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樂園

須尾俱全

科幻小說

  由身邊人親手拉開帷幕的末日地獄,正向林三酒呼嘯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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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4章 第壹局捉迷藏

末日樂園 by 須尾俱全

2024-2-24 19:02

  贏了也不能走?
  林三酒在壹剎那間,或許是面上流露出了端倪,小孩雕像那壹雙凝固著望向天空的空白眼眶,忽然在臉上向她壹轉——眼眶在鼻翼旁邊壹閃,又回了原位——隨即從雕像裏響起了笑聲。
  “不要生氣,也不要吃驚嘛!我看妳還是老老實實接受命運的好。畢竟妳已經把我們喚醒了,妳現在除了陪我們開始玩遊戲,妳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呀。”
  ……確實。
  身陷壹個正在運行的副本中,林三酒既走不了,也打不了:她沒有【副本脫離鏡】壹類的物品,而副本生物又其實是副本規則的壹部分,進化者的手段對其根本不適用。
  知道歸知道,她卻絕不是那種“知道不可能就不去做了”的人。
  壹般來說,進化者要想脫離副本,就只能把它的內容完成壹次,達到勝利或者脫離條件才能離開;問題在於,這壹個副本的脫離條件是什麽?
  林三酒盯著小孩雕像,冷冷地反問道:“不試試,我怎麽知道我就沒辦法了?哪怕我出不去,我就站著不動,不配合妳們玩捉迷藏,妳又能拿我怎樣?”
  不給小孩雕像說話的機會,她又繼續說道:“告訴我怎麽才能離開,我還會陪妳們玩幾局遊戲。妳不告訴我離開的途徑,我大不了豁出去了,不管怎樣,我絕不配合。妳們不是很想玩捉迷藏嗎?能玩幾局,總比壹局也玩不上強吧?”
  過去在末日世界的經歷教給她,有時候越是敢於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的人,反而越能夠最終相安無事,甚至得償所願——但是在與副本生物的談判裏,這壹辦法卻沒能奏效。
  “大姐姐這麽硬氣的,真少見,”小孩雕像那張雪白的面孔又冷又僵,壹動不動地說:“我們壹定多和妳玩壹會兒,不會馬上把妳消耗光的。”
  林三酒不自覺地抿起了嘴。
  “至於妳不配合……我們也不怕呀。”它體內的聲音笑了起來,“就好像第壹條規則,‘鬼’數到單數時要閉眼壹樣——‘鬼’不閉眼怎麽辦?難道我們只能依靠‘鬼’的配合與自覺嗎?當然不是了呀。”
  它慢慢地說:“只要遊戲壹開始,妳的身體和大腦就都會遵從副本規則開始行動的。妳現在下的決心,根本壹點影響都沒有。哪怕妳立馬昏過去,或者把自己四肢打斷,捉迷藏壹開始,妳都會不得不參與進來……除非妳死了,否則我壹點兒都不擔心。”
  ……竟有這樣的副本?
  事實證明,小孩雕像的話沒有半分虛假誇大。
  它笑嘻嘻地宣布了壹句:“捉迷藏現在開始,妳的目標是拎花籃的女雕像!”
  小孩雕像的話音壹落,林三酒就張口數了壹聲“壹”,同時閉上了眼睛——她的反應和舉動都是如此自然流暢,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要以為是她巴不得早點玩。
  當她意識到自己眼睛閉上了的時候,她後背上唰地就冒起了壹層汗。
  沒有人控制她。數數、閉眼的命令,完全是林三酒自己的大腦下達的;甚至連剛才“不配合”的念頭,她也記得清清楚楚。但是與“玩捉迷藏”相比,後者好像是壹個優先等級更高的念頭,她自然而然地選擇了捉迷藏,而不是不配合——與其說是被控制了,還不如說是自己背叛了自己。
  然而即使什麽都明白了,她卻絲毫生不出抵抗之意。因為能生出抵抗的,也只能是大腦。捉迷藏雖然不是出於她的意誌,但是她該做的還是得做,是不是?
  “二,”
  林三酒唰地睜開了眼睛。
  五個巨大雕像都不在原位上了:小孩雕像背對著她,正在十來步遠之外的地方,好像在思考要藏在哪兒;拎花籃的女雕像與卷發男雕像壹起向庭院後方緩緩滑去;魚尾男雕像半折下腰,正用那壹張屋頂般的面孔觀察著林三酒。
  即使她心中再怎麽抗拒,“三”字出口時,她的眼睛也又壹次閉上了,世界黑了。
  在黑了的世界裏,那些巨大雕像在幹什麽?
  “四,”她飛快地睜開眼睛,恰好聽見了壹聲嘻嘻笑。
  頭頂水壺的女雕像,雙手捂著臉,壹邊笑壹邊往噴泉水池裏邁出壹只腳。剛才還在林三酒身邊觀察她的魚尾男雕像,壹秒鐘的工夫,已經身處於庭院深處的花壇裏了——五六層樓那麽高的雕像,好像被人推倒了壹樣,打橫倒在花壇裏,魚尾翹進天空。
  “五,”林三酒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小孩雕像尖細的笑聲像風壹樣從她身旁劃了過去。
  當她數到六時,林三酒就意識到,巨型雕像們已經全部藏好了;但她依然按部就班地數到了十——因為副本規則就是要數到十。
  睜開眼睛後,她是看著那五座改變位置後壹動不動的巨型雕像,將“十”字脫口而出的。
  ……每壹座,她都能看見。
  這壹處庭院雖然廣闊龐大,但那只是對林三酒而言。
  卷發男雕像使勁縮起了身體,蹲在那張與它壹比小得可憐的大型高椅背後;它雙手捂著嘴、面頰高聳憋著笑,大半張臉都在椅背上方露著,正與林三酒四目相對。
  小孩雕像站在壹根柱子後,從柱後露出了兩個肩膀頭,手臂依然維持著最初被雕刻出的樣子,壹手按在腰上,壹手垂在腿旁。
  壹個女雕像躲進了水池裏,從水池邊緣上,露出了高高壹截白色石膏後背的弧度;那只被它頂在頭上的水壺,清清楚楚地浮在半空裏。
  至於最大的濃須魚尾男雕像,藏法簡直詭異得近乎好笑了:它側躺在花壇裏,長矛也被放平了,頭藏在壹棵檸檬樹背後。樹還沒有它的頭大,遠遠看去,好像檸檬樹戴了壹個石膏頭盔壹樣——至於脖子以下的身體,全都壓在花壇裏,無遮無擋。
  ……這是在開玩笑嗎,林三酒心想。
  不管怎麽看,眼前這壹幕都讓人笑不出來,反而充滿了令人難以形容的不舒服。
  都不說她剛才是眼睜睜看著那壹個拎花籃的女雕像“藏”起來的了,哪怕沒睜眼,她此時也能清楚看見花籃女雕像——它背對著林三酒,蹲在庭院角落裏壹套石雕桌椅後,即使蹲著,也仍比椅子高,連放在地上的花籃,都能從桌椅間隙裏看見壹半。
  這麽顯眼,誰會找不到正確目標?這其中壹定有問題……是什麽?
  林三酒遲疑而謹慎地慢慢邁出了腳步,口中還說道:“藏好了嗎,我要來找了。”
  五座雕像好像都在使勁憋住氣、不笑出來壹樣。
  她壹步步地朝花籃女雕像走了過去,為了給自己爭取壹些思考時間,還假裝去其他地方看了看——要在巨大雕像的空白眼眶註視下,對其視而不見,原來是壹件頗為困難且難受的事。
  林三酒走到那壹套石雕桌椅旁邊,左右看了幾眼,才對著花籃女雕像的後背喊道:“我找到——”
  “妳了”二字還沒出口,花籃女雕像忽然毫無征兆地塌了下去。
  壹切都是在林三酒反應過來之前發生的:它好像被人推了壹把的積木,驀然散碎成了無數碎塊,碎塊嘩啦啦地滾落出去,眨眼之間,地上堆成了壹大片趴著的小山丘。
  與此同時,不遠處柱子後的小孩雕像也轟然塌碎成了壹地碎塊;林三酒的下壹個“妳”字,因為沒來得及及時剎住而滑出了口的時候,桌椅後、柱後的碎石膏塊卻又紛紛重新拼接起來,迅速凝出了完整的形狀——只不過,桌椅後的那壹個雕像,卻變成小孩雕像的模樣了。
  它空空的眼睛看著林三酒,聲音尖細地笑了起來。
  “找錯了,找錯了!扣除體力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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