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魏司主

　　雨湖，微風拂過，湖面輕輕蕩漾，看起來十分平和。
　　“英粼，拜見師叔！”
　　“魏虎，見過真人。”
　　湖邊，盧通、斐英粼並肩站在壹起。
　　湖心壹個四角涼亭。
　　涼亭十分樸素，四根木柱、壹個亭蓋、四個挑角，每個部位全部沒有裝飾。
　　“大義為先。”
　　壹個十分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涼亭內的人影轉過身，道：“說的好、做的也好，自從離開書院，我已經幾百年沒有見過了。難得。”
　　盧通心中有些錯愕。
　　這……
　　和揣測的不壹樣，李遊海的話，聽起來似乎有些誇贊的意味。
　　他念頭急轉，道：“真人過獎了，其實我有私心。”
　　“什麽私心？”
　　盧通看了斐英粼壹眼，嘆了口氣，道：“英粼師弟說戴善勾結古仙，我與戴善關系匪淺，此前做過不少事情，擔心被牽連其中，所以才……才將功補過。”
　　斐英粼十分愧疚，深深地埋下頭顱。
　　李遊海回過身子，背對著兩人，道：“想什麽不重要，做什麽才重要。做錯了，死。做對了，前途無量。明白嗎？”
　　“明白。”
　　盧通覺得李遊海別有所指，似乎在索要爍魂壇。
　　片刻沈默後。
　　“嘩啦啦。”
　　水面上突然蕩起壹層水花。
　　“下去吧，戴善死了，善德司不可以亂，把這句話也告訴給周刃龍。”
　　“是。”
　　……
　　戴善死了。
　　過去壹整晚，再加半個白天後，消息漸漸傳開。甚至消息靈通的人，還知道這件事和戴善的女婿“魏虎”有關。
　　善德司外，長寬百丈的廣場上，擠滿了人影、鬼影。
　　盧通、周刃龍、殘虎、權酒、權花、淬山坊大掌櫃、崔家崔晨……
　　與善德司有關的，無論內外，凡是有頭有臉的全都到了。
　　殘虎，頭戴黑盔、身披黑甲，站在壹眾鬼役面前，最先開口打破了寧靜。
　　“魏虎，給大家壹個解釋！”
　　後面人紛紛附和：
　　“司主的死，是不是與妳有關！”
　　“聽說是妳親手殺了司主！”
　　周刃龍耷拉著眼皮，沒有開口。
　　“什麽解釋？”
　　盧通掃了壹圈，緩緩道：“告訴妳們，戴善如何勾結古仙，又是如何修行邪法？”
　　場中瞬間安靜下來。
　　他瞥了周刃龍壹眼，道：“各位做過什麽，每個人心裏清楚。這次，要不是我力挽狂瀾，等事情暴露了，妳們壹個都跑不了！”
　　無人不奸。
　　善德司的門口高三百五十丈，不奸的，要麽在城外幹臟活、要麽在凡間搏命，那些人爬不到這裏。
　　權酒站在盧通背後，道：“傳言不可盡信，現在還不能斷言真相。當務之急是先定下司主，這件事關乎所有人。”
　　“對，這才半天，四首司那邊已經伸手了。如果鬧大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我看壹切照舊，以前怎麽來，以後還是怎麽來。”
　　周圍幾個人紛紛開口。
　　權花、權博等，和權酒站在壹起，距離盧通很近。
　　戴善壹死，六犬沒了“主人”，手下的酒樓、賭場、青樓等，幾乎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不行！”
　　殘虎大聲喝道：“妳們打得壹手好算盤！周師兄，妳怎麽看？”
　　所有人都看向周刃龍。
　　司主之下，壹直是以二龍為首，龍倀死了，只剩下壹個周刃龍。
　　若非龍倀死後，戴善刻意削弱周刃龍的勢力，扶持“魏虎”，司主之位沒有任何懸念。
　　即便如此，權銀、淬山坊、崔家……城中的各大家族，司內的老掌櫃、管事等，大多站在周刃龍壹側。
　　周刃龍擡起頭，環視壹周，最後看向盧通，緩緩道：“小虎，妳怎麽看？”
　　盧通神色凝重。
　　小虎，聽著很親切，可是當眾叫出來，明顯矮壹頭。
　　“今早，我去了雨湖壹趟。”
　　不少人神色稍變。
　　盧通故意沈吟了壹下，慢慢道：“李遊海真人親口吩咐我，戴善死了，但是善德司不可以亂。”
　　他省了半句話。
　　有了“也告訴給周刃龍”，就是二人壹起商量。
　　沒了後半句，就是指定盧通出面，統領善德司的事務。
　　場上陷入了死寂。
　　李遊海，有實力、有背景，雖然不是善德司的人，但是實力才是壹切，他說的話，分量不亞於戴善的命令。
　　“善德司的事情，輪不到外人……”
　　壹個人突然開口，剛開始聲音洪亮，說到壹半察覺到異常，聲音迅速變弱，最後細不可聞。
　　盧通心頭稍定，側頭瞥了權酒壹眼。
　　“咳！”
　　權酒咳了壹聲，道：“司內很多事情需要和雨湖的人接觸，既然魏師兄與李真人熟識，就由魏師兄先統領善德司。如何？”
　　“可以！”
　　“如此最好！”
　　附近幾個人立即附和。
　　殘虎冷冷道：“魏虎！好手段！妳等著！”
　　說完帶著壹眾鬼役，直接離開。
　　周刃龍盯了盧通兩眼，默不作聲地跟著離開，場上瞬間空了壹半。
　　很快，只剩下三四十人。
　　盧通看著壹個個屬下。
　　權酒、權花、權博、權葬，六犬留下了四個。此外還有兩個家族，壹些與四犬有關的掌櫃、管事等。
　　全都是壹起賺過油水的。
　　可惜時間太短了，來不及拉攏太多人手。
　　“魏司主，請入主善德司！”
　　權酒的胖臉上堆起笑容。
　　其余人也紛紛行禮，道：“見過司主！”
　　……
　　善德司，司內占地極大。
　　正面壹座大殿。
　　殿後是庭院，院中壹池黑水，四周分別坐落著靜室、臥房、丹爐、庫房等。
　　再後方陣法籠罩。
　　盧通站在陣法外，看著陣內壹道道紋路，還有幾乎遮天蔽日的滾滾黑雲，心中十分不平靜。
　　魂塵。
　　陣內的滾滾黑雲，全部都是散落出的魂塵。
　　據傳，席卷凡間的灰霧就是用魂塵祭煉出的。有它，就可以控制無數霧鬼、欲鬼，甚至鬼王。
　　“司主，蒙劍宗朱東壁在門外求見！”
　　“請進來。”
　　“是。”
　　廳堂內。
　　盧通看著朱東壁，神色十分小心。
　　“朱師妹找我，有什麽事？”
　　朱東壁笑了下，祭出壹個水罩法寶，覆蓋上下、左右等。
　　“說吧，很安全。”
　　他渾身壹松，直接道：“妳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蒙劍宗不少弟子在善德司討生活，有人托我過來打聽壹下。怎麽樣，當司主的感覺如何？”
　　“司主？連臥房都進不去，算什麽司主。”
　　善德司占下了。
　　可是除了廳堂、庭院外，每個房間都籠罩了陣法，沒有入陣法印，也沒有入陣玉符，靜室、臥房、庫房等，每個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