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樂園

須尾俱全

科幻小說

  由身邊人親手拉開帷幕的末日地獄,正向林三酒呼嘯而來。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767章 心的作用……?

末日樂園 by 須尾俱全

2024-2-24 18:59

  答案是可以。
  余淵或許是將他體內的精力用得涓滴不剩了,在他喃喃地發出壹聲“可以了”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頭壹歪,徹底昏迷了過去。
  林三酒楞了兩秒,目光四下轉了壹圈。
  那些躲藏在陰影中、角落裏、小巷中,已經不見了蹤影的壹個個人們,現在手腕上已經都有了“心”嗎?
  她低頭看了壹眼,在余淵手腕的刺青之中,仍然印著清晰的兩個小字“稻草”。不管她的劇情線接下來怎麽樣,這個青年的劇情線是肯定沒有走完的。
  林三酒試圖將他扛在後背上,但他現在像壹塊死肉似的,總是軟軟地往下滑;她試了幾次不成功,熱出了壹頭汗,正好這時聽見頭頂上傳來“哢噠”壹聲響。她擡頭壹看,目光捕捉到了壹扇剛剛打開的窗戶,和壹個壹閃即逝的人頭。
  “誒!”她喊了壹聲,目光盯住了那壹片沒有完全藏好的發頂。“妳能不能過來壹下?”
  那個黑乎乎的頭頂動了動,她又喊了壹聲後,終於慢慢擡了起來,在窗欞後露出了壹張稚氣未脫的臉。她看起來頂多不會超過十六歲,壹雙眼睛遙遙地閃爍著亮光。
  那個少女壹言不發地看了她壹會兒,很快從窗邊消失了。
  林三酒楞了壹楞,隨即聽見樓內走道上由遠及近地響起了壹串腳步聲。她望著居民樓大門被推開,那個少女探出了半個身子問道:“妳要找我幹什麽?”
  並不是天底下的少年少女都是好看的,這個女孩子顯然就是不那麽幸運的壹員。離得近了,林三酒才發現她經歷了暴肥和劇瘦後,皮膚松松垮垮地在嘴角垂出兩條八字紋來,模樣無精打采,皮膚底下透著壹股灰氣。
  “給我看壹下妳的右手手腕,行嗎?”她盡量溫和地問道。
  她神色茫然地立了壹會兒,慢慢從門後伸出來了壹只手腕。林三酒瞇起眼睛,果然在她皮膚上看見了壹個小小的“心”字。
  也不知余淵是花了多大的氣力,才在鎮子裏每壹個人手上都印了這個字。
  但是……既然他們已經有“心”了,為什麽她的劇情線還沒有結束呢?
  那少女也看了壹眼“心”字,卻好像絲毫不覺得異樣,仿佛她天生就有這個字似的,又沈默地收回了手。
  “妳家裏有水嗎?”林三酒輕聲問道,“我的夥伴受傷了,需要水。”
  “沒有,”少女終於開了口。她嘴唇上起了壹層幹皮,盡是撕裂的血口子:“供水廠裏沒人了,管道也都被劈壞了,要喝水只能去鎮後那條小河裏打。”
  這可麻煩了。她總不能將余淵壹路拽至河邊——他受的傷重,本來其實就不該隨便挪動的。
  “妳有吃的嗎?”少女問道,“我願意去替妳打水,妳能不能給我壹口吃的?”
  “抱歉,沒有。”
  那少女沈默了壹會兒,掩飾不住面上的失望。過了幾秒,她還是從門後走了出來,垂著頭、光著腳。在她另壹只手裏,正攥著壹只空塑料瓶。
  “我本來也該去打水喝了,”她的聲音又低又悶:“我兩天沒喝水了。妳等我回來吧,我會順便給妳帶壹點兒的。”
  林三酒登時又驚又喜:除了余淵之外,這還是頭壹次有人願意向她伸出援手——即使在黑山出現以前,花生鎮鎮民也從來沒有顯示過要幫助她的意思,不僅是那壹扇差點夾上她鼻子的門,甚至還有人把她的車偷走了。這個少女竟然願意幫忙,莫非是因為他們現在終於都有了“心”嗎?
  她忙道了謝,又問道:“妳為什麽兩天沒喝水了?河邊很遠嗎?”
  “噢,其實不遠,正常走路三四十分鐘就到了。”少女表情近乎麻木地答道,“就是太危險了。”
  “太危險?”
  “路上有很多男人,”她看起來仍然沒有壹點波動,好像說的都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們成群結隊地在通往河邊的路上晃蕩。”
  “他……他們會幹什麽?”
  “抓吃的。”
  “妳是指……河魚嗎?”
  “不,河裏的東西早就被吃得不剩什麽了。他們壹般不定時地在河邊巡邏,平常如果有人想喝水,壹定要眼神好、跑得快。要是妳去打水時沒有打探好路,或者是躲得慢了,被他們發現了……就回不來了。”
  林三酒張口結舌,好壹會兒壹個字也說不出來。
  “妳看,我這兒還有個疤,”她露出了自己後脖頸上壹道深紅色傷疤,“就是被他們砍的。那壹次好險,差點被抓住了。”
  “妳……妳們為什麽不去鎮外找吃的?”
  “花生鎮早就被封住了,出不去。”少女麻木地望著她,壹雙眼睛裏仍然還清澈:“大半年以前靈山還在的時候,由奧夜鎮長封的,因為他說要從外界手中保護我們。”
  又是那個狗屁倒竈的家夥。
  “妳這段時間都是吃什麽活下來的?”
  “翻垃圾箱,抓下水道裏的老鼠……昨天我吃了兩只甲蟲。”
  “妳的父母……”話壹出口,林三酒就想起來了。
  “什麽父母?妳指教養師嗎?”少女總算有了點兒表情,挑起眉毛:“她出門去找吃的了,不過我想她不會有什麽收獲的。妳還有話要問嗎?我得走了,再不走,壹會兒天黑了。我還得拿水和教養師換吃的。”
  林三酒這才發現,夢裏的清晨已經漸漸接近了黃昏。她咬著下唇,發現自己陷入了壹個兩難的困境裏。
  她幹不出來自己坐著、卻讓少女冒著生命危險去替她打水的事兒;但也不放心把槍給她,或者讓她看守余淵。她掙紮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站了起來:“妳留在這裏,我去打水吧。我把他拜托給妳了。”
  她速度快,又會用槍,顯然是壹個比少女更合適的打水人選。
  然而林三酒朝河邊走出去幾十秒後,總是忍不住回想起剛才她壹沖出門,那群花生鎮鎮民就像蒼蠅轟地壹下四散而逃的樣子——那壹副景象不斷在腦海裏回放,叫她越來越擔心余淵;她停住步子,只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猶疑過,最終還是壹跺腳,轉頭又走了回去。
  她的動作很輕,壹路都揀著陰影走,壓根沒叫那少女發覺她回來了。那兒仍然保持著她走時的模樣:少女抱著膝蓋,壹動不動地在余淵身邊坐著,好像只是壹躺壹坐的兩個死人。
  林三酒悄悄觀察了壹會兒,見那少女始終沒有做出什麽異樣舉動,壹顆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裏。
  在余淵給了花生鎮人“心”之後,也是她第壹次得到了花生鎮人的幫助。這麽想來,也許他們都因此而改頭換面了……河邊或許已經沒有狩獵居民的人,那個教養師也不必非要見了水,才肯給少女吃點東西了。畢竟在很多故事裏,“心”都意味著良知,或許她的劇情線裏也是這樣。
  她正出神時,發現從對面馬路上走來了另壹個花生鎮人,剛松下來的壹口氣又凝在了胸膛裏。那是壹個矮個兒中年女人,壹頭染黃燙卷的頭發粗糙得如同壹堆幹草;不等她走近,那個少女就站了起來,幾步迎了上去,似乎認識她。
  莫非是教養師嗎?
  林三酒想了想,沒有從陰影中走出去。
  中年女人不斷地轉頭打量余淵,壹邊打量壹邊與那少女低聲說著什麽。她們離得太遠了,遙遙望去只有嘴唇在動;過了壹會兒,中年女人點點頭,好像鼓勵似的拍了拍少女肩膀。即使隔了這麽遠,她掩不住的欣喜之意都能叫人瞧得清清楚楚。
  隨即,她彎下腰、蹲在余淵身邊,從隨身壹只小包裏掏出了壹片鋁板。那鋁板邊緣被磨得鋒銳極了,在青年喉嚨上方閃爍著寒光。
  果然不能相信這些人!
  林三酒心中壹緊,正要沖上去救人的時候,沒料到站在二人身後的少女卻搶先壹步動了——她不知何時手裏多了壹塊磚頭,重重壹下砸在那中年女人後腦勺上。她顯然是下了死力氣的,竟連那壹頭黃發都擋不住飛濺出來的血滴;不等中年女人爬起來,少女用磚頭壹下又壹下地打上她的頭臉,幾乎在眨眼之間,那中年女人的五官就全成了壹片塌陷的血肉模糊。
  少女喘著氣,盯著那中年女人扔掉了磚頭。她顫巍巍地伸手從對方臉上——或者說,曾經是臉的地方——抹了壹點血肉,隨即放進了自己嘴裏。
  林三酒死死地盯著她。
  少女吮了吮,抽出手指,擡頭看了壹圈,好像在思考什麽。接下來,她卻突然尖聲大叫起來:“快回來!快回來!有人要傷害妳朋友!”
  林三酒神經壹跳,即使搞不明白她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依然下意識地大步沖了回去——見自己話音壹落她就跑了回來,那少女似乎也吃了壹驚,隨即急急忙忙地喊道:“我的教養師想要吃妳的朋友,我剛才把她打死了!”
  沖近了才發現,那個中年女人還沒有完全死透。林三酒沈下面孔,緊緊看著她的雙眼,啞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妳不用去打水了,”少女急切地說,神色中竟還有壹點兒驕傲。“教養師死了,我們的食物和水都有著落了。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她想要吃妳的朋友,那可不行。要是在我的教養師和妳的朋友之間選壹個去死,必須得是教養師。”
  “妳恨她?”
  少女歪過頭,盯著林三酒露出了壹個笑:“恨?不啊,我壹點也不恨她。”
  “那為什麽……”
  “妳有槍啊。”她理所當然地說。
  林三酒怔了壹會兒,只聽她繼續說道:“妳不應該浪費這把槍。妳應該成立壹個臨時管理委員會什麽的……我壹定頭壹個支持妳。我們花生鎮上,沒人管著可不行啊。”
  她侃侃而談,仿佛早就想好了。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