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二……什麽第二？

　　派壹個詩人來，再派壹個文學家、壹個哲學家和壹個反賊來，然後將他們關在壹個房間裏，讓他們寫壹本壹百萬字的書——唯有這樣，才能形容伏爾甘目前的心情。
　　他手裏拿著基利曼的個人便攜式終端，已經超過十五分鐘壹句話沒講了。而坐在他對面的羅伯特·基利曼則滿臉無奈，壹副想要說些什麽又沒法開口的模樣。
　　終於，又過了五分鐘，他忍不住了。
　　“是這樣，伏爾甘，我得工作……批改公文，發布新的政令，以及通過壹些可行的法案。”他委婉地說。“我是攝政王——妳明白的吧？”
　　“啊，是的……”伏爾甘明顯心不在焉地回答，仍然捧著那個人終端看個沒完，手指壹直在迅速地滑動。
　　基利曼嘆了口氣。
　　“但是，如果我想完成這些工作，我就需要我的個人終端，妳能明白嗎？”他無奈地說，同時在‘我的’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伏爾甘總算擡起了頭，表情裏又帶上了點小小的驚訝：“妳用這個東西來處理政務？”
　　“是的，不然呢？像過去壹樣安排兩個機仆和四個伺服顱骨站在妳坐的地方，沒完沒了地將新的羊皮紙給我送過來嗎？”
　　基利曼好笑地搖了搖頭：“不，不，這種方法早就被淘汰了，而且我再也不要這麽做了。個人終端的效率可比需要人力運輸的紙質文檔快得多了，就像是獨木舟與巡洋艦的區別。”
　　“可是，難道妳不擔心那邪神從中作祟嗎？”伏爾甘小心翼翼地問道。“祂絕不會放過這種可乘之機的，妳要小心啊，兄弟。”
　　“……妳還沒看到有關奸奇的資料？”
　　基利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迎著伏爾甘震驚的眼神解釋了起來：“別那麽看著我，祂已經死了，所以直接喊祂的名字也壹點事都沒有，妳沒必要再那麽小心了。其次，妳都看了二十分鐘了，為何還沒看到有關這部分的資料？”
　　“這個嘛……嗯……”
　　伏爾甘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壹直在看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
　　基利曼懷疑地看著他的兄弟，這幅皺眉的神情更是讓火龍之主緊張不已——他咳嗽了壹聲，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只是在看壹些歷史資料，以及可能造成的後續遺留影響……”
　　“把終端給我。”
　　基利曼瞇著眼伸出手去，加重了語氣：“給我看看，伏爾甘，妳到底在看什麽？”
　　話說到這份上，伏爾甘也只得老老實實地將手裏的終端遞了回去。基利曼瞥了他壹眼，伸手接過，低下頭看見的第壹行字就讓他眼角抽搐了起來。
　　那上面赫然寫著他和靈族結盟的事。
　　他開始往上翻，伏爾甘見狀，連連擺手，看上去似乎是想要解釋，而基利曼卻擡起了左手，語氣輕柔地說：“先別說話，伏爾甘，讓我看壹看。”
　　基利曼開始繼續往上翻閱。
　　根據終端顯示的歷史的閱讀記錄，伏爾甘在這二十分鐘裏看的東西有他與靈族的結盟，阿斯塔特聖典造成的具體影響，國教今後的發展路線等等，乍壹看好像沒什麽問題，但是，如果伏爾甘真的只看了這些東西，又為何要如此緊張呢？
　　基利曼壹點壹點地翻到了最上面，壹行字映入眼簾——緊急預備方案，第二帝國。
　　“嗬——！”
　　基利曼發出壹聲短促的叫喊，然後猛地將終端放下了。那可憐的機器在他的鋼鐵辦公桌上發出了壹聲巨響，若是終端本身有機魂的話，這會兒估計應該已經開始發出不可名狀的詭異尖叫了。
　　伏爾甘的表情此刻顯得很是復雜，他倒也沒看比他還驚慌失措的帝國攝政王，只是支支吾吾地說道：“魯斯和我提了壹嘴這些事……他也沒告訴我他是從哪知道的……我只是很好奇……我真的只是好奇。”
　　攝政王擡起他顫抖的手，蓋在了自己臉上，向後壹靠，幹脆直接躺在了那寬大的椅子上。他有氣無力地問：“妳看了多少？”
　　“呃……”
　　伏爾甘發出了壹聲無意義的拉長音，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已經能夠回答許多事了。
　　“好吧，好吧。我早就知道這壹天遲早會來的。”
　　基利曼捂著臉說道：“但我得向妳嚴肅的解釋壹下，兄弟，這件事真的不是那些壹直挖掘歷史的學者們宣稱的那樣，是我隱藏起來的野心的最好證據……他們完全是在汙蔑我！”
　　伏爾甘連連點頭：“對，對，我也是這麽想的，妳完全不是那樣的人嘛。”
　　“而且，我也不是在另立壹個帝國，當時我們對帝國的情況壹無所知，我只不過是想要為人類留下壹份火種！”
　　“是的，是的，妳做的沒有問題。”
　　伏爾甘點頭的頻率更迅速了，滿臉的誠懇，看上去他好像全然同意基利曼的話。但實際上，基利曼很清楚，伏爾甘只是想讓這個話題快點過去而已。
　　攝政王殿下嘆了口氣，坐正了，放下手，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算了，我們略過這個問題好了……妳把手伸出來幹什麽？”
　　“呃，我想繼續閱讀妳終端上的那些資料？”伏爾甘小心翼翼地問。
　　“……我講給妳聽好了，妳想知道些什麽？”
　　聞言，伏爾甘沈默了壹會，隨後迅速地拋出了壹長串連綿不絕的問題：“安格朗和福格瑞姆是什麽情況？聖吉列斯是怎麽活過來的？那位法師又是誰？還有，奸奇是怎麽死的？父親現在情況如何了？我的子嗣們呢？”
　　顯然，這些問題已經在他心裏憋了很久了。
　　他的語速快得甚至讓基利曼都有點難以招架，奧特拉瑪之主壹邊思考，壹邊回答道：“安格朗的情況較為復雜，他並非來自我們熟知的這個世界……嗯，有關這點，我還是留到之後再告訴妳吧。至於福格瑞姆……”
　　基利曼為難地眨了眨眼：“他——呃，怎麽說呢。法比烏斯·拜耳，壹個他軍團裏的藥劑師在某個時間克隆了他。這個克隆體是還未墮落的福格瑞姆，然後，他將這個克隆體賣給了某位太空死靈，哦，妳還不知道太空死靈吧，是這樣……”
　　兩個小時後，從他辦公室內走出來的伏爾甘已經是壹副神遊天外的模樣了。他表情呆滯，甚至連常勝軍們的問候都沒第壹時間回應。
　　待他走遠，那兩名常勝軍不由得面面相覷了起來。
　　“伏爾甘大人這是怎麽了？”其中壹個問道。
　　“我哪知道？”另壹個回答道。“但是，他的表情讓我想起了前段時間戰團長知道有個靈族要上船時候的表情……簡直壹模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