壹指震飛至十丈開外。
即便踏地凝勁卸力,他仍是捂著胸口半跪在地,差點被震的神念潰散,壹時暈眩恍惚。
白紗女子依舊屹立原地。
她回味著剛才那壹拳的兇猛強勢,不由得暗暗點頭。
——這半個月來,寧塵的進步可謂驚人。
即便是上古時期的武者,要想熟練操控武道意的力量,都得花費多年苦修方可辦到。
但寧塵卻在短短幾日便觸碰到門檻,再過幾日後便已頗為熟練,由數百股武道意凝聚而成的‘力量’施展的得心應手,實在了不得。
不過——
“為何剛才突然停手。”
白紗女子眉頭微蹙,低吟道:“妳那壹拳並不會比我慢上分毫。”
寧塵忍痛咧嘴道:“姑娘與我有恩,哪能當真傷妳。”
“妳還傷不了我。”
“哈...這話聽著有些傷人。”寧塵癱坐在地,尷尬笑道:“但因此占了姑娘的便宜也挺不好意思的,還是及時收手為妙。”
白紗女子楞了楞。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壹時沈默。
旋即,其步履曼妙地挪步走來,屈膝半蹲在旁,將手掌輕輕貼來:“...多謝。”
酥酥麻麻的感覺浮現,讓寧塵抽了抽嘴角,幹笑道:“小事而已,倒是我剛才這壹招成果如何?”
白紗女子微微頷首:“收放自如,頗具火候。”
“那我接下來...”
“我會正式傳妳‘初冕’之技。”
白紗女子從懷中取出玄古元典,垂眸呢喃,指印壹劃。
下壹刻,卷軸自行展開,其中似有點點靈光翩飛四溢,環繞於四周。
“此物的確非同凡響,其中更有驚天法訣,名喚‘制元’。”
隨她壹指點中寧塵,周圍靈光迅速收攏,匯入眉心。
寧塵只覺海量符箓湧入腦海,連忙收心運功,‘制元’與‘初冕’兩招絕世神技盤旋識海。
白紗女子在旁默默瞧著,很快露出壹絲訝然。
氣息漸穩、神情放松...正在迅速吸納這兩招的神髓門道。
“當初能壹瞬習得元印,並非偶然,而是有真正的大悟性。”
她略有感慨。
若能徹底醉心武道,此子將來的成就,必將遠超想象。
只可惜,被太多的凡俗之事牽絆,還辦不到真正的壹心求武。
“用不著妳胡思亂想。”
輕哼聲從旁響起,令白紗女子回眸壹瞥,見九憐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旁,抄手撇嘴道:“臭徒兒可沒興趣跟妳壹樣當個滿腦子練武的愚人,別想著將他拉進邪道。”
白紗女子平靜道:“妳我道不同,不必——”
“妳當真按的好心?”九憐冷哼:“妳當初說的那個忙,想來別有用心吧?”
“......”
白紗女子壹時無言。
她漸蹙眉關,片刻後才道:“總不至於害他性命。”
“不害性命...他身邊壹群女人妳想怎麽辦?”
九憐冷眼望來:“叫他始亂終棄?”
白紗女子淡淡道:“既要踏足武道之巔,這些凡俗女子有何留戀的必要。他若當真因妳而奮發練武,此舉亦是為妳舍棄紅塵紛擾,忠心與妳。”
“呵。”九憐面露鄙夷,不屑道:“就是因為妳這幅故作冷清的樣子,才會落得身死道消的結果,只剩壹縷殘魂還能在寧塵體內大言不慚,還談什麽忘情修煉的好處...難道要修得個與妳壹樣的下場?”
白紗女子不虞道:“這是兩碼事。”
“當然是壹回事。”
九憐湊近幾分,陰惻惻的笑道:“正因妳忘情忘性鉆進了死路,所以才為天地不容。唯有至情至性,陰陽互補,方為天地正道。妳若是不信,往後大可以擦亮眼睛好好瞧著,看寧塵是如何超越妳,將妳這無心女甩在身後。”
白紗女子抿唇低吟:“說來說去,還是雙修這壹套?”
九憐眉頭壹挑:“算是其壹。”
“胡鬧。”白紗女子起身冷言道:“這才是旁門左道。”
九憐莫名微惱,沒好氣道:“既增修為、又進感情,如何不好?”
“雙修所得如池中浮萍,虛浮不定,怎可與靜心修煉...”
“所得虛浮,那就多修幾回,照樣牢固。”
九憐冷哼壹聲:“是妳見識太過短淺,更沒體驗過其中滋味分毫,不知其中奧妙。”
白紗女子沈聲道:“我已見過寧塵幾回雙修,妳教的功法,不過爾爾。”
“妳說什——”
“咳!”
兩女聽得異響,不禁齊齊噤聲。
待側首望來,就見寧塵正壹臉尷尬地擡手道:“憐兒、還有姑娘,我雖知自己俊朗無比、魅力無雙,但妳們二位也莫要為了我爭吵吧...不免傷了感情。”
“誰與這女人有什麽感情。”
九憐抄手輕哼。
待回過神來,她又輕啐壹聲:“臭徒兒怎得如此自戀。”
白紗女子沈默壹下,道:“妳已學會這兩招?”
“七七八八。”
寧塵站起身,笑著隨手比劃兩下:“多謝姑娘傳授,此招著實精妙絕倫。”
“不錯。”白紗女子頷首,眼神微動,倒覺眼下氣氛稍有緩和。
...此子果真頗懂察言觀色。
她聽得出寧塵出言輕佻只為緩解尷尬,心緒已是安定許多。
“既已習得兩招,妳們便回去吧。”
“多謝姑娘言傳身教。”
寧塵略微正色,拱手道:“將來若再有困惑,不知可否再與姑娘...”
“可以。”
白紗女子轉身走向孤亭,淡淡道:“待妳修為再有些長進,我會教妳更多武技。”
九憐瞧她不再多言,哼了壹聲,這才拂袖帶著寧塵離開此地。
...
寧塵睜開雙眼,就見九憐正坐在眼前欄桿,百無聊賴地晃蕩著嫩足。
“憐兒。”
他哭笑不得道:“怎得突然與那位姑娘吵了起來?而且聽著話題還挺古怪的。”
九憐撩撥著撚起的壹簇秀發,隨意道:“算不上爭吵,只是瞧她有些可憐而已。”
“可憐?”
“身為武人,如今武意盡失,豈不諷刺?”
九憐語氣微輕:“說到底,我們都是壹縷險些消散的殘魂而已,往事已逝,終究是各有各的苦楚無奈。”
寧塵沈吟片刻。
旋即,他很快又露出笑容,上前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憐兒還是嬉笑怒罵的樣子更可愛些,壹臉感慨憂傷的樣子可不漂亮了。”
九憐臉蛋微紅,連忙將他雙手拍開,哼道:“別鬧,妳先試試妳剛學會的招式。”
“也好。”
提及正事,寧塵心下也有些好奇,退至院中站定。
初冕為對敵的殺招,此地不好胡亂施展。便試壹試這制元之法——
他輕喝壹聲,立刻運起法訣。
剎那間,庭院內微風倏起,仿佛有某種力量正迅速匯集。
“咦?”
九憐眨了眨眼,很快面露驚訝。
這,分明是此地的天地元氣。
片刻後,化作點點流光旋於周身,似染黑紅暗芒,交織成密密麻麻的玄奧符箓,隱入衣袍。
“原來如此...”
九憐恍然頷首。
此法不比元印,但同樣是十分精妙的手段。肆意掌控天地元氣化為己用,成就護身之法。
“如今看來,效果算不得出眾?”
寧塵捏了捏雙手,道:“似與玄明境的護身玄氣無甚差別...嗯?”
但話音未落,他便發覺了壹絲古怪。
九憐嘴角微揚:“發現了?”
“元氣在慢慢湧入體內。”寧塵訝然道:“自動修煉?”
“差不多。”
九憐笑吟吟道:“此法並非用來攻伐禦敵,而是錘煉體魄、增進修為之效。想來隨著妳修為提升,這制元之法的用處也會水漲船高,益處無窮。”
寧塵隨手揮了兩下拳招,不禁面露喜色。
不僅對修煉有益,他能感覺到自身對天地元氣的掌控也有不少提升,仿佛心念壹動,便可徒手取來大片元氣隨意揉捏。
“怪不得那位姑娘說此法可配合初冕施展,疊加之下,想必威能驚人。”
寧塵吐氣收功,心滿意足地走回亭間。
九憐輕笑道:“不枉妳這大半個月來天天都挨那個女人的教訓,總算收獲頗豐。”
得部分太陰之力夯實修為基礎、又得高人切磋指點,補上實戰妙處,如今的寧塵已能稱得上修為圓滿,只差再有時間積累,用不了三年五載便有踏足元靈之境的機會。
“多虧諸位悉心指點。”
寧塵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不禁感慨道:“只是沒想到,時日過的還真快。”
皇宮生活與修煉雖是枯燥,但有憐兒等人相伴,同樣幸福萬分。
九憐皮笑肉不笑道:“每晚都與女皇纏在壹起,確實是叫人流連忘返。”
寧塵:“......”
氣氛全無,他不由莞爾道:“憐兒剛才分明還說雙修多多益善,怎得現在——”
“那是幫妳撐場面。”
九憐躲開視線,嘀咕道:“整晚都纏個沒完,那小丫頭說的不錯,真是下流。”
寧塵笑瞇瞇地湊近上來:“其實是憐兒有些吃味?”
“妳這人真不害臊。”九憐紅著臉將他推開壹些。
但寧塵卻順勢坐在其身旁,攤手笑道:“不妨我們今晚也...”
“才不要!”
九憐急急忙忙地蹦跳逃開,雙手抱胸,示威般呲起小虎牙:“誰要像她壹樣被妳當小孩抱著滿屋子亂轉,還、還被妳壓在窗框上,腿都翹到頭頂...簡直、簡直....”
寧塵僵笑道:“憐兒師尊,我是說...壹起賞賞月、喝喝茶,沒說那些...”
九憐:“......”
兩人壹時相互幹瞪著眼,久久無言。
下壹刻,九憐嗖的壹聲消失沒了影。
寧塵哂笑:“憐兒?”
“讓我靜靜。”魂海中傳出九憐滿是幽怨的嘀咕聲:“看了大半個月,我的腦袋都變得不正常了。”
寧塵本還想再調侃幾聲,但壹摸桌邊厄刀,發現刀柄滾燙的好似烙鐵,這才哭笑不得的收了聲,沒再強人所難。
“修煉結束了?”
溫雅女聲從不遠處響起。
回首望去,就見葉舒玉正噙著笑意款款走來。
寧塵莞爾道:“收獲頗豐。”
“那就好。”葉舒玉淺笑道:“朱姐姐正好宣我們進殿。”
說著,她走上前幫忙整了整衣襟:“琴霞也會同去,應該是朱姐姐要當朝宣布妳們二人的婚事。”
寧塵低頭看著眼前的貴婦,好奇道:“丫頭她還在屋裏呆著?”
“是啊。”
葉舒玉略顯古怪地挑來壹眼:“她看起來似乎有點躲著妳的樣子,而且也比往常慵懶許多。最近這段時日,妳對琴霞做了何事?”
“不太清楚。”
寧塵遲疑道:“我追問過幾回,但她總支支吾吾不肯說,只說是體質問題,不礙事。”
“妳沒仔細檢查過?”
“當然有。”寧塵無奈攤手:“但丫頭她身子健康的很,看不出任何問題。”
葉舒玉蹙眉低吟:“這樣拖著也不妙,等等就帶她去找禦醫們瞧瞧。”
“好。”
...
大殿內。
滿朝文武百官分至兩側,恭敬候立。
龍臺上,身著皇帝裝束的朱禮兒正壹臉肅穆地朗聲宣講,頒布聖命。
而在殿門前,寧塵望著此景,不免心中感嘆。
這段時日,他每夜都與其恩愛不斷,相處之際,懷中美人滿是體貼,壹言壹行都帶著包容成熟的韻味,堪稱真正的亂世尤物。
可眼前所見,朱禮兒卻又滿是威嚴霸氣、那雙在夜晚柔情似水的眸子,如今更勝過千萬刀鋒,猶如龍威震撼,帶著攝人心魄的恐怖壓力。
溫柔與冷酷、深情與霸道,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情交織於壹處,令人不免心頭震動。
隱約間,寧塵似感覺到了朱禮兒投來的目光。
“......”
原本正冷然沈喝的女皇陛下話語微頓,不著痕跡地揚起壹絲笑意。
旋即,微不可查的神情波瀾迅速隱去,再度化作冷傲威嚴,睥睨下方群臣,轉口再談政務。
“哎。”
身邊飄來壹絲輕嘆。
寧塵眼角微瞥,見葉舒玉壹臉好笑地看了眼自己,紅唇微動,無聲調侃二人之大膽,竟然在朝堂上都敢眉目傳情。
“嗯?”
剛要回應,寧塵卻感覺腰側被輕輕壹戳。
再看向右側,正是換上端莊宮裙的朱琴霞。
少女神情似冷,但雙方視線剛壹觸碰,耳根處頓時泛起絲絲紅潮,偷偷傳音道:“前輩別欺負娘親...”
“我何時欺負陛下了?”
“明明就有。”少女紅著臉嘀咕道:“昨晚又弄到那麽晚,哪能壹直澀...這樣不好的...”
寧塵稍顯尷尬。這是被不慎聽見了動靜?
“我會多註意。”
心思急轉,他牽其皓腕,輕聲道:“不過,妳身子是否還有不適?”
“啊...沒、沒什麽。”
朱琴霞偏開螓首,小聲道:“只是晚上總會胡思亂想,休息的不太好。”
寧塵皺眉,正要再作追問,九憐卻驀然出聲:“別問了,這丫頭的確是體質問題,沒什麽大礙的。”
“當真?”
“我騙妳做甚。”
九憐語氣古怪道:“只是這體質事關隱私,不好亂說。等將來再與妳說明白點。”
寧塵無奈作罷,但有九憐保證,他終究是安心許多。
“——公主殿下、武國寧塵,進殿。”
隨著侍從呼喊,寧塵與朱琴霞都收起心思,迎著眾人目光走進大殿,各自行禮:
“母後。”“見過陛下。”
“不必多禮。”
朱禮兒側身端坐於龍椅,淡然道:“妳們二人的婚事安排雖早已告知眾人,但終究草率了些。眼下距離寡人的登基大典不過三日,正好給妳們壹個正式的名頭...來人,呈上來。”
兩名宮女快步走來,恭敬端上金戒銀釵。
同時,錦袍老嫗打開壹卷聖旨,朗聲念誦起婚約內容,已是正式宣告寧塵與朱琴霞的婚禮之日。
“......”
寧塵接過贈禮,與身旁少女對視壹眼。
朱琴霞縱有諸多復雜心緒,眼下心願得償,羞澀盡褪,漸漸展露出幸福笑顏。
能與前輩長廂廝守,便已心滿意足,何求更多...
“妳們二人先下去吧。”
朱禮兒驀然出聲,似帶著笑意道:“新婚燕爾多多增進感情,莫要太過扭捏,往後方能幸福長久。”
朱琴霞臉色微紅,挽著寧塵喏喏退下。
“放輕松些。”
待回了大殿角落,寧塵又捏了捏掌中少女柔荑,引得朱琴霞嬌羞望來,分外明媚可愛。
“前輩...”
“婚事已定,將來壹切有我。”
寧塵壓低聲音,溫和笑道:“我會與妳相伴到老,壹生不離。”
大庭廣眾之下,朱琴霞壹時不敢再開口出聲,但聽聞此言終究是滿心歡喜甜蜜,默默枕靠肩旁,心中再也不剩絲毫胡思亂想。
沒過多久後,壹名禁衛快步走進殿內,抱拳道:“陛下,有武國使者前來拜見。”
聽聞此言,寧塵與葉舒玉都是壹怔。
武國來使?
“放人進來。”朱禮兒壹拂衣袖。
“是。”
隨著禁衛退下,沒過多久後就有兩道身影踏入殿內。
但在看清來者背影後,朱琴霞和葉舒玉頓時瞪大了雙眼:“怎麽是...”
朱禮兒眸子漸瞇:“原來是武國聖宗之主,久仰大名。”
“蒼皇陛下過獎。”
為首之人風姿曼妙、神色孤傲,不卑不亢地拂袖行禮:“此次前來,特意是為拜賀蒼皇登基、以及——”
她驀然回首壹瞥:“為武國的廣華盟主鎮場,以保婚·事平安無憂。”
寧塵:“......”
剎那間,周圍壹道道目光頓時投來。
寧塵背後已然是冷汗直冒,只剩尷尬笑容。
無暇姐,怎會突然造訪蒼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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