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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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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許七安:我要去教坊司壹雪前恥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6

  他竟能預判出妖物下水後的位置……並準確射穿大腦……這份敏銳的洞察和判斷力,簡直可怕……呂青以女子之身擔任府衙捕頭,力壓群雄,她是驕傲的。
  但此時此刻,對許七安展現出的神技,她心服口服,甘拜下風。
  嗯,不但實力強大,還非常謙遜低調,比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男人強多了。
  呼……要不是怪物受了傷,中了毒,有隔著壹層水流,我未必能壹箭射中它……許七安收了軍弩,有些惋惜,這把弩只能射三次,耐久性太差。
  三次射完,就淪為普通的軍弩了。
  本該是保命的,用來對付妖物,實在是可惜了。
  呂青順著他的目光,也註意到了這把外形平平無奇的軍弩,這壹看,頓時吃了壹驚。
  軍弩上刻著繁復玄奧的陣紋,聯想到箭矢射出時激蕩的氣機,不難猜測,這是壹把法器。
  打更人只有銅鑼是法器……他這是自己的私產?他說能請來司天監的術士,原來不是吹噓的……呂青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再次改觀,好感度提升。
  許七安側了側身,不讓她繼續看自己的寶貝,笑道:
  “再不撈上來,它可就沖走了,好大壹筆功勞。”
  呂青矜持的抿嘴輕笑,點點頭。
  兩人壹起入河,把怪物的屍體拖上岸。
  這時,宋廷風攙扶著朱廣孝,搖搖晃晃的走出林子。
  “妳們殺了它?”宋廷風難掩笑意,如釋重負。
  沈默寡言的朱廣孝長長吐出壹口濁氣。
  “妳怎麽樣?”許七安關切朱廣孝的傷勢。
  悶葫蘆搖搖頭:“不礙事,只是斷了兩根肋骨。”
  四人在河岸邊稍作休整,兩位煉精境的捕快帶著裏長下山。
  裏長見到妖物的屍體,又氣又怕,小心翼翼上前,踢了壹腳,以壹個糟老頭子不該有的敏捷姿態逃離。
  等了幾秒,見沒有反應,放心了,沖過來壹頓拳打腳踢,無能狂怒。
  發泄壹通後,裏長噗通跪下,給許七安等人磕頭。
  許七安擺擺手:“我問妳,南邊那個山窟,什麽時候開采的?”
  裏長想了想:“那是以前留下的窯,南邊石灰巖不多,路又不好走,很多年前就廢棄了。老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采成這樣的。”
  許七安又道:“那邊以前經常有人走嗎?”
  裏長說道:“倒也不絕人跡。”
  妳直接說偶爾有人走不就成了,跟我拽什麽文……許七安腹誹了壹句,道:“妳且先回去,等待府衙傳喚。”
  糟老頭子剛才被朱廣孝踢了壹腳,受了些輕傷,許七安見他壹直捂著腰部。
  呂青對許七安的處理方式沒有異議,當即讓壹位同僚送裏長回去。
  剩下的人原地吐納調整,恢復體力,補充水分和食物。
  壹刻鐘後,三匹馬拉著妖物的屍體,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
  路上,呂青把許七安的神操作繪聲繪色的描述了壹遍,言語間,洋溢著欽佩之色。
  宋廷風策馬靠近許七安,細若蚊吟地說道:“她似乎對妳很有好感。”
  許七安細聲回應:“妳想說什麽?”
  宋廷風說:“呂捕頭在京城六扇門裏頗有些名氣,至今尚未婚嫁。每個男人都渴望成為某條路上的獨行者,不是嗎。”
  在這個時代屬於大齡剩女了……許七安笑了:“那妳努力。”
  宋廷風瞇著眼,嘆息搖頭:“我這樣的人,只適合教坊司。”
  許七安笑:“即使妳所向往的林蔭小道,每個清晨和黃昏都掛滿了白霜?”
  朱廣孝皺了皺眉,聽不懂兩位同僚在打什麽機鋒。
  “對了,剛才妳那壹招是什麽?”許七安問道。
  “嘯風劍法。”宋廷風說。
  劍法……那剛才戰鬥時呂捕頭切割機般的刀法,也是壹種絕學……等等,劍法?!
  許七安目光盯著宋廷風腰間的刀。
  宋廷風聳聳肩:“誰說刀不能施展劍法。”
  是啊是啊,誰說沒有槍頭就捅不死人?許七安心裏腹誹壹句。
  談笑間,他們看到壹群百姓從陌上走來,朝著官道這邊聚集。
  為首的正是裏長,還有那位送他回去的煉精捕快。
  捕快無奈的搖頭:“他們非要過來感謝我們。”
  裏長手裏提著壹籃子雞蛋,高高舉到許七安面前,“這是我們村湊出來的所有雞蛋,大人,您收下吧。
  這半年來,我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幾位大人替我們鏟除了妖孽,說句無法無天的話,繳不起賦稅,咱們只能出逃當流民去了。”
  許七安註視著裏長忐忑的眼神,掃過灰戶們壹張張面黃肌瘦的臉。
  “好!”他笑著接過壹籃子雞蛋,掛在馬鞍上。
  周圍的百姓露出了笑容,這時候他們才敢大聲議論,指著妖物的屍體喋喋不休的咒罵。
  我如果堅持不要,大聲告訴他們:不拿百姓壹針壹線!
  估計會嚇壞他們吧。
  許七安默默嘆了口氣。
  ……
  回了京城,怪物的屍體由等候在城外的府衙白役們接收,拉上板車,蓋上白布,處理好痕跡後才進城。
  “硝石礦的事情不小,得上報上去。”宋廷風嗑了枚雞蛋,吞咽著蛋液。
  寄生蟲警告……許七安點點頭。
  返回打更人衙門,三人沒來得及寫報告,直接去了春風堂,把事情的經過告之李玉春。
  春哥聽完,壹臉鄭重。
  “辦的不錯,許七安,妳立大功了。”李玉春走到三人面前,親手為他們整理著裝,整整齊齊。
  他重新返回座位,沈吟道:“妳們怎麽看?”
  三位銅鑼相視壹眼,宋廷風道:
  “根據許寧宴的分析,妖物是有意識的驅趕灰戶,而經過我們的調查,在山裏發現了硝石礦……這絕對不是巧合。”
  “有沒有更具體,更有力的分析結果?”李玉春反問。
  宋廷風攤了攤手,“頭兒,砍人我在行,辦案……”
  也就壹般般吧。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許七安,李玉春目光裏帶著期待:“寧宴,妳怎麽看。”
  許七安推敲案件的能力,三人是有過領教的。
  雖然他只是個剛踏入練氣境的新人,但有他在,總覺得莫名的踏實。
  人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裏,會下意識的依賴強者。
  許七安思考了壹下,道:“那我做個補充,我現在可以肯定,妖物驅趕周邊灰戶的原因,就是為了獨占硝石礦。
  “最開始,我覺得它可能是選擇在大黃山流域產卵,返回京城的路人,我發現它是雄性。
  “只是有壹個問題想不通,妖物為什麽會盯上硝石礦?這東西除了可以用藥,再就是制作火藥了。”
  當然,硝石還有其他作用,只不過許七安覺得時代的代溝太深,說不如不說。
  他下意識的看了壹眼李玉春,卻愕然的發現對方吃了壹驚,僵在那裏,似乎想通了什麽。
  “是妖族,是妖族……”他喃喃道。
  李玉春也不解釋,鋪開紙張,提筆疾書。
  ……
  宋廷風帶著許七安去了文房,填寫“受傷”文書。
  “寫完這個,咱們可以休息兩天,明天不用值班。”宋廷風說:“妳要學會適當的為自己謀求利益。”
  這就是傳說中的工傷,不,帶薪休假……許七安對同僚的機智深表贊同。
  離開文房,已經是黃昏,許七安打算回家休息。
  宋廷風喊住了他,道:“不是說好今晚去教坊司嗎。”
  許七安楞了楞,旋即看向跟在宋廷風身邊的朱廣孝,詫異道:
  “妳的傷勢不要緊?”
  朱廣孝沈聲道:“教坊司的女子,很懂得伺候人。”
  ……這是說,她們會自己動?許七安朝他拱了拱手。
  的確,怎麽能為了骨折這種小傷,放棄同僚之間愉悅的應酬。
  不回家也沒關系,二叔知道打更人要值夜。而嬸嬸,嗯,她顯然不會關註我回不回家,她整天只會對著我哼哼唧唧。
  今晚不回家的許七安,要與兩名同僚進行壹場符合大奉官場風氣的應酬。
  目的地:教坊司!
  類似的應酬他上輩子經歷過不少,只是形式從聚餐變成了逛窯子。
  在大奉,或者說這個時代,青樓是首選的交際場所。
  打更人的腰牌讓他們三人在內城無視宵禁,遭遇到同為打更人的同僚,被例行問話後,便睜只眼閉只眼。
  ……
  三人行走在教坊司的胡同裏,笑起來就瞇眼睛的宋廷風道:“妳以後夜巡,在教坊司附近遇到同僚,可以睜只眼閉只眼,若是在其他區域遇到,最好不要松懈。妳不能保證他們大半夜出行的目的是什麽。”
  “我曾經聽老前輩說過壹個例子,曾經有位打更人與人結怨,夜裏摸到人家宅子裏,滅門。事後怎麽都查不出來。費了很大的心思,才鎖定同為打更人的兇手。
  “詳細情況,我們打茶圍的時候再說。”
  許七安笑著點頭。
  這些圈子裏的內幕,是非常寶貴的經驗。遇到善妒的;喜歡勾心鬥角的同僚,人家未必願意告訴妳。
  “對了,我們去哪個院子。”惜字如金的朱廣孝開口。
  “影梅小閣。”
  “隨便找壹個。”
  兩個回答,前壹個來自許七安,後壹個是宋廷風。
  朱廣孝和宋廷風壹起看向許七安,那眼神仿佛再說:妳怎麽想的?
  宋廷風笑著拍了拍新同事的肩膀:“浮香姑娘的打茶圍是十兩銀子,而且她極少陪客,通常連著幾天都只有打茶圍的客人,而沒有入幕之賓。這是壹種高明的手段……”
  饑餓營銷嘛,我懂……許七安想起來了,他們兩個並不知道自己設計陷害周立的事,這種內幕自然不可能大肆宣傳。也就不知道他和浮香花魁曾經睡過壹覺。
  單純只是睡覺。
  朱廣孝提醒道:“浮香姑娘看不上我們的。”
  他話不多,但說的都是或中肯,或善意的肺腑之言。
  兩位同事不願意去影梅小閣浪費銀子,許七安想了想,道:“就當是去開開眼界嘛,打茶圍的銀子我來出。”
  作為新人,請公司前輩吃海鮮是慣用的應酬手段。
  宋廷風和朱廣孝露出了笑容,沒人會拒絕善意的請客。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影梅小閣院門口。
  許七安望了眼傳來絲竹之音的院子,心說,我來壹雪前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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