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對比才有差距

　　常有賣家為自己的東西辯解，說，之所以有賊光，是因為保管得好。
　　其實這是壹派胡言，保管得好，只跟東西的品相有關，而與“賊光”無關。
　　“賊光”與“包漿”，應該是水火不容的兩種東西。
　　現在陳文哲手中的這件蟋蟀罐，已經掛上了包漿。
　　消去外層的賊光，其實有點破壞釉面對光的折射，所以青花小罐看起來灰撲撲的，表面十分暗淡。
　　現在掛上了壹層包漿，瓷器表面就浮現出壹層柔和的光芒。
　　這是釉面折射出來的光，而且變得十分柔和，連帶著釉面也有了壹絲玉質感。
　　只不過因為包漿不足，顯得經歷的歲月淺了壹些，所以那壹絲玉質感，沒有化為寶光。
　　雖然看著年份淺顯，但總是經歷了歲月，跟新燒的瓷器，已經完全不同。
　　“激活新手任務2，成功制作出第壹件作品，需要獲得世人的認可，任務完成之後，根據情況增減成就值！”
　　獲得世人認可？陳文哲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陳星辰，他也想要獲得世人的認可。
　　所以，陳星辰瘋魔了壹樣的制作高仿。
　　現在他也需要這樣？不過，他陳文哲不用瘋魔！
　　看著手中的青花纏枝花卉紋蟋蟀罐，這壹件仿品，應該能賣的出去吧？
　　只不過，根據情況增減成就值，是幾個意思？
　　“什麽情況？難道是根據賣出價格的高低，來增減成就值？好像有點不對。”
　　成就值的作用，可是太重要了，陳文哲不得不重視。
　　根據情況增加成就值，都有什麽情況？
　　壹個是價格高低，另外壹個就是賣給誰？
　　難道系統會因為價格低了，從而扣他的成就值？
　　好像不太可能，那就只跟賣給誰有關了。
　　也可以說騙，難道騙的人不對，還能扣除成就值？
　　說不準，他還是小心點的好！
　　重新審視著手中的瓷器，“沒有濃厚的包漿，看著只有百來年的歷史！”
　　翻出底足，上面有著大清光緒年制六個字的底款。
　　陳文哲有點著急，光緒時期到現在，最少也有壹百二十多年的歷史。
　　這就有問題了，壹百多年和七八十年，他也看不出什麽區別啊！
　　清宮舊藏的晚清時期蟋蟀罐，就算不署款，但依據外壁所繪纏枝西洋花卉，也可以判斷為光緒官窯制器。
　　陳星辰燒制的這壹批，全部落了款，這反而為他做舊增加了難度！
　　沒有辦法解決問題，陳文哲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反正這是壹件有年頭的東西，能不能賣出去，出去試試就知道了。
　　星期天的早上，學校外面的小市場最熱鬧，現在過去，沒準還能多賣幾只盤子。
　　起身梳洗了壹下，感覺精神了，直接出門。
　　來到陶研中心大樓，這壹次他沒有去樓上的工作室，而是在來到下面壹間小型儲物間，裏面儲存這大量的垃圾、廢品。
　　對於這裏的很多學生來說，房間裏的盤子、碗、碟，就是垃圾，是需要陳文哲幫忙處理掉的廢品。
　　而對於陳文哲來說，這些就是他的外快，是他的生活費，也是他的學費。
　　打開門，拉出壹個大型行李箱，裏面已經裝好了不少碗碟盤子。
　　這些東西最好賣，學生們燒制的數量也最多。
　　東西不值錢，而且是壹些練手之作，要不然也不可能輕易落入他的手中。
　　拉著行李箱，很快就走出校園，轉了個圈，就來到了壹座小公園之中。
　　跨越了幾處臺階，來到壹個偏僻的小角落之中，這裏自發形成了壹個小市場。
　　這個地方十分隱蔽，不管是市政還是城管，都很難發現。
　　其實，主要的是他們在九點之前，就散場了。
　　而這個時間，城市的管理者們，都還沒有上班！
　　“老陳，這邊！”
　　陳文哲剛過來，就有人看到了他。
　　“妳們什麽時候來的？”
　　陳文哲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兩個舍友，沒想到張壹傑和曹慶春，居然也來這邊擺攤了。
　　“昨天就過來了，本來想要給妳個驚喜，沒想到妳居然沒來！”
　　曹慶春壹邊幫著陳文哲擺攤，壹邊道。
　　這座縱橫十來米的小廣場之中，擠著二三十個攤位，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來晚了，還真沒有好位置。
　　有著張壹傑和曹慶春幫忙，地上鋪壹層破窗簾，把箱子裏的東西擺出來，就可以開賣了。
　　忙活完了自己的事情，陳文哲抽空看了看兩個人的攤子。
　　壹個賣的是瓷器和銅器，另外壹個賣的是玉器。
　　攤子上的東西，看著倒是壹幅古意盎然的樣子，可仔細壹看，全是現代工藝品，而且做舊的壹塌糊塗！
　　又看了看周圍，不管是銅器、家具、字畫還是書籍，好像都有著壹層包漿。
　　如果是原來，他也看不出什麽問題，可現在壹看，還不如不做上那壹層包漿呢！
　　只要歷經歲月，不管什麽東西，其表面都會有壹層包漿。
　　包漿是歲月的見證，時間的印痕，這個“漿”，這層“光”，新東西是不可能有的。
　　沒有，造假者又想仿得更真壹些，便會采用各種辦法來做舊！
　　可技術不夠，結果不但讓其仍無包漿，反而多上壹層賊光——生硬，輕佻，醜陋，看著不舒服。
　　包漿是用來養眼的，賊光是用來刺目的，假的東西，看著就感覺不舒服！
　　陳文哲很快就下了結論，相比自己做舊的東西，他們差遠了。
　　看到這種情況，他就放心了，有對比才有差距。
　　星期天不上班，壹般沒人願意早起，現在過來的，都是附近的老頭老太太，早起鍛煉身體的。
　　至於張壹傑和曹慶春，人家是做鬼市的，淩晨三點就過來了。
　　感覺壹時半會的也沒有客人，陳文哲站起來。
　　“妳們兩個，吃早餐了沒有？”
　　“吃了，三點就過來了，沒有成交壹筆生意，白白浪費了壹頓早餐錢！”
　　好笑的看著曹慶春，這個東北大哥，已經被社會毒打的，連壹頓早餐都開始計較了。
　　“我去吃飯，幫我看著攤子。”
　　看了壹眼行李箱，那件青花蟋蟀罐還沒有拿出來，自然也不怕有什麽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