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七十五章 此處有本子

　　與此同時，綜合樓三樓練舞房。
　　壹身汗水的鄧小琪澡都沒洗，背起自己的書包就往外走。
　　江天昊趕緊把準備好的紙巾遞過去：“小琪，擦擦汗吧，看妳流了那麽多汗。”
　　作為壹名舔狗，體貼是必備技能。
　　上次林妙妙和鄧小琪因為“舔狗”這個議題打了壹架，回去後他想了很多，覺得這確實很難看，再怎麽說他也是壹個富二代，江家廚房未來的掌門人，死纏爛打太丟面了，便決定晾鄧小琪壹晾，讓她知道自己的斤兩，但是後來就不對味了。不是說他繃不住了，是因為女生宿舍方面傳來消息，講鄧校花回宿舍住了。
　　這什麽意思？很簡單，她從鄉村花園小區搬出來了，之後他還去實地調查了壹番，確定母女二人搬出了14號樓。
　　鄧小琪搬到鄉村花園小區住的目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靠得錢三壹近壹點？現在錢三壹沒搬，她搬走了，最大的可能就是鄧小琪經過撕逼事件後對錢三壹死心了。
　　她對錢三壹徹底死心，那不就意味著他的機會來了嗎？
　　江天昊很開心，又屁顛屁顛跑來套近乎，獻殷勤，至於之前的“痛下決心”，早就被他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江天昊，我不是告訴妳了嗎？別跟著我。”
　　鄧小琪對他的態度可以說不勝其煩，因為第壹次給了林躍，行為效果也確實有用，最終迫使她媽跟林躍分手，回到原來的房子居住，但是身體的傷是修復了，心裏的傷壹時半會兒很難痊愈，每每對上奪走自己清白的男人的視線，表面上壹臉冷漠，實際內心特別難受，多少還有點屈辱感與憤怒。
　　明明他們做了那種事，姓林的混蛋怎麽就壹點異常都沒有，以前做什麽，現在還做什麽，以前用什麽眼神看她，現在還用什麽眼神看她，好像倆人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壹樣。
　　鄧心華提出轉學的建議，她沒同意，因為她不甘心。
　　以前是不甘心得不到錢三壹，現在自己也不知道不甘心什麽，林妙妙嗎？林躍嗎？錢三壹嗎？或許……都有壹點吧。內心的仿徨與糾結帶來壹個結果，那就是她不喜歡與人接觸，更願意在壹個密閉的空間裏獨處，而學校的練舞房正好符合這個條件，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江天昊追到練舞房來獻殷勤，她會感動嗎？不可能，只會覺得他很煩，跟壹只怎麽趕也趕不走的蒼蠅壹樣討厭。
　　“小琪，小琪，妳別走那麽快啊。”江天昊發揚死皮賴臉的精神追上去：“妳猜我搞到了什麽？”
　　“當當當當……”
　　他取出兩張演唱會門票。
　　“我托人搞到兩張五月天的演唱會的內場票，周末咱們壹起去SH看演唱會怎麽樣？”
　　高壹同班的時候，鄧小琪曾說她喜歡五月天的歌。
　　投其所好沒錯，但錯的是時間選擇上有問題。
　　江天昊沒有等來她的回應，等來了她的急剎，險些壹頭撞上去，就在他想問個為什麽的時候，心目中的女神做了壹個噤聲的手勢。
　　他合上嘴巴側耳傾聽。
　　樓下有人說話，並且很熟悉。
　　咦？
　　是錢三壹！
　　他聽出聲音來源的同時，也聽到了錢三壹對林妙妙說的話。
　　鄧小琪也在聽，表情陰晴不定。
　　林妙妙請林躍到直播間互動，錢三壹好像壹個負責任的家長般擺事實講道理，希望她能懸崖勒馬，把精力都用在學習上。
　　這是什麽精神？超越朋友的精神，舔狗精神。
　　自己對他那麽好，他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學習，就連重要的演出，請他去看也會被拒絕。
　　林妙妙明明喜歡的是林躍……
　　鄧小琪深吸壹口氣，回頭打量江天昊。
　　富二代公子哥兒不明所以，幻想著她是不是看到錢三壹的舔狗像有了決斷，要答應他的邀請，壹起去看演唱會，於是回給她壹個非常燦爛的笑容。
　　只是心目中的女神並沒有給他回應，壹扭頭，噔噔噔走下樓梯。
　　小琪？
　　江天昊給她的舉動整懵了。
　　這時候下去……不就跟二樓三人撞車了嗎？
　　他稍作猶豫，也陰著臉進了樓道。
　　要問為什麽這副表情，道理很簡單，林妙妙是林躍的舔狗，錢三壹是林妙妙的舔狗，鄧小琪是錢三壹的舔狗，他是鄧小琪的舔狗。
　　五個人，他妥妥的是舔狗鏈最底端的存在。
　　“小……”
　　鄧小琪出現在三人面前時，林妙妙大吃壹驚，下意識喊她的昵稱，但是叫到壹半又把那個“棋”字咽了回去，因為兩個人的關系還沒有破冰，依舊是敵對狀態。
　　錢三壹也看到了她，只是驚訝壹瞄便不在意，要說豐富的表情變化，高冷總裁範兒的他只會給喜歡的女孩子。
　　鄧小琪冷冷地打量林躍壹眼，盯著林妙妙的臉說道：“妳還不知道吧，我跟他睡了。”
　　睡了？
　　什麽睡了？
　　用錯詞了吧？
　　對於林妙妙和錢三壹這個年齡段的學生來講，說“喜歡”，或者說“愛”，他們會很快反應過來，“睡”和“上床”這種事還是比較離譜的，所以三個人楞了好壹會兒才反應過來。
　　“妳說什麽？”
　　反應最大的自然要屬林妙妙。
　　“妳沒聽錯，我跟他睡了，上床了！”鄧小琪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完全沒有難為情或者羞愧的意思。
　　這打破了林妙妙以為她說錯話的幻想，壹邊輕輕搖頭，壹邊望林躍喃喃出聲：“她說的是真的？”
　　“我問妳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妳說話啊！”
　　林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保持沈默，這意味著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妳！”
　　江天昊怒火萬丈，感覺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被褻瀆了。
　　鄧小琪不是超級討厭這個家夥嗎？怎麽會跟他上床呢？怎麽會跟他睡呢？
　　他想不通這是為什麽，不過這個問題帶來的疑惑很快被憤怒淹沒，甚至忘了對方單挑整個江家班，害得他爸在老家親戚擡不起頭的現實，提起拳頭便往林躍臉上錘。
　　這當然不可能打中，林躍反手壹拳掏過去。
　　噗。
　　江天昊慘遭拳擊，腳下壹軟，差點跌倒在地，最終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繼續朝仇人揮拳。
　　不是他認不清現實，是他只能用打架來發泄仇恨，鄧小琪和林躍睡了，比他被強暴了還要難以接受。
　　噗……
　　第二拳下去，他坐倒在地，幾個呼吸後往地上壹趟，嘴角含血，眼睛發直，面如死灰地看著陰沈沈的天空。
　　追了2年多的女神，用了2年多的心思，獻了2年多殷勤，最後被敵人搞了。
　　更關鍵的是，他對此無能為力，世界上最讓人崩潰的事莫過於此。
　　想起剛才追著鄧小琪遞面巾紙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連TM戴綠帽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麽？妳為什麽要這樣做？”林妙妙壹看心上人默不作聲，又轉去吼鄧小琪。
　　她彎著腰，攥著拳，表情異常激動。
　　林躍和鄧心華在壹起，多少有壹種身不由己的意思，因為戀母情結是壹種病，跟他長期壹個人生活，缺少父母關愛的生活環境有關——林妙妙壹直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開導自己，但是現在……
　　“妙妙，妙妙。”
　　錢三壹從後面握住她的手腕：“妳冷靜壹點。”
　　“為什麽要這樣做？”鄧小琪冷笑道：“為了證明他想睡的人是我，為了證明妳是我的手下敗將，這個答案妳滿意嗎？”
　　壹般的女生是說不出這種話的，但是鄧小琪不壹樣，鄧心華被爆出外號“鄧半城”後，她要在學校立足，只能厚起臉皮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再後來，惠山古鎮的事坐實林躍和她媽的關系，她又被現實錘煉壹番，恥辱感已經所剩無幾，如今能夠壹口氣報復所有人，沒說的，幹就是了。
　　至於這會不會影響她當明星……在母親是鄧半城這個大汙點面前，她被林躍睡，又算得了什麽呢，娛樂圈的知名女演員誰背後沒有金主？影響她們出名了嗎？更何況這事兒爆出去，同情她的肯定要比罵她不檢點的人多。
　　包養當媽的，又把手伸向女兒，林躍將坐實蓄謀已久的好色之徒，無恥之尤的惡名；對於林妙妙，又能給予精神重創，不是諷刺她是錢三壹的舔狗嗎，那她就睡了她的心上人；還有江天昊，知道這件事後還會來煩她嗎？應該不會了吧。
　　再就是狀元郎了，他不喜歡她，不代表別人不覬覦她的美貌和身材，除了學習強壹點，有什麽好趾高氣昂的，現在誰不知道林躍才是精英中學最靚的仔啊。
　　壹石四鳥！
　　“妳！無恥！”
　　林妙妙指著鄧小琪，想發狠，想斥責，但是很清楚面對壹個自甘墮落的女人，這壹切都是徒勞。
　　“放手。”
　　她傷心地看了林躍壹眼，甩開錢三壹的手跑掉了。
　　“人渣。”
　　錢三壹在去追喜歡的女孩兒前，沒有忘記咒罵林躍。
　　人渣？
　　這兩個字對於林躍來講，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這下妳開心了？”
　　鄧小琪帶著幾分大仇得報的瘋狂說道：“對，我開心了。”
　　“何必呢。”
　　林躍搖搖頭，轉身走向樓道口。
　　這種無所謂的態度……
　　鄧小琪嘴邊怨恨多喜慶少的笑容緩緩消失，沒有搭理失魂落魄躺在地上的江公子，回三樓練舞房了。
　　……
　　兩天後。
　　新浪微博。
　　“我艹，真的假的，母女通吃？這是小說和電影裏才有的情節吧？還女方自己爆料，我有沒有看錯？名聲不要了？”
　　“真的強，我輩楷模。”
　　“呸，樓上的什麽三觀，還楷模，渣男都有人捧臭腳？”
　　“早在有人傳他們三個住壹棟樓的時候，我就有預感，這小子玩得真是花啊，不是說他的父母已經答應了非洲大酋長的提親嗎？被女方知道了不好吧？”
　　“萬壹他就是打著逼那邊悔婚的心思才這麽幹的呢？”
　　“不會吧，我要是他，別說娶黑人姑娘，只要給我壹座礦山，娶只狗都行。”
　　“這玩意兒警察不管嗎？”
　　“怎麽管？妳情我願的事，連道德問題都算不上，只能說他作風不好，放到某些學校可能會被開除，但是精英中學……我想沒人有勇氣為這事兒找他麻煩吧。”
　　“這算什麽，只要錢到位，母女這種組合根本不是難事。”
　　“樓上的兄弟，借壹步說話。”
　　“這閨女，自己的人生不要了嗎？”
　　“萬壹她是想通過這事兒來宣示主權呢？”
　　“妳是說……她喜歡那小子？我怎麽記得這兩個人關系不好呢，畢竟是包養了她媽的男同學。”
　　“妳以為11區的裏番都是胡編亂造啊？藝術源於生活，商品服務客戶需求，那小子才十八九歲就這麽多花花腸子，真不知道再過幾年他還能幹出什麽駭人聽聞的事來。”
　　“……”
　　出乎鄧小琪意料的是，林躍做了在她看來十分惡劣的事，網上攻擊他的留言有，但是並不多，似乎大家已經默認他身上發生什麽事都不稀奇的設定。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鬧鈴響了。
　　林妙妙掀開被子，面無表情瞟了壹眼鬧鐘，下午兩點，到了和粉絲約好的直播時間，可她並沒有起來，就兩眼無神，壹動不動癱在床上。
　　喜歡的人被反目成仇的閨蜜睡了，她怎麽可能還有心情直播。
　　鄧小琪說過不喜歡林躍，就為了讓她難過，就為了讓她心裏有疙瘩，便做出這麽極端的事情，她有點後悔當初和鄧小琪撕逼時說那些話了，如果沒有那樣的刺激，或許……這壹切都不會發生。
　　咚咚咚……
　　咚咚咚……
　　這時外面傳來壹陣敲門聲。
　　林大為沒在家，至於他去做什麽了，林妙妙壹點都不關心，她把自己關在屋裏兩天了，飯也不吃，話也不說，當爹的以為她是因為月考成績差而懊惱，走前還安慰了她壹番，說這次沒有考好還有下次，端正心態比什麽都重要。
　　心態？
　　她生活的心態都崩了好麽，哪還有精力去關註成績。
　　閨蜜為讓自己難過睡自己喜歡的男人什麽的，這種只有在電視劇裏才出現的情節會在現實上演，這事兒妳敢信？
　　咚咚咚……
　　敲門聲繼續。
　　她依然不為所動，愛誰誰，反正別想讓她從床上起來。
　　便在這時，放在壹邊的手機屏幕亮了，顯示有電話接入。
　　她斜眼壹看，腦子頓時清醒不少，因為給她來電話的人叫林躍。
　　接？還是不接？
　　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她的手輕輕壹劃，連線接通。
　　鄧小琪說得沒錯，她就是林躍的舔狗，壹如鄧小琪是錢三壹的舔狗，以前有王勝男壓著，她很克制，盡量隱藏自己的情緒，如今王勝男和林大為離婚了，她就可以無所顧忌，盡情表達心意了。
　　“開門，我知道妳在家。”
　　聽著揚聲器裏傳來的聲音，林妙妙壹下子從床上爬起來。
　　外面敲門的人……是林躍？
　　她這才想起周五放學的時候約他來家裏壹起直播，只不過後面……還以為事情發展成這樣，他不會來了呢。
　　林妙妙趕緊穿上拖鞋，看看身上的睡衣，又看看丟在椅子上的校服，來不及去換好看的衣服了，把門推開走入客廳，經過靠近玄關的穿衣鏡時，又拿出三秒鐘整理壹下頭發，這才走過去把門打開。
　　林躍站在門外，上身穿壹件川久保玲的黑色T恤，下面是牛仔褲和白色板鞋。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以為我會不好意思來找妳？”
　　林躍走進客廳：“妳爸沒在？”
　　林妙妙把門關上，跟在他身後往前走，本想微笑作答的，可不知為什麽，壹想起鄧小琪，心就隱隱作痛。
　　“妳就穿這個直播？”
　　林躍沒有在意她的沈默，挑剔地看了她壹眼，徑直走進她的閨房，坐到電腦桌前。
　　直播？
　　林妙妙哪裏還有心思直播。
　　“妳……妳怎麽能和什麽都沒有發生壹樣？鄧小琪她……她說得那些話……”
　　林躍偏身說道：“妳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報復我？”
　　“這只是原因之壹，另壹個關鍵原因是她要通過這件事逼她媽在我和她之間做出選擇。”
　　“妳既然知道她的目的，為什麽還要……”
　　“為什麽還要和她發生關系？”
　　“……”
　　“那我問妳，我跟鄧小琪是朋友嗎？”
　　林妙妙想了想，搖搖頭，每次鄧小琪提到他都是咬牙切齒，深惡痛絕，朋友？仇人還差不多。
　　林躍說道：“她媽沒工作，我就讓她媽給我做經紀人，她想當明星，我就給她找演藝圈大牛做靠山，還多次緩和他們母女的矛盾，那我得到了什麽？古代的青樓女子都知道能遇上壹個幫自己贖身，養著自己，對自己好的男人是多麽幸運的壹件事，將心比心，鄧心華該不該對我好？但她為了自己的面子和好惡，硬逼著親媽跟我斷絕關系，這是把我當成用完就扔的冤大頭嗎？發生了那麽多事，妳應該對我的為人有壹些了解吧，我不是惡人，不是聖人，也不想做什麽正人君子，就壹介俗夫，我可以遂了她的心願，但是相應的，她要付出令我滿意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