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風月之間 6K5

　　“妳小子...”
　　武無霄眼神漸凝。
　　二話不說，立刻揮拳再度迎上。
　　寧塵神色冷冽，手中黑刀急掃，至純至剛的手段又壹次相撞，互角出宛若刀鋒般的逼人寒風。
　　但，武無霄很快發覺壹絲異狀。
　　原本此人還能被自己輕松壓制，可隨著雙方不斷交手，其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在不斷提升，仿佛永無止境般變得更強！
　　“好小子，妳用了何種手段！”武無霄怒然大笑，拳風如龍吼咆哮。
　　寧塵身處於致密拳影，身形卻巋然不動，無比冷靜地觀察其身上的每壹絲肌肉顫動、每壹處經絡靈氣...都慢慢映入眼簾之中。
　　全身仿佛化作血焰本身，熊熊燃燒，隨戰意激昂而湧向全身，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可戰！
　　“是這股詭異的血色烈火嗎！”武無霄驀然伸手穿破血焰，獰笑著壹掌直接轟至面龐。
　　但寧塵只是面無表情地側首閃開，刀光驟顯，二人間鏗鏘巨響連串，拳影刀光炸成壹片，直至虛幻星光纏繞血焰沖天而起，化作壹柄十丈有余的刀罡轟然斬落。
　　武無霄急退數丈，低吼著揮掌迎擊。
　　隨著二人攻勢壹觸即離，當即震開震撼風浪。
　　砂石飛濺之際，武無霄眼中漸起驚異，就見寧塵自煙塵中再度壹步步踏出，面容冷峻地提刀直指而來：“繼續。”
　　“...呵！”
　　武無霄冷笑壹聲，眼神卻頗為感慨。
　　原以為此子天賦已是恐怖，可如今親身體會，才知曉‘恐怖’二字都難以概述。簡直是真正的人間妖孽，難以凡人層次視之。
　　其壹身氣魄正在激戰中不斷凝練夯實，如同劍胚得以鍛造，隨廝殺如淬火，在重壓下得千百次的錘煉敲打，直至磨練出遠超同等境界的驚人修為與武技。
　　或許說來簡單，但其中兇險唯有他與眼前這小子自己知曉。最初交鋒的壹招壹式，哪怕只是擦碰壹絲就要身受重傷，可正是其不斷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做出壹個又壹個正確的臨場判斷，才能將戰局拖延至此。
　　這小子，是真正的武道天才。
　　“可惜，這樣的天才出現在武國之中，與妳背後的皇帝而言可不是壹樁好事。“
　　武無霄冷然笑道：“妳若能崛起，便會是其心腹大患。”
　　寧塵淡漠道：“想挑撥離間？”
　　“老夫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武無霄笑意森然，壹字壹頓道：“此人武道意乃是天下無雙、無敵於武國，妳的存在遲早將會是他心頭梗...哪怕妳今日能將老夫斬殺於此，妳遲早都會是第二個‘武無霄’。”
　　武國皇帝遠遠亦聽見了二人對話，沈默無言。
　　但，寧塵只是橫刀而立，平靜道：“戰便戰，說這些廢話有何意義。”
　　話音剛落，他主動出招，氣勢兇猛地揮刀斬去。
　　鐺鐺鐺——！
　　刀芒縱橫、戰意如火。
　　武無霄臉色微變，隱隱已能感覺到壹絲壓力。
　　揮拳抵擋刀鋒之際，同樣能感受到那陣陣刺骨冰涼的寒意...這小子，在不斷提升靈氣密度、打熬鋒芒。
　　這是將自己當成了磨刀石？
　　但他即便想反擊壓制，可每當催動體內的元靈之力，神魂內就傳來劇烈疼痛，仿佛有絲絲龍吟回蕩，武國皇帝留下的暗創仍在發揮著作用，燒灼著他的魂魄。
　　“...真以為老夫，是妳這小輩能隨意蹂躪？！”
　　武無霄卻猛地怒吼壹聲，霸氣沖霄，肌肉結虬，背後支離破碎的兇魔虛影浮現，壹拳直接將揮刀前來的寧塵轟飛至百丈開外。
　　“噗！”
　　鮮血噴灑，武無霄步伐壹陣踉蹌。
　　強忍暗傷催動壹絲真靈，已令他傷上加傷，幾欲昏死。
　　但沛然無窮的凜然戰意，卻依舊讓這位武夫屹立不倒，怒發沖冠地朝著武國皇帝走去。
　　腳踏之地皆燃起洶湧烈火，如煉獄行者，殺氣四溢。
　　“讓壹個外人小子為妳爭取時間，妳還有何臉面自稱武國之帝。”
　　武無霄滿臉鮮血，寒聲冷笑。
　　皇帝緩緩站起：“朕是欠了他壹個人情...不，之前就已欠過壹回，往後自然會慢慢償還，無需妳這真正的外人多嘴多舌。”
　　殺機畢露，真靈神魄境的致命壹念，在這壹刻倏然碰撞！
　　二人瞪大雙眼，虛空中仿佛有神念碰撞、玄招激蕩，待由虛化實，武國皇帝的左肩連同身後數裏大地都被碾碎轟平。
　　而武無霄的背後，卻是萬物寂滅，生靈皆亡——
　　“...呃。”
　　戰意如火的老者踉蹌後退兩步，吐出血肉殘渣，低頭壹瞥，就見胸膛處赫然被劍氣貫穿，化作可怖醒目的空洞。
　　但皇帝卻來不及欣喜，卻立遭反噬沖擊，神情恍惚壹瞬。
　　下壹刻，其整個人就被武無霄壹拳轟飛了出去。
　　“了不得...了不得！若非我提前融合了穹魄之氣，這壹劍怕是已經身死。”
　　武無霄臉上黑氣漸升騰，面目扭曲地嘶吼道：“但老夫如今才是真正的——”
　　噗嗤！
　　漆黑刀刃，瞬間捅穿了他的頭顱。
　　武無霄瞳孔驟縮，壹臉愕然地看向身前。
　　寧塵，又壹次地回到了戰場。
　　“妳早已敗於武皇之手，又如何壹而再再而三地自丟臉面。”
　　寧塵抹掉嘴角鮮血，臉色慘白地握刀而立：“這般無畏勇猛的武道之意，當真要屈服於這兇獸妖魔的壹點氣息，讓妳變成癲狂瘋魔的怪物...死皮賴臉地糾纏不休？”
　　“......”
　　武無霄怔怔無言，原本再度捏緊的雙拳，漸漸地放松下來。
　　早已被殺意所充斥的雙眼，倏然恢復壹絲清明，漸起復雜，心底幽幽嘆息壹聲。
　　“是我...敗了。”
　　執念壹朝散，戰意也隨之燃盡。
　　寧塵咬緊牙關，奮力拔出了厄刀。
　　武無霄踉蹌壹步，咧嘴笑道：“小子，妳很有前途...這小小武國不該成為妳的束縛，妳該去更為廣大的舞臺...那裏才能叫妳真正壹展拳腳...”
　　森然殺氣悄然散盡，蒼老枯槁的面龐上，只剩下幾分慈祥與解脫。
　　萬般譏嘲的話語被慢慢咽下，寧塵沈默片刻，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武無霄雙目失神空洞，卻是擡手壹招，自深宮後方鏗鏘壹聲，壹柄纏龍大刀飛射而來，落入其掌心之中。
　　“老夥計，皇兄果真還壹直留著妳...”
　　他緊緊握著刀柄，含笑垂頭，便杵著刀沒了聲息。
　　大刀震顫長鳴，仿佛悲哭哀嚎。
　　“......”
　　寧塵悵然若失，周身血焰漸漸消散，心中卻沒感覺到絲毫得勝的喜悅與暢快...
　　眼前的強敵，說到底只是壹個心懷歸鄉意的老人。
　　如今此人已是心滿意足，安然離去。
　　“武無霄此人，亦正亦邪，能有此結局也算圓滿。”
　　背後傳來低沈聲音。
　　寧塵回首，就見剛才被震飛的武國皇帝又再度踉蹌走來，只是渾身虛實不清，看不清真容相貌。
　　“他此番突入皇城造成諸多破壞，但將麾下各大魔宗的高層壹並攜來，皆覆滅於此，對我等武國而言也算得上壹件好事。”
　　武皇輕輕嘆息壹聲：“或許，他心底深處仍留著壹絲身為武國皇族的希冀。”
　　寧塵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平靜道：“武皇有如此修為，之前為何不出手，反而將諸事都推脫於葉尚書負責，直至將局面拖延至如今這種地步...是因為妳身上的舊傷？”
　　“朕有他事要辦，不得已而為之。”
　　武皇側目望來：“此次妳護駕有功，朕會依言好好重賞於妳。”
　　四周人影漸顯，似是皇宮內衛終於前來。
　　同時還有壹股深邃可怕的氣息驟然逼近，令寧塵心神猛然壹緊。
　　但武皇很快拂袖壹擺手：“眼下場面由朕處理，妳們退回皇陵便是...還有，將武無霄此人的屍首壹並帶去吧，帶回其當初的舊居埋葬。”
　　“...好。”
　　虛空中，似有人沈悶應聲。
　　而原本站立而死的武無霄也仿佛被人隔空攝走，連人帶刀直接消失。
　　寧塵默然望去，半晌才道：“果然沒有什麽正魔之分...”
　　武皇淡然道：“武道修行，無愧於心便是。”
　　“寧塵——！”
　　遠處響起熟悉的呼喊聲。
　　寧塵側首，就見葉舒玉正滿臉焦急地快跑而來。
　　眼見熟人前來，他原本緊繃的神情也倏然放松，勉強壹笑：“舒玉姑娘...”
　　葉舒玉剛跨過溝壑前來，慌亂失措道：“妳、妳受了好重的傷...好多血...快快躺下來別再亂動了！”
　　寧塵楞了壹下，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滿身傷痕，後勁襲來，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沈默許久的九憐暗暗撇嘴：“笨徒兒，打的熱血上頭，如今才知曉疼痛？”
　　那股玄之又玄地狀態迅速消散、沸騰之血逐漸平息，源自於神魂之中的寒冷瞬間充斥全身。
　　寧塵差點沒喘上壹口氣，直接癱坐在地。
　　葉舒玉連忙上前扶住：“沒事的，外面的魔道狂徒都已被鎮壓，很快就會有太醫前來救人，妳再忍著點。”
　　“呼...傷勢還好，只是有些累。”寧塵虛弱地哂笑兩聲：“待會兒，可得讓舒玉姑娘幫我找壹張...能躺下安心睡上壹覺的軟床...”
　　葉舒玉剛想再說些什麽，卻見肩旁只剩幽幽呼吸聲，急忙細看，生怕其內傷發作。
　　武皇負手走來，淡然道：“此子在戰前就已是精疲力竭，如今能強提氣力與武無霄再大戰壹場，已能稱得上體質恐怖，這點傷勢還要不了他的命。”
　　葉舒玉擔憂望來：“但，會不會留下什麽隱疾暗創...”
　　武皇搖了搖頭：“他身體結實的很。”
　　況且，剛才那股古怪的纏身血焰、無形的神念之力，為其接連擋下了武無霄的拳風攻勢，還不曾留下什麽致命傷...只是現在不好再詳說解釋。
　　“那就好。”葉舒玉長松壹口氣，輕輕抱住昏睡無力的寧塵，頓時壹同癱坐下來。
　　見其滿臉的疲憊，武皇垂首輕聲道：“這連番奔波，可是辛苦？”
　　“...這是我應盡之事。”
　　“這些重擔，從來都不該落在妳頭上。”武皇猶豫片刻，輕嘆道：“妳也好好睡壹覺吧，宮女們很快就會趕來，自會帶妳們二人入宮內休息。”
　　葉舒玉眼簾漸重，微不可查地應了壹聲，終究是同樣心力交瘁地壹同昏睡過去。
　　“皇、皇上！”
　　果不其然，壹些宮女們很快從遠處飛奔而來。
　　武皇平靜道：“此地狼藉交由旁人負責，妳們先帶娘娘與這個男人壹同回宮...尤其是他，為其好好服藥，治好傷勢，切記不可有絲毫怠慢。”
　　為首的宮女神色壹滯，愕然道：“皇上，這...這樣當真無妨？娘娘她怎能與壹個外來的男人...”
　　“他有這個資格。”
　　武皇側首望來：“妳，難道想忤逆朕的意思？”
　　“不、不敢！”
　　宮女們連忙跪地叩首，匆匆忙忙地匍匐上前，將葉舒玉與寧塵小心抱起。
　　直至廢墟之中再無其他人影，武皇才收回目光。
　　與此同時，各地的禁軍將領們紛紛趕回、原本在外抗擊魔道的各派魁首也逐壹而至。
　　“陛下！我等幸不辱命！”
　　“陛下神功蓋世，誅殺賊首，足以鼓舞我武國億萬子民！”
　　望著波及方圓十數裏的焦土廢墟，不少門派子弟都是暗暗咽了口唾沫，心下震撼。
　　再遙遙瞧見遠處皇帝金光四射的巍峨身形，他們心底更是漸生自殘形愧之感，呼吸漸滯，根本提不起絲毫多疑思慮之心，仿佛遇見了天生的真王帝皇，下意識便要叩首跪拜。
　　“在場諸位都是此戰的英雄，無需大禮。”
　　武皇擺了擺手，無形之力悄然彌漫，很快令不少被氣勢所攝的年輕弟子們渾身壹顫，又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
　　“此役，無論是朕麾下的禁軍，還是來自於全國各地的各派武者們，都稱得上功勞深厚。能夠斬殺魔道惡首，更是足以留名千古，為代代後人們所傳唱。”
　　不少門派長老們都不禁露出喜色。
　　此番雖遭奇襲、險遇滅頂之災，但最終還是化險為夷，成就這樣壹番功績。哪怕是解甲歸田、歸隱山林，都足以在後半生昂首挺胸，無愧天下百姓。
　　“但，其中寧塵此人尤為驚艷。”
　　武皇話鋒壹轉，不急不緩道：“殺穹魄、傳密令，剛才更是協朕壹同迎戰強敵，將其鎮殺。功勞兩說，只是這壹聲‘廣華盟主’當之無愧，當得起萬民敬仰稱頌。”
　　眾人面色微驚，很快暗生感慨。
　　能得武皇如此贊賞，看來寧塵此人當真是人如其名。
　　不少年輕弟子都面面相覷，苦笑不已。
　　這場比武盛會，哪還需要再比下去...武國年輕壹輩，如今還有何人能與寧塵相提並論。
　　此人，才是真正的玉龍第壹，天驕之首。
　　人群中秦連夜暗松壹口氣，眼波流轉，心緒難明。
　　...
　　...
　　翌日晨間。
　　晚鳳宮，私閣內。
　　隨著簾帳緩緩撩開，只著單衣的葉舒玉滿臉疲憊地翻身站起，撫了撫披散垂腰的秀發。
　　她剛想下意識張口呼喚門外的宮女，但紅唇壹張，昨日發生的種種湧上腦海，臉色逐漸變得復雜萬分，側首看向床內。
　　寧塵正壹臉平靜地睡在內側，臉上還帶著膏藥繃帶，看起來頗為淒慘。
　　葉舒玉沈默間，情不自禁地伸手拂過其額角發絲，眼神漸柔。
　　但她猛然回過神來，臉色微紅地縮身後退。
　　輕咬下唇糾結了壹陣，終究沒再開口打擾，躡手躡腳地獨自走出了閨房。
　　剛推開房門，就見兩名宮女侯立門外，躬身恭敬道：“娘娘，陛下如今已上朝，您可以再繼續歇息會兒。”
　　“...無妨。”葉舒玉深吸壹口氣，很快恢復了冷靜：“為我更衣洗漱，眼下朝堂定然麻煩不少，我得去幫忙。”
　　“是。”
　　隨著房門重新關上，屋內歸於壹片清凈。
　　但無人發現，壹道纖細身影卻猶如鬼魅般出現在屋內，負手而行，不急不緩地來到床邊站定，衣裙蕩漾間卻莫名有壹股威嚴氣魄。
　　其略微傾身打量了兩眼：“傷勢好的可真快。”
　　如瀑秀發散落胸前，隱約可見壹張精致俏麗的容顏，唇角微揚，似勾起壹抹淡淡笑意。
　　“長的也算俊朗有氣概，怪不得能叫舒玉動了小心思...唔。”
　　她突然壹蹙眉頭，踉蹌坐在床邊，捂著肩頭揉了揉：“果然還是有些勉強...”
　　再看壹眼睡顏安詳的寧塵，她搖頭失笑壹聲，卻是索性倚靠床欄旁，頗為灑脫地閉眼調息起來。
　　“免得妳誤會舒玉，朕可是忍傷等妳醒來，如此煞費苦心...之後可別叫朕失望。”
　　...
　　寧塵悠悠醒來，眼神恍惚。
　　但他很快定神壹驚，發現自己竟又來到了那片已漸漸熟悉的瑰麗花海之中。
　　“醒啦？”
　　耳畔間，驀然響起壹絲溫軟輕笑，似帶絲絲柔情蜜意，滲入心田內。
　　這突如其來的酥麻，幾乎令寧塵整個人都是壹抖，剛想回頭，卻意識到自己身處此地難以動彈。
　　“很可惜，這裏不是當初的臨時場所，妳還沒法隨心所以的亂動。”
　　溫軟輕笑悠悠響起：“不過，妳現在或許能試著開口說說話？”
　　“又是...姑娘...？”
　　“是我。”
　　雪發美人眨了眨美眸，狹促笑道：“是不是有覺得，與當初有何不壹樣的地方？”
　　寧塵楞了壹下，這才意識到自己並非是躺在地上，而是——
　　他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姑娘妳這是...什麽意思？”
　　背後軟軟的，仿佛正靠在壹片柔軟至極的雲朵之間，回蕩著足以令人心酥身麻的細膩觸感。
　　雪發美人正摟著其身體，仿佛親昵戀人般緊緊相依。
　　聞言更是壹眨美眸，調侃道：“當初我說過的哦，可不能只叫妳記得我的腿，還有身上其他地方也是香噴噴的。”
　　寧塵：“......”
　　他剛想開口，雪發美人卻倏然伸指點了點其嘴角。
　　剛在喉嚨間的話語，被某股力量生生壓制了回去。
　　愕然間，卻聽雪發美人在背後揶揄道：“我就知道寧塵妳又要嘴碎說些什麽啦，所以還是讓妳安靜些才行，免得又壞了難得的好氣氛。”
　　“......”
　　這都行？
　　寧塵有些哭笑不得。
　　雪發美人螓首微歪壹下，嘟噥道：“這個姿勢果然有些怪怪的，都看不到妳的臉...還是靠在腿上最自然。”
　　說著，她又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地抱著寧塵後腦放在腿上。
　　“好了，不捉弄妳了，能說話啦。”
　　而這樣壹來，寧塵時隔多日又壹次見到了這位神秘古怪的雪發美人。
　　...壹如既往的，好大。
　　寧塵強忍著沒多看那對崇山高峰，勉強挪開視線。
　　而且後腦處還是如此柔軟，那股撩人心魄的幽香，更叫人心生醉意。
　　倒是雪發美人抿唇淺笑，戳了戳他的側臉：“妳呀，心底裏都那麽想看了，還對我忍著什麽呢，假正經。”
　　寧塵立刻收回目光：恭敬不如從命。”
　　雪發美人撲哧壹笑：“這時候倒是乖巧。”
　　寧塵莫名看得壹陣臉熱，視線飄忽，尷尬出聲：“姑娘此次怎得又來找我了，難道又是我身上留了什麽難以愈合的重傷？”
　　“當然不是。”雪發美人笑吟吟道：“只是機會難得，想再與妳多說說話而已...比如，那祝艷星與妳相處的如何？”
　　“...還好。”
　　寧塵神情肅起，低聲道：“我也想知道，姑娘對我、還有對其他殘魂又有多少了解？”
　　雪發美人笑了笑：“與她們沒多少區別。”
　　“那妳...”
　　“我只是有些隨心所欲而已。”雪發美人略微俯身靠近，笑意愈發甜美：“比如，總是想多逗逗妳。”
　　寧塵咧了咧嘴，哂笑道：“哪裏還用得著出言挑逗，便是靠在姑娘腿上，就已是難以言喻的銷魂蝕骨，怕是天山雪蓮都難以企及這份——”
　　雪發美人勾了勾他的鼻梁，嗔道：“說人話。”
　　寧塵正色道：“很想摸。”
　　雪發美人強忍笑意，悠悠道：“很可惜，妳現在還摸不著哦~”
　　說著，還有意無意地磨蹭了幾下，更是撩得寧塵心癢難耐，暗呼妖精。
　　不如說，眼前這如同皚皚雪境中走出的少女，的確稱得上如同妖精壹般，令人心馳神往。
　　“咦？”
　　但，她很快露出壹絲異色，在其臉上點了點：“外面似乎有壹位來客等著妳呢，先出去與她聊聊吧。”
　　寧塵壹怔，連忙道：“等等，那我之後該如何與妳——”
　　雪發美人眸光溫軟，莞爾道：“今晚若是有緣，我會再來叨擾妳的。”
　　話音剛落，眼前景象便壹陣交織纏繞。
　　寧塵猛然從夢中驚醒。
　　“——看來，妳似乎是做了點噩夢？”
　　床邊響起壹絲輕笑。
　　寧塵很快定神，翻身坐起，側首望去，這才發現壹名陌生的絕色少女正坐在床邊，那雙靈眸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
　　“妳是...”
　　“我是誰，暫且不太重要。”
　　絕色少女攏發壹笑，開門見山道：“我只是想先告訴妳，葉舒玉是武國皇朝的皇後娘娘，但與武皇之間並沒有什麽關系，她們二人清清白白，別說是握過手，甚至連壹丁點兒非分之想都沒有過。”
　　“啊？”
　　寧塵聽得有些發楞。
　　這都什麽跟什麽...呃，舒玉原來是皇後娘娘？
　　“等等。”
　　他連忙壹擺手，扶額道：“妳怎麽突然說出這些...”
　　絕色少女揚起壹抹慵懶笑意：“或許妳現在聽得有些茫然，但好歹早點說明白了，叫妳免生誤會，省得之後胡思亂想，不是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