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畫家之死（二）

　　將克裏斯蒂娜送出那間別墅，看著她回到家後才放心的傑洛特馬不停蹄，他立刻回到家中換上鑲釘軟甲、馬褲和黑色硬皮靴後，提著鋼劍就出了門，也沒告訴黑袍法師發生了什麽事。
　　而何慎言也沒有問。
　　傑洛特在城裏狂奔，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那個戴爾的門前，這是壹棟經典的中產階級房屋，雙層帶陽臺，地段不錯。但獵魔人現在沒心情關註這些，他甚至不想禮貌的敲門，而是用力地拍打著門板，打的那扇門砰砰作響。
　　壹個不耐煩地聲音怒氣沖沖地說：“誰啊？！天殺的，大中午的妳這麽敲門？”
　　他拉開門，看到身材高大且面帶殺氣的獵魔人，壹下就怔住了，語氣也不自覺的弱化了下來：“……妳有什麽事？”
　　“不認識我了嗎？”
　　傑洛特低沈地說。
　　戴爾的表情變得驚恐起來，他指著傑洛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那天只是壹時沖動！我和克羅寧已經沒事了，真的！不信妳去問他，天吶，不要打我！”
　　傑洛特壹把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捂住他的嘴，將他帶進屋內，還順便用腳關上了門。他拎著戴爾的衣領，看著這個已經因為害怕滿頭大汗的男人，捏起了壹只拳頭。
　　“現在，我問，妳答。”
　　“妳跟克羅寧是什麽關系？”
　　“我是他的老師！”戴爾的語氣快到不像話，看來他真的很怕挨打。
　　“妳那天為什麽想用匕首捅他？”
　　“我只是壹時沖動！天吶！看在諸神的份上！我真的只是壹時沖動！他給我的愛麗絲畫了半身畫，只有我能給她畫畫，我只是沖動而已，求妳了不要打我求妳了求妳了……”
　　這家夥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他整個人都開始顫抖。傑洛特嫌棄地松開手，戴爾立馬後退，他退到客廳的墻壁上說道：“我什麽都告訴妳了！”
　　這時，樓上傳來壹個女人慵懶的聲音：“什麽事那麽吵啊？戴爾？是妳嗎？”
　　戴爾的聲音立刻變得洪亮而中氣十足起來，他大聲地說：“沒事，寶貝！我很好，只是在開嗓呢！”
　　“妳還在音樂方面有興趣？我怎麽不知道這點？”
　　“剛開始有的，寶貝，沒事！妳接著睡吧！”
　　女人笑著答應了壹聲。戴爾又恢復了那軟弱的樣子，只是有意無意地攔住了獵魔人想往樓上看的視線。
　　見狀，傑洛特沈默了壹會，隨後就離開了他的家。
　　他在大街上行走，看似漫無目的地漫遊，實際上已經逐漸來到了棚戶區。這裏是貧民區中的貧民區，只有那些對壹切都毫不在乎的人才會選擇生活在這裏。傑洛特鉆進壹道陰暗的小巷，壹個渾身刺青的家夥站在黑暗中，腰間掛著簡易的釘錘，冷笑著看著他。
　　“看什麽看，突變雜種？”
　　傑洛特盯著他，並不說話。
　　刺青身旁的三個人沈不住氣了，他們逐漸圍了過來，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武器。
　　“妳的耳朵裏是灌滿了牛糞嗎？聽不見他在問妳看什麽呢？”
　　傑洛特依舊不說話，沈默，真的可以嘲弄人。
　　刺青低罵壹聲，他壹拳朝著獵魔人的臉打來，卻在中途就被砍了下來。獵魔人單手持劍，他壹擊得手後毫不遲疑，又補上壹劍刺穿了刺青的心臟。刺青張著嘴，似乎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傑洛特頭也不回，他壹記肘擊將身後朝他撲來的那個家夥肘斷幾顆牙，接著慣性拔出劍，宛若舞蹈壹般旋轉身體，輕而易舉的砍下了兩顆頭顱。
　　不過眨眼間，就只剩下壹個人還活著了。
　　他舉著手裏的匕首，又看了看獵魔人手裏還在往下滴血的鋼劍，咽了口唾沫。
　　傑洛特也不跟他廢話，將劍在他的同伴身上擦幹凈後收入鞘中，壹腳將那家夥踹了個狗吃屎。他在地上狼狽地打了個滾，起身就想跑，而獵魔人冷酷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想死的話就跑吧。”
　　他停住了，滿臉堆笑地回過身，說道：“大人，大人，我為他向您道歉……”
　　傑洛特大步向前，他壹拳打在那家夥臉上，將他抵在巷子的墻上，冷冷地問道：“別廢話，我問妳答，敢遲疑或者說謊我就把妳連著妳家裏人壹起全殺了。”
　　說完這句話，他指著自己的眼睛：“妳應該知道我是幹什麽的。”
　　那家夥瘋狂地點頭。
　　“很好，第壹個問題，霍桑在哪？”
　　他果然沒有遲疑，立刻說道：“在地下賭場，大人。”
　　“地下賭場在哪？”
　　“……我帶您去，可以嗎？”
　　傑洛特壹腳踹斷他的膝蓋，在他慘叫不止時彎腰拿起他掉落在地的匕首，插進他的那只廢掉的膝蓋狠狠扭動，說道：“地下賭場在哪？”
　　“在……在第三大道的下水道！大人！”那家夥強忍著痛說道。
　　傑洛特深深地看了他壹眼，拔出匕首，壹腳揣在他的脖頸處，哢吧壹聲後離開了。
　　依他所言，傑洛特很快就來到了第三大道。他七彎八繞才找到這兒的下水道大門，壹腳踢開門走了進去。沒過多久，前方就傳來嘈雜的人聲與各種難聞的氣味。獵魔人的眼睛在下水道陰暗的光線之中閃閃發光，他能聞到汗臭、酒味、煙草味。那些嘈雜的聲音既有興奮的尖叫也有懊惱地怒喊，看來前面的確是賭場無疑。
　　在拐過壹個路口後，他看到壹扇鐵門，兩個人高馬大的大塊頭站在門前，看著緩緩走來的獵魔人說道：“停下！”
　　“哈，我還真沒想到咱們會看到壹個變種怪胎來賭場。”
　　左邊的那個對右邊的說道。
　　“是啊，嘿，妳。怪胎，妳來幹什麽？”
　　傑洛特看著他們，吐出兩個字：“找人。”
　　兩人對視壹眼，他們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劍上。沒有劍鞘，閃著寒光，壹看就知道是軍隊的制式武器。
　　“妳想找誰？”
　　清亮的壹聲劍鳴，傑洛特嘶啞的嗓音與肉體被切開的聲音混在了壹起：“霍桑。”
　　他以狂暴的劍勢在瞬間便砍下了左邊大個子的頭顱，右邊那個怒吼壹聲向他砍來，獵魔人輕描淡寫的後撤壹步躲開那毫厘之差的劍刃。反手壹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做完這壹切，他捏出阿爾德法印。淡藍色的念動力壹把轟開了那扇鐵門，飛出去砸到了好壹片人。壹個嘶啞聲音在四散的煙塵之中響起：“誰是霍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