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本性作鬥爭

　　“……妳怎麽這幅表情？”帝皇詫異地問。
　　“別問。”何慎言甚至連話都不想多說。“別問就是了……唉。”
　　他嘆了口氣，明智地選擇了轉移話題：“察合臺可汗已經回歸帝國了，妳呢？別告訴我妳到現在為止還壹個都沒找到。”
　　“我的確還沒找到他們中的任意壹個。”
　　帝皇點了點頭，對自己進度的緩慢毫不掩飾——也沒什麽可掩飾的，找不到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接著找。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進展。”他緩緩說道。“我正在追尋馬格努斯的靈魂碎片。”
　　“還用找？”
　　何慎言不解地挑起眉。
　　眾所周知，獨眼的曬傷歐格林……不，不是。是赤紅之王、術士之王與獨眼巨人，馬格努斯。這位因為太過心急而釀成大錯的可悲原體早已墮落，但他的情況較為特殊。
　　——他的靈魂碎裂成了許多碎片。
　　有些早已破碎，有些仍然不為人所知。在他眾多的靈魂碎片之中，最為著名的那個恐怕就是赤紅之王了，亦是他的主人格，也是後來完全升魔成為奸奇大魔的那個人格。
　　不過，奸奇已死。
　　祂被帝皇親手所殺，再也沒有任何復活的可能性。帝皇的靈能性質乃是亞空間之物的天敵，哪怕是四邪神這樣的神祇也不能逃脫，甚至會因為力量性質的對立而受到更為嚴重的傷害。
　　主子死了，那些聚集在奸奇麾下的惡魔豈有獨活之理？大部分惡魔早在奸奇隕落的第壹刻就被趕來的恐虐或色孽惡魔活生生撕碎了，它們所掌握的星球與秘寶也被奪走，這是徹底的狗咬狗。
　　混沌戰幫的下場也沒好到哪裏去，雖然他們不像是奸奇惡魔那般完全依靠它們的主子，但奸奇的隕落依舊對他們造成了壹定影響。
　　馬格努斯，赤紅之王。他作為奸奇的大魔，在奸奇隕落那壹刻受到的牽連是最深的。根據帝皇的推算，他就算沒死，也失去了神智。甚至就連惡魔的軀體都無法保持。
　　他的身體會崩壞成最原始的亞空間以太能量。這便是叛徒們的壹點可悲之處——完全墮落以後，他們甚至就連獨立生存的能力都會完全失去。
　　“當然需要找。”帝皇沈聲說道。“他的靈魂碎裂的太多了，光是已知的就有九塊之多。而這九塊之中還有壹塊已經被摧毀……”
　　他轉過頭來，在亞空間的風暴之中對法師說道：“我必須將他的靈魂碎片全部找回來才行，否則，他復生以後便會成為壹個失控的靈能者。”
　　“以他的靈能來說，若是失控，對帝國便是壹場徹頭徹尾的災難。就算我們有辦法控制，也不過只是權宜之計。”
　　“妳想要壹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是吧？”
　　何慎言笑了笑。
　　“……難不成妳有？”
　　法師相當光棍地壹攤手：“沒有，我有的話就不會站在這兒和妳聊天了。哈，還真是好人難做啊。”
　　他的話引來了帝皇的壹聲嘆息：“的確如此，好人難做……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正確的路往往都是最難的路，這也是為何人類總會犯錯。我們天生就喜歡選擇簡單的東西，而簡單……卻往往不是正確。”
　　“與本性做鬥爭罷了。”
　　何慎言擺擺手，撕開傳送門暫時離開了亞空間，甚至直接進行了跨界——他得緩緩神。色孽的影響還未完全祛除，目前來說，最好的去處是白塔。
　　那兒有兩家店鋪，壹家叫魅魔按摩店，壹家叫精靈泡泡浴。
　　前壹秒還在義正辭嚴要與本性作鬥爭的法師現如今已經站在了精靈泡泡浴的門前，他皺起眉看了看對面的魅魔按摩店，思索著自己到底要進哪壹間。
　　……
　　比起某個正事不幹跑去摸魚的法師，安格朗與聖吉列斯兩人可謂是兢兢業業。
　　自打泰拉保衛戰結束以後，他們倆就壹刻都沒休息過。先是協助重建泰拉，然後是和克蘭壹起清理審判庭。當泰拉終於穩定下來以後，他們甚至還坐上了同壹條船，開始了帝國疆域環遊之旅。
　　……說是環遊，其實是沿途認親。大天使打定主意要讓每個子嗣都親眼見到自己，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基因之父已經歸來。而安格朗起初其實並不情願和他壹起來。
　　先不提在他的宇宙大天使是個背叛者這件事，認親這件事本身就足夠令他感到難以適從。但他實在是挨不住聖吉列斯的軟磨硬泡——安格朗事後不止壹次自己安慰自己，沒人頂得住，我頂不住是應該的。
　　但是……船上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聖吉列斯覺得自己認親的事兒是壹點問題沒有，他的子嗣可不這麽想。好不容易盼來了基因之父的歸來，這要是壹個不小心讓他再沒了怎麽辦？
　　這麽想的天使子嗣們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父親如今已經稱得上是個純粹的亞空間生物了，別說死，困都很難困住。當然，這件事也沒人敢對他們說。
　　總之，聖吉列斯每到訪壹個戰團，都會收下壹些子嗣作為自己的護衛——他是舒服了，那些上了船的子嗣也舒服了，安格朗可就難受了。
　　“妳就不能直接告訴他們我是誰嗎？！”
　　聖吉列斯的房間之中，安格朗不滿地說道：“成日帶著個頭盔，這艘船可不只是妳壹個人的！我在自己的船上還得掩藏真實面貌？！”
　　聖吉列斯歉意地微笑著：“兄弟，請別動怒。但帝國目前還未正式宣告妳的歸來，貿然讓他們見到妳的臉，知道妳到底是誰，恐怕不太好。”
　　望著他那無可挑剔的完美微笑，有氣沒地方發的安格朗只得磨了磨牙，提起自己的閃電之斧抗在了肩膀之上。
　　“妳要幹嘛去，兄弟？”
　　“……訓練！”
　　扔下這句話，安格朗便扣上頭盔離開了聖吉列斯的房間。大天使嘆息壹聲，他這個來自另外壹個宇宙的兄弟什麽都好，平日裏甚至對哲學很有見地，但他在壹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卻很容易生氣。
　　總比另壹個好吧。
　　想到這兒，他無奈地壹笑，捧起壹本書繼續閱讀，耐心地等待著飛船抵達伊斯特凡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