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壹章 買丹

　　周雙山只呆了半盞茶時間。
　　離開前留下壹個儲物袋，和壹份調制藥酒的配方。
　　五老坊，壹日勝過壹日。
　　長住免租、短停優惠、丹藥折扣……
　　眾多條件，吸引來許多修士。
　　良妖茶酒館的生意，同樣壹日勝過壹日。
　　金胎藥酒。
　　貨真價實的藥酒，價錢和丹藥鋪裏的金胎丹壹個價。
　　相當於買丹藥，白送酒。
　　買得多，還送豆幹、鹹魚、鹵肉。
　　短短幾天內。
　　茶酒館方圓百丈內，幾乎所有本來買金胎丹的修士，都改喝藥酒了。
　　連那些不喝酒的修士，也上門買專門調制的金胎藥液。
　　“頭兒，丹老帶人來了。”
　　二虎快步溜進大殿。
　　榻上。
　　盧通睜開眼睛，雙眼內血絲依舊。
　　不過其中壹道法光極亮。
　　所有血絲都沒入中央，形成壹點漆黑如墨的黑點。
　　黑點上，法力匯聚閃爍亮光。
　　千百次嘗試，用法力拘束肆虐的血氣，終於略有小成。
　　在雙腿、雙腿、雙肩、胸腹等，凝聚中幾十枚拘束血氣的法力團。
　　除此之外，還有壹點意料之外的收獲。
　　他伸出手掌。
　　三氣靈煙湧動，在掌心迅速凝聚，很快變為壹頭渾身遍布細鱗的長蛇。
　　之前，只能凝聚出壹條繩索。
　　千百次交手後，對法力、血氣的掌控，更加醇熟。
　　隨手揮散長蛇。
　　起身離開大殿。
　　……
　　茶酒館內。
　　壹個披著嫩綠大袍的白發年輕人，坐著正中央。
　　盧通快步過去，笑著道：“丹老，裏面請！”
　　丹老，快兩百歲了。
　　滿頭白發。
　　不過長相十分年輕，像是少年白頭的小夥子。
　　丹老搖頭不語。
　　盧通向桌上的酒碗。
　　酒碗不大，裏面盛了半碗金黃色酒水。
　　正是金胎藥酒。
　　他過去坐下，笑著道：“丹老難得過來，這頓我請了。”
　　“多少錢？”
　　“什麽？”
　　盧通臉上的笑容收起。
　　丹老指了指酒碗，道：“都家給妳的金胎丹，多少錢？”
　　盧通眼神閃爍，片刻後又露出笑容，搖頭道：“丹老，我這裏只賣酒，不牽扯其他東西。”
　　兩人對視片刻。
　　丹老站起來，緩緩道：“給妳壹成利，以後從我這裏拿丹藥。”
　　說完轉身便走。
　　盧通坐著椅子上，看著丹老出去。
　　壹成利，可以用市價的九折拿丹藥。
　　很過分。
　　都家勢力那麽大，給的都是市價的八折。
　　……
　　第二天，壹早。
　　殿內。
　　粉紅煙霧翻滾，時而化作紅馬、時而化作巨蟒。
　　半人高的青陰兵，來回沖殺。
　　盧通站在中央。
　　頂肘如拳、甩腿如棍，施展出《四足鬥法》，把紅馬、巨蟒、青陰兵，壹掃而空。
　　片刻後，他長吸壹口，吞入三氣靈煙。
　　“恭喜老爺，法門又精進了。”
　　盧通接過茶杯，緩緩搖了搖頭。
　　太弱了。
　　紅馬、巨蟒、青陰兵，根本無法造成威脅。
　　數月練習，還不如壹場廝殺。
　　盧通有些懷念羊山。
　　那裏很多人都該殺，可以痛痛快快地出手。
　　“頭兒，丹老的人來了。”
　　“誰？”
　　“昨天跟在丹老後面的那個，大鼻子、額頭上幾個肉疙瘩。”
　　盧通腦海裏立馬閃過壹個人影。
　　高個子、很壯。
　　不光額頭上，胳膊、拳頭上也有肉疙瘩。
　　散出的氣息渾厚，也是築基修士。
　　“道友，有何貴幹？”
　　盧通邁步過去。
　　肉疙瘩取出壹個丹爐，放在櫃臺上。
　　“送丹藥。這裏有壹百顆，四十五兩銀子。”
　　盧通皺起眉頭，片刻後又舒展開，取出四十五兩銀子遞過去。
　　肉疙瘩收起銀子。
　　“過兩天我再來。”
　　等肉疙瘩走遠了。
　　盧通立馬收起丹爐，騎著牛犢子出去。
　　……
　　丙字區。
　　丹藥鋪內。
　　侯澈束手站在壹旁。
　　盧通、周雙山分別坐下。
　　中間的桌子上，擺著壹個壹尺高的丹爐。
　　周雙山從丹爐上收回視線。
　　“盧道友，妳有什麽打算，選丹老、還是選我們？”
　　自從開始合作後。
　　盧供奉，也變成了盧道友。
　　盧通道：“周道友，我前些天經過壹次不小的風浪。那次之後，我明白了壹個道理，只有大船才靠得住。”
　　周雙山不禁露出笑容。
　　壹場大風浪，金闕坊吞下了五老坊。
　　這是都家近年最大的收獲。
　　“盧道友，大可以放心！都家的丹藥鋪，妳隨時都可以來。”
　　盧通擠出壹個笑容，微微探出頭。
　　“丹老那邊？”
　　周雙山略作沈吟，搖頭道：“這件事，還得道友自己解決。”
　　盧通心中古井無波，臉色卻有些失望。
　　都家啊。
　　只要好處、不擔風險。
　　扔出壹點油水，讓別人在前面沖。
　　他嘆了口氣，沈默片刻後，突然道：“周道友，那個頭上長肉疙瘩的修士，是什麽人？”
　　“曾淵，丹老專門培養的手下，硬得像龜殼子。”
　　“厲害嗎？”
　　“還行。”
　　盧通低下頭，又沈默了壹會兒，道：“妳說，要是曾淵死了，丹老還有沒有手下強送丹藥？”
　　“道友，慎言！”
　　“隨口壹說，不必當真。”
　　“喝茶。”
　　“好。”
　　……
　　又是幾天過去。
　　入夜。
　　盧通外出巡視壹周。
　　回來時，老韓頭騎著牛犢子等在門口。
　　“掌櫃的。”
　　老韓頭笑得心虛。
　　幾天沒有騎牛了，今晚他提前騎走了牛犢子，害得盧通走著轉了壹圈。
　　“怎麽了？”
　　老韓頭遞過壹個水螺，道：“今晚遛彎的時候壹個人給我的，說‘給盧通’。”
　　盧通接過水螺。
　　白色，巴掌大小，裏面壹圈圈十分清晰的陣法痕跡。
　　“誰給妳的？”
　　“沒看清，說完就不見了，只聽見了話音。”
　　盧通想了想，拿著水螺回去。
　　深夜。
　　盧通坐著書桌旁，桌上擺著水螺。
　　“妳要殺曾淵？”
　　水螺裏突然傳出壹個聲音。
　　微弱、悠長，很像風吹進水螺發出的聲音。
　　盧通瞬間明白了。
　　是都家。
　　周雙山、都家大少爺，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他拿起水螺，灌入法力道：“對。”
　　“去坊市入口，出去直走。”
　　盧通立馬起身，走出兩步又停下，問道：“隱老在哪裏？”
　　五老沒有壹人成就金丹。
　　不過，他還是十分忌憚隱老。
　　“今晚五老例行聚首，妳有壹炷香時間。”
　　……
　　坊市入口，十多條棧橋散開，像是壹把扇子。
　　今晚，棧橋附近壹片寧靜。
　　沒有爭吵喧鬧。
　　也沒有過往船只。
　　只在遠處，水中有壹艘小船，上面亮著燈火。
　　“在船上。”
　　水螺表面的光澤瞬間消散。
　　盧通身披黑袍，頭戴鬥笠。
　　回頭看了壹眼黑暗，跳上壹艘無主小船，朝遠處劃去。
　　小船上。
　　壹個粗壯的身影，孤零零站在船頭上，四處打量，像在找什麽人。
　　盧通慢慢劃過去，道：“在等我？”
　　曾淵臉色鐵青。
　　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盧通。
　　渾身氣竅中，開始散出水霧法力。
　　額頭上的肉疙瘩，開始遊走，像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