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請留步

枚可

武俠玄幻

長街上。
冷面劍客肅穆無言,抱劍垂首,任由蕭風拂面。
喋血刀客執刀佇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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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夜月暗香 9K

妖女請留步 by 枚可

2025-3-9 21:16

  寧塵壹臉茫然地洗完了澡,換上睡袍。
  直至被浴室門前臉紅紅的程三娘再度牽手,快步帶回了美婦閨房,他還有點如在夢中的恍惚感。
  這、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但房門剛被推開,他就愕然發現花無暇正背身坐在梳妝臺前,輕紗單衣,曼妙身姿若隱若現。二人腳步響起,只令她拂發動作微頓壹下,便慢條斯理地繼續梳理。
  九憐看見這幅場面,當即羞憤萬分地斷開神念,兩耳不聞徒兒事。
  他們愛怎麽鬧就怎麽鬧。
  寧塵驚疑不定道:“程夫人,現在這是...”
  壹旁的程三娘媚顏微紅,輕聲道:“這幾日總是讓公子獨自度夜,奴家與無暇心中都有些慚愧。想著今晚機會難得,就讓公子留下與我們共宿壹晚。”
  寧塵喃喃道:“夫人和無暇姐,難道都同意了?”
  程三娘抿唇淺笑:“奴家軟磨硬泡許久,但終究是說動了她。好了,別楞在門前了,快些進來躺下休息吧。”
  被推推搡搡地按到床沿坐下,寧塵莫名感覺緊張起來。
  見他坐立不安,程三娘笑意愈發溫柔:“公子當初嘴上說的厲害,可真到了此時,反而看起來比我們更忐忑。”
  寧塵面龐繃緊,故作鎮定道:“夫人多慮,我可是早有預料。”
  “當真?”程三娘輕柔拂過他的面頰:“公子明明很緊張。”
  寧塵老臉壹紅,輕咳道:“夫人也不必裝什麽老練,妳臉色也紅的很。”
  程三娘連忙捧住自己紅彤彤的臉蛋,羞嗔壹聲:“都怪公子。”
  嬌羞美婦扭捏了片刻,最後還是坐在了身旁,撫肩褪袍,僅著內襯紗裙,展露足以絕艷傾城的豐腴媚姿。
  二人並肩僵坐,壹時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美婦臉色漲紅,垂首不語,分外緊張地攪動著手指。
  寧塵眼神遊離,又不禁看向依舊坐在梳妝臺前的冷艷貴婦。
  花無暇正巧側眸,隨意打量他兩眼,揚起壹抹冷笑:“沒想到塵兒也有害臊尷尬之時?”
  寧塵悻悻然道:“無暇姐,妳現在又是要...”
  “三娘說過了,與妳同寢共宿。”花無暇朱唇微抿,很快優雅起身走來。
  步履婀娜,裙紗在腿側蕩漾,滿是優美典雅。
  旋即,貴婦壹臉淡漠的坐在另壹側,不著痕跡地挽住了他的臂彎。
  “......”
  氣氛漸起曖昧,仿佛閨房飄起氤氳暗香。
  寧塵咽了口唾沫,心頭鼓動,忍不住緩緩攀上身旁兩名美人的蜂腰。
  程三娘輕咬下唇,美眸泛波,身子僵硬壹瞬很快就綿軟下來。
  但...
  寧塵面龐壹抽。
  花無暇臉色冰冷地拍掉了他正欲作怪的左手。
  “別動手動腳。”
  “...啊?”
  “與妳同床共枕,又不意味著讓妳胡來。”花無暇冷颼颼地橫了他壹眼,艷唇微啟,卻吐露刺人輕語:“那邊的手也收回來,別太捉弄三娘。”
  寧塵呆滯壹瞬,很快無奈笑道:“原來這共宿壹晚,真的只是‘共宿’?”
  花無暇斜睨道:“妳以為是何?雙宿雙...”
  寧塵張了張嘴,只剩哭笑不得。
  但,仔細想想也是。
  三人才在家裏相處幾天,關系即便有所親近,哪怕程夫人說破了嘴皮子,又怎會壹下子親密到那種誇張程度。更何況花無暇這冷傲性子,讓她與其他女子壹同攜手侍奉,的確太難為人。
  “好啦,還是先躺下再說吧,外面好冷。”
  程三娘弱弱出聲,又臉紅附耳道:“無暇她肯放下身段同床共枕,其實已經很寵公子啦,也別太氣惱...”
  壹旁的花無暇收回目光,抿唇無言。
  寧塵輕籲壹聲,很快恢復溫和笑容:“只是大起大落壹回。夫人不必擔心。”
  說著,他便相當熟練地抱起兩女,翻身躺進柔軟被窩。
  “況且,今晚能有兩位相伴,如此溫暖香軟,我還有何可抱怨?”
  “唔...”程三娘蜷縮在臂彎之中,滿臉羞紅。
  花無暇默不作聲地躺在身旁,屈指壹彈,屋內燈燭已然熄滅。
  黯淡無光的寢居內再無聲息,只剩下窗外寒風、還有屋內三人的呼吸聲。
  “......”
  寧塵躺在兩女中間,木然望著屋頂,身旁兩股熟媚幽香縈繞,刺激的他有些頭腦發熱,手邊若即若離的溫軟觸感,更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
  但縱有再多的漂亮話,可眼下這種狀況,他壹時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若貿然開口,怕是會引得性情各異的兩女生惱,沖撞了她們此番溫柔好意...
  雖然只能看不能吃,的確有些煎熬。但她們能提起這等勇氣,做出三人共寢之事,已是無言的關懷體貼。
  但不知,三娘與無暇如今在想什麽。
  寧塵心思飄忽,下意識地又動了動雙手,輕輕攬住了她們的香肩玉肌。
  程三娘似察覺其心緒復雜,漸漸放下羞澀尷尬,主動伸手環腰,溫柔如水般慢慢貼近,仿佛要安慰他躁動的心神。
  花無暇卻似被嚇到般渾身壹抖,略微側首,黑夜中隱閃幽怨目光,又仿佛在壓抑著瞳孔深處的壹縷異芒。
  沈默半晌,才有壹絲低吟響起:
  “...塵兒。”
  寧塵側首:“怎麽了?”
  借著月色,能看見枕靠肩旁的冷傲貴婦,美顏肅穆淡漠。
  花無暇冷冽道:“本座明日回宗,妳莫要荒廢武學修煉。待年關過後,再來天壤星宗壹趟,要讓門內眾多長老與弟子都對妳心服口服,以妳為尊,承認妳是本座唯壹的嫡傳弟子、是本座的弟弟。”
  這番話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寧塵也聽出其話中關切之意,笑了笑:“既然無暇姐看重,我當然不會辜負...唔!”
  他突然瞪大了雙眼,壹臉震驚。
  花無暇仿佛無事發生,不急不緩道:“嘴上說著不會辜負,但實際上妳又要如何去做?刻苦努力,還是再尋溫柔鄉?”
  寧塵驚愕盯著她。
  花無暇冷蔑斜睨壹眼:“溫柔鄉,滋·味·如·何?”
  語氣隱隱加重...抑揚頓挫的,仿佛力道也加重幾分。
  寧塵嘴角抖了三抖,語氣怪異道:“還、還好...”
  花無暇收回目光,語氣漸緩:“只怕妳沈溺溫柔鄉中,忘卻了這些約定。”
  “不、不會的...我定然會去找...無暇...”
  花無暇嗯了壹聲,語氣漸嚴道:“還有葉舒玉。別看此女沒有修為傍身,但其身居高位,定然有些頭腦、其背後更有諸多背景。她應該會在近日到安州縣內,妳要小心周旋,切莫被其當成掌中玩物。”
  “呃...嘶...知、知道了...”
  “知道便可。”
  花無暇頓了頓,嗓音稍輕:“據本座在青賢鎮打聽,盤龍閣應該撐不了太久,遲早會有壹場爆發。到時妳得警惕反撲...再加上作陽八宗,哪怕我與葉舒玉在幫妳隱瞞身份,但或多或少會知曉妳的存在,要註意他們的事後報復。”
  寧塵繃緊面龐,沈聲道:“我會註意,無暇姐回宗後也得小心。天壤星宗剛要出世,想必阻力會不少...年後我去盡快去幫妳...嘶!”
  說到最後,他又莫名吸氣壹聲。
  二人妳壹言我壹語,談論的話題愈發嚴肅。有武國近些年的種種動向、也有些武國之外的諸國紛亂、各勢糾葛。只是寧塵時不時會吸氣幾聲,略顯怪異。
  “......”
  壹旁安靜聆聽許久的程三娘暗覺古怪,拉下被沿仰頭偷瞄壹眼,頓時臉色漲紅。
  但,她只是強忍羞澀,默默緊擁著寧塵,感受其鼓動心跳、愈發炙熱的胸膛臂膀,被輕柔攬住身子相擁無言,便已心滿意足。
  ...
  許久過後。
  花無暇悄然收回右手,輕聲道:“時辰不早,先歇息吧。”
  寧塵低喘兩聲,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壹言不發。
  花無暇眼神閃躲:“先去抱三娘...唔?”
  話音未落,她就被強行吻住了雙唇,美眸下意識瞪圓。
  本該推搡拒絕,可察覺這幾近失控般的灼熱,她終究暗嘆壹聲,緩緩閉上了雙眼。
  罷了,都已做了這等荒唐之舉,便讓塵兒胡來壹次吧。
  冰涼玉手輕輕撫上腰間,無比溫柔地按摩起來,幫其化解剛才的疲憊酸澀...
  深吻半晌、直至二人都有些意亂神迷,呼吸粗重,才若即若離地慢慢分開。
  花無暇臉上清冷不再,早已染上壹抹羞紅,垂首低吟道:“塵兒還真是...貪得無厭。”
  “無暇姐如此主動,我可不能再當木頭人。”寧塵又在其臉頰上親了壹下,耳語道:“況且,無暇姐看起來也不討厭。”
  “...先、先到這裏吧。”
  花無暇聲若蚊吶道:“我想等以後再...”
  寧塵溫柔壹笑:“當然,得給無暇姐壹個美滿幸福的記憶才行。”
  感受著腰後在作亂的大手,宗主大人美眸微擡,似嗔似惱般狠瞪壹眼:“嘴上說的好聽,手壹點不老實!”
  “難得無暇姐如此嬌軟可愛,當然得多占點便宜。”
  花無暇又板起臉:“待妳回宗之後,起碼得讓妳先揮刀十萬遍!”
  寧塵故作惱怒般壹陣亂捏,引得其咬唇輕哼,顫聲道:“三娘她、已經睡著了,別吵醒她...”
  “奴家還醒著哦。”
  程三娘驀然探出腦袋,溫柔淺笑道:“公子和無暇打打鬧鬧的,也很可愛呢。”
  花無暇縮起身子,徹底沒了聲音,大概已羞赧到不想見人了。
  寧塵剛想再碰她壹下,卻立刻被捏住側腰,酸麻勁泛開,差點讓人倒吸涼氣。
  又是這壹手。
  但或許是察覺到太過粗魯,被褥底下的宗主大人又放緩力道,輕柔安撫起來,酸麻轉至舒適,讓人不禁有些飄然起來。
  宗主大人果然還是抹不開面子啊...
  寧塵無奈失笑,就是不知剛才那股胡來勁又是從何而來的。
  再看向身旁,見美婦眸光盈盈,便主動在其嘴角輕吻壹下:“夫人真好。”
  程三娘面露寵溺,溫柔抱來:“公子就是愛胡鬧,讓人不省心。”
  寧塵調笑道:“可要我當真胡鬧壹下?”
  美婦捏著粉拳輕柔壹錘,羞嗔道:“公子還是快睡吧。”
  二人相視而笑,再無旖旎,緊擁而眠。
  ...
  翌日晨間。
  寧塵壹覺自然醒,不知多久沒如此暢快的睡上壹覺。
  他神清氣爽地翻身坐起,楞了壹下,才發現床上只剩自己壹人,恍若昨晚只是壹場美夢。
  “別傻了。”九憐哼道:“難道還要等妳起床,再留下讓妳調戲半天?”
  “說的也是。”寧塵失笑,起身穿衣,將床鋪收拾整潔。
  待踏出屋子,見陽光灑落滿園,頓覺整個人如獲新生,忍不住展臂長籲壹聲。
  九憐冷颼颼道:“花無暇那冰涼玉手,嫩不嫩、滑不滑?”
  寧塵:“......”
  他踉蹌兩步,差點從走廊摔進院裏。
  只得尷尬笑道:“憐兒不是說不偷看麽,怎麽連這種事都...”
  “看妳能不能堅守清白,可惜,妳沒堅持住。”
  寧塵扶額嘆息:“兩情相悅,順其自然...很正常。”
  “呵。”九憐嗤笑出聲。
  但經歷幾次沖擊,她現在也看開許多,沒再亂發脾氣,只是不屑哼道:“那花無暇看起來倒是威嚴肅穆、壹本正經的,沒想到還有這壹面,真是不知廉恥。”
  當初就覺得那女人壹手按摩手法很古怪,果然沒猜錯,就是在那事之後才用來撫慰...嘖,手段可真不少。
  寧塵清了清嗓子:“好像在魂海就做過壹回,所以無暇姐她才會...略懂壹點點。”
  九憐聲音微滯,輕啐壹聲:“不知羞!”
  “公子~”遠處飄來了程三娘的笑吟聲:“早膳做好了,快些過來壹起吃吧。”
  “來了!”
  寧塵連忙跑去洗漱壹二,快步趕來。
  熱騰飯菜糕點呈列桌上,接過碗筷,壹時面露感慨:“今日還是這般豐盛。”
  程三娘輕笑道:“公子喜歡就好。”
  “只可惜,無暇姐沒來得及再嘗嘗夫人手藝。”
  “奴家這點手藝,她可不壹定在意,心裏住著的可只有公子妳。”
  程三娘撫裙入座,莞爾道:“今早她醒來後,盯著公子看了許久,那眼神可絲毫沒有平日的冰冷淡漠,反而滿是柔情溫和,看起來恨不得要照顧公子三生三世呢。”
  寧塵剛塞了口包子,聞言訕笑道:“當真如此誇張?”
  “這可壹點不誇張。但奴家本還想多偷瞄兩眼,只可惜被她發現。”程三娘惋惜道:“無暇這才紅著臉急忙穿好衣物,匆匆交代了壹聲,便直接消失不見了。”
  “...待年後我再去見無暇姐吧。”
  寧塵心頭也略感溫暖。
  但他很快輕咦壹聲:“夫人,妳額角這壹縷發絲,怎得變成了深藍色?”
  “嗯?”美婦微楞,撚起秀發瞧了瞧,很快笑道:“奴家身為畫中妖魔,很容易被外界影響。興許與無暇相處久了,被她身上的氣息所染?”
  寧塵恍然。
  吃了幾口糕點後,他心思又起,便悄然靠近,輕輕抱住了美婦。
  只是懷中嬌軀微僵壹下,紅著臉道:“公子,今早好像有人在妳家門前轉悠,似乎是想來找妳的?”
  “找我?”
  “嗯,好像還是官府之人。”
  “那我去看看吧。”寧塵笑著摸了摸美婦嬌顏:“免得打攪到我家三娘的清靜。”
  程三娘在其腰間輕輕戳了壹下,仿佛臉紅羞嗔壹般。
  “妳先吃飽,不必等我。”寧塵幫她整好衣襟、裹好外袍,這才快步離開。
  “......”
  美婦倚桌托腮,哭笑不得道:“這小子,還真挺愛寵人的。”
  談笑間,其氣質驀然發生壹絲變幻,變得不再那麽溫柔似水,卻更添幾分慵懶之美。
  素手壹翻,掌心間似有淡淡雲霞彌漫,其中竟有小巧倩影側臥雲海間,睡的香甜萬分,嘴裏還不時念叨著公子,滿臉嬌紅,手裏抱壹團雲霧溫柔輕撫,仿佛在夢裏繼續撫慰情郎壹般,讓人看得啼笑皆非。
  “得虧這小子沒被欲望沖昏頭腦,壞了妳的清白。”她莞爾道:“就妳現在的柔軟身子,碰上武宗的體魄,我還真怕妳得再睡上幾天幾夜都下不了床,還得哭哭啼啼地找我療傷。”
  “公子,奴家餵妳喝...”
  “...嘖,不知羞。”
  ‘程三娘’臉色微紅,合起右手。
  但再看向院門之外,沈默間,目光逐漸變得恍惚起來。
  “這幾個月,寧小子當真變得堅韌許多。”
  “武道已成、意誌堅定,玄明之路已略有顯現。”
  “只是其身上的魂魄意識...可惜,我並非本尊前來,看不透其虛實如何。”
  她交疊起裙下美腿,淡淡壹笑:“但現在看來,相處的還算融洽,應該不是敵人。”
  呢喃壹陣,‘程三娘’又哎呀壹聲連忙站起,局促地搓了搓雙手:“還得為寧小子準備壹頓可口午膳,這...該做什麽菜肴才行?”
  她急得在原地負手團團轉:“紅燒雞腿、豬肝湯、地三鮮...”
  越想越苦惱,忍不住再取出掌中雲霧壹看,輕嘆道:“再不起床,妳家小情郎可得餓肚子啦。”
  “公子真好,再讓奴家抱抱...”
  雲海間,美婦又滿臉寵溺地抱著雲朵轉了個身。
  ‘程三娘’看得壹臉無奈,若懷裏當真是寧塵,或許都得溺死在妳胸口裏了。
  ...
  家門前。
  寧塵果然看見壹名熟人在踱步等候。
  他剛走上前,就見對方眼神驟亮,急忙飛奔而至:“寧掌櫃!您終於回來了!”
  “李捕快何事找我?”寧塵面露古怪道:“還讓妳大冬天的在門前等那麽久?”
  李捕快壓低聲音道:“有宗門的人在找妳。”
  “什麽宗門?”
  “天劍宗。”
  寧塵皺眉壹想:“他們怎會突然來找我?”
  李捕快無奈道:“我也不知。但大宗門委托,我們也不好婉拒,只能在這裏等著...寧掌櫃要不去避避風頭,說不定不是好事。”
  寧塵笑了笑:“沒事,多謝李兄傳話了。往後有機會再請妳喝兩杯茶。”
  李捕快無語道:“寧掌櫃,妳這茶館都快半年沒開張了,當真還能請人喝茶?街坊鄰裏都挺好奇,這段時日妳都跑哪去了,縣內縣外都沒見妳人影。”
  寧塵打哈哈道:“認親分錢去了,可能還得鬧騰個幾年才行。”
  李捕快頓時投來羨慕嫉妒的眼神...這寧掌櫃,真會來錢啊。
  ...
  待二人快步回到縣衙,寧塵果然在院裏看見壹位熟悉身影。
  “宋長老,寧掌櫃已請來了。”李捕快上前拱了拱手。
  中年劍客面色壹喜,連忙回禮:“多有叨擾。”
  李捕快見二人氣氛頗熟,便適時離開。
  寧塵溫和笑道:“原來是這位客官,我隱約還記得妳,只是不知姓名...”
  中年劍客鄭重道:“掌櫃稱呼在下為宋煥便可。”
  他又朝縣衙外壹攤手:“寧掌櫃可否到外談談,此為宗門私事,不好在此地多言。”
  寧塵頷首,跟著他壹起走出衙門,來到不遠處的樹蔭下。
  見四下無人,宋煥才遲疑道:“雖然官府之人都說您並未修武,但當初與盤龍閣和魔道壹役,我等天劍宗都看見了掌櫃手段,很是震驚——”
  “停。”寧塵失笑道:“宋長老有話直說吧,不必說這些奉承話。”
  宋煥面龐微抖,糾結片刻,這才繼續道:“寧掌櫃可還記得,當時盤龍閣施展的陰險手段?”
  寧塵眉頭壹挑:“在那柄囚龍劍內封入真魔,借此來操控在場數百位武者?”
  “對。”宋煥臉色凝重道:“當時我們還慶幸,不曾碰過那柄劍,可現在卻出了事。”
  寧塵面色漸肅:“繼續說。”
  “當時到安州縣的幾名弟子,其中壹人性情變得古怪,常有夢魘。本以為他剛經歷惡戰才會如此,可在宗門內修養許久都不見好轉,甚至狀況愈發糟糕。”宋煥臉色沈重道:“時至今日,他甚至會提劍傷人。”
  寧塵眉頭緊皺,心中暗道:“憐兒,當時囚龍劍內的真魔,取幹凈了?”
  九憐隨意道:“真魔完完整整待在我這裏。”
  “但這種情況...”
  “或許劍內還藏有什麽東西。”九憐平靜道:“當時情況緊急,我魂力也尚且微弱,沒太過細致的搜查。”
  寧塵回神,沈吟道:“妳那弟子可在這裏?”
  “就在不遠處的客棧,另有長老看守。”宋煥嘆息道:“我們找遍各種治療之法,收效甚微,這才壹追查回安州縣,實在打擾了寧掌櫃。”
  “沒事。”
  寧塵催促道:“先帶我去看看。”
  宋煥沒做磨蹭,很快引路到客棧,踏至二樓壹間客房。
  他正要推門進屋,寧塵眼神卻驟然凝起,伸手橫攔:“等等。”
  宋煥壹楞:“怎麽了?”
  “血腥味。”寧塵話音剛落,房門突然崩裂破碎,沾滿鮮血的雙手瞬間轟向二人。
  宋煥臉色大變,想要拔劍卻壹時不及。
  但壹縷氣勁卻從旁綻放,先行壹步轟中了襲者胸膛,將其強行震退回去。
  寧塵隨手扒開破碎房門,大步踏入,就見壹滿身染血的散發男子重新站穩腳步,垂下雙臂,扯起壹抹詭異笑容。
  宋煥拔劍緊隨進屋,臉色驟白,驚呼出聲:“風兒!柳師弟!”
  屋內角落,還半躺著壹名血肉模糊的中年男子。
  寧塵收回目光,神色冷冽地再看向散發男子。
  “妳,是天劍宗的弟子?”
  “...呵、呵——”
  散發男子歪著頭,發出不成語調的詭笑,擡手虛握,掉落在旁的壹柄長劍落入掌中,冒起縷縷黑氣。
  宋煥悲憤萬分,低吼道:“風兒!妳究竟做了什麽!”
  “妳們都...看不起我。”被喊作風兒的男子陰森笑道:“我在宗門十幾年苦練,竟還讓我當個無足輕重的老六,甚至還將我踢出嫡傳...現在我就宰了妳們的長老,明竅也不過如此!”
  寧塵暗瞥宋煥壹眼,卻見其仍舊悲憤欲絕:“風兒!為何要做傻事啊!雖沒有練武天賦,但我等天劍宗同樣有外門氏族,娶妻生子、平安壹生又有何不好...”
  “殺了妳,更好!”散發男子笑容扭曲,宛若野獸般隨意持刀,猛地踏碎地板,癲狂瘋魔般直沖上來!
  ——鐺!
  雙劍碰撞,炸開壹縷寒風。
  散發男子笑容微滯,就見壹柄虛實不定的氣劍橫攔在前,生生擋下斬擊。
  寧塵側首,平靜道:“宋長老,我出重手無妨?”
  宋煥踉蹌後退兩步,臉色復雜:“還請...寧掌櫃擒下這孽徒。”
  “好。”
  散發男子面目猙獰:“還敢在我面前狂——噗!”
  話音未落,他當即被壹腳踹飛,重重撞在墻上,炸出壹片蛛網裂紋。
  但即便遭此重擊,此人落地後依舊滿臉詭笑,反而舔著嘴角鮮血,大笑再度沖來。
  鐺鐺鐺!
  寧塵神色沈著,雙指間劍罡流轉,將瘋狂猛攻盡數擋下,化指為掌,直取對方心口。
  此掌力之重,甚至引得屋內聲勢驟起,似呼嘯狂風。
  散發男子終於露出壹絲驚容,急忙橫劍欲擋,但精鐵澆築而成的劍身頃刻就被壹掌轟碎,整個人更被壹掌轟飛、撞穿墻壁,墜摔在街道上。
  “呃啊啊!”男子滿臉鮮血,目眥欲裂地掙紮起身。
  直至,其眉心間閃爍起壹縷血光。
  “嗯?”寧塵本想下樓追擊,但身形驟頓,眼神凝起。
  壹股逼人寒意霎時襲來,無形無質,宛若最為惡毒的詛咒!
  九憐驀然出聲:“快閃!”
  寧塵壹把推開正要靠近的宋煥,運起身法,瞬間晃出壹連串殘影,眨眼騰挪至十丈外的屋頂上。
  但,那股氣息仍緊緊鎖定,仿佛不死不休!
  “這是什麽東西?”寧塵腳步不停,在長街各處屋頂來回飛奔急閃,不時後撇目光,面露訝色。
  九憐咂舌道:“很古怪,並非真魔氣息、也不是妖魔煞氣,又隱隱與武道真意有些相似...”
  “我沒法觸碰?”寧塵翻身再度閃開,神情倒依舊鎮定。
  這股惡念雖然詭異陰森,但速度倒是不快。
  “砍壹刀試試。”
  “好。”
  寧塵振臂招手。
  旋即,遠處壹抹黑光驟然爆射而來。
  厄刀入手,他沈氣凝神,反身壹刀瞬間斬落。
  ——鏘!
  宛若金鐵碰撞,傳來壹陣厚實沈重的力道。
  寧塵眼神微閃,靈氣纏刀,惡念僵持壹息不到,便已被直接斬斷。
  足尖輕點,幾塊瓦片翻飛而起,精準撞中殘存惡念,當即被撕成漫天塵埃。
  “......”
  四周氣息倏然壹清。
  寧塵仔細檢查壹二,才確認剛才那股陰森氣息徹底消失。
  “有些難纏。”
  “這種東西...”九憐驚疑不定道:“難道是‘災衡’?”
  寧塵疑惑:“什麽?“
  九憐沈默片刻,輕聲道:“現今雖是武道盛世、但數千上萬年前,卻是生靈塗炭的災厄煉獄。從中孕育凝結的八大劫厄,其中之壹便是‘災衡’,似兵非器,更像寄宿於億萬兵器之中的罪業化身,有汙染蒼生之能。”
  “人們口中所說的魔兵,在萬年前其實會稱之為‘災器’,便是——”
  九憐陡然想起什麽,自語呢喃:“對了,當時那五域的段今嘴裏說過壹聲‘血衡魔兵’,難道那柄血色長槍,便是災衡之中分化而成?”
  寧塵驚疑道:“憐兒當初不曾發現?”
  “...我不曾聽過‘血衡’,壹時沒細想。”九憐咂舌道:“但現在回想起來,三件魔兵都與五域有染、局都是他們在暗中布置,還有那件所謂血衡魔兵...可能是後世探究災衡之道,衍生而成之物。”
  寧塵神情嚴峻。
  再側首看向客棧門前,宋煥已提劍趕到樓下,臉色無比復雜。
  那名散發男子已七竅流血、慘烈身死。仿佛在釋放出那股惡念後,其壹身精氣神也在瞬間被徹底抽幹,只余壹具空殼。
  突然出現的慘狀,已引來街坊們圍觀驚呼。
  寧塵立刻翻身下樓,出言安撫、驅散婦孺,再咐人先去報官,這才回到宋煥身旁:
  “宋長老,節哀順變。”
  “...我知道。”
  宋煥看著地上的屍體,苦澀道:“開門那壹刻,我就知道壹切都完了。”
  寧塵輕嘆無言。弟子與師弟同時身亡,此事想必打擊不小。
  他沒再出聲打擾,側身看向滿地的長劍碎片。
  “這柄劍,也是什麽魔兵?“
  “只是普通兵器。”
  “...等等。”
  寧塵心思急轉,驀然道:“那些魔道與盤龍閣所作所為,會不會其實壹切都是偽裝,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嗯?”
  “他們做了兩手準備,壹手以真魔來暗算眾人。第二手才是妳所說的災衡,讓當時在場的所有武者都變成這幅瘋癲樣。”
  寧塵思考道:“既有所謂的血衡魔兵,那傳播災衡的後手,唯壹的疏漏,便是那柄囚龍劍?”
  九憐頓了頓,猛然瞪大雙眼:“妳說的...真有幾分可能!”
  “籲——”
  恰至此時,壹輛馬車悄然停靠在旁。
  寧塵擡頭望去,又見熟人撩簾下車,臉色沈重地走來。
  “寧公子,沒想到竟正巧是妳碰上了這事。”
  此刻出現在眼前的黑袍老嫗,正是當初跟隨在葉舒玉身旁的仆從,宋管事。
  “宋管事剛回來?”
  “老身並未與大人同行,壹直都留在廣華。”宋管事頓了頓,道:“不過大人她剛剛也回來了安州縣,特意讓老身過來瞧瞧。”
  寧塵心思微動,道:“妳的意思是...妳們早知會有此事發生?”
  宋管事看了眼地上的屍體,輕嘆道:“這樣的慘劇,前幾日也曾發生過幾回。是其他門派的年輕弟子,修為不高,卻害死了他們的長輩。”
  寧塵沈聲道:“可有查出原因?”
  “暫時沒有。”宋管事道:“所以大人她才馬不停蹄地壹路趕回廣華郡,準備處理此事。”
  “我倒是有所發現。”
  不等宋管事驚訝詢問,寧塵皺眉道:“當初安州縣那場大戰後,囚龍劍去了何處?”
  宋管事不疑有他,立刻道:“當初被碧雲軒幫忙保管。”
  碧雲軒?
  寧塵心頭泛起壹絲不安,連忙道:“方宗主如今身在何處?”
  “方宗主好像仍在追查五域之人的動向。並未與大人同行趕來廣華郡。”
  寧塵暗松壹口氣。
  但,宋管事很快又道:“不過方宗主雖離開,但還有兩位碧雲軒的內門長老壹路護送。當初大人在安州縣險遭危難,我們便知護衛之可貴,而他們皆有先天巔峰之境,得此保護,我等也能更放心——”
  話音未落,寧塵便臉色陰沈道:“速速帶路。”
  宋管事楞了壹下。
  旋即,她臉色驟然難看下來:“公子意思是,碧雲軒的人...”
  壹陣難以想象的戰栗感沖上背脊,老嫗臉色大駭,猛然朝遠處飛奔。
  但她還沒跑出多遠,寧塵已然瞬息超過:“給我指路!”
  “那邊!”宋管事急忙伸手指去。
  ——那座香月閣。
  寧塵將身法運轉至極限,氣勢洶湧地疾馳飛掠,幾十息就已跨越半座縣城。
  沒有絲毫顧忌、他立刻飛身壹腳踢開大門,放下宋管事,循著葉舒玉的氣息所在,化作黑影驟躍而起。
  嘭!
  壹聲落地悶響,氣浪翻湧,大片紗簾齊齊翻飛。
  閣內眾人紛紛錯愕回首,就見寧塵提刀默然踏進了閣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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