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壹十八章 廢佛山詠春派

　　在距離林躍不到五米的地方圍了半圈人，大約十幾個，有的穿練功服，有的穿長袍，還有的穿沒有袖子的馬褂，盡管手裏沒有武器，但是氣勢洶洶的樣子壹看就不是什麽好路數。
　　更前面點的地方，逛街散步的男男女女壹瞧這陣勢趕緊躲得遠遠的，生怕遭了無妄之災。
　　林躍不認識其他人，但有壹個人很熟悉——吳仲素。從這些人擺出的架子來看，應該都是學詠春的人，換句話講，在他面前的人都是佛山詠春派陳華順的徒子徒孫。
　　詠春派內訌了！
　　有人認出了吳仲素的身份，於是詠春派禍起蕭墻的傳言在武館街瘋狂傳播，壹些人想看熱鬧又擔心被波及，選擇爬上附近建築物二樓。
　　“吳仲素，妳不覺得這樣做很過分嗎？”上次這個老東西到奮進堂踢館，他看在同是詠春拳傳人的份上沒有計較，加入精武會後又幾次三番跟同道貶低他，念在對方身為詠春派掌門人且上了年紀，他也沒有往心裏去。
　　可是現在，這貨帶著壹幫人來奮進堂堵他，那真是臉都不要了。
　　壹群人打壹個人已經很不應該了，關鍵是作為大師兄帶著壹群詠春傳人打另壹個詠春傳人，這叫什麽事？
　　清理門戶？
　　壹個是陳華順的徒弟，壹個是梁壁的徒弟，吳仲素根本不夠資格。
　　“佛山只有壹個詠春派。”吳仲素上前壹步，寒聲說道：“妳要稱詠春正宗也可以，滾回妳的HK去，那樣我眼不見心不煩，隨便妳怎麽折騰。”
　　此時佛山詠春派的人已經將他團團圍住。
　　林躍打量壹眼周圍詠春派弟子：“如果我說不呢？”
　　吳仲素說道：“那就把妳打回去。”
　　話說到這裏已經沒有多講的必要，林躍右腳在地面畫了半個圈，腳面微擡，腳尖點地，左臂很自然地垂在身側，右臂向前，擺出問手的起手式。
　　“今天是妳自找的，別怪我手下無情。”
　　“大言不慚。”吳仲素冷哼壹聲，向著兩邊弟子猛壹揮手，十幾個人也顧不得好看不好看了，朝著林躍壹擁而上。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壹個人就兩只胳膊壹雙手，他武功再高，能壹個打十個嗎？
　　壹個穿無袖馬褂的男子壹出手就是殺招日字沖錘，林躍膀手相應，右肘往外壹格，圈手向內封死，掌心往上壹托，啪，直接卸掉來人下頜。
　　與此同時，側方壹人標指來襲，林躍頭也不轉，左手握拳由上方越過右臂，狠狠地撞在那人的標指上。
　　哢～
　　咯吱。
　　嗷的壹聲慘叫，那個噔噔噔退了三個大步，滿頭大汗握著剛才使用標指手腕，看起來手是廢了。
　　林躍動作不停，腰身往旁邊壹扭，避過身後來拳，右腳退步，用力壹跺，又壹聲慘嚎在身後響起。
　　他表情不變，足尖在地面壹點，扭腰提膝，壹招旋風腿掃出，將沖上來的三個人踢了個人仰馬翻，落地時左手鳳眼拳狠點剛才被踩腳趾的人的胸口，右手向前，帶著重心前移，壹式半步崩拳狠狠轟在吳仲素的右手肘關節。
　　啪～
　　哢～
　　伴隨骨關節爆裂聲，吳仲素的胳膊垂下去，右臂廢了壹半。
　　在使用半步崩拳的同時，左腿膝蓋微屈，支撐身體的右腳在地面壹擰，整個人旋轉180度，左腿借助右腳踏地的反沖力往上壹頂，膝蓋狠狠戳進壹個手持匕首，準備偷襲他的人的胸口。
　　噗～
　　咚～
　　嘡啷～
　　那人足足飛出五米，後背撞在壹家成衣店外墻昏死過去，手裏的匕首跟著掉在地上。
　　……
　　打鬥停了。
　　長街上只能聽到喘息與呻吟。
　　詠春派的人倒了壹地，勉強站著的人要麽手臂骨折，要麽瘸腿抱腹，壹個個臉色蒼白地看著戰團中間的那個人。
　　吳仲素被壹名弟子架著，目光呆滯地看著墻角出氣多進氣少，基本沒救的二徒弟，胸口傳來的刺痛意味著肋骨起碼斷了三根。
　　狠。
　　太狠了，這家夥是真敢殺人啊。
　　十幾個人基本上壹個照面就給他撂倒了，而且每壹招都是奔著廢掉對手去的。
　　林躍看著地上的人說道：“這都是妳們自找的，看在葉問的面子上，今天我不滅妳們佛山詠春，再有下次，我會讓妳陳式詠春從此失傳。”
　　說完這句話，他冷著臉往金樓方向走去。
　　因為吳仲素帶人鬧事的關系，前面的人力車夫都嚇跑了，這場宴，很可能要遲到了。
　　附近觀戰的人們驚出壹身冷汗。
　　過去半年時間，林躍打死南洋人的事已經很少被人提及，附近商戶對他的印象變成了“不驕不躁不爭不搶，文化人說話就是好聽”，直至今天，他們才醒悟過來，不驕不躁不是沒脾氣，不爭不搶不是沒本事，只是沒有必要，真把他逼急了，那就是放壹頭猛虎出籠。
　　直到林躍的背影消失在長街那邊，在附近麻將館小賭怡情的金山找幾人才收到消息趕過來，壹瞧詠春派門人的慘象，在心裏罵了壹句活該，要知道經歷過踢館事件、金山找事件、南洋人事件後，武館街那群人老實多了，壹則感謝林躍為佛山人掙了臉，二則也有懼怕的成分在裏面，跟奮進堂的人說話那是相當客氣，就連犄角旮旯裏的小混混們都把能跟奮進堂扯上關系當成壹種混世資本。
　　只有佛山詠春派的人不給面子，日常數落擠兌，連林躍都不放在眼裏，因為有葉問給他們撐腰嘛，因為梁壁說到底是在佛山混不下去才跑HK討生活的，當然比不得陳華順，而他們作為陳華順的徒子徒孫，對比林躍和奮進堂的人自然而然有壹份優越感。
　　現如今被收拾成這樣，說是咎由自取壹點都不過分。
　　金山找打量壹眼還未散去的圍觀者：“各位街坊鄰裏，事情妳們可都看到了，是詠春派欺人太甚，不是我們奮進堂當街鬧事，如果巡捕房的人問起來，可要幫我師父作證。”
　　巡捕房的人？
　　誰不知道李隊長是林躍的徒弟，他這邊壹動手打人，前面巡邏的倆小兵兒就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
　　林躍走出好遠才看到壹個拉著黃包車跑過來的人力車夫，趕緊招手攔下吩咐壹句，往金樓方向趕。
　　吳仲素帶人圍堵他，為什麽以前不這麽做，今天這麽做？
　　別人或許心存疑惑，林躍很清楚，因為今天的宴會很重要，重要到什麽程度呢？重要到能夠在國術界帶來地震。
　　不同於上次的新年宴，這次金樓聚集了佛山精武會、廣州精武會、上海精武會代表以及中華武士會的關鍵人物。
　　神州大地，北有中華武士會，南有精武會，這兩個組織構成了民間國術半壁江山，而這次宮保森的金盆洗手儀式，就是為選出壹個接班人，往大了說不亞於武林盟主。
　　縱觀兩廣國術界，誰最有資格和宮保森搭手？人選無非有二——他和葉問。
　　葉問是壹個不夠主動，缺少幹勁兒的人，他呢，武功好，交際手腕不錯，而且相當有魄力，對於接下來要幹的大事，李會長、黃毅平、傅先生等人更器重他壹些。
　　吳仲素才不會管什麽民族大義，他的想法很簡單，萬壹宮保森在金樓搭手的是他，那不就等於承認他才是詠春正宗，梁壁勝過陳華順了嗎？為了佛山詠春派的面子，當然不能讓他上位，於是便有了剛才的圍堵。
　　門戶之見，正統之爭，地域歧視……
　　壹次金樓宴，折射出多少問題。
　　林躍搖搖頭，嘆了口氣。
　　為了完成支線任務，金樓他是壹定要去的。
　　宮二是他的！
　　至於葉問，與張永成白頭偕老不好麽，這麽大年紀了，就別玩婚外情了吧。
　　壹段時間後，人力車在金樓前面停下，林躍付錢後走進大堂，擡頭就看見金樓掌櫃燈叔壹臉焦急說道：“妳怎麽來這麽晚，好戲都開場了，李會長給妳安排的節目也沒趕上，妳就這麽過去，給北邊那些人看到不好。”
　　瓜皮帽，圓臉，基本全白的絡腮胡，還有把壹年四季不離手的折扇，這便是金樓掌櫃。
　　林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
　　本來按照李會長、傅先生的安排，是要帶他壹起迎接宮保森，然後同席作陪，算是給上海精武會、廣州精武會、中華武士會的人壹個信號。現在由於吳仲素等人的橫加阻攔，他來得遲了，冒冒失失湊上去顯得太沒禮貌，會讓武林前輩們覺得他過於傲慢。
　　林躍笑了笑：“燈叔，妳別急，這事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