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三章 坐牢

　　“我們開船去看水幕。”
　　“二虎說有小道消息，拉大憨壹起下註。”
　　“韓老頭不讓大憨賭，說沾賭的沒好貨，遲早挨刀子。”
　　“二虎自己去了。”
　　“看完第四場，二虎說發財了，贏了壹把大的，要請我們喝酒。”
　　“二虎跟大憨借了二兩銀子去買酒。”
　　“船上來了四個人要錢，說二虎借錢下註，賭輸了必須立馬還錢。”
　　“二虎回來問了下，特別生氣，跟那四個人吵架，罵他們是黑賭坊。”
　　“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
　　“壹個人把老韓頭推倒，大憨壹生氣，把那個人殺了。”
　　“三妞被砍了壹刀，也發瘋了，把人撞到大殿柱子上。還剩壹口氣，被大憨殺了。”
　　“二虎也殺了壹個。”
　　“剩下壹個，最後被圍起來殺了。”
　　“後來無憂山的人就來了。”
　　“二虎說人都是他殺的，可是大憨的殺豬刀、三妞的牛角，弄出來的傷口太特殊，被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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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四兒說了壹大通。
　　盧通聽完，開口問道：“二虎借錢下註了？”
　　“嗯，借了十兩。”
　　“到底賭贏了，還是賭輸了？”
　　“應該贏了。不過那四個人說，賭贏的那壹註，下在了別的地方，和他們沒關系。”
　　盧通不禁搖了搖頭。
　　賭就算了，還借錢，找的還是黑賭坊。
　　真是找死。
　　“妳沒出手？”
　　“我攔住了黑賭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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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板上。
　　大憨、二虎、三妞，被壹條黑蛇般的繩索捆住。
　　兩個修士束手而立。
　　他們穿著藏青色道袍，袍子上繡著山紋。
　　壹旁，擺著四具屍體。
　　屍體上，或多或少，都纏了幾條蛛絲。
　　“妳就是掌櫃的？”
　　“良妖茶酒館掌櫃，盧通。他們是我的夥計。”
　　盧通看著兩人。
　　其中壹人歲數稍大，修為也更高，鷹鉤鼻、薄嘴唇。
　　“妳的夥計殺了人，按照山上規矩，得跟我們走壹趟。”
　　“道友，此事另有緣由，容我……”
　　“不用解釋，我們只負責帶人回去。”
　　鷹鉤鼻打斷盧通的話，取出壹枚號牌，遞過道：“自己留意第四層‘黑白司’的罪號，快則壹兩天、慢則月余，會有人處理此事。”
　　另壹個修士牽動繩索，拉起大憨、二虎、三妞。
　　大憨、二虎低著頭。
　　三妞看著盧通，碩大的牛眼裏全是淚水。
　　盧通蹙起眉頭，問道：“道友要帶他們去哪裏？”
　　“牢房。”
　　他摸出十兩銀子，藏在袖子下，伸過去道：“道友，請留步。”
　　山紋道袍上亮起壹層銀光。
　　鷹鉤鼻臉色稍變，立即退後壹步，厲聲道：“道友，自重！”
　　說完轉過身，大步走向屍體。
　　盧通皺起眉頭。
　　怪了，銀子送不出去。
　　“老爺！救我！”
　　大憨、二虎壹直低著頭。
　　三妞壹邊縮脖子、拽繩子，壹邊大聲嚎叫。
　　鷹鉤鼻收起四具屍體，轉頭盯向三妞，神色不善。
　　盧通快步過去，壹腳踢向牛屁股，沈聲道：“乖乖聽仙長吩咐，黑白司不會冤枉妳們，我也不會丟下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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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頭。
　　盧通眉頭緊皺，看向壹行人消失的方向。
　　“這裏不能呆了，跟我回雲葉客棧。”
　　在無憂山，經營黑賭坊的罪過，不比殺人小多少。
　　敢開黑賭坊，都是要錢不要命的。
　　殺了他們的人，船上不安全了。
　　盧通把船寄存在碼頭，帶著典四兒、老韓頭等返回客棧。
　　老韓頭並無大礙，問道：“掌櫃的，大憨他們不會被砍頭吧？”
　　“應該不會。”
　　事情並不復雜。
　　二虎下了註，肯定有憑證。
　　殺黑賭坊的人，罪不至死。
　　“那不會遭罪吧？”
　　“免不了。”
　　地方不壹樣，但是規矩應該壹樣。
　　無人不貪。
　　進了牢房，不給看牢的送好處，肯定會遭罪。
　　“啊？這可怎麽辦……”
　　盧通擺了擺手，道：“妳安心休息，這件事交給我。他們還小，吃點苦頭，也不全是壞事。”
　　走出房間。
　　盧通找到籠火，簡單說了壹下二虎的事。
　　隨後走出客棧，來到水幕附近。
　　午夜已過。
　　人群已經散去，只剩下壹些醉鬼，和輸得傾家蕩產的賭鬼。
　　他取出鈴鐺用力搖晃。
　　壹連搖了幾次。
　　阿宇揉著眼睛，快步跑來道：“仙長，有什麽吩咐？”
　　盧通取出號牌問道：“認識嗎？”
　　號牌輪廓像劍，半黑半白，中間三個血紅大字“肆拾柒”。
　　阿宇瞧了眼號牌，立即壹個激靈。
　　“黑白司的號牌，紅字是犯了命案。”
　　“我有幾個夥計進了牢房，妳有沒有認識的人，可以幫忙打點？”
　　阿宇臉色壹苦，就要開口。
　　盧通扔出去三兩銀子。
　　“放心，虧不了妳。”
　　如果有其他熟人，他也不想找阿宇。
　　但是剛來無憂山不久。
　　幾乎不認識別人。
　　鏡心應該有人脈，可惜人家是壹頁宗的仙長，不是茶酒館的夥計。
　　眼下寸功未立，不好找上門求助。
　　阿宇捧著銀子，臉色有些猶豫，問道：“仙長，妳是想探監，還是撈人？”
　　盧通有些意外，道：“人能撈出來？”
　　“撈不出來，只能等黑白司裁定之後，從其他地方找門路。”
　　“不探監，讓他們在監牢裏過舒服點就行。”
　　阿宇舒了口氣，收起銀子。
　　“這個容易，只需要打點壹二就行。小的認識壹位胡老爺，在監牢那邊有些人脈，仙長若是需要的話，可以代為引薦。”
　　“不必引薦。妳替我出面，多跑幾趟。”
　　午夜已過，今天事情很多。
　　正午見鏡心，入夜上賭桌，沒有時間跑東跑西。
　　雖然和阿宇不熟。
　　但是他相信銀子，只要錢到位，阿宇就靠得住。
　　“這……”
　　阿宇思索壹番，小心道：“請胡老爺出面，五兩應該夠了。監牢內最少打點兩人，每個也得三五兩。”
　　盧通摸出二十兩銀子。
　　二虎犯蠢，著了算計。
　　但是不能不管。
　　壹個靠得住的夥計，比金銀值錢。
　　阿宇沒有接過銀子，而是猶豫道：“仙長，這……不太夠。”
　　盧通沈聲道：“妳的那份，今晚給。”
　　“不、不，仙長誤會了。”
　　阿宇略顯驚慌，解釋道：“仙長，監牢裏的修士不能帶金銀，其他東西也不方便收，所以打點他們，最好送賭據。”
　　“什麽？”
　　“就是下註後壓中的票據，黑市價格是明面上的壹倍。”
　　盧通這才明白過來。
　　難怪鷹鉤鼻不收銀子，原來送錯了東西。
　　他又摸出十兩。
　　阿宇雙手接過銀子，欣喜道：“仙長，天壹亮我就去找胡老爺，打點之後在這裏等您。”
　　別人得從黑市買，但是阿宇是賭坊夥計，有更便宜的渠道。
　　這壹趟，不少賺。
　　盧通擺了擺手，轉身道：“不必等。”
　　眼下，最要緊的是上賭桌。
　　沒工夫壹直盯著監牢的事。
　　就算打點不成，大憨、二虎、三妞，皮都不薄，受點罪也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